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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夏秋之季·沐浴

不知道一期一振差點就想起什麼的十六夜, 帶著今劍和一期一振沿著庭院後面的蜿蜒小道往山中更深處走去。

森林中比想象中的還要安靜, 雖然偶爾會有一些疑似動物的聲音,不過聲音很快的就消失不見了。

雖然除了一期手中的燈籠以外,周圍漆黑一片, 並且非常安靜,但是今劍和一期一振並沒有覺得這座森林是死的。這座山林反而整個給人一種活著的感覺, 整座山都鬱鬱蔥蔥的,非常的富有活力。

大概是知道身邊二人的想法, 十六夜微笑著解釋道:“我所居住的這座山並不是這裡最大的一座。不過, 因為離神社最近,所以這座山比較特殊。這座山中所居住的住民性情都比較溫和,並且喜歡安靜, 所以這裡的危險並不會有。而且因為有御神木殿下的庇護, 所以山中的植物都非常的富有生命力,總之非常的安詳。”

“原來如此, 的確非常的平靜, 感覺心都放鬆了下來。”一期一振點頭回道。

“我很喜歡這裡,給人的感覺非常好,總覺得自己以前在類似的山中待過,有些親近呢。”今劍身形靈活的在樹枝之間跳躍著,一邊開心的說道。

“那應該是鞍馬山了, 那邊也是一座靈山。”十六夜笑著說道。

“鞍馬山啊,大概吧。”今劍雖然知道一些很早以前作為大太刀時的資料,但是畢竟記憶非常模糊了, 所以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有機會的話,我找時候帶今劍去看一看,雖然不一定能恢復什麼記憶,但是看一看總是可以的。我正好認識那裡天狗一族的三代目僧正坊。”十六夜笑著建議道。

“唉!是天狗嗎?好好奇啊。”今劍輕盈的落在十六夜身邊,然後開心的問道。

“是的。”十六夜點頭應道,“雖然鞍馬寺如今已經是一座人類世界的景點了,但是我所說的是被隱藏起來的,屬於天狗居住的鞍馬山,隨著人類社會的不斷發展,如今大部分特別的地域都被隱藏起來了。一個原因是為了保護那些未被人類破壞的地方,另一個則是為了生存,現如今的世界是屬於人類的世界,神秘度一方畢竟只佔很小的一部分。”

“所以果然還是人類最多啊!很神奇呢。”今劍有些感慨的說道。

“人類的確是神奇的存在。有好有壞,各種各樣的都有。明明生命很短暫,有時候卻可以創造奇蹟。”十六夜點頭認同道。

因為十六夜說的話,一期一振才意識到自己這位新的主上是活了數百年的半妖,而非人類。

“人類的確很有趣,我很喜歡義經公。不過,如今我也喜歡主上。”今劍笑著說道。

“那真是太好了。”十六夜身手撫摸這少年的銀色長髮,一邊笑道。

……

當三人又走了一段路之後,已經可以聽見遠處瀑布所發出來的水聲了。因為開始接近水源的關係,所以十六夜等人的周圍漸漸的開始飄舞著一些螢火蟲的光點,並且還伴有蛙叫之聲。

當一行人終於來到瀑布所在的地方時,就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住了。

瀑布所在的位置周圍因為是都是岩石,所以這裡並沒有高大的樹木,也因此天空沒有被茂盛的枝葉給掩蓋住。

日暮祭開始的時間,也就是明天正是農曆十五,所以今天雖然非月圓之時,但是夜空中的月亮也已經接近圓滿了。

晴朗的夜空中,如同白玉盤一般的月亮和周圍的眾多的星星構成了一幅美麗的畫卷。

銀色的月光灑落在瀑布所在的空地之上,為瀑布的流水和水潭添上了美麗的顏色。

這裡的瀑布聲勢並不大,但是流水潺潺之聲不絕,搭配上周圍飄舞的螢火蟲,還有角落中的蛙聲,讓整幅畫卷都生動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瀑布流水,十六夜伸手接過了今劍一直帶著的木盆,然後對身邊的兩把刀劍說道:“接下來會花不少時間,所以麻煩你們兩個在周圍等一等了。”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主上不用這樣客氣。”一期一振認真的說道。

“是的,我們的職責就是守護主上的安全。”今劍也表情非常嚴肅的說道。

“哈哈哈,是我說錯話了。那麼,我的安全就拜託你們了。”十六夜笑著說道。

“好。”

之後,一期一振和今劍在商量了一下後,兩人就分配好了彼此的工作。

一期一振因為是太刀的關係,所以夜視能力不好,因此被安排在瀑布周圍的空地上守護著。而作為夜視能力極強的短刀今劍則負責在最外圍作守衛者。

雖然今劍很想和一期一振一樣守護在主上身邊,但是今劍也很清楚自己的職責。所以,今劍在很認真的叮囑了一期一振一番之後,就躍上周圍的大樹上,然後消失在視線裡了。

淨身的步驟非常簡單,但是卻也是最耗時間的,同時作為執行者,十六夜還要接受冰水的考驗。

夜晚冰冷的流水對一直很怕冷的十六夜來說的確有點不好受。

不過,即使這樣,十六夜也從來未曾要求過換人來做,畢竟其他人的舞蹈和十六夜的相比還是相差太多了。

如果當年日暮祭上,十六夜不曾跳過神樂舞,那麼也不會讓人感受到那種差異。

但是,沒有如果。既然有了開頭,那麼之後十六夜繼續下去並沒有什麼不好的。

十六夜將身上披著的羽織脫了下來,然後遞給了身邊的一期一振,然後跪在瀑布之前開始了冥想。

在瀑布之下的潭水邊,十六夜一邊聽著瀑布的水聲,一邊放空自己的思想。

過了很久,直到十六夜覺得可以可,才重新起身。

在離潭水更近的地方,也就是伸手可以觸控到冰冷的流水的地方,十六夜重新跪了下來,之後開始用手中的木盆盛起流動的潭水。

當木盆中的水達到三分之二的時候,十六夜抬起雙手,將木盆舉過頭頂,之後傾斜木盆,讓木盆中的冰冷潭水從頭頂開始往身上淋水。

第一次被冷水侵身,十六夜小小的打了一下哆嗦。

十六夜身上的白色單衣被水淋溼了,溼潤幾近透明的白衣緊緊的貼在身上,讓十六夜整個人都一下子嬌小了很多。

站在不遠處的一期一振雖然知道淨身的過程,但是還是為主上的樣子而擔心起來。之前一期一振有從弟弟那裡知道自家主上很怕冷的,如今卻要被那冰涼的水侵透全身,那感覺絕對不會好受的。

同時,不知道為什麼,一期一振有點不敢往主上所在的地方看去了,因為在月光之下主上被水侵透的樣子,讓一期一振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一期一振就是覺得自己心驚肉跳的。不過,在心情大幅度變化的同時,一期一振如今最想做的就是去阻止少年主上的行為。

當然,懂得大局的一期一振並沒有去那麼做,即使一期一振的一隻腳已經邁了出去。

隨著十六夜一盆又一盆的冷水往身上不斷的潑下去,一期一振這邊的心也跟著一次又一次的劇烈跳動著。

直到不知道第多少次之後,十六夜才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而不遠處的一期也終於松了一口氣。

在十六夜放下手中的木盆,然後站起身來的同時,一期一振快速的來到其身邊,同時一邊將放在儲物手環裡的長羽織拿了出來,然後動作迅速的將十六夜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麻煩了。”雖然有些身體有些僵硬,但是十六夜那已經被凍的有些僵硬的表情還是溫和的微笑道。

直到此時,一期一振才發覺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十六夜臉上的白色面紗自始至終都是乾爽的樣子,好像從來沒有被水淋到過一般,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雖然心中有所疑惑,但是一期一振還沒有開口詢問。

看著身前只是少年樣子的主上,一期一振心中再次泛起了其自身都不明白的痛心,尤其是在看到少年那發白的嘴唇之後。

不過,沒等一期一振再說什麼,今劍就快速的出現在了十六夜身邊,同時一邊將剛剛拿出來的熱水袋塞進了十六夜懷中。

“主上趕緊抱住,這個可以讓你更暖和一些。”今劍關心的說道。

“嗯,的確很暖和。”因為身邊披著羽織,還有懷中有暖乎乎的熱水袋的關係,身體已經有所緩和的十六夜笑著應道。

“淨身儀式已經結束了,我們回去吧。”放下心中的疑惑,一期一振提議道。

“好。”

“趕緊,主上需要趕緊換一下衣服。不過,真的不用現在換一下嗎?”今劍有些擔心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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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現在所披著的羽織上面有保暖的陣紋,因此我現在的身體已經暖和了。”十六夜笑著解釋道。

“啊!是之前主上送三日月的那個。”今劍很快的就想起了之前另一個本丸的弟弟身上發生的事情。並且那次自家主上可是送了人家本丸一大堆特製的長羽織呢。

甚至,之後本丸的短刀們也都一人有一件,那是在本丸曾經換上冬日景趣的時候的事情。當然,除了短刀和幾把脅差以外,其他刀劍都沒有這份禮物就是了。加州清光和長谷部當時可是非常失落的。

“是的,就是那個。”十六夜笑著說道。

聽到今劍和主上的對話,一期一振也想起來曾經在弟弟們櫃子裡看到的,被小心疊好,並且專門放在盒子裡的,有著美麗圖案的長羽織。

感覺時間緊迫,今劍直接讓一期抱起主上,然後兩把刀劍趕緊回到住的地方。

今劍在前面帶路,一期一振則緊跟其後。

因為有今劍的提議,一期一振得到了和自家主上親密接觸的機會。

而十六夜則在小小的吃驚之後,心中湧現了一股溫暖卻讓人想要流淚的情感。

在一期一振小心的將十六夜抱在懷中趕路的時候,十六夜一點點的讓自己的身體放鬆下來,然後整個人都倚靠在了這位讓人信賴的太刀身上。

感受著熟悉的氣息,十六夜眯了眯眼睛,然後在一期一振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了一個非常美麗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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