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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希望與重生

“快點吧,黃哥哥他們一定很擔心我們啦!”葉淑求邊跑邊說。

“傻丫頭,小心路滑!”花葭跟隨其後叮囑道。

當三人走到院子圍牆邊時,花葭看到地上的雨水帶著淡淡的紅色,暗道一聲奇怪。轉過圍牆角,只聽到前面的葉淑求傳來了一聲驚恐的尖叫聲。後面的花葭和十五馬上跑上去。

地上滿眼都是紅色的積水,伴隨著陣陣血腥味。

“黃哥哥!”

“黃陵!”

“七哥!”

三人跑進院子內,看到了讓他們心碎的一幕。

十五直奔滿身血跡的七哥,手上的草藥早已不知扔在何處,捧起早已沒有一絲生機的七哥,十五的眼睛裡模糊一片,喉嚨直喊的嘶啞。

葉淑求跑到黃陵身邊,看到黃陵雙目無神,雨水已經淹到了他的上唇邊,若是再晚一點,恐怕就要淹到鼻子上去了。一把抱起黃陵,已是泣不成聲,“黃哥哥,別嚇我,好嗎?你答應我的,要好好照顧我的,是不是?”一邊搖晃著黃陵,直到黃陵無神的眼睛轉向葉淑求,眨了一下後,葉淑求才垂頭在黃陵懷裡哭泣。

花葭看著葉淑求和十五跑進去,也跟著慢慢的走了進來。雙手遮臉,看看黃陵,又看看七哥。慢慢的走向七哥,看著那空空的胸口,輕輕的用手摸一下,接著,睡下來,趴在七哥的胸口處,小聲的說道:“你不是說要幫我報仇嗎?起來啊,起來,你現在起來,我不用你幫我報仇了,你就跟我表明心意,我答應你啊!”

踉踉蹌蹌的十五跑過去抱抱阿九,又抱抱十一,最後使勁的搖晃十三,口中一直在呼喊,直到再也無法發出聲音。

無人應答......

雨停了,天晴了,水散了,唯獨那濃郁的血腥味久而不散。

七哥的院子裡,房子後面,新起了四個土堆。

葉淑求一宿的坐著看黃陵,黃陵睡在床上,無神的眼睛,時而看看天花板,時而看看葉淑求,卻是毫無焦點,兩人都沒有說一句話,就這麼直到天明。花葭和十五就在那新起的土堆前坐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安靜的院子裡突然傳來一陣陣的馬蹄聲。

三個年輕人,兩男一女,從馬上下來,嗅著空氣中的血腥味,彼此對視一眼。

“華哥,我們終究還是來晚了。”

“唉,榮天!進去看看吧。”

三人走進院子裡,看到兩個人像是石雕一樣坐在幾個土堆前,叫也不應,問也不答。轉頭走向屋內,看到睡在床上的一男和坐在一旁的一女正在對視,仔細一看,卻又不是對視,因為那男的眼神渙散,根本就沒有焦點。

氣氛很抑鬱。

“少俠,我們來遲了,抱歉!”一個高瘦的男子向黃陵抱拳說道。

黃陵毫無焦點的眼睛看向這個高瘦的男子,沒有說話。

就這麼靜靜地過了好一陣子,那個高瘦的男子帶身旁的兩人走出門外說道:“你們也看到了那邊新起的土堆,估計他們暫時還恢復不過來,你們留下照看他們,也防備一下榮天派人來搞事,我繼續去追蹤榮天。”

“好的,華哥你也要小心。”其中的女子說道。

接下來的兩天,黃陵等人的情況依舊沒有多大轉變。留下來的一男一女則是幫忙做飯,打掃一下衛生以及防備四周的情況。

這天,留下的女孩坐在花葭的身邊,看著隔壁的樹木說道:“曾經,我最好的朋友,因為調查暗廠搶奪嬰兒的事情,被暗廠的人殺了,我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了我的朋友瞪大著眼睛躺在那裡,手下用血寫有,不要悲傷,為我報仇的字。”花葭回過頭來,看著那個女孩,良久才說道:“那你怎麼走出來的?”

那個女孩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說走出來吧,也還沒走出來,我晚上做夢的時候也常常會夢見她。但是,我知道我絕不能自己先放棄,就算對方很強大,但是我會成長,終有一天我會為她報仇的。”說完,她認真的看著花葭。

“我懂,可是我的心好痛,好痛。”花葭把頭埋下,淚水滴落在泥土裡,一下子就沒入土中。

“哭吧,哭出來吧,哭完以後,為了生活,為了給死去的人一個交代,我們仍要堅強,對嗎?”女孩一手抱住花葭,輕拍花葭的肩膀。

有時生活很絕望,但是,懷抱希望,新的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逐漸的,黃陵等人終於說話。有了溝通,他們也終於清楚了黃陵的遭遇。留下來的女孩告訴黃陵,他們三個人來自光明會。

“姑娘,我只想知道暗廠是什麼,那個榮天為什麼會這麼強大。”黃陵無力的說道,眼中卻是散發著仇恨的精光。黃陵從來就不是怕死的人,但是他不會甘心死得不明不白。

“黃少俠,你現在這樣的情況,就先別想報仇什麼的,先照顧好自己吧。”那個女孩安慰黃陵道。

暗廠,乃是朝廷的一個秘密組織,建立之初是皇帝要監測朝廷百官以加強統治的利器。暗廠的大頭目廠公直接聽命於皇帝,權利非常的大。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廠公的權利越來越大,甚至都已經不怎麼聽皇帝的命令了。手下的人更是驕橫跋扈,到處濫殺無辜,上至朝廷命官,下至平民百姓,在江湖上不斷地掀起腥風血雨。現在的暗廠早已不是原來直屬皇帝的組織了,已經變成了廠公自己的組織了。而從上一代廠公開始,暗廠已經隱隱的代替了朝廷,成為發號司令的地方,而江湖傳言,廠公更有稱帝之意。若是讓殘酷冷血的廠公成功稱帝,必將天下大亂,所以江湖上的有志之士自願秘密組織在一起,成立了光明會,目的就是要瓦解暗廠,還天下太平。

“那你們也是朝廷的組織?我還是習慣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聽完那女孩的介紹,黃陵說道。

“不!我們不屬於朝廷。”那女孩繼續說道:“而且,現在的暗廠不單單是朝廷的危害了,暗廠已經深度介入江湖和平民百姓之中,暗廠不但到處殺害為正義發聲的武林人士,還到處搶奪嬰孩,似乎在進行什麼陰謀詭計。”

“是的,我爹就是因為調查這件事而引來殺身之禍。”旁邊的花葭補充道。

“這個我聽花叔說過,那麼,我可以做什麼?”黃陵眼光堅定的看著那位女子說道。

“姐姐,我還不知道你和這位大哥叫什麼呢,這段時間謝謝你們。”葉淑求看到黃陵振作起來是打心底的高興。

“我叫楊潔,他是宋文武,那天還有一個華哥的,他去追蹤榮天了。”楊潔伸出手和葉淑求握在一起。

接下來,大家互相介紹一番。楊潔告訴黃陵,那個榮天是暗廠的一個小頭目,他們最近跟蹤到榮天似乎接受到一個秘密命令,要去尋找一種名叫“武山水蓮”的植物。傳說中,這種植物配合某種配方有回春的功效。不管榮天要此物何用,凡是暗廠需要的,估計都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他們一路跟蹤而來,想破壞榮天的計劃。誰知道,他們到信縣的時候,才知道榮天來了這條小村,等他們趕到的時候,黃陵等人已是一傷四死了。

一提及到七哥等人的死亡,頓時氣氛又凝重起來。

“楊姑娘,黃陵現在全身筋脈盡斷,可有方法救治?”還是花葭打破了沉默。

一旁的黃陵和葉淑求也是滿懷期待的看著楊潔。特別是葉淑求,自己心中的愛人本來是個無所不能的蓋世英雄,現在變成這樣,她心裡最擔心的就是黃陵了,擔心黃陵會因為這樣而一蹶不振。

楊潔看向宋文武,宋文武頓了一下說道:“黃少俠的情況我們也不好說什麼,還是我們護送你們回我們的總會,讓我們的會主為黃少俠治療吧。”

“我們的會主武功蓋世,一定會有辦法的,黃少俠和葉姑娘就放心吧。”楊潔補充道。

“謝謝你們,黃哥哥,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照顧你,直到你好起來保護我。”葉淑求握住黃陵的手,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眼中含淚。

“淑求,謝謝你,我一定會好起來保護你的,謝謝楊姑娘和宋大俠。”

對啊,雖然我這樣,但是大家都沒有放棄,我自己又有什麼資格放棄呢?為了淑求,為了花葭,還有死去的七哥他們,我要振作起來。原來對自己都已經心如死水的黃陵,此刻終於是重新振作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裡,宋文武用他們光明會的特殊聯繫方式聯絡上先前追蹤榮天的華哥,告訴華哥他們將先送黃陵等人回去總會,然後再去找華哥。楊潔和花葭等人找來一輛馬車,抬著黃陵上車,上車前,黃陵提出去七哥墳前看看。

眾人在七哥、阿九、十一和十三的墳前,每個人的心裡想的都不同,但是卻又都有同樣的承諾與希望。良久,黃陵請宋文武找來幾塊木板,在木板上刻上七哥等人的名字,立在墳前。當完成所有事情之後,眾人向七哥告別,最後輕輕關上七哥院子的門,向著光明會總會出發了。

初升的太陽照在眾人的臉上,很溫暖。

不管明天怎麼樣,今天我是重生了,希望在明天,不是麼?臉帶微笑的黃陵靜靜地看著身邊正在輕睡的葉淑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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