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本身就是最可怕的?
吉爾和伊娜都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疑惑的看著她,但艾麗絲自己其實也不懂,只能搜腸刮肚的回憶母親說過的話,試圖從中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可惜,不敢她怎麼想,都想不起其他相關的內容,除了這句評價以外,似乎尤託匹亞對於母親來說也是一個不願提及的話題。
又或許,就連母親也不清楚尤託匹亞真實的情況?
一行四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吉爾和伊娜還在思考著剛才的問題,艾麗絲見無法改變張傑的決定只好放棄,反正她也不敢獨自離開,只能跟著走,而張傑不知在想什麼,他時不時的停下腳步向四周看看,或者趴下來耳朵貼在地面上聽一會兒。
傍晚時分,天色漸黑,幾人找了一處地方休息,伊娜在弄吃的,比起吉爾她的手藝要好的多,所以現在吉爾只能在一邊打打下手了,艾麗絲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篝火,心裡對自己的任性越發後悔。
張傑好像一個木雕一般,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麼,一下午他都沒怎麼說話,就連吉爾問他問題也是淡淡的回一句,多一個字都不說。
“大叔,你在想什麼呢?”
吉爾早就察覺到不對勁了,她把烤好的肉遞給張傑一塊,一屁股坐在他身邊,自己也吃了起來。
張傑接過烤肉啃了幾口,沉聲說道:“我們馬上就要被包圍了。”
聽到這句話,三女都是一呆,伊娜正拿著刀子的手抖了一下,剛剛切好的一塊烤肉掉在了地上,艾麗絲最是害怕,徹底失去了之前優雅的樣子,急忙張口問道:“那我們還等什麼?快跑吧!”
只有吉爾表現的最為淡定,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後彷彿絲毫沒有被影響,繼續吃飯,只是身子微微往張傑靠了靠。
張傑搖了搖頭:“如果只有我自己,或許可以在他們的包圍圈合攏之前逃走,但帶上你們三個我做不到。”
艾麗絲顧不上吃飯,將手中的烤肉丟在一邊:“那怎麼辦?你答應要保護我的!”
張傑在艾麗絲的注視下緩緩吃完手中的食物,這才開口:“他們現在應該已經把東、西、北三個方向堵死了,今晚就會封鎖南側,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去引開他們,你們連夜往南走,我引開他們之後再去找你們。”
“額...”艾麗絲詫異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方式知道這些情況的,但既然你用了包圍這個詞,那想必他們的人應該不會只有幾十個吧?”
張傑點頭:“我是從地面的震動聽出來的,估計一共能有上千人。”
艾麗絲咽了咽口水,感覺自己的嗓子有點幹:“你一個人能引開上千人?”
張傑看著她,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好吧,就當我沒問。”艾麗絲頓了頓,又問道:“那,要是你沒有回來,我們該怎麼辦?”
吉爾立刻對艾麗絲怒目而視,在她心裡,剛剛對艾麗絲建立起來的一點點好感現在已經徹底變成了負數。
張傑倒是絲毫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回答道:“你們一直往南走,如果三天之內我還沒有出現,那你們就轉向東南方向,以最快的速度趕去普吉城,到那裡的流浪者酒吧,那裡會保證你們的安全。”
除了按照張傑的話去做,自己又有什麼辦法呢?艾麗絲扭頭看了看伊娜和吉爾,她們兩都沒有說話,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對這個安排真的沒有任何意見。
“到了普吉城,你去找吉姆,你見過他,他會照顧好你的。伊娜,吉姆是我的朋友,也是普吉城流浪者酒吧的管理者,你可以選擇讓他給你找一份工作,也可以聯絡反抗軍,這由你自己決定。”
最後,張傑對艾麗絲說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身份,也不清楚你身上帶著什麼秘密,總之,這次任務我會盡力完成,你可以怪我,但這件事跟他們倆無關。”
艾麗絲點點頭,表示理解。
其實她心裡清楚,張傑做的已經很夠意思了,換了別人賞金獵人,遇到現在這種情況八成會把自己交出去,怎麼可能自己當誘餌引開敵人呢?
“謝謝你,你是我見過最負責任的賞金獵人!”
這種時候提錢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艾麗絲心中已經認定這是她跟張傑最後一次見面,雖然這傢伙看起來又兇又冷酷,但關鍵時刻確實靠得住,可惜...
張傑再次摸了摸吉爾的腦袋:“你還有沒有問題?”
吉爾搖搖頭,卻沒有說話。
張傑沉默的看著她,見她確實沒話可說,便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吉爾,你剛才為什麼不跟張傑大哥告個別?你知不知道他這一走可能就回不來了!”
艾麗絲的語氣略帶著意思責怪,在她看來吉爾跟張傑的感情應該是最好的,可是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顯得有些不懂事。
“告別有什麼用處,該死還不是一樣會死。”吉爾的回答卻讓她目瞪口呆:“他告訴過我,行動永遠都比語言更有力量,語氣哭哭啼啼生離死別,不如好好活著,萬一他真的回不來了,將來我替他報仇就是了。”
“報仇?你小小年紀怎麼報仇?而且你連那些人的面都沒有見過?”
吉爾嗤笑一聲,似乎覺得艾麗絲的問題十分愚蠢:“我現在是年紀小,但我總是會長大的,至於那些人嘛,等我長大了去伊坦城打聽就知道有誰參與了,這麼大的一次行動,不可能沒人記得的,而且不是說流浪者酒吧什麼訊息都可以買的到嗎?只要我能找到其中一個人,剩下的就可以順藤摸瓜全部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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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麗絲震驚了,她沒有想到11歲的吉爾竟然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一邊的伊娜沒有加入這場對話,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沉默著,比起艾麗絲,她似乎對未來毫不擔心。
三人連夜趕路,有指南針在手,辨認方向倒不是什麼問題,至於野獸的危險現在已經顧不上了,逃離敵人的追趕才是最重要的。
一路上吉爾不時的回頭,可惜黑暗中卻什麼也看不到,她盼著能夠像上次一樣突然聽到張傑的聲音,可惜,一直到第三天下午,張傑也沒有出現。
“我算了一下,剩下的水省著點喝應該能撐到普吉。”
伊娜將三人身上的物資集中起來計算了一下,吉爾畢竟還是個小孩,艾麗絲則是從小嬌生慣養不懂這些,所以這兩天這些瑣碎的事情都是由伊娜搞定的。
隨著和張傑分開的時間越來越長,吉爾也越來越沉默,她已經不再時不時的往後看了,只有在休息的時候才會定定的盯著來時的方向發呆。
她明白,或許真的不會再見了...
三天後,荒野中。
一個男人默然的看著地上被丟下的揹包和滿地雜亂的腳印。
他像是剛剛從裝滿血水的浴缸裡泡過澡一樣,從頭到腳,渾身是都是紅色,血液在他的皮膚上塗抹了厚厚一層,乾涸,龜裂,看起來十分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