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交稿，是春節前的最後一次。
把這份稿件交上去後，工作室內的人還要加班加點，再工作幾天。
年前多畫一頁原稿，年後就少畫一頁。
於是，工作室內的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恨不得一天之內，把年後一週的畫稿全部畫好。
當郗慕晗提著行李箱，開啟工作室的房門時，看到眼睛通紅的助手，被嚇了一跳。
那些助手見到她，甚至沒來得及打招呼，又低頭作畫。
郗慕晗把行李箱拉到牆邊，躡手躡腳的看了二樓，看到身邊專心致志繪畫的沈昕，也沒有出聲，悄悄走到沈昕的工作臺前，看了一眼沈昕亂糟糟的頭髮，眉頭微蹙，“昕哥！你有多長時間沒洗頭了。”
“三四天吧？”沈昕下意識的說道，隨後又感到了不對，連忙抬起頭，卻看到郗慕晗正一臉不滿的看著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別管這麼多，趕緊洗澡去！”郗慕晗深吸一口氣，雙手拍著桌子。
“我畫好這一頁……”
“立刻、馬上！”郗慕晗根本不給沈昕多餘的時間，直接將沈昕推進了衛生間。
沈昕拿著浴巾和衣服，看著浴缸，只能無奈地撓了撓頭。
既然沒辦法繪畫，那就把澡洗了吧？
洗過澡，沈昕將衣服放進了洗衣機清洗，又用毛巾擦拭了頭髮，來到圍欄邊，卻看到郗慕晗已經煮好了一壺咖啡，給每個人到了一杯，叮囑每個人休息，隨後又端著咖啡，來到樓上，給沈昕也滿上了一杯。
“對不起，打擾你們的工作了。”郗慕晗將咖啡壺放到另一張工作臺上，輕聲說道。
“啊？沒。最近一段時間，我們也拼的太厲害。稍微緩一口氣也不錯。”
“是壓力嗎？”
“嗯？”沈昕不解的看著郗慕晗。
“最近，聽說，漫畫界會有波動，對你有什麼影響嗎？”郗慕晗擔心的問道。
“想聽實話？”
“那當然。”
“有。但不一定是壞事。漫畫家和雜誌社之間，只是合作關係。只要有好的作品，無論在哪裡，都能混得開。對我……還有一些漫畫家來說，影響並不太大，因為就算換了平臺，收益也不會下降太多。但對於另一部分名氣不太高的漫畫家來說，肯定會有很大的影響。”
沈昕託著腮幫。
從心底來說，他還是希望《ic future》能挺過這一次，畢竟雙方的合作，還算是比較愉快。
郗慕晗聽到沈昕的話，也稍微放下心來。
既然對沈昕影響不大，她也就無所謂了。
“年後不回學校了？”沈昕想起了這件事。
“嗯。”郗慕晗點頭，“畢業答辯的時候，要回去一趟，大概半個月吧？其他時間留在虹川。”
雖然論文也可以不用在學校寫，但大學圖書館能查閱到專業圖書，萬一要查《年鑑》之類的圖書，更是不方便。
所以，回校寫論文便是郗慕晗的首選。
沈昕頷首，“那個……過年的時候，我們就去買一些傢俱吧？你也要在這兒辦公，對吧？”
“沒錯。”郗慕晗重重地點了點頭，瞄了一眼身邊的沈昕，眯起了眼睛。
……
尚浩志拜訪過王雲澤後，便沒了好心情，整個編輯部也死氣沉沉。
《ic future》彷彿進入了寒冬。
鮑繼意看到失神的尚浩志，把他專門叫到董事長辦公室，大罵一頓。
“你什麼意思？王雲澤是厲害，我承認。但是，《ic future》不可能因為少了一個作者，就變成二流雜誌！如果你真的就這點本事，馬上捲鋪蓋滾蛋。”
“可是我們少了一面旗幟……”
“那就再樹一面！這件事有什麼好隱瞞的？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如果王雲澤真的不畫了，《ic future》難道就倒閉嗎？趕緊回去開會，年前把大體策略定下來，我們過年再好好琢磨細節。”鮑繼意皺著眉頭。
這一番話讓尚浩志也回過神來。
既然事態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他應該把更多精力，放到以後的事情上。
“豐爍那邊怎麼樣？”
鮑繼意搖頭，提到豐爍，他的心情也沉重起來。
“誰知道呢？從現在來看，應該是想要建漫畫網站。他們雖然在漫畫這一領域是個新手，但建網站、作品推廣卻比我們更有經驗。同時，他們儘管在漫畫界沒有人脈，但對版權的開發，也不是我們所能比擬的。你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首先保住我們自己的作者，不能被他們挖走。如果再挖走兩三個招牌漫畫家，就算《ic future》是國內漫畫第一刊，也會承受不了。”
避免被挖牆腳！
尚浩志的眼前一亮。
與王雲澤半封筆相比，這件事明顯更重要。
“哪些作者可以被替代，哪些作者不能缺失，你心中要有數。不同作者，要有不同的策略。”鮑繼意再三提醒。
尚浩志微微頷首，“我知道……鮑董，我差點把最關鍵的問題給遺漏了。”
“別急。豐爍雖然厲害，但它投放在漫畫上的資源，肯定比不上我們。越到這個時候，我們越要謹慎。”
尚浩志微微頷首。
他儘管被臭罵了一頓，但解開心結後，他的心情也舒暢不少。
返回編輯部，他第一時間與號召全部編輯開會，同時把王雲澤在完結之後，不再繪製長篇的事情，告訴了大家。
大部分人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尚浩志挑明，還是發出了小聲的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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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想聽一下大家的建議如何找到擺脫目前處境的方法。”
編輯部內的人互看彼此，沉默不語。
萬一出現偏差，是要背鍋的。
尚浩志看向左右，發現沒人出聲，眉頭皺起，“沒有人說話嗎？”
“呼……”王聞弘看了顏菲沉默不語，便深吸一口氣，“尚總，我有一點想法。”
“嗯？什麼想法、”
“既然王老師不再連載長篇漫畫，那麼，我們就要再找一個能頂上王老師的漫畫家。”
“怎麼找？”尚浩志追問道。
這才是關鍵。
“第一，從雜誌外面找人，第二，從雜誌內部挖人。”王聞弘十指交叉，稍微遮掩內心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