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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_第七十章 他鄉遇故知

雲兒摸著獅子驄的腦袋嘆氣:“你那狠心的主人扔下你不管了,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吧。”想到自己身下坐的是威風凜凜的獅子驄,腰間纏的是名震天下的蝶戀劍,肩上披的是舉世罕見的狐裘披風,一時間不由得左顧右盼,一臉神氣。

東方棄騎的亦是日行千里的良駒旋風,兩人一路曉行夜宿,飢餐渴飲,往洛陽趕去。大概是燕蘇的人松了警惕,路上沒有再遇見官盤查的官兵。東方棄心裡不由得有些納悶:依燕蘇的性子,應該是不找到雲兒誓不罷休才對,怎麼這麼容易就放棄了?

這天兩人來到一座小山的山腳下。東方棄指著前面說:“從這裡轉上官道,便進入了洛陽的地界。”雲兒“哦”了一聲,笑說:“我知道洛陽的牡丹頂有名,這個時節恰好開得到處都是。”東方棄忽然問:“洛陽城外有個香山寺,你知道嗎?”雲兒歪著頭想了想,說:“香山寺?這名字挺耳熟的,應該在哪兒聽說過。”又問:“你問這個做什麼?”東方棄心想都是十來年前的舊事了,董家小姐和姓蕭的那個採花賊,她大概是不記得了,於是搖頭說:“沒什麼,隨便問問。”

雲兒笑說:“香山寺我不大清楚,卻知道洛陽有個龍門鎮,那裡有座觀音像,大的跟座山似的,光是人家的腳踝就比我還高呢。你要是願意,我帶你去看。”東方棄知道她說的是大國寺的千手觀音銅像,點頭說:“好啊,咱們先去史家,回頭再去看觀音像。”

兩人在城外碰上史佩綸一行人押著史老爺子和史瀟瀟的遺體正要進城,雙方皆是一番驚喜。史佩綸一臉激動,牢牢握著東方棄的手說:“公子,您可算來了,我們正派人到處找您呢。”東方棄愧疚地說:“真是對不住,路上耽擱了些時候,累得大家擔心。”史佩綸忙說:“公子,您以後當著大家的面,說話可不能這麼客氣,您是史家的掌門,別說找您,便是為您肝腦塗地,那也是應當的。”

說的東方棄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只得轉移話題,“先進城再說,史老前輩和史姑娘的遺體得儘快入土為安才是。”

史家不愧為江湖四大家族之一,光是府邸便佔了半條街,正門前兩座一人來高的石獅子,黑色的匾額上寫著“史府”二字,平日裡緊閉的大門今天大大敞開,史家上下數百餘人齊齊跪在門內的廣場前,一則跪拜史老爺子和史姑娘的遺體,二則拜見新任的掌門。雲兒跟在東方棄身後進來,探頭探腦張望,一臉好奇。

東方棄見了此等陣仗,嚇壞了,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忙讓大家起來。史佩綸一一為他引見,指著一個五十來歲、滿臉鬢角的老者說:“這是三爺,府內大小事宜一向都是由三爺打理。”史三爺剛起身,又要跪下見禮,東方棄忙扶起他,衝他深深鞠了一躬,微笑道:“三爺的年紀只怕當我父親都綽綽有餘,您這樣客氣,可真是折殺晚輩了,晚輩委實受不起。”

眾人本來對東方棄均持懷疑態度,見他這般謙讓,本來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定了下來,心想,老爺子既然相中他當史家的女婿,自然差不到哪裡去;更何況大小姐臨終託孤,當著天下英雄的面將史家託付給他,肯定有過人之處,大夥兒應該鼎力支持他才是。

史老爺子和史瀟瀟下葬那天,史家所有人都趕來拜祭。忙完後,東方棄抽空見過史家分佈各處的八個堂口的堂主,笑說:“諸位快馬加鞭從各處趕來,一定累了,天色晚了,若是不介意,不妨留下來吃頓便飯如何?”幾個堂口的堂主互相看了一眼,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他有什麼新的想法。雖然對新任掌門的行事不太瞭解,但是觀他言行舉止,應該是個脾性溫和的人,大概不難相處,便答應下來。

蒼玉堂的堂主史慶三出來後,第一個忍不住,大聲說:“大夥兒都說說,新掌門留咱們吃晚飯,什麼意思?”白虎堂的周策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低聲笑說:“吃飯唄,還能有什麼意思。”史慶三是個直性子,不滿地說:“周老二,你別跟我打馬虎眼兒,你說句實話,這個新任的掌門,你瞧他手底下到底怎麼樣?看他弱不禁風的樣兒,可別是個繡花草包,中看不中用,咱們史家,可就讓人笑話大了。”眾人不語,搖搖頭散了。周策拍著史慶三的肩膀笑眯眯說:“老三,不如就由你……”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做了個比劃的動作。

大夥兒心裡都想測測東方棄的虛實,苦於沒有藉口,再說以下犯上,那可是重罪一條。聽說他和楚惜風兩個人,把整個武林論劍大會攪得七零八落,連天下英雄公認的“天下第一劍”聞人默都在他手底下吃過暗虧,不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既然有史慶三這個愣頭青出面,他們樂得躲在一邊喝酒看熱鬧。

其實東方棄留大家吃晚飯,什麼意思都沒有,不過想藉機和大家多認識認識,因此雲兒沒有參加。到了晚上,八個堂主,加上東方棄和史佩綸,還有史三爺以及史家幾個老前輩,十幾個大男人人圍成一桌喝酒吃飯。東方棄席間說了一些武林論劍大會的盛況,周策故意試探地問:“掌門,聞人默真如傳言中所說劍法天下第一?”東方棄笑了一下,避而不答,客氣地說:“聞人三少爺的劍法確實有獨到之處,不愧是聞人客的子孫後代。”

周策尋思他這話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說聞人默雖然厲害,但是還不及他老祖宗聞人客,因此名不副實?沒有再問,笑著飲了一杯酒。

史慶三等不及了,親自端了兩杯酒過來敬東方棄,口裡說:“掌門,我史老三是個大老粗,除了喝酒,什麼都不會,敬你一杯。”東方棄忙伸手去拿,剛要接觸酒杯時,哪知史慶三右手往後一縮,一腳朝他踢去,酒杯挾著呼呼的勁氣快速往東方棄胸口射來。東方棄微微一笑,橫地裡讓開,同時伸出兩指將酒杯穩穩捏在手心,一飲而盡,還沒等他緩過氣來,史慶三另一只手手裡的酒杯哧的一聲朝他面門射來,他一個回身,左手順勢一撈,半點酒水都不曾灑出。眾人不由得轟然叫好。史慶三猶不過癮,又抓起桌上的酒壺,

朝他用力擲去。眾人皆呼不可,事不過三,如此不客氣,可算是侮辱人了。

東方棄身形往後一移,優哉遊哉喝著左手酒杯裡的酒,酒壺眼看就要落地,他足尖輕輕一踢,酒壺倒飛了起來,裡面的酒潑了出來,呈直線全部落進他嘴裡。他凌空一個後踢,酒壺穩穩當當落在桌上,放下手裡的酒杯,笑道:“史兄弟,這酒確實美味得很。”

史慶三性子雖粗,武功卻是這些人裡最好的,沒想到在東方棄面前,招招落在下風,眾人不由得心服口服,大讚東方棄武功了得。史慶三心想武功打不過他倒沒什麼丟臉的,喝酒好歹得贏過他,方不失了面子,因此極力灌東方棄喝酒。眾人跟著起鬨,接二連三上來敬酒。東方棄一開始來者不拒,喝到後來,摸清了史慶三的心思,佯裝醉了,才得以脫身,而史慶三早就踉踉蹌蹌,醉的不省人事,要人抬著回去。

史三爺看出東方棄裝醉,非但沒有點破,對他反而更為敬佩。難得年紀輕輕,武功如此高強,性子卻這般沉穩,似弱實強,以柔克剛,並不爭強好勝,年輕一輩的江湖子弟中,可謂鳳毛麟角。

雲兒扶著醉得不省人事的東方棄回房,把他往床上重重一扔,口裡罵道:“酒鬼,乾脆泡在酒缸裡算了。”又在他身上重重掐了一把,氣哄哄道:“醉成這樣,明天一大早怎麼去龍門鎮!”東方棄睜開眼睛,“哎喲”一聲叫出來,坐起來笑說:“雲兒,你可真下得了手!”雲兒見他眼神清明,知道是裝醉,想到剛才那一掐,實在不輕,忙討好地說:“哪有,這不是給你按摩消食嘛。”說著在他身上又胡亂捶了幾下。

東方棄忙阻止她,“算了,算了,你這手勁兒,我可消受不起。夜深了,你早點睡吧,明兒你起不來可別賴在我身上啊。”

雲兒忙說:“我雲羅哪是這樣的人啊——”有些心虛,又反過來問他:“東方,你說是吧?”見東方棄不回答,乾笑說:“你怎麼裝醉,也不怕人笑話。”東方棄苦笑道:“不裝醉有什麼辦法,誰叫它是鴻門宴呢。”史家的人個個都不是好惹的。

雲兒聽了晚宴的經過,掩嘴笑道:“你這個史家的新掌門恐怕是當定了,想走都走不了啦。”

東方棄雖然有點無奈,心想那也只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了。

第二天一大早東方棄就起來了,派人連催了好幾遍,雲兒才姍姍來遲,解釋道:“剛才忘了拿銀子,又折回去拿,因此來遲了。誰叫史家這麼大呢,來回折騰費了不少時間。”東方棄沒說什麼,兩人一起出門。剛走到門口,伺候雲兒的丫鬟追上來,氣喘吁吁說:“雲姑娘,您起晚了走得急,錢袋忘了拿。”東方棄看了她一眼,虧她還能若無其事接過來,彷彿剛才什麼都沒說過似的。

兩人騎馬出了洛陽城,徑直來到古城龍門鎮的大國寺。

大國寺是洛陽城有名的皇家寺廟,平日裡遊人如織。門口矗立著一座數丈長、一丈來高的大影壁,上面雕刻的壁畫出自前朝畫聖薛紹之手。放眼望去,只見裡面屋宇重重,香火繚繞,門前卻是半個路人也無。東方棄和雲兒還未進門就被人攔住了,說是裡面正在做法事不讓隨意進出。雲兒便說:“我們只是隨便瞧瞧,不妨礙你們做法事。”那人橫著臉硬是不允。雲兒見他氣焰囂張,不似寺裡的人,似乎來頭不小,低聲央求:“這位大哥,我們是外地人,好容易來一趟大國寺,進去瞧一眼就出來,煩請您通融通融。”不然這大半日的工夫可算是白費了。那人一臉不耐煩說:“囉唆什麼,再不走,小心我不客氣了!”

正吵鬧間,裡面的人聽到動靜出來,大聲說:“嚷什麼嚷,不知道世子在裡面嗎?”雲兒見他面熟,好一會兒才認出是伺候魏司空的小廝,卻一時想不起他的名字,忙笑說:“你連我也不認識了?”那小廝有個古怪的名字,叫念一,定睛一看,忙賠笑說:“哎喲,原來是雲姑娘,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雲姑娘,東方公子,快請進,快請進。”態度十分殷勤。

魏司空聽得他們來了,心裡暗自思量一番,另有計較,連忙迎出來,笑說:“這可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你們怎麼到這兒來了?”雲兒不答反問:“我還要問你怎麼不跟著他,一個人跑這兒來了呢。”他跟燕蘇,不是一向孟不離焦,焦不離孟麼!幾人異地重逢,甚是驚喜。魏司空笑了笑說:“自然是有原因的,咱們裡面說。”對著雲兒明知故問:“他,哪個他?他是誰?”雲兒白了他一眼,落後一步,跟東方棄並肩走在一處,心中莫名有一絲悵然。

東方棄聽見遠處隱隱傳來誦經的聲音,說:“聽說你在這裡做法事,怎麼大老遠地跑到這裡來做?”京城豈不是更方便?魏司空臉色一黯,低聲說:“超度一個亡友。”東方棄見他如此,頓時想到孫一鳴,暗暗嘆氣,怪不得呢,就連超度,還得避人耳目,也著實難為他了。

主殿後面是一座偌大的花園,裡面有亭臺樓閣,假山流水,倒也清幽別緻,初夏之際,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鮮花。魏司空讓人在裡面擺下一桌精緻齋菜,另外叫人從外面買了一大壇好酒。雲兒嫌齋菜清淡,又不喝酒,隨便吃了幾筷子便不吃了,四處晃悠,信步來到側院。她本以為沒有人,哪知迎頭便碰上一個侍衛長模樣的人,見到她,臉色一變,二話不說衝上來擒住她,冷聲問:“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雲兒還沒回過神來,雙手已經被對方反扣在身後,忙說:“這位大哥,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是魏司空的朋友。”心想他大概是把自己當賊拿了,動作這麼粗魯,魏司空這個侍衛倒是盡心盡責啊。他猶不相信,蹙眉說:“你既是魏世子的客人,怎麼到這兒來了?”雲兒疼的齜牙咧嘴,口裡說:“我到處亂走,也不知道怎麼就走到這兒來了。你要不信,派人把魏司空叫來,這會兒他估計還在後面的花園裡喝酒呢。”

他見雲兒說的這麼肯定,像是想到了什麼,漸漸松了手,指著雲兒不客氣地說:“你跟

我來。”又對另外一個侍衛說:“去請魏世子來一趟。”

魏司空正跟東方棄喝酒喝到興頭上,聽說白將軍找他,心中雖有些不耐煩,面子上卻不得不敷衍,這個白會仗著自己是皇后的人,平常對燕蘇都不大客氣,也不知他有什麼要緊事,巴巴地派人來請他,只得跟東方棄告罪一聲,跟著侍衛來到側院。白會生性嚴謹,對魏司空大興法事本來就頗有微詞,此時更不客氣說:“魏世子,你若要風流,也得分清楚時候。”原來他誤以為雲兒是魏司空的老相好。魏司空和孫一鳴那一段事也有好幾年了,白會又一直鎮守洛陽,因此不知魏司空身上發生的這些前塵往事。

雲兒卻不知白會說的是她,好奇地問:“魏司空,你怎麼風流了?”惹得人家這般不高興。眼睛瞪得圓圓的,一臉八卦的神情。魏司空心知她想歪了,又好氣又好笑,瞪了她一眼,轉過身去賠笑說:“白將軍誤會了,雲兒並非外人,咱們在這兒的事無需瞞她。”雲兒見白會身為將軍卻穿著普通侍衛的衣服,又見身邊這些人個個神情緊張,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不知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問:“司空,可是發生什麼事了?”仔細一想,魏司空此時不在京城,一個人跑來洛陽,不單單只是超度孫一鳴那麼簡單吧?她記得孫一鳴的忌辰可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白會謹慎地看了她一眼。魏司空卻直言不諱告訴她:“殿下情況不妙得很。”雲兒心一驚,呆了呆才問:“他……怎麼了?”魏司空不便多說,匆匆解釋:“他讓我來洛陽調兵,以防不測。”還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因此白會才會扮作他的侍衛。超度孫一鳴,一則是他的夙願,二則也是避人耳目的意思。

雲兒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調兵?做什麼要調兵?怔怔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不然為何要調兵遣將,大動干戈?魏司空嘆了口氣說:“陛下身體一向欠安,李措餘黨勾結老奸巨猾的淮安王燕平蠢蠢欲動,擁立晉南王燕齊。殿下焦頭爛額,回京路上又遇襲,元氣大傷。”雲兒大急,“他有沒有受傷?”

魏司空面露難色,垂著眼睛不說話。燕蘇對雲兒的心他是明白的,這次巧遇,正想方設法怎麼騙她回京呢,因此故意說了這麼一番話。淮安王燕平欲反是有的,遇襲也是有的,殿下受驚……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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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見他愁眉苦臉,心思沉重,不由得想到了最壞的情況,心裡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忽然鎮定下來。垂眸看著桌上的茶杯,眼中的焦距卻不知放在哪兒,“他……傷的可重?”魏司空不答反說:“我跟白將軍今天晚上就要回京了。你呢,跟不跟我回去,看看他?”雲兒一股愁腸轉了千百遍,最後咬了咬牙,低著頭卻堅定地說:“京城那邊我還有一些雜事未了,叨你們的光保駕護航,隨你們一道回去如何?”魏司空挑眉問:“東方棄也一道去?”雲兒有些遲疑地說:“他……一時只怕走不開。”史家一大堆的事兒等著他處理呢。

魏司空心想,如此甚好,不然殿下見了東方棄,只怕又沒好臉色了。這三人,就跟前世的冤家一般,陰魂不散,纏夾不清。調兵一事倒罷了,頂多換來他一句“辛苦了”,雲兒這個大禮,反倒是意想不到的奇功一件。

兩人商量妥當,雲兒出去找東方棄。

白會聽出了一些眉目,問:“魏世子,她是……”魏司空笑說:“白將軍,你只要一路平平安安把她送到殿下跟前,以後加官晉爵,少不了你的好處。”白會皺了皺眉,嘴上雖然不敢說什麼,心裡卻很不以為然。殿下出去一趟,怎麼淨鬧出這麼一些風流韻事來?叫他如何跟皇后娘娘交代?白會是王皇後的心腹大將。

雲兒在花園裡找到自斟自酌的東方棄,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想了半天說:“我父親忌辰到了,我想回京祭拜一下他們。”這樣說,他一定明白。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明白。東方棄放下手中的酒杯,點了點頭說:“好。”頓了頓,又說:“我一時走不開,你隨魏司空一道去,倒也方便。有他在,我很放心。”她父親的忌辰早過了,燕蘇遇襲一事,剛才喝酒時魏司空裝作不經意略微提了一下。

雲兒勉強一笑,遲疑了一會兒說:“我這一走,什麼時候回來可就說不定了。”東方棄明白她的意思,京城乃天下第一等兇險之地,何況又是此時這樣的多事之秋?過了許久才說:“要不要回去收拾收拾?”雲兒搖頭:“沒什麼好收拾的。”她的東西,左右不過一件狐裘披風和一瓶子救命的藥丸,都隨身帶著呢。

兩人好半晌沒說話。東方棄輕聲問:“什麼時候走?”雲兒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心頭有一絲苦澀,然而決絕,“魏司空說他們白天歇息,晚上趕路,今天晚上就走。”東方棄“哦”了一聲,“那你路上注意點,天氣雖然漸漸熱了,還是多穿點好。”雲兒垂頭看著地上,應了一聲。

東方棄不緊不慢將一壺酒全部喝完,走之前說:“等我忙完了,就去瞧你。”大國寺暗處隱藏了這麼多的武功好手,只怕是有大事要發生了吧?也許不是雲兒離不開他,而是他離不開雲兒。

雲兒一路送他出了大國寺,最後說:“京城藥鋪保安堂的掌櫃的,我是認識的,你若來了,帶話給他,我便來找你。”東方棄握了握她的手,看了看天色說:“太陽落了,傍晚風寒,你快進去吧。”

雲兒點頭“嗯”了一聲,說:“你先走,我站一站就回去。”東方棄牽著旋風,卻一直沒有上馬,夕陽將一人一馬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顯得有些單薄。他在街頭轉彎處回頭衝雲兒揮手,示意她進去。雲兒點頭,卻一直站著沒動,嘴唇微微動了動,喃喃自語道:“他受了重傷,我總得去看一眼才放心。你放心,等這些事情完了,我隨你回天山去。”

兩人還在天外天的時候,東方棄無意中曾說過他想回天山,那裡與世隔絕,安靜平和,沒有人事紛爭,沒有江湖恩怨。雲兒想到叔公雲溪子葬在那個飛鳥不到的地方,覺得自己應該回天山一趟祭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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