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帆把“殺豬刀”歌詞給他們的時候,幾個舍友都懵逼了。
提到殺豬,他一下子就想起來了“殺豬刀”這首九年後的網路神曲。
“這是你寫的?原創?”
“開頭這一段都是刀刀刀,這旋律真是魔性。”
“後面這幾句歌詞啥意思,“黑了木耳紫了葡萄軟了香蕉”?總覺得有什麼深意在裡面?”
楊帆嘿嘿一笑。
“沒什麼,就是為了押韻胡亂寫的歌詞。”
這時候的網路使用者還處在初始階段,沒人明白後來的這些引喻。
“沒想到啊,你還有這本事啊!牛啊!雖然歌詞寫的不知所謂,但是這旋律朗朗上口啊!”
幾個人聽罷楊帆的哼唱,就在宿舍裡鬼叫喚起來,一時間“刀個刀刀那是什麼刀。”
一遍又一遍,此起彼伏。
直到下面宿舍有人開始罵娘才意猶未盡的作罷。
第二天上午沒課,楊帆一覺睡到大中午。
起床的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楊帆你過來看看,昨天打架的那夥人裡面有人的家長來鬧事了。”
電話是劉芬打過來的。
楊帆立馬從床上爬起來,匆匆洗漱了一下就穿上衣服去了燒烤店。
大中午的沒什麼客人,只有一對中年夫婦在包間裡,男人坐在椅子上,女人坐在地上、旁邊站著劉芬幾人。
看他們臉上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就不是善茬子。
那女人注意到楊帆進來的時候劉芬幾人朝著這邊點了點頭,還和楊帆說了話,又有些懷疑他的年輕,不確定的開口:
“你是老闆?”
“差不多吧,反正關於這家店的我都能做的了決定,你們今天過來有什麼事嗎?”
見到楊帆回答的肯定,女人咬牙切齒道:“你是老闆就好,我兒子在你這裡受傷了,得了腦震盪,你得負責,醫藥費加其他的,一萬塊錢,少了別想好。”
一邊說還一邊甩開劉芬想拉她起來的手,那意思,你不給錢就不會起來。
楊帆看夫婦二人穿著打扮都是便宜的布料,兩雙手上都是繭子,身上有泥,頭髮蓬鬆。
女人的鞋子上還破了一個洞。
女人看到了楊帆在打量她,瞪了楊帆一眼,見他沒有反應,就開始在地上打滾。
坐在旁邊的男人嘆了一口氣,不過也沒說什麼。
劉芬幾個人拉不起來這女人,楊帆就讓她鬆開女人,去把外面的門窗關上了,免得穿出去動靜壞了風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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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搭理女人一會“爹呀、媽呀”一會“兒子呀、好慘啊”的叫喊,楊帆給旁邊坐著的男人遞了一根煙。
“叔,怎麼稱呼。”
“我姓王,叫王富貴。”
男人有些不安,甚至有些驚訝,手腳慌亂的接過來香菸,小心的讓楊帆給點了火。
“王叔,你家孩子現在情況還好嗎?昨天晚上我過去看了一會,醫生說不嚴重,靜養一段時間就行。”
“唉。”王富貴嘆了一口氣。
楊帆看他臉上溝壑縱橫的皺紋,還有老實巴交的性格,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眼看著也是一戶日子過得艱難的可憐人家。
“這樣叔,你們孩子在我這裡吃飯,和人打架受了傷,怎麼說我也有監管不力的責任,這我肯定不推脫。所以我昨天第一時間就去了你兒子的醫院、還墊了醫藥費。”
楊帆注意到兩口子都豎起來耳朵在聽自己講話,沉吟了一下。
“後續的賠償我們也願意出,但是嬸子說的一萬塊是不可能的,我們店最多出一千塊的湯藥費。”
“另外昨天我給墊的那幾百塊的檢查費、掛號費算是我個人出的,不算在裡面,你們看這樣行嗎?”
“不行,必須出一萬塊,少一分都不行!”
男人還沒說話,那女人見楊帆這麼爽快就給了一千,說話的態度更加篤定,男人拉她她也不願意起來。
楊帆從小在鄉下,看慣了這種人,越窮越有理,自己越窮越覺得別人欠自己的。
“嬸子,你是不是搞錯了方向,你要錢也應該去找打傷了你兒子的人要,我們店能出一千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我要是知道是誰早就去找他了,現在人找不到,這錢就得你們出。”
女人把話說的乾脆利落,梗著脖子大聲嚷道。
“隔壁那家水果店有攝像頭對著這邊,一整天應該都開著,你要想知道是誰打的,我可以陪你過去調攝像頭看看。”
女人一時語塞,臉上有些慌亂。
楊帆看這樣子有些奇怪,看了看男人,道:“叔?要不要去看看。”
男人也有些手忙腳亂,說道:“不用不用,孩不讓我們找那學生,復讀了兩年才考上這裡,找了他就不活了。”
不讓找?
找了就不活了?
楊帆略一尋思就明白了原因。
“你們沒找學校領導嗎?有沒有老師找你們詢問事情經過?”
男人面露難色:“沒有,那哪敢,孩也不讓。”
看來是擔心學校的處罰。
昨天楊帆還去問了往年的學長,在學校裡面打群架,一般結果都是留校察看處分或者勸退、影響惡劣的直接開除。
這個結果對一個家境貧寒,又復讀了兩年才考上這裡的學生來說,太難接受了。
也難怪不敢找對方學生和家長,動靜一鬧大,學校肯定會知道,肯定會給出處理結果。
那女人見楊帆問個不停,就是不說醫藥費的事,有些急了。
“我不管他們,我就管你要錢,人就是在你這裡受傷的,你就得給我,不給我我就在這裡不起來了,你也別想做生意。”說完又翻來覆去的打滾、哭嚎。
楊帆喝了口茶水壓制了一下心情,心裡微微嘆氣。
不敢直接找對方要錢,不然自己家孩子要倒黴,但是又不甘心,就只能在楊帆這裡鬧騰。
至於你楊帆給了錢到底冤不冤枉,那是你的事,在你這裡出了事,是你倒黴,反正最後吃虧的不能是我。
人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只是現實壓迫的那些可憐人已經顧不上禮儀道德。
如果楊帆真鐵了心不給錢,他們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節衣縮食來養病號。
這時候只要能讓自己稍微活的好一點,什麼事情他們都願意去做。
可是自己也不可能當冤大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