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渡再次放了一片樹葉在巨石上。
這次他吐氣凝神，一拳打在樹葉上，卻聽見咯啦一聲，巨石表面石屑紛飛，被陳渡打裂了。
反覆打了幾拳，米蝴蝶覺得有些看不懂。
陳渡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那神仙般的控制力呢？現在怎麼沒有？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趙沐月在陳渡身旁覺得很安心，全程都保持了較好的入定狀態。米蝴蝶卻三心二意，時不時會分神觀察陳渡。
米蝴蝶再也沒有看到陳渡有一大早那驚豔無比的表現，只看到他不斷把樹葉和巨石表面一起打爛，然後垂頭喪氣地嘆息。
陳渡早準備好了午飯帶在身上，可米蝴蝶和趙沐月只能回村吃午飯。
趙沐月比較任性，硬是扯著陳渡一起回去，要他趁著午飯時間休息。
一路走回去的過程中，米蝴蝶看陳渡沉默不語，知道他肯定在為修行的事傷腦筋。
思前想後，米蝴蝶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思考：“陳渡，你覺得力量的控制，一定是精確的計算嗎？”
米蝴蝶不是隨意說說，她看陳渡修行了一個上午，幾次看他在出拳之前伸直了手臂抵著樹葉，很明顯是在精確計算出拳的距離。
陳渡下意識答道：“對啊，當然是精確的計算。要是你對身體的控制不細緻，就無法……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你是不是在偷看我修行？”
說到一半陳渡恍然大悟，猜到米蝴蝶上午肯定在偷看自己。
不過讓米蝴蝶偷看也沒關係，反正鬼獒沒有現形，看也只是看陳渡做力量控制的訓練而已。
米蝴蝶有些不好意思，但卻繼續在這個問題上進行討論：“其實我覺得力量的控制，還是靠著身體的感覺比較好。算得再精確也只不過是達到你預期的目的，而靠著身體的感覺，有的時候會有讓你預期不到的驚喜。何況，你要是在戰鬥激烈的時候，也沒有那麼多的注意力能夠分去精確計算啊，要把平時的練習都形成身體記憶。”
用得出“預期”，“精確計算”這些詞，明顯不是一個米家村長大的原始社會村民能講出來的話。
陳渡第一反應就是在想，米家村裡放了那麼多書，趙岑還送了投影儀和各種電影的碟片來，確實是幫米家村提升文化水平做出了不可忽視的貢獻。
米蝴蝶在認識陳渡之後，接觸到現代社會的文化，在電影電視和書籍中汲取了相當多的知識，現在已經可以和陳渡形成良好的交流而沒有隔閡了。
這段話的意義當然不僅是讓陳渡意識到米蝴蝶文化水平的提升。她對陳渡所提出的建議，讓陳渡一個中午都在思考。
走回米家村的路上在思考，吃午飯的時候在思考，吃完回到山頂對著那片樹葉，陳渡依然在考慮身體感覺更重要，還是精確計算更重要。
鬼獒的前兩課，肌肉控制和最大化輸出，都強化了陳渡的精確控制，也正是因為一步步深入學習，從前兩課的基礎上進行第三課的理解，陳渡才會想要在精確控制的道路上繼續前進。
但事實上，光是按照鬼獒的動作，每一個細節都精確到變態，陳渡也沒辦法光打爛樹葉而不給巨石表面造成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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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真的必須依靠身體的感覺嗎？可這麼一來，不就與鬼獒的教育脫節了嗎？
陳渡一下午都在糾結這件事，但同時還是繼續努力精確控制著力量，儘量計算出最合理的出拳距離。到了天色轉暗，他努力了一整天，雖然石面上的裂痕變小，但還是只能帶著失敗的結果回去休息。
第二天，第三天，陳渡依舊沒有完美完成鬼獒的課程。
他也潛入識海去問過鬼獒，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他沒有注意，又或者在第三課的修行上有了什麼誤解。
但鬼獒卻很不屑，只表示陳渡的水平不夠，需要多努力。
這種老師真是討厭，光說水平不夠需要努力，對陳渡這種成績無法提高的學生來說，不僅毫無幫助，還很打擊自信心。
這兩天趙沐月和米蝴蝶也都跟在陳渡身旁，像是兩條小尾巴。
她們在山頂的另一邊乖乖修行，沒有打擾陳渡，陳渡也不好意思趕她們回去，預設了一起修行的模式。
米蝴蝶受到陳渡的啟發，不再光是冥思苦想從內在找尋領悟戰技的可能，而是花更多時間去實踐。
她的風屬性靈氣很特殊，在屬性靈氣中算是非常稀有的種類。
雖然米家村原本是豪門，底蘊非常深厚。但當初遭遇大難，舉族搬遷的時候不少珍藏的典籍散失。再加上這麼多年不讓修行，很多心口相傳的功法都遺失了。
時至今日，米蝴蝶、米登峰和米婉兒三人擁有了屬性靈氣，卻沒有可以直接拿來使用的戰技。
米蝴蝶剛從月光巖回來的時候，也天天急著想要徹底掌握風屬性靈氣的使用，有過很多實踐。但沒有戰技的支援，屬性靈氣外放所能提供的戰力非常有限，甚至還不如凝氣於體的實用性強。
所以她才會天天冥思苦想，想要從內在層面努力，看看能不能領悟出適合自己的戰技。
其實對大部分修行來說，傳承的戰技有其優勢，畢竟經歷過很多代不斷打磨改良。但根據自身狀況領悟的戰技，往往才能更大幅度增強戰鬥力。
打個比方來說，每個人都需要吃飯，可以自己做，也可以點外賣。外賣固然有各種特色，但自己做飯才能隨心所欲，想吃什麼就做什麼。
對修行者來說，傳承的戰技就像是外賣，自行領悟的戰技就像是自己做飯。
米蝴蝶現在就處於要自己做飯的狀態。
她的悟性真是非常高，從陳渡在尋求力量上極致控制得到啟發。她也不僅僅是想著外放風屬性靈氣質量上的改變，開始去精研對風屬性靈氣的控制。
思想上的轉變往往會給實踐帶來巨大影響，米蝴蝶很快就研究出了一種風屬性靈氣的運用方法，讓陳渡和趙沐月驚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