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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夏秋之季·祭舞

眼看神社那邊的人越來越多了起來, 但是這些都影響不到還在山中齋戒的十六夜。

雖然開頭會稍微受了點冰水之苦, 但是和如今弓子他們招呼客人,並且忙碌的處理各種事物相比,十六夜可以說是如今日暮家最悠閒的一個了。

當然, 其實十六夜即使真的在神社那邊幫忙,也不會覺得麻煩的就是了。作為活了上千年的老刀, 十六夜當然不會輕易的按照別人的步調行走。所以論壇上描述三日月比較自我,這的確是有一些道理的。

另外, 細究起來, 活的越久的刀劍越不容易被外物所干擾。雖然三日月總是被人最先提出來,但是像石切丸、小狐丸等等刀劍也是很難被影響的。

也難怪有不少審神者對各自本丸的那些老刀那麼的無奈和操碎了心,雖然其實那些老刀很好養, 但是在很多本應該沒問題的小事上, 那些老刀卻又比年輕的刀劍還要不如。

十六夜就曾看到過一些有趣的言論,如被審神者戲稱為“太爺爺”的鶯丸。

鶯丸在內番的不作為已經為所有人皆知了, 並且經過觀測, 鶯丸他還不是故意的,所以本丸的內番除了切磋以外,其他的工作基本沒有人敢勞煩他去做,畢竟越做越糟糕也是一種天賦。

對於此種結論,十六夜倒是覺得無所謂, 其實就算讓十六夜自己去做,也不見得能做的比鶯丸好多少,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的程度。

另外, 還有關於兩把源氏太刀的描述。

雖然如今十六夜的本丸沒有髭切和膝丸,但是瞭解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關於哥哥髭切總是記不得他人名字,尤其是弟弟膝丸的名字這個梗,十六夜表示這很有意思。同時十六夜也稍微有些理解的,畢竟的髭切曾經的經歷的事情確有些亂。

其實十六夜覺得髭切也許並不是真的完全忘記了那些不該忘記的記憶,其可能只是在漫長的歲月裡養成了的一種習慣。

不過,十六夜並非髭切本人,所以十六夜也只是猜測而已。

十六夜在平安時代曾經見到過髭切和膝丸,那時候的髭切可不是如今論壇之上所描述的樣子。

當然,十六夜如今的樣子也不是鍛造之初的樣子了就是了。

還有讓十六夜覺得有意思的就是自己的“運氣梗”。十六夜記得論壇上有的審神者說自家本丸的爺爺(三日月)運氣超級好;而有的本丸的審神者則說自家本丸的爺爺運氣超級差。

對此,十六夜覺得很奇妙。不過,作為自身運氣並不差,但是因為各種原因的關係,運氣曾經變差,至今還未完全恢復的情況,十六夜倒是覺得也是一種有意思的體驗。十六夜相信那些自己也是這樣想的。

在又一次淨身結束之後,十六夜開始準備換上祭祀時要穿的和服,為再過不久的祭典做準備了。因為此時天色已經步入夕陽了,而祭典會在天黑下來之後正式開始了。

十六夜在將被冰冷的泉水打溼的白色單衣換成乾爽的白衣之後,就將在外面的一期一振叫了進來。

“之後就要麻煩一期了,我一個人是完全穿不好這些複雜的服飾的。”十六夜抬手捂著嘴笑道。

在聽到主上的拜託之後,一期一振認真的回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唉?為什麼是一期,我也可以的。”跟著進來的今劍不開心的表示道。

“但是讓今劍來做的話,會很辛苦的,畢竟身高有些差距。”十六夜溫和的解釋道。雖然十六夜本身也是少年的樣子,但是在身高上,十六夜卻要比今劍高不少的。

“……真是,算了。那我幫忙拿東西好了,一期殿一個人的話太忙了。”今劍也知道這是事實,但是最後還是不服氣的說道。

“嗨嗨,當然可以,我很歡迎。”十六夜笑道。

“不過,主上為什麼不讓式神幫忙?”今劍疑惑的問道。

“是因為在齋戒的關係嗎?”一期一振介面道。

“是的,齋戒過程中要盡量少用靈力,或者是不使用靈力的程度,畢竟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是很重要的,並且也是很耗費靈力的,所以當然要節省了。”十六夜點點頭回答道。

之後,十六夜在一期一振和今劍的幫助下,將比之平時更加複雜的巫女服以及巫女服外面的千早(白色帶鶴松紋羽織)換上了。

在衣服換好之後,十六夜跪坐下來,讓一期幫忙把長髮束好,並且帶上之前山下送上來的,用御神木上最新鮮的樹葉編織成的髮飾。

感受著身後熟悉的氣息,還有自己頭髮上那溫暖的手溫,十六夜面紗之下的眼睛閃過了懷念的光芒來。

和十六夜此時的心情不同,一期一振如今非常認真的在為自己的十六夜梳著頭髮,並且每一個動作都非常小心,生怕會將十六夜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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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說熟悉之感,一期一振也是有的,一期一振隱約覺得自己以前好像也做過同樣的事情,不過到底是怎樣的記憶一期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並且,此時的一期一振最關心的還是主上的體溫的問題。光是之前為十六夜換上巫女服的時候,一期就發現手上觸碰到的溫度非常的低。

在小心的十六夜將頭髮弄好之後,一期一振有些擔心的問道:“主上,是不是很冷?”

“並不會。”十六夜笑著回道,不過在看到眼前青年金色的眼眸中蘊含的不贊成的眼神,十六夜最後還是無奈的說道,“放心好了,不會有問題的,我保證。”

雖然並不滿意這樣的回答,但是一期一振還是暫時妥協了,畢竟此時也不是任性的時候。

今劍雖然也很擔心十六夜的身體情況,但是在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之後,就不在說什麼了。

“主上,你身上的應該是巫女服吧?”今劍好奇的問道。

“是的,不過神樂舞這樣的祭舞一開始是不區分性別的,男性也同樣可以跳。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如今負責跳祭舞的基本上都是女性,而男性則幾乎沒有了。”十六夜認真的解釋道。

“原來如此。”

“好了,我們過去吧,時間差不多快到了。”十六夜笑著說道。

“嗨。”一期一振和今劍同時應聲道。

……

在下山的路上,今劍好奇的問道:“之前就想問了,主上的面紗是怎麼回事?好像不會被水淋溼的樣子。”

“這個啊,”十六夜解釋道,“這個其實是一種法器,雖然看上去是白色的紗巾,但是其實並不是真實的物品。”十六夜一邊解釋,一邊抬手往自己臉上撫摸過去。

接下來,一期一振和今劍就看到十六夜的手穿過了白紗,好像那白紗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在看到這樣的情景之後,今劍開心的說道:“好神奇!我也要試一試。”一邊說,一邊伸手過去打算試了一試。

十六夜並沒有阻止少年的舉動,於是今劍的手很順利的穿過白紗觸碰到了十六夜的臉。

在今劍嘗試夠了收回自己的手之後,十六夜轉頭看向一期一振笑道:“一期要不要也試一試?”

“不,不……不用了。我在一邊已經看到了。”被十六夜突然的詢問給驚到了,一期一振驚慌失措的抬起雙手一邊搖,一邊急忙說道。

“嗯,我知道了。”十六夜點頭笑道。

之後,三人繼續往神社那邊走去。

而稍微落後十六夜一步的一期一振,不知道為什麼臉有些發熱。顯然之前被十六夜那麼一說,一期有些不好意思了。

對於自己造成的結果不知情,或者說是放任的十六夜繼續走在前面,偶爾會回答一些今劍問出的問題。

同時,十六夜也不會將一言不發,並且落在身後的一期一振遺忘掉。

於是,三人就這樣一邊聊著天,一邊輕鬆的走完了一段距離不短的路程,然後來到了山下的神社內。

沒等十六夜做什麼,就見到已經早早等在那裡的櫻子少女和弓子女士,帶著一群身穿著簡單巫女服女孩趕了過來。

之後,櫻子少女就帶著十六夜和一群女孩離開了,而弓子女士則留了下來。

“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們了。”弓子感謝道。

“不,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一期一振認真的回答道。

“是呢,照顧主上,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今劍也在一旁認真的點頭說道。

“是我太謙虛了,那麼接下來,由我負責帶你們去前面。之後,你們兩個就和我們一同好好欣賞這場祭典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一期一振和今劍對視一眼,然後點頭答應道。

“啊,對了,我差點忘記了,我還有事情要做,之前本丸的大家有拜託過我要好好的把主上在祭典的樣子錄下來。”今劍走了一半,突然驚呼道。

“那個啊,其實以前的事情也有儲存的,並且每年都有專門的式神負責這件事情,到時候我幫你複製下來就可以了。雖然這些對外是要保密的,但是你們是小叔叔的刀劍,所以沒問題的,只要你們不將它們流到外面去就可以了。”弓子承諾道。

“我明白了,我會記得和本丸的大家說的。不過,以前的影片可不可以看一下,好好奇和我們相識之前的主上,會是什麼樣子的?”今劍滿臉好奇的詢問到。

“以前的啊。”弓子想了想,然後回道,“其實也是在有人研究出可以錄下一些靈力波紋的裝置之後,才開始將祭典錄下來的。因此數量並不多。這樣好了,我到時候將上一年的和最初的那幾年的給你們複製以下好了,當然只有祭舞的那部分。”

“那已經很好了,真是麻煩弓子小姐了。”一期一振感謝的說道。

“不麻煩,只是點選一下的事情。另外叫我弓子就可以了。”

弓子雖然很討厭眼前這個即將搶走自己小叔叔的付喪神,但是又無法真的對這個性情溫和,並且什麼都不清楚的付喪神發脾氣。

所以弓子只能忍得內傷,且弓子很清楚小叔叔既然做出了決定,那麼就表示事情不可再更改了。

祭舞正式開始的時候,首先是一群少女在木臺之上一手持樹枝,一手搖著神樂鈴。

女孩們身上純淨的靈力隨著神樂鈴的每一聲中向木臺四周拂過。

這就是真正的神樂舞,純淨靈力在祭舞的加持之下隨著舞蹈向四周迴盪著,讓在場所有的觀眾身心都得到了昇華。

當這群身著巫女服的少女跳完最後一段神樂舞之後,樂聲隨著少女們的退下突然戛然而止。

一時間,整個神社都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

直到由遠及近的傳來了神樂鈴的聲音,這片寂靜才消失不見。

“叮叮叮叮叮”

當一手持神樂鈴,一手拿著一把金銀摺扇。面帶白紗的少年出現在木臺之上之後,所有人都知道最重要的環節到來了。

“叮叮叮叮叮”

明明每一個動作都和之前的神樂舞沒有什麼不同,但是所有人此時就是能夠明顯的感受到那絕對不同的感受。

如果只是看之前的神樂舞,大家還不會覺得如何。

但是,當看到如今木臺之上入目神社這位少年樣子的少宮司的神樂舞之後,所有人都會清楚的感受到什麼叫做天壤之別。

那隨著神樂鈴和扇子的舞動所散發出來的靈力,和之前那些女孩的神樂舞比起來,宛如大海和溪流一般的差別。

所以也難怪日暮神社的少宮司無法推掉這祭舞的責任,因為無人能及。

在這位少宮司開始舞蹈的時候,本來無風的神社內開始吹拂起了清風,那時帶有樹葉清香的清風。所有明白的人都知道這是御神木所製造的風,為了眼前這位舞者。

“叮叮叮叮叮”

隨著神樂鈴的聲音響徹整個神社,每個人都沐浴在眼前那肉眼都可以看到的靈力的波浪之下。在純淨的靈力洗禮下,每個人的表情都變的柔和下來,即使平時再如何凶煞的存在,此時也變的非常的溫和。

明明看上去是那麼的強烈的靈力波紋,但是所有人都不會覺得難受,因為跳舞之人是那樣的溫柔,從靈力上就可以感受到這是一位多麼溫柔的人。

不只是溫柔,還有那清晰可見的強大,日暮神社的少宮司正是當下現實之中少見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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