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客氣地邀請三人坐下後，張華才繼續對中年女領導說道：
“我奶奶出院後，現在每個月都要三、四百的藥錢，後面還有出院後的兩次複診，這又得好幾千。再加上我自己的乙肝藥費，我都不知道我賺的那點收入還能撐幾天。
所以，我還是那個態度，我爸這個事情，你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畢竟，我爸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破產了。以前，我爺爺在的時候，就幫他還過一次債，現在我爺爺不在了，我們又自身難保，那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中年女領導並不太相信張華的話，再次追問道：“你奶奶呢？難道就一點存款都沒有？”
“有，有五萬，可是又被我小姑父給騙走了，為了這個事，我小姑現在還跟我小姑父鬧離婚呢，而她現在就住在我家裡。”
張華無奈地再次苦笑了下道：“你不要以為我騙你，我奶奶這個五萬元之所以被我小姑父騙走，還有那個老五的原因，你問一問老五就知道了。”
“這怎麼還跟老五扯上關係了？”中年女領導有點八卦地問道。
張華解釋道：“當初我小姑結婚的時候，我奶奶給了我小姑三萬，然後，我小姑又透過我奶奶的關係，將這三萬借給了老五。十幾年借下來，這三萬連本帶息就變成了五萬。
期間，我小姑父去問老五要過一次錢，沒想到老五吃飽了沒事幹又給我小姑父寫了一張借條，借款人變成了我小姑父。然後，我小姑手裡也還有老五當初寫得一張借條。這也就是我們老實，又是一個村子的人，不然，這老五就得還兩筆錢。
本來，這個事情只要我小姑和小姑父兩人感情沒問題，也沒什麼大問題。可壞就壞在，去年年底的時候，我小姑父突然不知道怎麼地就跟我小姑為了這五萬元鬧翻了。然後，我小姑父問我小姑要不到錢，他就想出了一個昏招，他將我奶奶讓他幫忙存的五萬元給騙走了。哎……”
說到這，張華嘆了口氣道：“總之，這個錢就這樣一直被老五借來借去，就有了現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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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知道了。”
中年女領導半信半疑，可張華兩次的說辭都差不多，這次還說得這麼詳細，而且中間還有一個擔保人老五可以作證，因此，她還是相信居多。
一頓後，中年女領導還是拿出了她的備用方案，對張華道：“這樣，我們暫時都聯絡不到你父親，你呢又有困難，我知道你暫時肯定還不上所有貸款，我也能夠理解你的難處，那你看這樣如何，我給你再寫一份借款合同，將你父親欠的十五萬，再延長一年的還款期限，但你必須作為新的借款人簽字，你看怎麼樣？”
新的借款人？我簽字？
張華在心中罵道，靠，真陰！這是把我當傻子呀！我現在連我爸還在不在世都不知道，我要簽字了，這錢不得全由我來還了嗎？
“不怎麼樣，這錢又不是我借的，我籤什麼字呀？”
張華並沒有撕破臉去揭露這位女領導的陰招，但他也已經不想再跟她多說了，便直接擺擺手道：“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我還是那句話，你們報警也好，去法院起訴也好，我都隨便你們，反正暫時我沒錢幫我爸還債。好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還得去田裡種菜，就不陪你們了。”
說完，張華就直接拿起門前的釘耙，帶上雄黃粉，看也不看中年女領導三人，就直接騎上三輪車，再次去了榮信鑫的老屋。
“走吧！”
張華走後，中年女領導無奈地嘆了口氣，朝著身後那年輕的一男一女，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然後，率先走向了白色轎車。
年輕的女職員快步跟上中年女領導，著急問道：“主任，他不還錢又不簽字，那我們這次不就白跑一趟了嗎？”
“其實，我來之前就沒報多少希望。”
中年女領導一邊開啟車門，坐進車裡，一邊好像早有預料地繼續道：“我上次就跟他打過交道，他很精明，從一開始就跟他父親劃清界限，好像還懂點法律，我跟他說‘父債子償，天經地義’，他卻立即搬出法律來，說我們國家法律根本沒有這一條。就憑這一點，他就比他那個咋咋呼呼又什麼都不懂的父親張雲傑強上不知道多少倍。可也正是因為他懂點法還很精明，我就知道我們這次的忽悠不像以前那麼容易成功！”
說到這，中年女領導不由苦笑了一下道：“而且，我也問過那個李武池，他好像是跟他父親不和，也沒有金錢上的來往，繼承財產什麼的就更別說了。總之，我這次也就是摟草打兔子，他要能籤，那最好；不籤，那也不意外。”
中年女領導口中的李武池，即是“老五”。因為老五兄弟姐妹七個，他排第五，所以同村人給他起了這麼個外號。喊得久了，大家差不多也都已經忘記了他的真名。
“那我們就這麼算了嗎？”年輕女職員追問道。
中年女領導嘆口氣道：“現在國家查得嚴，以前的催債方式我們又不能用，那只能這樣慢慢磨了。”
一頓後，中年女領導似乎覺得她這麼說有點太喪，就又道：“我等下再聯絡一下李武池，他是擔保人，又跟張雲傑的兒子同村，那我就讓他去做張雲傑兒子的工作，如果他做不成，那就只能由他這個擔保人來還債了。”
“他會還嗎？”年輕女職員不太相信地問道。
中年女領導很肯定地道：“會的，老五在我們銀行還有不少貸款，而且，他女兒就在我們市行上班，他要做不了張雲傑兒子的工作，那他就必須先還。而且，當時我也是看他的面子，才給張雲傑貸款的，現在張雲傑還不出來，他不還誰還？”
年輕女職員不解道：“既然有老五這個擔保人在，那我們直接找他不就好了？為什麼還要來找張雲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