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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_第五十四章 相見不如不見

雲兒滿身泥土出現在眾人眼前,低著頭,既不看人也不說話。聞人默見了她,想到京城強擄她一事,又看了眼一旁的燕蘇,神情複雜。燕蘇見她寧肯躲起來也不願見到自己,心中悽然,想到殺母之仇,以及自己刺她的兩劍,一時又痛又恨又難過又悲傷,當真是柔腸百結,疼痛錐心刺骨。

一時眾人都不敢出聲。

東方棄拱手行禮,“燕公子,請恕我們告辭了。”輕輕握住雲兒的手,拉著她一起離開。侯玉和史瀟瀟緊隨其後。

雲兒腦中一片空白,木偶一般任由東方棄牽著走。好半天才出聲,“東方,我痛。”可能是傷口又裂開了,為什麼她這麼沒用?見到他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她為人利用殺了他母親,可是他父親下令殺了她全家,她刺了他一劍,他變本加厲給了她兩劍,一切都清了,互不相欠,不是嗎?

東方棄暗暗嘆息,寬慰她說:“沒事,會好的。”抬手整理她鬆散的亂髮。完全沒想到以燕蘇這麼尊貴特殊的身份會來“武林論劍”大會,早知道他和雲兒就不來了,免得雲兒見到他想起以前那些難過的事。

倆人並肩離開,舉止親密的畫面落入燕蘇眼中,本來死水般的內心重又掀起一番波浪,這個令他又愛又恨的女子,居然當著他的面和別的男人如此親熱,是故意挑釁還是惡意報復?

眾人見他臉色陰沉站在風中發呆,面面相覷,皆在一邊等著,不敢催促。還是馮陳戰戰兢兢說:“少主,時間不早了,還請登船……”最近燕蘇脾氣暴躁,動不動就發火,十分難伺候,常常一句話一件小事都會惹來他的暴怒,就連魏司空這樣從小一塊長大的玩伴都挨了他好幾頓訓,底下一干人等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觸怒了他。

燕蘇皺眉:“東方棄……要來參加‘武林論劍’大會嗎?”其實他想問的是雲兒,卻不好意思提及。想到還在臨安的時候,雲兒就曾嚷嚷要來潮音塢碧玉湖聞人山莊觀看論劍大賽,他這次來,除了辦事之外,其實隱隱含有這樣的希冀,潛意識裡希望能再見她一面,只要一面就好。沒有人知道這些天他是怎麼過來的,他又恢復了以前沉悶的、單調的、爾虞我詐的宮廷生活,可是卻無法像以前那樣無悲無喜地忍受下去。有過爭吵快樂彩色的日子再要他回到一成不變黑白的生活,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

他比以前更加痛苦,更加乖張,更加暴戾,動不動就發怒,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他的心中似乎丟失了某一樣東西,發誓一定要把它找回來。

聞人默曾和東方棄交過手,對他甚為忌憚,沉吟說:“應該是吧。”他的“天下第一劍”的路上又多了一個勁敵,一定要想辦法剷除才是。

燕蘇瞟了他一眼,說:“東方棄這個人,可不容易對付。”看似其貌不揚,脾氣溫和,實則深藏不露,意志堅定,威逼利誘在他面前全都沒有用,唯一的弱點是雲兒。想到雲兒,他閉上雙眼,一個人居然能令他痛苦到這等地步,只有一個辦法,要不毀了她,要不徹底得到她。

一行人上了船。燕蘇對周圍精心的佈置,美味的佳餚,還有冠絕天下的美景興趣缺缺,半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他負手站在甲板上吹風,群山幽壑在眼前緩緩移動,湖水清澈,偶爾有一兩只鳥兒劃破長空,發出“嘎嘎”激揚高亢的聲音。

一眾手下遠遠站著。褚衛悄聲說:“魏少爺在就好了,可以陪殿下說說話。”沉默不語的燕蘇令他們心中十分不安。魏司空早一天到聞人山莊去了,為燕蘇一行人的衣食住行提前做準備。

馮陳嘆氣,“哎,俗話說,解鈴還需系鈴人,就算魏少爺來了,也沒什麼用。”蔣沈聽到二人的對話,湊過來說:“少主最近不開心得很,連話都很少說。”韓楊忙說:“嗨,還不是雲兒姑娘鬧的,這個鈴只怕還得她來解。”眾人齊聲喝道:“胡說什麼!”他嚇得脖子一縮,不敢再提“雲兒”兩個字。雖然沒有明文下規定,但是雲兒確實成了眾人的忌諱,若不是她,也不至於生出這麼些事來。

燕蘇突然出聲問:“現在什麼時候?”馮陳忙答:“離午時還差半個時辰。”他點了點頭,“東方棄等人不是要坐船進聞人山莊嗎?你派人送他們一程,做的隱秘些,別讓他們發現。”馮陳答應著去了,不知道主子心裡頭又有什麼計劃。

東方棄幾個人來到路口的茶莊歇腳喝茶。侯玉說:“不知道楚兄現在怎麼樣了。”東方棄微笑:“楚惜風號稱‘殺人不留行,千里楚惜風’,輕功一流,縱橫江湖多年,這點事算什麼,只怕他這會兒不知道在哪兒逍遙快活呢。”侯玉啞然失笑,“說的也是,我擔心自己都來不及,反倒擔心起他來,真是聽評書掉淚,多此一舉。那個燕公子,來頭不小,不知道又要掀起什麼驚濤駭浪。”

東方棄心想,大概是因為什麼“武林盟主”而來吧,難道他連江湖中的事也想大權在握?統治者對於權力的控制欲真是令人心驚。

幾人坐在裡面的雅間喝茶,聽的外面傳來爭吵聲,“什麼,就這麼一壺破茶,居然要半錢銀子!我這裡有二十文,要不要拉倒。”老闆好聲好氣解釋這是上好的龍井,比不得一般茶樓自家炒的茶葉,五文十文一大壺。又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不耐煩地說:“相公,半錢銀子而已,我們又不是付不起,斤斤計較做什麼。”聽起來很不高興。她相公嘀嘀咕咕,最後還是把錢付了。

東方棄掀開簾子,笑嘻嘻喊:“賽華佗,好久不見。”賽華佗本來要走,見到他和雲兒,頓時大喜,“東方棄,雲兒,你們怎麼在這裡?”他鄉遇故知,分外驚喜。東方棄見他身邊的採荷做婦人打扮,眼睛在他們之間來回打量

。賽華佗有些不好意思,搔著後腦勺說:“採荷整天住在我家,惹來鄰居許多閒言碎語,她又沒有半個親戚朋友,我便娶了她……”

眾人一聽,忙說恭喜恭喜,拉著他們夫婦二人坐下。東方棄將座上眾人介紹一番,笑說:“我剛才見到你還納悶,你一個破郎中,又不懂武功,來聞人山莊做什麼。”賽華佗哇哇叫起來,“東方,你別瞧不起人。武林論劍,總會有人少個胳膊缺個腿啊什麼的,打打殺殺的事我不在行,說到療傷治病,只怕沒有人比得過我賽華佗。”東方棄連忙笑說:“是,是,是。”

雲兒取笑道:“賽華佗,什麼時候成的親啊,也不請大家喝杯喜酒。”本來她對採荷十分討厭,現在見她已經嫁作人婦,敵意頓消,對她客氣得很,連聲招呼她喝茶吃點心。史瀟瀟和侯玉也跟著起鬨,硬要他們說一說倆人認識的經過。

採荷低著頭,只是不說話,眾人以為她害羞,越發笑得厲害。賽華佗被幾個人鬧的抵不過,只得說:“回頭一定補請喜酒,在座的一個都不會落下。”眾人鬨堂大笑。東方棄搖頭,“哎呀,賽華佗,虧你娶了媳婦,還是這般小氣。”

原來賽華佗也是要等船進潮音塢,幾人便約著一同走。大夥兒隨便說一些別後的情形,喝著熱茶,嗑著瓜子高談闊論,倒也悠閒自在。

聽的外面有人在喊:“午時已過,哪位客人要坐船啊?”

侯玉忙說:“我們要進潮音塢,一共……”回頭算了算,“一共六個人,老丈人,你的船坐得下這麼多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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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戴著一頂斗笠,呵呵笑道:“別說六個人,再多一倍也坐得下。”

一行人來至湖邊,那船是烏篷船,圍著青色的油布,裡面居然還擺了桌椅茶杯等物,地方甚是寬敞。講好價錢,那老丈人點開竹篙,往洞庭湖深處劃去。

萬頃碧波,一望無際,藍天白雲倒映在水裡,恍若另一方天地。烏篷船推開波浪,晃晃悠悠在湖面上滑行,發出“吱悠,吱悠”的聲音。清風徐來,水波不興,初春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遠處有漁夫撒網打魚,譁的一聲,提起來時網兜裡的鮮魚活蹦亂跳,可愛得緊。侯玉不由得嘆道:“比起塞北的勁馬秋風,江南的鮮魚春雨確實別有一番風韻,如墜溫柔鄉、兒時夢,令人流連忘返。”

怪不得白樂天曾念念不忘: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史瀟瀟沒好氣道:“我看你是見這兒的姑娘長得水靈,樂不思蜀吧。”今天早上才回客棧,昨兒晚上又不知道溜到哪兒風流快活去了。侯玉被她如此搶白,有絲尷尬,搖頭晃腦說:“此地山水靈秀,人物出眾,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雲兒想起九華山下他調戲自己一事,白了他一眼,“又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小心有一天你當真死在女人手上,到時候後悔可就來不及了。”色字頭上一把刀。他搖著扇子滿不在乎說:“出來闖蕩江湖的,死在誰手上不是死?我以後要是死在女人手上,非但不覺得丟臉,反而是榮幸呢。”難不成一個劍客還指望著壽終正寢,兒女跪在床前送終?雲兒哼道:“淫魔色鬼,滿嘴歪理邪說,我才懶得搭理你呢。”

賽華佗陪著採荷坐在艙內,她身體不適,有些暈船。他雖是神醫,對暈船卻是毫無辦法,大聲說:“怎麼走了這麼久,還沒到潮音塢啊?”撐船的老丈人笑道:“潮音塢可不是酒樓飯館尋常之地,防守嚴密著呢。客官便是離了老漢這船,還得再行一段時間的水路。”

太陽偏西時分,眾人遠遠地看見一座小島。島上樹木經冬未凋,水草豐茂,叢林掩映中露出一簷屋角。大家都以為到了潮音塢,哪知那老丈人說他不是聞人山莊的人,未經允許不得隨意進出潮音塢,只能送到這兒了,島上有聞人山莊的船,自會送他們去潮音塢。

一行人只得下船,沿著崎嶇的小徑往樹林深處走去。一路上荊棘遍地,藤蔓叢生,低矮的灌木叢生出嫩黃的新芽,不知是什麼植物開出拇指大的花朵,細細碎碎堆在一起,紅紅白白,甚是熱鬧。草地鬆軟,踩上去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眾人走了有大半個時辰,一座三層高的吊腳樓出現在眼前,底下一層用數根海碗大的竹子撐起來,二層三層方住人。這樣建的好處,一則是可以避開島上的蟲蟻蛇豸,二來洪水季節,水不至於淹進屋裡。

雲兒仰頭,眯著眼睛念:“綠波門。這三個字倒寫得不錯啊,遒勁有力,舒展自如,一筆一畫之間透出一股傲氣。”裡面有人迎出來,笑眯眯說:“姑娘好眼力,這可是我們老祖宗親筆題的匾。”東方棄有些驚訝,笑說:“沒想到一來就見到聞人前輩的真跡。”抬頭觀摩了一會兒,心想人人都知道聞人客劍術超群,冠絕天下,卻不知道他才情同他的劍法一樣好。

那人說:“我叫阿虎。諸位是來參加‘武林論劍’大會的吧?這兩天來的人特別多,預備的船隻一時不夠用,現在只剩兩艘小船。”領著眾人來到水邊,“船小人多,一時也裝不下,來回兩趟,天色只怕就黑了。大家是想先在綠波門住一晚上,還是這會兒就要走呢?”侯玉問:“這船能坐幾人?”阿虎說:“像這樣普通的採蓮舟,一般只能裝兩人。”瞧了瞧雲兒和史瀟瀟,指著她們說:“要是姑娘家,裝三人也成。”

眾人犯難,加上阿虎,一共七人,把他們拆成塊也裝不下。賽華佗見採荷一路上懨懨的不說話,大概是累了,便說:“要不你們幾個先去吧,採荷暈船,我們倆在這兒住一晚,明天早上再會合。”阿虎長得瘦小精靈,和雲兒、史瀟瀟同乘一船;東

方棄、侯玉上了另外一隻船,一前一後蕩劃了出去。

一開始春光明媚,風平浪靜,哪知劃了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天氣突變,風聲大作,雷鳴電閃,豆大的雨點冰雹一樣砸了下來。湖面煙霧迷濛,白茫茫一片,哪還看得見人,也不知東方棄、侯玉他們有沒有跟在後面。春寒料峭,雲兒渾身溼透,加上吹了風,冷的直打哆嗦,抱著膝蓋蹲在船上,頭髮溼答答粘在臉上,又難受又狼狽。史瀟瀟見她嘴唇烏青,臉色蒼白,渾身發抖,沒好氣說:“真沒用。”淋點雨算得了什麼。

雲兒哪有力氣跟她鬥嘴,“阿虎哥,還有多久才能到?”阿虎使勁搖著櫓,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說:“快了。不過,這風越來越大了!”怎麼碰上這麼一個鬼天氣?又是風又是雨的。話未完,一個巨浪打過來,幾人蹲都蹲不穩,船身來回搖晃。史瀟瀟跟著白了臉,手緊緊拽著船舷,“我……我不怎麼會游泳……”阿虎轉頭看雲兒,她咽了咽口水說:“我還好……”他點頭,快速地說:“史姑娘跟著我。雲姑娘,萬一要是翻了船,你朝著這個方向遊,前面不遠處就能上岸了。”雲兒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陣狂風吹過,轟的一聲,小船傾斜的厲害,幾人重心失調,紛紛掉進了水裡。

雲兒撲通撲通在水裡掙扎,一開始還聽見史瀟瀟的慘叫聲,等她喘過氣來,眼前霧濛濛一片,除了風聲雨聲,什麼都聽不見。她深深吸了口氣,朝著阿虎指點的方向奮力遊去。雨點落在江面上,濺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整個人浸入水裡,反倒沒有剛才吹著寒風淋著暴雨那麼難受了。也不知遊了多久,手腳都快沒力氣了,淡灰色的陸地遠遠在望。

她手足並用爬上了岸,跌跌撞撞往前走。繞著岸邊走了一頓飯的功夫,見一叢竹林深處矗立著幾間屋子,廊簷下的水珠直線往下流,地上積滿了泥水,形成一條小溝,彎彎曲曲往地勢低窪處流去。她大喜,連忙奔了過去,一手推開。門沒鎖,屋裡也沒人,陳設簡陋卻很乾淨,桌椅是竹子做成的,精巧別緻。

她脫了溼漉漉的鞋子外套,繞到竹簾後面,半人高的木箱,裡面散落著幾件半新不舊的男裝,還有一套鞋襪,樣式普通,衣料軟滑,拿在手裡十分舒服。她也不管誰的,徑自換了,擦乾頭髮出來,又在大廳裡升了一堆火,將溼了的衣服烤乾。抬頭細細打量,這個地方,小而精緻,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卻沒有人住,應該是聞人山莊哪個人的度假別莊,環境清幽,自由自在,沒事的時候過來小住兩天,遠離紅塵俗事,當真是享受。

既來之則安之,當務之急是填飽肚子。她到廚房翻了一遍,沒有現成可吃的東西,有米有鹽,還有半缸的清水,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條,看來經常有人來打掃。劈柴升火熬了半鍋的粥,忙的滿身大汗。服藥後,體內的寒氣退了些,沒有剛才那麼難受了。等到聞到粥香時,雨已經停了。太陽衝破雲層,露出半邊臉來,轉個身的功夫,已經落下了山頭。

她趁著天還沒有完全黑,來到竹林裡掰新冒出來的竹筍。晚風拂過,積滿了雨水的竹葉譁啦譁啦亂響,像下了一場小雨,打溼了她的頭髮。回來的路上,碰見一隻山雞,聽見人的腳步聲,張著翅膀在竹林裡到處亂飛。雲兒大喜,抓了回來,褪毛清內臟,將新掰的竹筍洗淨後塞進雞肚子裡,用乾淨的樹葉包著,埋在地下,另外升了一堆火。

飽餐一頓,睏意襲來。躺在竹床上的時候,她想這又不是荒郊野外,明天應該就會有人來,她就可以乘船離開了。可是接連等了兩天,竹筍都吃膩味了,還是不見一個人影。她喃喃自語:“奇怪了,難不成聞人山莊的人都忙著準備‘武林論劍’,招待天下群豪,顧不上這個小別莊了?”這個可能性倒是很大。可是,怎麼東方棄也不來找她呢?別是淹在水裡爬不起來吧?他和侯玉武功高強,她才不擔心他們呢。亂想一陣,心想自己總不能困在這裡等著別人來找,還得想辦法離開才是。

她本想砍竹子做竹筏,人生地不熟,不認識路,沿原路劃回碧波門總行了吧。後來見工程實在浩大,一根竹子沒砍完,人就已經倒下了,比不得以前有蝶戀劍,無堅不摧。窮則變,變則通,她拆了床板,又從廚房找來數個空酒罈,綁在床板下,推到水裡,果然浮了起來。她蹲上去試了試,載她應該沒問題。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現在只要風向順了,她就可以輕輕鬆鬆漂著回碧波門啦。忙活了一天,腰痠腿疼,心裡美滋滋的,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

燕蘇正坐在窗前自己跟自己下棋,眉頭微皺,眸光冷冷的,神情日益威嚴。手下低著頭進來,不敢看他,等他發話。燕蘇一手執著棋子考慮放哪兒,半天沒動靜,直到落了子,這才懶洋洋問:“要你辦的事都辦妥了?”

“辦妥了,其他人都調開了,雲姑娘現在一個人住在綠秀林。”

“哦,沒人找她嗎?”

“都想辦法攔住了。”隔絕了綠秀林和外界的聯絡。

“嗯,辦的不錯,下去領賞吧。”

那人並沒有立即下去,似有什麼話要說。燕蘇挑眉看他,一雙鳳眼陰沉沉的,令人不由自主產生敬畏。

“不過,雲姑娘自己似乎想離開,連筏子都做好了。”燕蘇只吩咐下人將雲兒單獨引開,其他的讓他們暗中監視。

燕蘇眼睛一抬,黑棋子般的瞳孔又冷了幾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只要她出不了綠秀林。”不和東方棄以及其他男人在一起便可。

他心一驚,連忙稱是,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燕蘇譁的一聲推開棋盤,心情浮躁。將她不動聲色囚禁起來,這又是為何?連他自己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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