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耀武緊跑幾步,追上花如玉,傻傻地問:“如玉妹,他說我們是兩隻快樂鳥兒,這是啥意思?”
花如玉瞪他兩眼,提醒:“不準叫我妹。”
何耀武點點頭,說聲記住了。又繼續問:“快告訴我,非雨兄說的是啥意思?”
花如玉簡直無語。江飛雨對何耀武說的那番話,她當然明白是什意思,但她不可能告訴何耀武這個笨蛋。要想辦法讓他閉嘴,否則他還要問下去。保不定又是新的無賴式的追問。
“飛雨哥說,有兩隻鳥從我們頭上飛過,讓我們驚散了。”花如玉指指頭上,隨口說。
何耀武抬頭看看天,隨後看看花如玉,搖頭:“鳥在天上,我們在地下,怎麼能驚著它們呢。”
花如玉心裡一樂,嘰咕:這個何家少爺,說他傻呢,他又不傻。說他不傻呢,又好似有點傻。
想到這裡,花如玉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他在裝傻。既然裝傻,為什麼要裝,裝給誰看?
隨即搖頭否定,不可能裝傻。文化素質低下,自然不明詩的含義。就似《何上人家》這塊匾,讓人笑話許久,就是因為何家人文化素質低下,沒有看出匾的毛病。
“懶得和你說。何二狗,快擔水。水缸沒有裝滿,吃不成飯。”花如玉不想再解釋。
花如玉以為,少爺人家,擔著水一定是一搖三晃,水也要蕩完。誰知大出她意料之外,何耀武不但步子穩健,身材也矯健,水桶不晃盪。
花如玉不由感慨,一個少爺有這樣的本事,可見往日是吃過不少苦。不知是什麼心理在作祟,口中不覺問:“何二狗,昨夜睡好了嗎?”
何耀武搖著頭苦笑,正要回答,突然想到揭匾那天,姜非雨吟了一首打油詩,我何不拿來照本改一下。
“天亮不覺明,半夜蚊子叮。夜來捉蝨子,不知吃多少?如玉妹,你說我睡好沒有?”何耀武自我感覺良好,臉上笑了。
花如玉撲哧笑起來,忍不住問:“何二狗,你昨夜捉蝨子,還吃蝨子?吃了多少個?”
窮人捉蝨子吃蝨子,花如玉僅是聽說過,但沒有見過。何二狗敢吃蝨子,她不相信。不說別的,光是蝨子爆裂聲就讓人噁心。
何耀武大言不慚回答:“我已經說了,不知吃多少?”
昨夜沒吃過,往日窮時吃過,也不算假話。
對於何二狗的回答,花如玉高度懷疑。她把桶放下,叫何二狗也放下。
“如玉妹,你要幹嘛!”
“放下桶,我有話說。”
何耀武老實放下桶,疑惑看著花如玉。他不知道,花如玉停下活不幹要說什麼。
“何二狗,你是個不老實的人。你吃蝨子,真的嗎?”花如玉直視著何耀武。
“我真的吃過蝨子。”何耀武嘴巴依然強硬。吃沒吃過天曉得。
花如玉笑了,還拍起巴掌來了:“好。趣聞天天有,唯有今天大不同。你身上的蝨子肯定還有,捉來吃給我看看。”
何耀武頓時明白,花如玉是在捉弄他。昨天茶花嫂羞辱了他,今天花如玉又要作弄他。踏進柳飄茗香山莊被人公開羞辱,還被蝨子臭蟲欺負,何耀武只覺一陣悲哀
“請你別羞辱我。”何耀武抗議。
“是你自己羞辱你自己。”花如玉糾正他的說法。
何耀武憤憤然,茶花嫂羞辱我,你花如玉也羞辱我,還美其名是我自己羞辱自己。好吧,我就自己羞辱自己給你花如玉看。
“花如玉,我吃給你看。”他當著花如玉脫去衣服。席地而坐,捉起蝨子。
花如玉被他這個動作嚇了一跳,驚呼:“何二狗,你要幹啥?”
何耀武冷冷回應:“你不是要我吃蝨子嗎?我吃給你看。”
說著,捉住一隻大蝨子,放在手心,攤給花如玉看:“看清楚,貨真價實的蝨子。”
隨後嘴一張,把蝨子送進了口裡。
花如玉頓時花容失色,一個玩笑,何二狗竟然當真。
她不由“啊”聲,顫聲問:“你真吃了?”
何耀武揶揄:“進口的東西還有假吃一說嗎?”
花如玉沉思了。她明眸皓齒,身材修長,是個天生麗質的雅女。她曾經也生過蝨子,逮過蝨子。
如今,看到何耀武真的吃蝨子,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湧上心頭。敢吃蝨子的人,這足以說明,這樣的人曾經吃過很多苦,受過很多罪。
吃蝨子,在別人看來,這是很噁心的事。在花如玉看來,它是貧窮和苦難衍生出的悲哀。
此刻,倆人沒有發覺,管家姜平正站在莊門看向這裡。
自從知道何耀武進莊的目的後,姜平心中就不淡定了。他之所以向老爺推薦“色誘”之計,就是切斷何耀武走向柳如煙的路。誰料,實施“色誘”之計的餌竟然是花如玉。柳如煙是他的女人,花如玉也是他的女人,倆人缺一不可,誰也別想染指。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此刻,看到何耀武光著上身,站在自己暗戀的女孩面前,毫不避諱地捉著蝨子。姜平心頭怒火燃燒。想當初,姜非雨初來乍到第一天是這種情形,今天何耀武也是這種情形。姜平越想越氣,怒火和妒火在心裡混合燃燒。他衝過去,對何耀武大吼:“何二狗,膽大包天,偷奸躲懶,公然調戲柳飄茗香山莊的雅女花如玉。”
姜平的突然出現,讓何耀武和花如玉嚇了一大跳。
何耀武一個激靈,瞬間憤怒,指著姜平破口大罵:“放你媽的屁!我什麼時候調戲花如玉了!”
姜平沒料到,何耀武竟然膽敢罵他。微微一怔,隨即勃然大怒:“何二狗,你膽敢罵我!在柳飄茗香山莊,誰不尊我,誰不敬我。得罪我的後果你知道嗎?”
何耀武冷笑兩聲:“一個管家,無論如何也是一個下人。嚇唬我,你有資格嗎?天宮一條河,水深不敢淌。姜平,你敢淌嗎?”
姜平也不示弱,也還以冷笑:“好大的口氣!什麼天宮一條河,就是一條豆葉黃,嚇人不咬人。如今在這裡當下人,還不是乖乖被我管被我訓。何二狗,馬上滾離柳飄茗香山莊,這裡不歡迎你。”
何耀武仰頭大笑起來,帶著挑釁的口吻:“如果我不離開呢?”
姜平狠狠說:“我會讓人打爛你的嘴,打殘你的腿。然後就像丟癩皮狗那樣,把你丟出柳飄茗香山莊。”
何耀武拍手大笑,臉上滿是蔑視:“一個小小的管家既然口出狂語!姜平,說上天你也是一個下人,難不成你要把我丟出去,不經柳老爺和柳小姐同意嗎?”
姜平傲然回答:“老爺和小姐授權與我,凡是山莊的所有事情,讓我全權處理。你馬上滾!”
姜平對待何耀武的惡劣態度,讓一旁的花如玉大為不解。按理,何耀武初來乍到,也沒有和姜平有啥接觸,不可能得罪人?為什麼姜平那麼憤恨他?
事情起因,因我而起,也應因我而了,
花如玉想到這裡,對何耀武暗暗丟了一個眼色:“何二狗,姜管家讓你滾,是在和你開玩笑。快穿上衣服,幹活了。”
她轉首對姜平笑笑:“姜管家,你說是嗎?”
姜平暗自惱怒,又不好發作。只能說:“花如玉,這事與你無關,請不要干預。”
如果是別人,姜平輕則斥責,重則斥罵。花如玉是誰,花如玉是他暗戀的女孩,他不願意傷害她。
花如玉的笑靨驟變,粉臉變黑,似乎要下雨。
“姜管家,開除一個下人,你是沒有權利吧?”花如玉冷笑。
在柳飄茗香山莊有個鐵律,要開除一個人,只有老爺和小姐才有權利。
花如玉這樣質問,讓姜平的臉掛不住了。他又重複了對何耀武說過的那番話:“老爺和小姐已經捋權與我,我有這個權利。”
“是嗎?姜管家,那就請你行使老爺,小姐給予你開除人的權力。花如玉不在多嘴。”花如玉說完,果然不在規勸,袖手旁觀。
花如玉的沉默,這讓姜平有些忐忑不安。不過,這種不安馬上就消失。
他轉身對何耀武吆喝:“是你老老實實自己離開,還是讓人強行把你驅逐?”
何耀武冷笑兩聲:“是嗎?我到要看看,你是如何驅逐我的。”
“不讓你吃點苦頭,不知馬王爺有幾隻眼。”
姜平惡狠狠說後,衝山莊大門的莊丁叫:“李三娃,帶幾個人過來,把這個無賴亂棍打走。”
李三帶著一群莊丁跑來,把何耀武圍在中間。
“何二狗,你滾不滾!”姜平狠聲問。
“如果我不滾呢?”
何耀武撿起衣服,翻弄一陣,捉住一個蝨子。他如獲至寶,對姜平說:“此物乃是天下最美味之物,姜大管家,你吃嗎?”
姜平捂住鼻子,後退兩步,問何耀武:“再問一遍,你滾不滾!”
何耀武嬉笑起來:“柳飄茗香山莊的蝨子太可愛了,我還真捨不得離開呢。”
姜平臉色黑沉,對李三娃說:“我倒數一二三,他倘若還不走,你們亂棍打走。”
“1,-----”
“不準動手!”姜平的三字還未吐出,只見花如玉衝進包圍圈,攔在何耀武面前。
“姜管家,你真膽大,區區小事既敢動用莊丁,擴大事態。你不怕老爺小姐怪罪?”花如玉厲聲質問。
“花如玉,你別拿老爺小姐威脅我。這是老爺小姐給我的權力。”花如玉一而再,再而三出面阻擋,這讓姜平十分惱火。
心裡不由恨道,花如玉,待到我攝取了柳飄茗香山莊,我要讓你跪在我面前哭泣,求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