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不才，未得公子青睞，
擾公子良久，公子勿怪。
……
所有愛慕之意，止於唇齒間，掩於歲月，匿於將來。
與君今生無緣，請無需掛念……”
1974年年初。
能唱出這首歌的人，自然只有韓初冬。
掛著“han-1”牌照的黑色勞斯萊斯，在加州一號公路上行駛著，車頭高、車尾低，像是昂首挺胸般，從某輛老皮卡旁邊駛過，看中年皮卡司機的口型，明顯在說“wow（哇哦）”。
一邊是懸崖，一邊是大海。
陽光灑在海面上，海鷗正在盤旋環繞，在這種地方開車，心情都會變好。
全長超過一千公裡的加州一號公路，能從洛杉磯直通舊金山，上次來回都沒從這條路走，錯過了不少風景。
兩個小時前就出發，現在才開到赫氏古堡附近。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望月希子已經麻木。
這半個多小時以來，她已經從韓初冬嘴裡聽見了十多首歌，大多數都是中文。
比如現在韓初冬正在唱的這首，即使聽不懂什麼意思，但望月希子覺得挺好聽，下意識以為現在的中文歌曲都挺好聽，哪能猜到這些是幾十年後才會出現的歌曲。
巨星貓王剛墜落不久，變成了人們口中的“毒蟲”，邁克爾傑克遜還在以“傑克遜五兄弟”成員身份活動，皇后樂隊才剛推出首張專輯不久。
在這樣的環境下，韓初冬拍著方向盤哼哼的歌曲，在她聽來無疑是搖滾橫行時代的一股清流。
從沒見過這樣的小老闆。
望月希子嘴角掛笑，像在看向窗外，其實一直留心偷聽。
研究實驗室那邊同意了出售。
最終要價一百零四萬美金，他同意了。
轉讓包括裝置、專利、技術、銷售渠道等在內的所有東西，小公司的轉讓手續不複雜，現在只等簽署備忘錄協議。
假如不出意外，幾天內應該可以處理好全部手續。
有些事韓初冬只能親自過去處理，比如安排接下來的研究方向、宣佈新的薪酬獎金方案、更換實驗室名稱之類。
去芝加哥坐過一次飛機，再也不想困在天上的大菸缸當中，所以選擇自己開車過去，順便還能去趟矽谷。
上次沒去，這次真要到矽谷考察幾天了。
今早出門前，韓初冬跟雅達利公司創始人透過電話。
儘管手頭已經比較緊，芒果玩具公司在年初的銷量又低迷不振，暴風電器那邊也差不多，但他還是放不下街機市場。
跟對方初步溝通，準備在近兩天以投資人身份過去考察這家公司，看看有沒有收購參股的機會，再不濟雙方合作也可以。
請諮詢公司的人幫忙調查雅達利公司，具體資料還沒反饋到韓初冬這裡。
因此他也不清楚規模究竟怎麼樣，這會兒心裡完全沒底。
停在休息區，上完廁所加滿油。
平安夜那天之後，韓初冬沒再聯絡望月希子。
起初她以為自己那晚沒表態，導致小老闆生氣，今天碰面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繼續上路，望月希子見身邊這位“行走的唱片機”不再繼續，小心說道：“你唱歌很好聽，那些歌也很好聽，只是少了把吉他伴奏，不然肯定會更好。”
“自己聽自己的聲音，和別人聽的聲音差別蠻大，所以我可不知道唱的怎麼樣，你別管我，睡覺或者發呆都行，再有兩個小時應該能趕到。”
韓初冬剛說完，接著來句：“幫我記住，等回去了趕緊找一位司機，最好是能當保鏢的那種。再好的車開久了也會想吐，可惜你駕駛技術不行，我不敢把命交到你手上，應該再找個人一起過來，跟我換著開才對。”
車技一般是事實。
望月希子遇事先道歉，脾氣好得很。
先把找司機這句話記在小本子上，她告訴說：“抱歉，這輛車太大，而且一號公路上的司機都很瘋狂，我真的不行。王會計他們先到舊金山，等回來讓其他人也坐這輛車，老闆你就能休息了。”
“回來沒事，不用著急，先在斯坦福大學附近處理點事情，大概能少一個小時車程。”
開啟收音機聽廣播。
假期剛開始的兩天比較有趣，後面幾天待在家裡，偶爾跟朋友們出去吃飯喝酒。韓初冬抽空，制定了今年的目標規劃，另外也分別讀完約翰洛克菲勒和的保羅蓋蒂這兩位超級富豪的傳記，從中學到不少東西。
去年年底狠撈一筆，今年剛開始，收入嚴重下滑。
對普通打工者來說，一天掙到三四萬美金簡直是可望不可及的夢想。
然而韓初冬覺得還是太少了，想要儘快擴大暴風電器規模，將電池和新款護膚面膜投產上市，增加收入來源。
克利夫頓內特先生，一手促成了這樁大生意。
作為交易中間商，跟房屋中介比較類似，事成之後從韓初冬這裡拿兩個點的抽成，有些服務項目另外收費。
像他這樣的企業服務商挺多，專案五花八門，
從挖人，到企業診斷，再到市場調查、合理避稅，只要能負擔費用，一個電話便有人上門解決。
就連違法的活都有人敢接，價格稍微高些，屬於不是太正規的諮詢公司。
如果公司老闆自己尋找心儀的目標兼併收購，不一定就能省下錢，還要承擔許多不必要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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賬本、納稅歷史、有無訴訟這些，全都交由克利夫頓內特的公司幫忙稽核，轉讓期間的手續也會提供幫助，憑本事掙錢。
韓初冬自認經驗不足，更擔心交易風險，圖個花錢買放心。
再次來到金門公園西側，找到克利夫頓內特，談了會兒確定都沒問題之後，又挨個找實驗室員工們談談，簽署了份新的僱傭協議，同意漲薪百分之六，並且允諾了獎金福利。
發現這幫有經驗的老員工們不打算跑，這才放心地在備忘錄檔案上簽字，再等一週擬定好正式合同，確定可以之後，支付尾款，徹底完成交易。
實際上，簽署同樣具有法律效力的合同備忘錄之後，研發實驗室以及專利、渠道，等於到了韓初冬手裡。
就差個熟悉瞭解，確定安全的過程，然後再把尾款打給兩位創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