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臭小子又跑哪去了。”
黃小豆在不可去的院門處傻站著。院外自家師父正唸叨著自己的名字回轉身去走回鳳凰居。
“我們……”
“回到太陽峰了。”楚心補充道。
三人在不可去吃著乾糧。之前黃小豆與楚心的乾糧都在翠龍峰上消耗光了。如今這些是馬運成友情提供。
三人只顧咀嚼,無人發聲。
黃小豆與楚心似在想事情,同時抬眼看了看對面的馬運成,之後又對視一眼。馬運成被他倆看的毛毛的,實在受不了了,把手裡的幹餅子一摔道:“有什麼話直說行嗎?你們這麼打量我,我瘮得慌~”
兩人又對視一眼,楚心輕抬下巴,示意黃小豆說。
黃小豆只好擦擦嘴,道:“這個不可去目前只有我們三個能進來。”
馬運成不明就裡,“啥?就我們三個能進來?什麼意思?”
“就是說所有人都看不到這個小院,除了我們三個。”黃小豆又解釋道。
馬運成聽懂了,但覺得這事兒有點離譜,像開玩笑似的。他呵呵尬笑幾聲,“什麼就我們三個,除了我們三個的,啥玩意兒啊~搞的神神呼呼的~”
看與他溝通有“障礙”,兩人乾脆忽略掉他,討論起來。
“我們三個必定有什麼相同而別人沒有的條件,若不然說不通啊。”黃小豆一臉沉思。
楚心也循著這個方向細想,道:“若說我們兩個的話,有一點是相同的。”她看向黃小豆,眼神中另有深意。
黃小豆瞳孔猛的長大,“你是說……”他輕輕搖頭,道:“不,不會吧~這種事情怎麼會……”又一臉懷疑的看向馬運成。
馬運成咽了咽唾沫,被這兩人當個物件般研究的滋味並不怎麼樣。
黃小豆想起之前聽說的馬運成的來歷,“哎~說不定真有可能!”
楚心黃小豆眼睛一亮,瞪著馬運成道:“你來青山門之前的事都還記得嗎?”
馬運成聽到這話,神色明顯變了一瞬,之後又嘻嘻哈哈道:“哎呀~我我都失憶了,你們別強人所難成麼。”
兩人都有捕捉到他神情那一瞬的僵硬。
黃小豆有些洩氣,之前因激動而前傾的身子又坐了回去,問楚心道:“要和他明說嗎?”
楚心知道他想坦白串魂的事。她搖搖頭,除了不想讓人知道他一個男的串到一個女人的身上以外,他還有別的顧慮。“算了,此時以後再說,我們還是先想想現在該怎麼辦吧。”
黃小豆點了點頭,當務之急是考慮去留的問題:是現在三人解散各回各峰,假裝沒去過翠龍峰呢?還是等這個不可去回到翠龍峰他們再從那邊按正常程式回來?若是採取後者,該如何解釋兩人是怎麼上的翠龍峰呢?
兩人很是頭疼。第一條肯定不行,畢竟那麼多人都在翠龍峰上見過他們,若是光別的門派弟子看見了還好說,韜悟千機這幾個青山門弟子怎能無緣故替他們撒謊,還有那幾個救援師父……
馬運成這會兒已經算好符紙硃砂的錢打算貨款一到就溜之大吉了。看了看這兩人愁眉緊鎖的模樣,忍了好一會兒終是忍不住道:“那個……我還有事,打算先走了的說……”
黃小豆“哦”了一聲,忽然又想到什麼,嚴肅道:“等等,六子哥,這個不可去的事千萬不要說出去,知道嗎?”
馬運成難得正經的應了聲,點點頭。
楚心則從腰上解下兩個乾坤袋扔過去道:“幫我算算這些東西值多少錢。”
黃小豆看出是裝赤陽龍鱗片、龍眼還有龍皮的袋子,急忙撲過去道:“哎呀~這幾樣我還打算煉器試試呢!”說著先把自己乾坤袋裡的龍皮扔出去,從別的袋子裡撿龍鱗,最後把龍眼也裝進了自己的乾坤袋。
被他扔出去的龍皮沒放住,倒了鋪了一地。
馬運成都傻眼了,“這是啥玩意兒?”
黃小豆撿完要緊的,湊過去顯擺道:“怎麼樣,不認識吧~”
馬運成的確不認得。上手摸了又摸聞了又聞揉了又揉,道:“上好的皮料~”不對,是超級超級上好的皮料!哇~發財啦~他臉上漸漸顯現出一個欣喜的笑容,那模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黃小豆趕緊把他攔住,道:“哎哎哎,注意點啊,口水都要滴到皮料上了!”
馬運成趕緊擦了擦口水,道:“這是什麼皮?我都要了!”
“赤陽龍,”黃小豆得意道,看到馬運成挑眉瞪眼的樣子,笑道:“對,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赤陽龍,看,這裡還有它的龍鱗,”他把裝龍鱗的乾坤袋一倒,之後將楚心放在桌上的望斷琴拿起來,從中抽出天涯劍順手揮舞一下,金色的赤陽龍魂劍中游走,可惜太小,就像條小蛇似的。
獸魂被注入武器後依舊對生前事物有所留戀,那赤陽龍魂竄到自己的龍皮上後,才不甘不願的消失了。
馬運成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雙手留戀的摸著赤陽龍皮,一臉不可置信的重複問道:“真的,真的是赤陽龍皮?”
黃小豆已經放下天涯望斷了,正雙手抱胸,微笑著肯定的點點頭。
馬運成瞪著眼,“天啊~你們哪撿的?”
黃小豆踢他一腳道:“你傻嗎?是我們親手獵殺的,你沒看見劍裡的龍魂嗎?”
馬運成依舊不可置信的樣子,長腿一邁,又蹲到天涯望斷跟前,道:“要我說,你這琴,還有這劍也很不錯啊~這琴當劍鞘,很有創意嘛~打算再煉幾套嗎?我們合夥,肯定賺錢!”
黃小豆有些不明所以,怎麼突然換話題了?“喂~我們現在說赤陽龍皮還有龍鱗的事呢。你出個價啊。”
馬運成神色有些奇怪,他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提醒黃小豆一下吧。他道:“不是我不想收,而是這東西太棘手。我勸你要麼把它教給掌門處理,要麼就永遠放在自己的口袋裡。”
楚心和黃小豆都是神色一變,“什麼意思?”黃小豆問。
楚心卻有點明白了。
“全天下還有幾條赤陽龍?”馬運成自問自答道:“據說不會多與五條,你能理解這個概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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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小豆張了張嘴,“真的只有五條了?”
“你殺了這條,說不定連五條都湊不齊了~”馬運成道。
見黃小豆一副不信的樣子,他道:“因為是你我才說的這些。這龍鱗我可以幫你倒賣一下,但赤陽龍這三個字提也不能提,還不能賣太多。皮的話就算了吧。”
黃小豆還沒反應過來,楚心已經回覆道:“好,你看著給個價吧。”
結果馬運成就挑了十片龍鱗,其中得有八片略有破損。見裡面連帶著還有冰甲蟲卵,喜滋滋的收了起來。
黃小豆眼尖看到了,道:“你要拿這個,也得給我們算錢哈!這可是很稀有的玫紅冰甲蟲,是枚紅色的,估計你都沒見過。”
馬運成不依道:“少唬人了,冰甲蟲不就藍色和透明的嗎,透明的還值幾個錢。”
黃小豆又拿起望斷琴,琴絃一撥,一隻粉色冰甲蟲幻影飛出,繞著馬運成飛了一圈,落在他眉心消失,凍得他一個機靈。
他看看那把白色的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開始想這麼好的琴竟然注了一隻冰甲蟲魂有些可惜,後來再一想,一把琴而已,還能注入什麼魂?
“行吧,我再給你些符紙和硃砂就抵了這個錢了。”
黃小豆點點頭,反正是附加的,沒想過這東西也能賣錢。又想起那些天明蟲還有雪蓮什麼的,趕緊都拿出來一起處理給馬運成,兩人在錢財方面掰扯了好半天。
楚心只關心的問了句:“龍鱗只要十片嗎?”這乾坤袋了少說也有幾千片。
馬運成表示這東西物以稀為貴,太多了會說不清來處,先來十個賣賣再說。
得到答案後,楚心就去院中練劍了。
黃小豆繼續和馬運成討價還價。
沒過多久楚心就進來找他倆,道:“我們又回翠龍峰了。”
黃小豆趕緊找件衣服披上,馬運成先是一臉驚恐,之後想起那些妖獸進不到不可去來就淡定了。也披上棉衣與二人出來“看雪景”。
此時的翠龍峰上一片安靜,放眼望去依舊一片銀白,但不可去附近到處都是腳印與血跡,空氣中那種冷以及血腥味混在一起,吸上一口十分提神醒腦,心中畏懼。
白天的不可去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溫泉與梅林。此時梅花無香,溫泉也不再冒熱氣了。黃小豆只是奇怪了一瞬,眼下並不是關心這些不相干的時候。
確定無人,楚心與黃小豆踏入雪地。馬運成卻退後了幾步。
“我,我……”他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就留在這裡吧,回太陽峰後小心別被我師父發現。”黃小豆道。
“發現了的話,你應該知道怎麼做。”楚心眼神狠厲道。
馬運成嚇的一哆嗦,連連點頭道:“知道知道,不可去的事不能說,遇見你們的事更不能說!”
看他很識趣的樣子,楚心便沒計較,頭也不回的踏入雪地。
馬運成籲了一口氣後就見她又回來了,手裡拖著什麼東西。走到他面前,秀手一提,一個龐然大物向他飛了過來,嚇得他趕緊往旁邊一撲,那東西噗通一下落地,心有餘悸的回頭一看,竟然是一匹已死凍僵的雪狼。
“你拿去處理了,錢等我們回去再算。”楚心拍了拍手,一副賬不算清我們沒完的樣子。不等他回答就又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