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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_第三十四章 又起風波

雲兒養傷期間,眾人都來看她,陪她說話解悶兒。魏司空知道她是個坐不住的主兒,何況一天到晚躺在床上?悶也要悶死了,送了她一套皮影戲解悶,各式各樣的人物都有。她喜滋滋拿在手裡,起先和吳語扮小姐丫鬟的戲碼,後來覺得不過癮,把東方棄、魏司空等人也拖了過來玩。一夥人待在荒無人煙的山上,也沒什麼事,陪著她瞎鬧。這天吃過晚飯,眾人聚在一處扮“崔鶯鶯待月西廂記”:吳語是紅娘,雲兒是相國小姐崔鶯鶯,東方棄是張生,魏司空自然是張生的八拜之交杜將軍,又有其他人湊趣扮老夫人或是老和尚的,一時間房裡好不熱鬧,笑聲不斷。

燕蘇老遠就聽到笑聲,問馮陳:“這麼晚了,怎麼這麼吵?”馮陳笑道:“大家陪雲姑娘玩皮影戲呢。”他想了想,“看看去。”走近了正好聽到東方棄的聲音——“小生姓張,字君瑞,本貫洛西人也,年方二十三歲,正月十七日子時建生,並不曾娶妻……”就知道是《西廂記》,後又聽得雲兒喊紅娘,倆人扮一對情侶,臉色登時一變,一腳踹開房門。眾人正扮的高興,燈火下見他黑著一張臉站在門口,不言不語,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面面相覷,漸漸住了聲。

魏司空從小跟在他身邊,一眼就瞧出他心情惡劣,忙說:“今天先到這裡,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覺了,明兒再繼續,明兒再繼續啊。”一溜煙先走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遠離戰場再說,他可不想充當炮灰。眾人忙有樣學樣,一個個都溜了。東方棄叮囑雲兒好好休息,又說:“吳姑娘,你留下來照顧雲兒。”又跟燕蘇打了聲招呼,這才走了。吳語看著站在門口猶如瘟神的他,戰戰兢兢說:“燕公子,進來坐,請喝茶。”

燕蘇大喇喇坐下,冷冷說:“出去。”眼睛卻是看著雲兒。吳語嚇得手一抖,茶水差點潑出來,連忙帶上門離開。屋裡只剩下他和雲兒,倆人都沒說話,一時間靜悄悄的。雲兒橫了他一眼,將手裡的皮影扔在地上,背對他側身躺下。燕蘇扯了她一把,見她縮肩避開了,沒好氣說:“你幹什麼?”還敢耍脾氣?

雲兒氣哄哄說:“我們玩皮影戲,礙你什麼事了?這是我的房間,該出去的是你!”他蠻橫地說:“就礙我的事了,怎麼著?”見她小臉漲得通紅,一副坐起來就要打人的樣子,只好違心的加上一句:“你們吵得屋頂都快掀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雲兒一聽滿肚子的氣立即癟了,這才想到大晚上的大吵大鬧確實不成體統,影響他人休息,九華門的人不吱聲,自然因為她是客人,不好意思說。她靠在床頭,悶悶道:“我睡不著嘛,大家玩一玩怎麼了,哪有這麼早睡覺的。”

燕蘇撿起她扔在地上的皮影,不屑說:“這有什麼好玩的,小孩子的玩意兒!”雲兒忙搶在手裡,斜眼瞪他:“你知道什麼,不會玩就不要亂說!”他哼道:“誰說我不會玩?這種東西我小時候早玩膩了。”雲兒上上下下打量他半晌,將手裡的皮影遞給他,“我不信。要不然你演上一段?”燕蘇見她臉上似笑非笑,一心要瞧他笑話,微微一笑,接在手裡,開口便是:“接酒時將她來戲一戲,看她知情不知情。”

這是《游龍戲鳳》裡的一句戲詞,講的是正德皇帝私遊大同,路過梅龍鎮,住宿在李龍酒店;正值李龍有事外出,由其妹李鳳姐接待來往客人;正德皇帝見到美貌伶俐的鳳姐,心生愛戀之情,故意與其戲謔調笑的故事。雲兒一聽便知道他藉機調戲自己,頓時紅了臉,撇過頭去不理他。卻聽得他繼續唱道:“好一個乖巧李鳳姐,她與孤王要酒錢,我這裡忙把銀來取,九龍袋取出了一錠銀。”當真拿了一錠銀子出來。

雲兒有些哭笑不得,拿起皮影,指著他鼻子罵道:“軍爺做事理太差,不該調戲我們好人家。”一手擲了過去,剛巧扔到他臉上。燕蘇接在手裡把玩,眼角滿是笑意,看著她笑嘻嘻道:“好人家來歹人家,不該斜插這海棠花,扭捏捏捏扭扭十分俊雅,風流就在這朵海棠花。”二人都是以《游龍戲鳳》裡的戲詞對答,倒是很有意思。

雲兒聽到這裡,使勁啐了他一口,“深更半夜,你一個大男人在我房裡,沒的毀了我的清譽,還不快走!”燕蘇嘴角含笑,微微瞟了她一眼,眉毛順勢往上一挑,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塊,身子往後一倒,還搖著椅子來回晃了幾晃,擺明一副“就是不走,能奈我何”的模樣,整個人說不出的風流俊雅。搖曳的燈光下映著他那俊美白皙的臉龐,慵懶的神情,靈動的雙眸,猶如芝蘭玉樹,清新無塵。

雲兒一時瞧得痴了,待回過神來,瞧見他似笑非笑看著自己,暗恨自己一時被美色所惑,鬼迷心竅,被他恥笑,用力推他,“快走,快走,時候不早了,我要睡了。”見他不為所動,忍不住威脅說:“你再不走,我喊非禮了啊!”

燕蘇卻笑了,一把抱住她腰,在她耳朵邊吹氣:“你喊吧,非禮的罪名,今晚我認了。”反正他早就想非禮她了,頭低下來湊到她唇邊。雲兒一扭身躲了開去。他發出悶笑,胸膛的震動傳到雲兒身上,令她燥熱不已,急得直喊:“燕蘇!”又推又抓,聲音中滿是惶惑以及懇求。燕蘇卻充耳不聞,將她雙手反剪在身後,單手制住,另一手固定她下巴,薄唇一點一點逼近。

雲兒被迫挺直上身,手足均被壓住,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動彈,不得不仰臉看他,倆人四目相對,眸中倒映著彼此的身影,她甚至可以聞到對方溫熱的呼吸在鼻尖拂過,還有手指摩挲下巴的麻癢感,以及狂亂的心跳聲,聲音突然哽咽了,哀求說:“不要……”眼淚不由自主滑了下來。

燕蘇察覺到她的異樣,稍稍抬起身子,待看見落在雲兒腮邊晶瑩剔透的淚光時,一下子怔住了,心中某個地方瞬間漲得極其難受,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又酸又軟,又疼又暖,那裡彷彿被人硬生生烙下一個印跡。他伸出舌尖舔去她臉上的淚,低低地喊:“雲兒,雲兒……”可是無論他怎麼呼喊,仍然無法徹底消除心中的那股漲痛,那樣的充實、不安、憐惜、顫抖……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什麼。

雲兒見他放鬆鉗制,身子一縮,利落的從他手裡掙脫出來,連人帶被滾到床的最裡邊,離他遠遠的,拼命擦臉上的口水。燕蘇見她如此,眸光一沉,“幹什麼,你不喜歡?”伸長手臂就要來抓她。雲兒連忙往後躲,蹙眉看他,一臉嚴肅說:“我問你一句話。”燕蘇見她一本正經、不像是笑鬧的樣子,便停了手,“你問。”準備應付她任何難題。萬萬沒想到她沉吟半天,突然蹦出一句:“你是不是喜歡男人?”

燕蘇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待反應過來,差點摔倒在地,眸底結了一層寒冰,瞪著她一字一句問:“你說什麼?”雲兒見他額上青筋都暴了出來,蜷縮著身子往後退了一步,乾笑說:“開玩笑,開玩笑而已,你不必當真……”誰叫他長得一副禍國殃民的樣子,又和魏司空關係密切,還有,還有也許他水旱通吃,她好奇一下也很正常嘛……

燕蘇眸光陰沉沉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忽然挑眉一笑,“看來是本宮不夠親近,致使我的雲兒有這等擔心。你放心,我今晚一定好好補償你——”雲兒見他竟然在脫衣服,躲得更遠了,一把將被子蓋住頭臉,包的嚴嚴實實,嘴裡胡亂呻吟:“啊,好冷啊,好冷啊——”她知道錯了,不該亂捋虎鬚,這種玩笑真是開不得,一不小心便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燕蘇見她整個人拱成一團,無論他怎麼拉、扯、拽或是輕言誘哄,就是不肯出來,心中好氣又好笑,大喊一聲:“有刺客!”雲兒立即鑽出頭來,連人帶被朝他撲過來,扯著他就跑,“快逃!”燕蘇只不過逗她玩兒,半點準備都沒有,被她這麼一撲,哪還站得住,倆人頓時滾作一團,跌了個底朝天。

雲兒手忙腳亂從地上爬起來,頭髮蓬亂,樣子甚是狼狽,環顧四周,又見他臉上藏不住的笑意,才知道自己被耍了,狠狠推了他一把,怒道:“滾!”把她耍的團團轉很有意思是不是!燕蘇見她危急中猶不忘自己,心中著實高興,剛才那一點不快一掃而空,打橫抱她起來,輕輕放在床上,搓著她的雙手問:“冷不冷?”聲音說不出的柔情蜜意。雲兒卻不領情,抽回手,撇過頭去不理他。

燕蘇輕笑出聲,說:“好啦,剛才不過是開玩笑而已,我都沒生氣,你生什麼氣?雲兒嫌惡地瞪了他一眼,撇過頭去不看他。他仍是笑,趁她不防在唇上輕輕一點,“以後要乖乖的聽話。”摸了摸她的頭髮。真想抱她在懷裡恣意愛憐,可是天氣這麼冷,她病又還沒痊癒,只得暫時作罷。

雲兒猶冷著一張臉,使勁擦了擦嘴唇,哼道:“你還不走?”今天晚上他古怪得很,又是笑又是哄的,連著自己也跟著不正常起來。燕蘇親暱地捏了捏她的鼻子,“這裡氣候又溼又冷,再忍耐兩天,等敬之來了我們就走。”雲兒閉著眼睛不說話。燕蘇白皙修長的指腹在她眼睛上輕輕劃過,柔聲說:“夜深了,你好好睡覺,我走了。”又留戀似的在她臉上多看了幾眼,這才去了。

吳語抱了一床新的棉被進來,和雲兒一起睡。倆人面對面躺下,她“哎喲”一聲,“雲兒,你睡了這麼久,怎麼被子裡還是冷的?”雲兒嘆了口氣,“我一向如此,一個人睡總是睡不暖,夏天也這樣。”反手抱著她取暖,笑嘻嘻說:“吳姐姐,你身上真暖和。”吳語只覺她身子冰涼,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摸了摸她的臉,嘆氣說:“但願你的病快快好起來,燕公子十分擔心你呢。晚上他派人送來了一大包人參,一支支有核桃粗細,晶瑩剔透,說是貢品,十分難得的,叮囑我天天熬給你喝,還說你不喜歡藥味,要多加點果脯蜜餞之類的東西。”

雲兒半晌沒說話,過了會兒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我們算得上同過生死,共過患難,他對我好點,也不為過。”吳語遲疑了一下,說:“爹爹說燕公子乃人中龍鳳,不是尋常人。雲兒,你是怎麼認識他的?”心裡想多知道一些有關他的事。雲兒懊惱地抓了抓頭髮,“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才認識他!”可不是麼,一上來就要殺她,然後是四十大板,再然後是刺殺,這次是墜崖,若是繼續跟他在一起,真不知道下次是什麼,所以,她跟他,還是趁早分道揚鑣的好。

吳語笑出聲來,低聲說:“可是燕公子他真的很關心你,見你飯吃的少了,就變著法子換口味,還有他蒐集了許多的珍貴藥材,希望你的病能早點好。而且我聽說啊,他為了救你,從懸崖上跳下來,差點連命都不要啦……”雲兒聽她說的心裡有點煩悶,打斷她道:“哼,可是我也救過他啊——哎呀,吳姐姐,你怎麼老是說他?我們換個話題吧,你跟東方是怎麼認識的?”

吳語心思單純、性格善良,不似雲兒一個心十七八個竅,果然丟開前面的話不談,回答說:“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也不大記得了。只知道那時候我爹在江湖上行走,和人結下了樑子。那些人畏懼九華門人多勢眾,就偷偷抓了我和我娘威脅我爹。我爹單刀赴會,一個人打不過他們,幸虧東方大哥用計將我和我娘救出來。我娘受了折磨,回來生了一場大病,後來就這麼去了。東方大哥那會兒才十五歲呢,我爹說他小小年紀,臨危不懼,有勇有謀,世人所不及,倆人就這樣結下了交情。”

雲兒哼道:“東方他還真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吳語說:“東方大哥武功高強,人又好,不過——”雲兒見她欲言又止,便問不過什麼。她吐了吐舌頭道:“不過東方大哥殺起壞人來,可就不那麼親切隨和啦。”雲兒笑了,“殺人還能親切隨和麼?當然是一擊斃命,不然就只能被別人殺了。”倆人說著說著,漸漸地也就睡著了。

這日一大早,雲兒覺得神清氣爽,頭也不疼了,人也不冷了,生龍活虎的,便吵著要去看那只黑虎。吳語領著她來到後院的柴房,開啟木製的籠子,解釋說:“自從大貓咬死郝師兄的大狼狗後,我怕它傷人,就把它關了起來。”雲兒見它耷拉著腦袋臥在籠子一角,沒精打采的樣子,忙開啟籠門,招手喊:“大貓!”

大貓站起來,神氣地甩了甩身上的毛,施施然走到雲兒跟前,鼻子嗅了嗅,又

用爪子撩了撩她的衣服,喜得雲兒直叫:“大貓,你還記得我啊!”吳語笑說:“大貓雖然很溫順,可是一向不隨便跟人親近,它這樣,可見很喜歡你。”雲兒忙抱著它的頭,喜滋滋說:“大貓,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哦。以後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好不好?”大貓似乎聽懂了她的話,用爪子撓了撓身上的毛。雲兒逗弄著大貓,一邊跟它說話一邊抱著吳語的胳膊說:“吳姐姐,大貓太可愛啦,以後我要跟它一起睡。”

來給大貓餵食的郝少南正好聽到了,“撲哧”一聲笑出來,“你要跟大貓一起睡?那敢情好,這是大貓的早餐,你要不要跟著一起吃啊?”雲兒做了個鬼臉,“大人說話,小孩不許插嘴!”郝少南笑道:“這裡誰是小孩?你看看你,長得這麼瘦,風一吹就倒,還不多吃點。”眼睛看著手裡給大貓吃的飼料。

雲兒雙手叉腰說:“哎呀,郝少南,看你長得一副憨厚老實樣兒,沒想到說話這麼滑頭。”拉著吳語的袖子,一臉委屈說:“吳姐姐,你看,你看,他欺負我。”吳語微微皺眉,“師兄,雲姑娘是客人,又是女孩子,病才剛剛好,你怎麼能這麼打趣她?”郝少南立馬失了手腳,慌張地說:“師妹,我開玩笑的,你別生氣。”雲兒躲在吳語身後對他擠眉弄眼,羞他的臉。郝少南瞪了她一眼,連聲喊:“師妹,師妹,都是我不好,下次再也不敢啦,你別生氣好不好?我做了一隻大蝴蝶風箏,親手畫的,我們一起玩怎麼樣?”

吳語搖頭:“我不是很想去。”她本身喜靜不喜動,懶懶的不願去。郝少南臉上立即露出失望的神色。雲兒瞧在眼裡,眼睛一轉,笑說:“吳姐姐,去啦,去啦,我們大家一塊去放風箏,大貓也去。”郝少南一聽,連連點頭:“好啊,好啊。院子前面有個很大的曬穀場,正好可以放風箏。”吳語本來無所謂去不去的,見雲兒一個勁嚷著要放,不忍掃她的興,沉吟了下,點頭同意了。最高興的莫過於郝少南了,“我房裡還有一包桂花糕,等會兒放累了,大家可以坐下慢慢吃。”

雲兒指著他鼻子說:“噢噢噢,原來你私藏點心!”郝少南搖著雙手,“不是,不是,這桂花糕還是上次師傅分給大家的。”吳語驚訝地說:“師兄,你還沒吃啊?”他嘿嘿一笑,撓著頭不說話。九華門的生活甚是清苦,只有逢年過節或是重大日子才能吃上一兩樣瓜果點心,前些天他分到了一小包桂花糕,一直捨不得吃,心想小師妹是女孩子,一定喜歡吃這些東西,特意給她留著。

三人一虎來到前院的曬穀場。雲兒看著郝少南手裡的風箏,摸著上面的蝴蝶,嘖嘖稱歎:“這是你畫的?真漂亮。”心念一動,笑說:“送給我怎麼樣?”郝少南結結巴巴說:“雲兒姑娘,你要是喜歡風箏,回頭我給你再做一個如何?這個是要給小師妹的。”雲兒心下瞭然,笑說:“知道了,這是要給吳姐姐的嘛。”眼睛直勾勾看著他,要笑不笑的神情。郝少南像被人戳破心底的秘密,有些害羞地轉過頭去。

吳語走過來,手裡拿了一件雪白的狐裘,招手喊雲兒,“剛才燕公子讓馮統領送了這件狐裘過來,說外面冷,讓你多穿點。”又笑說:“這麼漂亮的衣服,我還是第一次見,摸起來跟雲一樣柔軟,穿起來一定很暖和,你再也不用怕冷啦。”雲兒連忙穿在身上,狐裘長至膝蓋,偏偏極其輕柔,並不覺得累贅,腰身甚是合身,後面連了個昭君套,既擋風又擋寒。她看了看自己,笑問:“好看麼?”吳語點頭,“我想宮裡的公主也不過這樣啦。”

雲兒得了新衣服,甚是高興,也不放風箏了,抱著大貓的脖子,使勁揉它。大貓被揉得嗷嗷直叫,從她魔爪裡掙脫出來,往山下跑去。雲兒看了看身後的郝少南和吳語,心裡一笑,以追大貓為藉口避了開去,留他們二人獨處。

她順步跟出來,只見滿山翠綠已轉為灰褐色,靜靜矗立在藍天白雲之下,附近樹木葉子都掉光了,地上的雜草早已枯黃,時不時有一兩只小動物在眼前跑過,“唆”的一聲不見蹤影,腳下有一條石塊壘成的小溝,溪流無聲,石上漂浮的青苔清晰可見。雲兒見再往下走,恐怕趕不回去吃午飯,放聲喊:“大貓,大貓,別再耍啦,咱們要回去了。”

忽然聽的林中傳來大貓的嘶吼聲,連忙趕過去,只見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子背對著她,一手按著大貓的頭頸,另一只手中的劍高高揚起,作勢就要砍將下來——

雲兒大驚,喝道:“放開大貓!”那女子聽得聲音,連忙回頭。雲兒這才瞧清楚了她,大約十六七歲年紀,鵝蛋臉,柳葉眉,櫻桃嘴,小蠻腰,標準的一個美人,衣著穿戴甚是華貴精緻,耳朵上一對明月珠,腳下一雙虎皮靴,紅色的衣衫襯得她眉目更是白皙清秀,只是手中的劍陽光下泛著冷光,十分刺眼。雲兒拉長了臉,沉聲道:“你做什麼?”一手推開了她,“幹什麼,想學武松打虎啊?那也得看這是誰的老虎!”

那女子甚是驚異,回過身來,問:“這是你的老虎?”雲兒重重哼了一聲,見大貓瑟縮著腦袋怯怯地站在那裡,甚是可憐,忙摟著它安撫:“大貓乖啊,不怕不怕。”站起來衝她吼:“大貓怎麼得罪你了?是想吃你還是想咬你?一動手就要殺它!”那女子被她兇的往後退了一步,忙說:“我不知道它是你養的,我以為它要吃人……”

雲兒解開腰上的暗釦,抽出蝶戀劍,挽了個劍花,惡狠狠說:“今天你要是殺了它,我便殺了你!”那女子上下打量她,深山老林裡突然冒出一個身穿狐裘、腰藏軟劍、與虎為伴的女孩來,不由得她不驚異。聽得雲兒如此警告她,心下早已不悅,只不過她是來尋人,不是來生事的,只得強壓下心火,清了清喉嚨說:“我問你,九華門可是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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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心想原來她是來找吳不通的,待要告訴她,可是聽她問的不客氣,剛才又差點殺了大貓,心眼一轉,便說:“不是,你找錯了,九華門在對面的山上。”她看了雲兒一眼,也不打聲招呼就走了。雲兒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領著大貓,口裡哼著小調得意揚揚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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