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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千生涯IV_26〉出千對出千

第二天我們故意在快到中午的時候才去。上去的時候,我只帶了一枚硬幣,剩下四枚都放在了車上,如果都帶上去的話,離德子近了會被德子探測到,擾亂他的探測。

去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人在賭了,開食雜店的哥們兒在坐莊,5000元一局。開始我也是站那裡看,開食雜店的哥們兒看我在看熱鬧沒有押錢的意思,就招呼我上去玩。我正有此意,就拿出1000元押了上去,故意說:“我是小戶,輕點殺我啊。”海宏也100元、200元地押。我故意就死押在一角朝上的面,堅決不押國徽面朝上,輸了就繼續押1000元,再輸我就押3000元,如果再輸我就押6000元。表面上看大家會以為我以遞增的方式押錢,因為賭徒有這樣的押錢理論。

開始,總是正反面輪流出現,所以我一直在保本附近徘徊。有一把我先押了一角面1000元,搖出國徽面。我就繼續追加到2000元,可又出了國徽面。我裝作急了,一下押了5000元上去。莊家桌面上的錢不夠上的,大概有8000多元,夠1萬元才可以上一次錢,所以有很大餘地給別人押錢,可搖出來的還是國徽面朝上。我氣急敗壞地從包裡拿出1萬元來,一下全押在一角朝上的面。食雜店老闆說:“押那麼多幹嗎,我上一下錢,最大5000元啊。不給你機會。”人家錢夠了上一下是規則允許的,但是我知道我機會來了,我把手伸進口袋裡,用拇指卡住我口袋裡的一枚硬幣,然後裝作整理自己的錢。

食雜店老闆看我遞增押錢輸了進來,得意地對我說:“你知道嗎老三?輸錢就輸你這樣的人。如果遞增押錢都能贏,大家都去澳門賭錢去了,誰還在這裡賭。那理論不好用。”我當然知道不好用,我要的是這樣的機會。當食雜店老闆正在收錢的時候,我把那硬幣拿起來一丟,說:“我就不信還是國徽面。”丟出來還是個國徽面朝上,大家哄的一聲都笑了。有的說:“國徽面和你槓上了,你就別犟了。”還有的說:“還是國徽面,你下把怎麼押?叫你弄得我也不知道押哪裡了。”

其實我丟的時候,已經把手裡大拇指卡著的上了碘131的硬幣丟了出來,丟出啥都成。我要開始作弊了。我看了一眼德子,德子馬上知道我成功地掉包了。他使勁往前湊了湊,說:“老三啊,輸錢輸犟漢。別犟,想押哪門就押哪門。跟著感覺走,別總死一門。”

食雜店老闆根本不知道硬幣被我掉了包。他收完錢繼續搖,看著我說:“來,你押哪兒啊?”我裝作拿不定主意的樣子,說:“我又丟了個國徽面,真是見鬼了。”這個時候他把杯子放了下來。我拿眼的餘光看著德子咬著下嘴唇。我知道:一角來了。我裝作很不服氣的樣子把錢都放在一角面上說:“我就犟。你繼續出國徽面我輸光了我認。別人押的錢和莊家的錢我都要了。”這一把不用說,死贏了。知道哪面朝上押錢哪裡能不贏呢。

下邊的事情就簡單多了。看著德子的嘴唇押錢,我贏幾把輸幾把地演戲,半個小時左右就讓食雜店老闆輸光了口袋裡的錢。他輸光之後又借了開裝修公司那哥們兒2萬元繼續5000元一局地坐莊,我又演了半個小時,連他的本錢和別的押錢人的錢都演過來不少。最後他又輸光了,就放棄了坐莊。

這個時候又出來一個人坐莊。我表示贏滿足了,500元一次押錢。其實每次出啥德子都提示我,可我不想一次大贏,局不是還一直在著,來日方長嘛。前期先贏多一點,是打個兔子在腰裡先別著,剩下就是一點點地撈。就這樣,午飯開始的時候我又掏來2萬多元,算起來一上午拿了6萬多元了,下午可以考慮輸1萬元進去。要是局好,可以考慮再拿點。一切看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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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在討論我的遞增押法,有的說我趕巧了,要連出六次我就死定了。有的好像很有心得,說這個辦法好用,等下午也這樣押。我也裝作和他們討論押錢心得,說:“連著出六七次一面朝上我認了,問題是你沒那本事連著搖出一面朝上六七次啊。只要你搖不出,我就必須贏。”其實我在心裡笑死這些傻人了,屁遞增理論呢,我只不過是知道裡面是哪面朝上,選擇大小注而已。

吃完飯大家都動員我坐莊,我不坐。最後是那個三七分頭的哥們兒坐莊。上午的硬幣不知道哪裡去了,我又找機會換了他的硬幣。德子

也拿錢上來押,我倆很有默契,他也給我提示,我就負責輸,500元一把地輸,反正押哪哪不中。德子就偶爾下個大的。那哥們兒帶了4萬元輸光了。最後我輸進去8000多元,德子贏了3萬多元,海宏每把100元地亂押,也贏了不少。

這個時候老關辦事處的人都上來了,一上午他們都在下邊辦公,偶爾上來看看熱鬧。辦事處的一個姓劉的哥們兒說他來坐莊,另外幾個哥們兒也都紛紛去找錢來押。

小劉就過去把硬幣和杯子拿了起來,他要坐1萬元的局。大家一聽注碼漲了,紛紛來了精神。開始和德子說好了不搞老關,可沒說不搞這些人。我看了一下德子,德子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搞!

開始玩了十多把,德子都能很好地提示我哪面朝上,當連續出現三次一角朝上的時候,莊家面前的錢多了起來,有4萬多元的樣子。可小劉還沒有上錢的意思,大家都信再不會出現一角面朝上了,紛紛搶著押國徽面朝上,還不等莊家搖就已經押滿了。小劉笑著說:“你們都看準了啊?贏不贏錢看我這一把。這一把我會成為富人還是窮人呢?我相信老天爺對我是眷顧的。”說著話,他把硬幣拿起來握在手裡,使勁用力握成拳頭樣晃了晃,好像在為自己加油。

他給自己加完油就把硬幣丟進了杯子,開始使勁搖,邊搖邊說:“還有下的趕緊押啊。”說著話他把杯子一下扣到了桌子上,讓大家繼續押錢。我看德子是咬上嘴唇,杯子裡是國徽面朝上。看來大家都押準了,小劉必輸無疑了。大家一面倒地押錢。這樣的便宜我必須跟著沾點,還有3000多元的空隙,我就點了3000元也押在國徽面上。

小劉看看沒人再繼續押了,就把杯子一下提了起來,大喊一句:“殺!”我還在想:殺你媽個坑啊,你輸了,叫你不上錢窮得瑟。可我看到的竟然是一角面朝上!

我第一感覺是,德子搞錯了暗號?可不對啊,要說別人搞錯了暗號我信,德子絕對不會搞錯。德子不想搞這個小劉?不想搞就別給我提示嘛。

大家紛紛惋惜自己沒押中,有的哇哇叫,有的嘆氣,有的捶桌子。我趁抬頭的時候眼睛掃過德子,德子把手放在眉心處,這是我倆之間的暗號,是告訴我:準確。

什麼準確?探測結果準確?那麼怎麼會出現一角面朝上呢?我撓了撓自己的眉毛,表示對他的懷疑。德子看出我對他懷疑,就把拳頭握起來放在桌子上,意思是:看下把。他來回虛握幾次,告訴我別下大錢。我表示同意,也對應把拳頭握起來放在桌子上,告訴他我知道。

小劉得意地把錢都收了起來,任大家如何要求別上錢,堅持把錢入了庫,又拿出1萬元來做本錢繼續坐莊。大家繼續押國徽面朝上,也有不信的去押一角朝上的。他又拿起硬幣做了個祈禱的樣子,把硬幣放進杯子裡繼續搖動杯子。當他放下杯子,我看德子咬著下嘴唇,看來出現一角朝上面了。鑑於上一把出的假報,我就押了500元在一角朝上面,可是見鬼了,竟然又出現差錯,國徽面朝上。

大家大都押中了,一片歡呼,都埋怨小劉把錢入了庫,要是不入庫就一把把他全都贏光。小劉也好像很僥倖的樣子,說:“媽的,幸虧入了庫,要不就被你們給挖了老根了。”說著話,把面前該收的錢收了去,該賠的錢賠了去。這一把他輸了7000元左右。他正在點3000元續底錢,下邊辦公室那邊傳來喊聲,說有人找小劉。小劉不好意思地說:“上班時間,事多,等會兒回來繼續坐莊,你們先玩。”他收起錢,急忙忙地跑下了樓。這一局下來他贏了6萬多元。

我又去看德子,德子好像很無辜的樣子,用手捧著右邊臉,沒任何表示,也不來看我。我嘗試用肢體語言和他說話,可他一概不來看我。我自己窮比畫了好幾個動作,他都不回應。我真想拿起杯子一下砸在他腦門上。

賣淡水魚的哥們兒輸了不少錢,吵著要坐莊,一局3000元本錢。有些人帶的錢輸得差不多了,也有輸光了在別人手裡倒借的,但是3000元的局還是有人玩。當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的時候,我照例又去看德子,可德子竟然半張著嘴,不咬下邊嘴唇也不咬上邊嘴唇。

他自己也押了200元在一門上,我也拿出200元胡亂地押在一門上。德子知道我在看他,竟然把舌頭在嘴巴

裡伸出來胡亂繞了幾下。當時簡直是把我氣炸了,我真想從口袋裡掏出硬幣來丟在他張開的嘴巴裡。

我知道出現狀況了,可啥狀況我不知道。是不是儀器不好用了呢?我還在想手工製作的東西真是操蛋。

後面我們都是胡亂地押著,堅決不押多,一直堅持到4點多鐘。德子又拿起電話給他老姑掛電話說孩子高考房間的事。我知道他又是掛假電話,我還在想要是誰這個時候來電話那該多好玩。他裝模作樣地說了一通,然後放下電話,對我說:“老三,走,開車送我去我老姑家一下,我老姑找我有事。”就這樣,我們找個藉口走了,海宏見我們要撤,也找個藉口走了。其實不用找藉口也可以走,可德子這個人好面子。這裡都是他老鄉,贏了錢就走他覺得不太好。

上了車,我伸手就給德子一個板栗。德子捂著腦袋大呼冤枉,我就問德子是怎麼回事。德子說:“怪了啊老三,我探測的結果是對的,可開出來就不對了。”我問他:“那麼你張著大嘴幹嗎呢?嚇唬我玩呢?”德子一臉委屈地說:“機器沒反應,我也不知道哪面朝上。好奇怪的,一點反應也沒有。開始我以為壞了,這不上車又有反應了,機器沒壞。”上車有反應,那是我車上還有四枚帶碘131的硬幣呢。

為什麼在現場,機器告訴的結果是錯誤的呢?為什麼會沒反應呢?看來只有一種解釋:小劉換了硬幣。這才導致德子探測錯誤。小劉走的時候帶走了我那枚硬幣,才導致德子的儀器沒反應。

小劉為什麼要換走硬幣?他帶硬幣走幹嗎?難道他知道我們用了碘131探測,才上來把我們硬幣換走,然後帶走?

可仔細想想好像不太可能。那眼前發生的一切是為什麼呢?看來這個局不簡單,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簡單。我仔細回想小劉拿硬幣的細節,大概是用手把硬幣握在拳頭裡為自己加油的時候換了。看來關鍵是要搞清楚小劉為什麼把我的硬幣給掉包了?他如果知道我們給硬幣塗了碘131,他不會這樣去換的,以老關和德子的關係,會把事說開的。當時我也模糊地想到,小劉換了硬幣是為了讓自己贏錢,但是怎麼贏的呢?

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怎麼回事,我就遷怒於德子。我問德子:“這個局你早就知道有問題,你小子是故意叫我來當豬啊?”

德子說:“你知道嗎,老三。他們辦事處的人都贏。你是行家,你說一些人天天贏錢,是不是不對勁啊?所以我把你叫來了,一是想破破局,二是想看你是否有辦法贏錢。我信你。”這個傢伙,拿我當實驗品呢。

我問德子:“你娘的知道局不對,第一天我押錢你還不攔著我,就看我把錢輸進去了?”德子說:“冤枉啊老三,我提示過你了,你不聽。”提示了嗎?好像他有那麼一說。德子繼續說:“我只是懷疑。再說了,第一天你輸的錢我不是給你報銷了嘛。所以老三你不能懷疑我,我真的冤枉死了,你要不信我現在就跳車。”

我把車窗搖了下來,示意他跳,我才不會攔著他呢,不跳我還想給他踢下去呢。德子又嬉皮笑臉起來,說:“老三,你開到170。我就跳出去,現在才40不到,跳出去幹嗎?”正趕上下班時間,能開到170的那是神,真能找藉口。

我問德子:“開始你咋不說人家這個局不對勁呢?怎麼拿了探測來搞事,發現硬幣被人家掉包了你才說?是不是你小子裝大個啊,典型事後諸葛亮嘛。”德子一點也不吃虧,說:“那也比你事前豬一樣強,事前你也不是當個凱子?”

我虎著臉不接他的話,問他:“人家老關贏了給你分紅,你押錢人家還不帶。你還不讓我去千老關,你們是不是合夥拿我當豬宰啊?”德子笑著說:“誰能宰到你啊,你趕上猴精了,再說他們也沒告訴我是出千的局,也不讓我玩。”

我說:“那以前我還被人宰過30多萬元呢,沒辦法才逃離了家鄉出來躲債,那是猴子精做的事?”德子說:“那能一樣拿到一起比啊?”

研究歸研究,但是還得要把事情搞清楚。最後我們達成一致:小劉出千了。要不他們辦事處的人怎麼能總贏呢?要不他換硬幣幹嗎?看來問題出在這枚硬幣上。要想知道他怎麼出千的,得把小劉換掉的硬幣拿來看看。於是我們決定,別人玩就再去探測,小劉再這樣,就把他硬幣拿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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