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這天的清早,江飛雨一早起來,認真打扮了一番。為了檢驗自己的打扮的效果,他悄悄出現在正在灑水掃地的花如玉面前。花如玉聽到聲響,乍一抬頭,嚇了一大跳,只見面前站著一個蓬頭垢面,衣服骯髒的人。嚇得她“啊!”地大叫一聲,舉起手中的掃帚打過去。
江飛雨不防這一招,被花如玉狠狠打了一個,趕忙擺手:“別打,我是江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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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玉這才看清楚,眼前乞丐似的人原來是飛雨哥。她又好氣又心疼,拉著江飛雨問:“打疼沒有?”
江飛雨把手一揮:“這不叫疼,這叫撓癢。”
剛說完這話,只聽一聲叱罵:“何來的竊賊如此猖獗!”
隨著話聲,一個倩影撲過來,玉掌拍向江飛雨胸口。江飛雨疾步快閃,躲過玉掌。
來者是茶花嫂,此時仍沒有認出江飛雨。她暗暗心驚,我這一掌疾如風快如電,這賊竟然能躲過,可見不是一般的蟊賊。
“竊賊了得!看你何處逃。”
正要再次撲向蟊賊,只聽花如玉急聲阻止:“茶花嫂,別打了,他是飛雨哥。”
聽花如玉呼叫蟊賊是飛雨哥,白茶花收手。仔細看了半天才認出,那是什麼蟊賊,正是花如玉說的江飛雨。只見他蓬頭垢面,衣服骯髒,與街上的乞丐無二。
她不由訝異,這樣噁心的打扮,他要幹什麼?
不待茶花嫂問,江飛雨得意笑起來:“能騙過你倆的眼睛,那我就能騙過參加順河人家揭彩的賓客們的眼睛。”
花如玉與白茶花聽江飛雨如此說,恍然大悟:今天是何家揭彩的日子,江飛雨這是要掩蓋自己的真面目。
倆人正要說話,只見柳如煙從屋子出來,邊走邊問:“你們吵吵鬧鬧幹啥?”
白茶花朝花如玉眨眨眼,花如玉領會,走到柳如煙面前,指著江飛雨:“小姐,這個乞丐闖了進來。”
柳如煙朝花如玉指的人看去,臉髒衣服髒,頭髮凌亂,只有兩隻眼睛露出白眼球。她不由皺眉,厲聲喝問:“你是誰?怎麼進了我的屋?”
江飛雨見柳如煙沒有認出自己,變聲變調,調皮地說:“小姐,我喜歡你,我愛你。”
柳如煙粉面通紅,叱罵:“私闖人家,不盜既偷。茶花嫂,快把他抓起來!”
白茶花忍讓笑,說:“他是來偷盜小姐的,我可不敢抓他。”
“是呀,這蟊賊是豬,我們只能看不能抓。”花如玉跟著打趣。
倆人說罷,忍不住笑了。
“如煙姐,你仔細看看,他是誰?”花如玉咯咯直笑。
柳如煙仔細打量,發覺原來是江飛雨。她又好氣又好笑,責怪江飛雨:“嚇我一大跳,還真以為是蟊賊進了我的屋。你這身打扮,這是要去討口還是去要飯?”
“赴宴。”
“赴宴?”柳如煙蒙了“赴啥宴?”
“你忘記了,今天是順河人家換匾揭彩的日子。”
柳如煙指著江飛雨的一身,不解:“慶賀人家,不說穿得光鮮,也應穿得整潔。這個樣子,不被打出也會被哄出。你為啥要這樣打扮?”
江飛雨說:“不讓人認出我。光鮮整潔,我的廬山真面目就呈現在大家面前,我還有什麼秘密可言。前一刻有人認出我是江飛雨,後一刻你爹就會攆走我。”
“不過,我爹討厭你這樣呢?”柳如煙有些擔心。
“討厭更好,說不定一生氣就不要我去了。”
“萬一他問你為什麼要這樣打扮,你如何回答?”
“別擔心,我會讓老丈人同意。”
“討厭!我爹不是你老丈人。
當江飛雨出現在柳直言面前時,柳直言嚇了一大跳。起先也把江飛雨認成乞丐。知道是江飛雨後,心裡很不舒暢。柳飄茗香山莊是體面人家,莊裡的下人穿的雖是灰布粗衣,但也是整潔乾淨。姜非雨這付的形象去順河人家,簡直是去丟柳飄茗香山莊的臉。
他拍桌而起,指著江飛雨喝斥:“你這付樣子是去順河人家討口還是要飯?”
江飛雨趨近柳直言,滿臉堆笑:“老爺,你今天帶我去順河人家,目的是羞辱江岸飛雨,羞辱江飛雨,對嗎?”
柳直言點頭:“正是此意。”
江飛雨指著自己的衣服,指著頭:“我這一形象就是為老爺出氣。如果我穿得乾淨明亮去順河人家,反而會讓大家誤認為老爺把我尊為貴賓。更為嚴重的是,甚至會誤認為我是柳家的-----老爺的一番心血豈不白費。”
“柳家的?柳家的什麼?”柳直言追問。隱隱約約,感覺到話語中的意思。
“老爺,我可不敢說。”江飛雨惶恐低頭,連連擺手。
“有那想法,卻不敢說,這是為何?”柳直言繼續追問。
“老爺,你赦無罪,下人才敢說。”
“赦你無罪,說吧!”
江飛雨抬起頭,看著柳直言,大膽地說:“誤認我是貴賓事小,誤認我是柳家未來的女婿事大。”
“放肆!”
柳直言大怒,姜非雨果然會這麼說。這姜非雨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把自己比擬為柳家女婿。於是怒斥:“膽大不害羞!灑泡尿照照,你配嗎?”
江飛雨迎著柳直言憤怒的目光,軟中帶硬:“下人不說,老爺又逼我非說不可,說了又怪罪下人。我姜非雨啊,真是人賤命苦。小人是膽大,擅自替老爺作想。”
至於配不配當柳家女婿,他不觸及這件事,就讓老爺發怒吧。
柳直言緩和了臉色,他內心承認,如果姜非雨穿得光鮮明亮出現在順河人家,有這種被人誤會的可能。若是這樣蓬頭垢面,又有虐待下人之嫌。
“如果別人問起你這身打扮,老夫怎麼回答?”柳直言口氣緩和。
“你就公開說,這是羞辱江岸飛雨,羞辱江家少爺。”江飛雨小心翼翼說。
柳直言暗忖,若照姜非雨所說,自然大快我心。可是,卻會讓人以為我柳直言是小雞肚腸,沒有度量,影響我的聲譽。
他搖頭否決江飛雨的建議:“羞辱江家,不能明說,只能讓人意會,誤會。”
江飛雨提議:“老爺左右為難,乾脆我就不去了。”
柳直言直視江飛雨,目光犀利,似乎要刺穿人的心扉。出頭露面,千載機會,作為下人,夢寐以求。姜非雨為何要千方百計拒絕這大好機會?何耀武首次邀請他參加揭匾儀式,按理他應該受寵若驚,卻以自己是下人身份有辱何家體面而婉拒。當何耀武再次邀請時,又把目標轉移在我身上。今天,又趁機提出不去的建議。再三再四,他這是為何?
柳直言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說,這姜非雨性格怪異。
“去,必須去!”柳直言毫不猶豫否決了江飛雨的建議。
羞辱江家,正是大好機會,豈能讓姜非雨不去。至於姜非雨這付蓬頭垢面,衣服骯髒的形象,柳直言已經成竹在胸。
何家大院大門口,早已聚集了各方來賓。順河人家牌匾高懸門框上,只待時辰一到,揭開紅布,亮出金匾。
為了慶祝新匾落成,大院內擺了十桌酒席,預備款待來賓。
柳直言還未走近順河人家,管家何二早就馬上高聲傳呼:“柳飄茗香山莊柳老爺到場祝賀,歡迎柳老爺!”
何少南和兒子快步走向前,迎接柳直言。柳直言的出現轟動了整個大院。原來,何耀武對柳直言來揭匾這事進行了保密。眾人只知何家請了一個德高望重的老者來揭彩,萬萬沒料到請到的是柳直言,柳直言可是四大山莊之首啊!
柳直言的到來讓人頓時對何家父子刮目相看。不過,眾人不解,堂堂大山莊主人身邊,怎麼跟著一個灰頭土臉,和乞丐差不多的人?衣服上柳飄茗香山莊四個大字分外醒目。
眾人竊竊私語。何家父子二人也皺眉頭,卻不便發問。
眾人的表情早被柳直言看在眼裡,他微微笑。指著江飛雨為何少南介紹:“這人是我柳飄茗香山莊的下人,名叫姜非雨。”
“江飛雨?江岸飛雨的少爺江飛雨?”何少南大為驚駭,急急問。江家少爺可是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美少年啊,與眼前的形象格格不入。
柳直言只是微微一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一付高深莫測的表情。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自己不說讓別人說,將來有什麼麻煩,可以推得一乾二淨。
不待何少南在問,兒子何耀武已經認出江飛雨。他悲天憫人,迫不及待地問:“姜兄,今天你怎麼是這付模樣?比那天在柳飄茗香山莊看見的還可憐。”
柳直言攔住了他,嘆息兩聲,解釋著:“何少爺不知,自從那天見著你後,他就神志不清,整天瘋瘋癲癲,自言自語,自稱是江岸飛雨的少爺江飛雨。到後來,瘋得更厲害,臉不洗,頭不梳,成了這付模樣,實在可憐。”
何耀武聽罷,心中竊喜:從今後,姜非雨再也無力與我爭奪柳如煙小姐了。兄弟爬山,各自努力,變為我獨登山,攀枝折柳。不過,表面裝得十分悲痛,抱住江飛雨痛心疾首:“姜兄,只別數日,你竟然變成這付模樣。這讓弟傷心又傷感,茶飯不食。”
雖然是虛情假意,想到若不是姜非雨指出門匾的毛病,何上人家這塊門匾會依然掛著,笑話會繼續。何耀武動了情,抱著江飛雨流出眼淚。
圍觀的人群中有兩個雅女,和一個雅嫂,看到這一幕差點笑出聲。這三人就是柳飄茗香山莊的小姐柳如煙,傭人花如玉和茶花嫂。
原來,柳如煙看到江飛雨蓬頭垢面,比乞丐還乞丐,不知他這番去是什麼結果。她不放心,於是喚上花如玉和茶花嫂,喬裝打扮來到這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