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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夢醒還休

碧海莊近來風生水起,上官堡卻如同消失了一般。雖然上官堡在上官徵的帶領下早已是武林數一數二的門派,並且透過古門一役後,上官徵的江湖地位更是無出其右。可是在黃鐘趁此機會廣交名士的時候,上官徵卻選擇了大門緊鎖,閉關修煉,或許上官堡的實力超群,他們所設下的地基已經足夠穩固了。

“堡主自劍門關回來後,一直鬱鬱寡歡,這可是如何是好?”管家上官震道。

“堡主痛失愛女...自然是悲痛欲絕。”趙文拓道。

“唉...小姐...”上官震滿是惋惜。

“我們時常在外,堡主還得多依仗你了。”趙文拓道。

“小姐的屍...還沒尋到嗎?”上官震道。

趙文拓搖搖頭:“田威帶了許多人,幾乎將整個劍門關都翻了一遍,仍無所獲。”

“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小姐不可能就消失了啊。”上官震道。

“堡主就是這個意思,所以田威還一直在劍門關搜尋。”趙文拓道。

“唉...”上官震又嘆了口氣。

“以後還是少提小姐....以免堡主觸景生情。”趙文拓道。

樂羽手持竹竿,一條麻線落在河中。

“最近怎麼釣起魚了?”一白衣男子立於樂羽身後。

“閒來無事,便以此消遣。”樂羽倒不緊張。

“你怎麼來了?”

“怎麼?不能來見見老朋友?”林高帆笑道。

哈哈...樂羽也大笑起來。

“還是老樣子?”林高帆道。

“並無不同,你呢?”樂羽道。

“嗨,我剛回家,就被我姐罵了一通,哪像你閒情逸致...”

“你的魚呢?”林高帆望了一眼空空的魚簍。

“還未上鉤。”樂羽道。

“我在此也待了許久,怎會...”

林高帆仔細看了看;“你沒有放餌?”

“我雖在釣魚,卻意非在魚。”樂羽道。

“你在訓練你的耐性?”林高帆道。

樂羽點了點頭:“若是能忍受無盡的空虛寂寞,若做一件事能不計較結果,世上便再無難事。”

“你現在有什麼難事?”林高帆道。

“我還不知道...你怎麼有空過來?”樂羽道。

“我來看看你,看你過得如何,不過看來你並未完全放下。”林高帆道。

“看我?呵呵,你何時也來這一套了?”樂羽道。

“來,我陪你一起釣。”林高帆緩緩地坐了下來。

“你就這樣釣魚?”樂羽看著林高帆,他就坐在那兒,什麼也沒有。

“我本意也不是為了釣魚。”林高帆笑著說。

“哈哈,你小子學我!”

樂羽收起了竹竿:“說吧,找我何事?”

“你在這裡多長時間了?”林高帆道。

樂羽想了想:“大概一年了?我也記不清了。”

“這一年你過的如何?”林高帆道。

“這裡的生活很平靜,我的心也逐漸淡了下來,與世無爭,誰又敢說不好呢?”樂羽露出和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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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林高帆道。

我...樂羽語塞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是否嚮往這樣的生活,難道你如此年紀就開始歸隱山林,不再有所抱負嗎?”林高帆道。

“你想說什麼?”樂羽道。

林高帆盯著樂羽,道:“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你一直都在逃避。”

“我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安定,你看這裡的藍天白雲,我呼吸著這裡的空氣,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自在;還有這裡的小溪,每次聽著它的潺潺流水聲,就讓我的內心有說不出的平靜。”樂羽道。

“大丈夫應創立一番事業,否則如何對得起大好青春年華?”林高帆道。

“可我...”

樂羽眉頭緊鎖:“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說這些,外面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可曾想過你真正要的是什麼?從以前到現在,你就一直被報仇所困擾。

現在仇也報了,你是不是也該仔細想一下以後的路?”林高帆道。

“自己的路...嗯,我的確沒想過。那時候我沒有時間去想,因為仇恨一直跟隨著我,壓迫著我,我常常從夢中驚醒,它讓我喘不過氣!你說的不錯,本來現在的我的確應該籌劃一下我的未來,我和嫣兒的未來...”

樂羽臉上透出了悲傷。

“和嫣兒一起走遍五湖四海,他接著說:可是...可是她不在了。她是支撐我的動力,我雖然完成了我的願望,卻失去了我的希望。少了她,我還怎麼去籌劃我的未來?我還怎麼...”樂羽已不能再說什麼,否則他就要落淚了。

林高帆聽到這裡也沉默了,沒有經歷過的人怎會理解,又怎能隨意指責呢?但他只想幫助樂羽,幫他走出這個困境,不希望他為此一蹶不振。

人生還很長,不應就此沉淪。

林高帆指著樂羽腰間突出之物:“這是什麼?”

“這是她給我的信。”樂羽道。

“你還一直留著?”林高帆想不到樂羽如此痴情,竟將上官嫣的信隨身帶著。

樂羽輕撫著信上的文字,緩緩道:“寫在白紙上的黑字,是赤裸裸的靈魂,看到這些字,就像聽著她對我說的話,感覺她在我心中越發地濃烈了。”

“上官姑娘難道犧牲自己幫你完成願望,只是為了看到你如今這般模樣嗎?她希望你報完仇後能快樂,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一直被仇恨束縛著。”林高帆道。

樂羽抬頭望著上空:“你說的我都知道,可是...當你發現一個朝夕相伴的人真的不再出現了,那我的心該往何處停留?每當我閉上眼睛,我的腦海中就出現她的身影,每當房間空無一人時,我仍以為她一直都在;可是當我睜開雙眼,我才知道一直只有我自己,從來都是我一個人!她在哪?她不在了...不在了。”

“你知道嗎...那是我最後一次觸碰她的手,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她掉落懸崖,我永遠忘不掉那一幕,就好像指紋一般刻入了我的身體,讓我一直依賴著這餘溫。”

林高帆大吃一驚:“你...你早就知道了?”

樂羽雙眼閃爍,“我總欺騙自己忘了,以為我就真的能忘了...”

林高帆嘆了口氣:“是我太急,想的太簡單,一切都交給時間吧。”

“我知道你一番好意,讓我一個人靜靜吧。”樂羽道。

“好吧,路還很長,該怎麼走,只有你自己能決定。”林高帆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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