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想都不用想，提案就被安南笙槍斃了。
“不去。”
“ok, 知道了。等會兒, 我就給張碩發個簡訊。”
凌封一手撐著側臉, 將長腿交疊擱在長桌上, 愛撫欣賞了一下自己腳下的新鞋, 一副瞭然的樣子。
聽見手機那頭淡淡地“嗯”了一聲, 彷彿有些有氣無力，他就忍不住怪笑。
“嘻嘻……學姐，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你最近經常上熱搜頭條。所以那些老同學、老朋友又想起你來了？要不然，你這個跟我一起去吃瓜看熱鬧？”
明明這群人都和學姐明面或暗裡絕交疏遠了，居然還能覥著臉找到他這裡來要通訊資訊啊, 臉皮比他還厚，無人出其之右啊。
不愧是一群高材生，看來他還是太年輕了，得活到老學到老，繼續專研精進。
“嗯w~順便，看看某位楚大教授現在怎麼樣了？聽說，讀完博後, 他就直接留在a大任教了……呵, 據說還是單身老處男一枚~真的可憐。”
“……沒興趣。”
“我也沒興趣，就是同樣身為男性, 深深地表示同情。”
想起那位楚大教授還是未婚老處男的事情，凌封咧嘴笑得暢快，話語裡其實一點同情的意味都沒有。
至於他也是自食其力的處男這件事, 某紈絝學弟直接無視掉。
畢竟，他雖然還是滯留在起跑線上的處男，但是他千千萬萬的子子孫孫們早已領先所有的單身男性，已經奔赴戰場，英勇地活躍在了世界各地……說不定，過不了幾個月就有幾位溫婉寂寞的女高管為他誕下、傳承了他優良基因的後代。
身未動，但是卻是經驗極其豐富的無名英雄了。
聽到又一位前任的名字，安南笙擦著頭髮，再次果決地拒絕道。
“要去，你自己去。”
“啊…學姐，真的不去？”
想起張碩有些自負的語氣，凌封瞟了一眼自己手腕上戴著的名錶，指尖玩弄著襯衣的碧璽袖釦。語氣裡甚是惋惜，像只貓大爺似地蜷縮在桌面上無聊地蹭了蹭。
“去嘛去嘛，學姐。我現在就加班趕工，親自陪你去怎麼樣？”
“……”
“話說，學姐你畢業後，一直都沒回過a大。聽說，以前和咱們交‘好’的那群人，好幾個都是留校當了輔導員或者是老師呢。嘖嘖……要不要我們學姐弟兩人也學習學習沈大小姐，一人定製一套奢華畢露的衣服，渾身戴滿鑽戒珠寶。”
“到時候，我暗地裡準備個射光，直接照在那些鑽戒珠寶上面，閃瞎她們一群人的狗眼~最後，瀟灑炫富來，瀟灑炫富去，不帶走任何一片雲彩。光是想想，我都要笑得翻過椅子去了~”
“……”
聽著手機那頭不語，凌封也不在意，一隻手敲著鍵盤繼續死諫。
“啊，對了。要是學姐你在那些人面前還想玩左擁右抱的那一套，我現在就打電話把董大律師從省外call回來。如果只需要一個男友的話，學弟我也能勉為其難地充當學姐的小奶狗……”
安南笙呵呵冷笑：“小奶狗？是老狗、逼吧。”
凌封凝噎：“……qaq”
真是太扎心了，學姐。
安南笙微笑：“聽曼希說，光是這個月內，學弟你就去捐、精十次。其中，還失敗了好幾次。哪兒有這麼腎虧的小奶狗，每天揣幾顆枸杞補補吧。”
一記直球差點就將還差幾年也要奔三的男人砸得滿眼金光，差點無奈地咬小手絹，磨磨牙口。
連著兩天熬夜通宵打遊戲，隔天再在醫院裡對著“oh，yes。oh，yes~”的片子，他都能催眠得趟在病床上睡著。
不過，這不是重點，最主要的問題是。
片子沒有下載正確，歐美的風格完全不適合他的口味。
聽著手機那頭的輕笑聲，凌封抖著腿，喑啞著嗓子，竭力挽回自己的形象。
“咳咳……扶朕起來，我還能再來一發。”
“呵，好好躺下歇息吧。”
早已習慣凌封賤賤的樣子，安南笙無視了上一句話，直接轉移了個話題。
將一星期後播出的男團選秀綜藝節目說了一下，然後吩咐關於她手下那支男團營銷的各種事宜。
特別是將表現不俗的蘇祁等幾人點名出來，著重資本營銷。
像是這種大同小異的選秀比賽，安南笙也曾經帶過藝人參加過不少次，基本上前面一兩期就能看出最終獲勝人選的端倪。
蘇祁的表現肯定萬眾矚目，但是若是評論風向沒有指引好，和雙子兄弟battle那場，就很容易招黑。
yxy的糰粉和唯粉異常團結一致，是娛樂圈出了名的硬釘子。
至於其餘表現出眾的小黃雀們，自然是要精心培養，看看能成長為什麼樣有趣的大蘿卜。
光是安排工作，安南笙就和凌封聊到了兩點多。
那邊快要夜宿癱在辦公室桌上的鹹魚學弟，好不容捱到了最後，反對壓迫地提出了抗議。
“學弟已死，有事燒紙，小事招魂，大事挖墳。嘟嘟——”
“……”
最終結束通話了電話，凌封一個深水猛扎，興致缺缺地撲在了旁邊隔間的大床上……
嘖嘖，學姐未免太寵愛蘇祁弟弟一些了吧，果然這個世界還是小年輕人的天下啊~
真是可惜，學姐居然不去參加同學會，他還期待著……算了，學姐不去，他代學姐去炫富湊熱鬧也行啊~
深夜，生活比較自律的張碩早就睡得迷迷糊糊。
還是第二天，才發現了凌封回的簡訊。
上完他執教的兩節體育選修課後，張碩拿著點名的黑色小資料夾，夾著籃球往林蔭大道上走去。
這時候，已經是學生們去食堂打飯的時間點。
熙熙攘攘、烏泱泱的學生們跑向距離宿舍最近的a食堂，其中更有很多穿著迷彩軍裝的大一新生。在其餘學生們笑著調侃“土八路進村”的話語中，不少人抱著嶄新的飯盒跑得比誰都要快。
和路過打招呼的學生們點過頭，穿過這截過於擁擠的路後，張碩玩著手機，哼著小曲走到了學校前門矗立的偌大圖書館前。這是前幾年又重新整修的圖書館，粉刷一新，看起來終於不像是前清老舊、耗子都能成仙的建築物了。
剛走到圖書館旁邊的綠化帶旁，就看見一群摒棄午飯而樂於好學的女孩子們圍著一位老師殷勤求教。
簡直就是活生生地我的心裡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學習jpg.的樣子。
“楚教授，你今晚上完公選課後，明天還會去圖書館查資料嗎？聽師姐們說，您最近好像一直呆在圖書館裡整理彙總資料。那個……可以的話，我們可以找您問問關於學習的問題嗎？”
“我們也沒想打擾老師您，要是能上幫忙的話，我們也可以幫您查資料！”
“還可以幫您泡茶，拎水壺！”
……
女生們像蜜蜂似的擁簇在楚煜的身邊，無一不是雙頰泛紅，少女心噗通直跳地注視著他。
光是看著眼前鼻樑上架著眼睛的年輕教授，她們都幸福得不行，本人真實比貼吧上那些照片更好看啊！
報考a大簡直就是這輩子做得最明智幸福的決定！
她們高中辛勤學習果然是有回報的，哪怕考上a大根本就是度過了煉獄般的生活也無所謂！因為代替懷孕李老師教她們金融課的教授先生顏值爆表啊！
雖然不是電視網上那些明星那樣驚豔絕倫，面容也並非特別帥氣，但是卻很周正耐看，屬於細水流長，越看越好看的型別。眉骨秀氣，鼻樑高挺，薄薄的鏡片下面，眸子深而蘊藉悠長。
長身玉立，清雅如竹，形容的就是教授先生這樣的人啊……
不管氣質和樣貌都令人折腰。
而且，根據她們班輔導員在班級聚會喝醉時，套話透露出來的資訊，這位氣度內斂、一表人才的楚教授還沒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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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多麼大好的機緣！
男未婚女未嫁，她們正直青春妙齡的適婚年齡，什麼不、倫的師生戀說法早就過時了。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愛拼才會贏，衝鴨。
再說，別說純潔的師生戀了，她們a大隔壁學校都有女學生ko掉師孃，和老師結婚小三上、位的案例。
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道，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
聽著周圍女學生們各種嬌笑發嗲的聲音，遠遠地，張碩一身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
但是，站在中央拎著一捆書籍的大教授卻是視線看向別處，看著圖書館門處剛走過去的一對親暱的年輕男女身影，有些恍惚。聽到學生們呼喚他稱呼的時候，回過神，低頭禮貌地看了一眼圍在四周的女學生們，良師益友地一一回答。
“抱歉，最近一直呆在圖書館裡，家裡的薩摩耶沒人照顧。所以，這幾天應該都不會在圖書館了。老師很欣慰，你們在大學期間都這麼努力。堅持不懈，日後一定會有收穫。加油，下個星期課堂上見。”
楚煜說話慢條斯理，聲音溫和，像是浸著澄澈的清泉，但是話語中仍透著身為先生應有的魄力。
沒有人覺得這只是敷衍藉口的話語，而是鄭重其事地仔細聽進了耳裡，像是不需要燃料的永動助推器，令人心聲鼓舞，想要為了對方和自己的未來變得更好。
好多女學生們都激動地漲紅了小臉，抱著書點點頭，發誓一定要期末考好這門課程。
拎著一摞書，楚煜從熱情憧憬的學生包圍中脫身而出。
走前，又不禁用餘光瞟了一眼站在圖書館門口處親暱鬧騰的校園小情侶，只是……背影有些像而已。
不過，過了這麼多年，對方怎麼可能還會出現在a大。
幾年前，大學真正結束的時候，拿畢業證的那天，辦公室所有學生都走完了。直到黃昏斜影，他都沒有看見對方出現。沒有任何資訊，似乎直接不要畢業證了。
的確，最後對方也沒拿畢業證。
直到現在，對方的畢業證還在他辦公室的抽屜裡鎖著……外殼上面早就落了好幾層灰了，裡面的紙張也是變舊泛黃。提醒著他，歲月長河匆匆流逝，他已經從青蔥學生蹉跎成而立之年了。
而且，這麼多年，即便學校寄出了請柬，但是每屆a大的宣講會上，都沒有對方出現的身影。
也是……只要稍微瞭解一下，就會知道他讀研究生時就有意願留校了，提前讀完博後更是直接成為了a大的教師。而且，當年兩人交集的幾個好朋友也有幾人留校任教或當輔導員了……
這樣，她更不會回來，也更不會想見他。
畢竟，他們分手前，他對她說過“再也不想看見她出現在他面前了”。
然後，從那天起，對方再也沒有主動地出現在他的視野中了。
意外地，在這種事情上，那個薄情寡義的女人異常地誠實守信……
微皺著眉頭，楚煜加快了步伐。
最近是怎麼了，不過是看見一個略微相似的背影而已，他怎麼突然就回想起那些成年舊事了。可能是……網上彈出來的各種資訊娛樂新聞看得多了，見識了那個女人更多面的樣子罷了。
原來和他交往前，那個不願意多聊的前男友，是現在華國爆火的豪門巨星裴錚銘。
而且，兩人現在私底下都還有往來和交談。
她和那些在他之前的前任們都有聯絡，只是唯獨和他……
“哎喲喂，我們的楚大教授怎麼一臉陰鬱？是不是在圖書館，被那些小女生們問了什麼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情感問題了？”
張碩從背後餓虎撲食，嬉皮笑臉地勾搭住楚煜的肩膀，一下子打斷某位教授所有的思緒。
鋪墊前言，準備尋個好友心情不錯的時機，再把凌封學弟答應他要去同學會的事情說出來。
雖然，不知道安南笙事後會不會跟著來參加。
但是，作為和對方關係過於密切的凌封，他也不想請來後引起好友不愉快。只是，這次同學會，除了他們大學的班主任孫老師提了一次安南笙外，其餘熱愛八卦的同學們也是熱議高呼。不得已，他才找遍了通訊錄，聯絡上了凌封……
“張碩，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就和女人一樣嘴碎。那些小女生才多大啊，小的才18、19歲，大的也才22、23歲，楚哥都31歲了。你要是身邊有什麼好的女性朋友，就直接介紹，打女學生們的主意就過分了！你還是老師呢，知不知道，這非常影響楚哥的聲譽和評分！”
“嘖，芹琴你這是老舊觀念。師生戀怎麼了，大家都成年了，沒違法犯罪，交往結婚你情我願就行啊。聽你話，硬是描述得像是拐賣純潔少女一樣。而且，年輕漂亮的老婆誰不喜歡？難不成，嘻嘻……芹琴你想自薦枕蓆？”
徐芹琴漲紅了小臉，羞赧嗔怒：“可惡的張碩，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我要是留個長髮，化好妝，肯定比那種乳臭未乾的小姑娘更成熟有魅力。”
“是是是……成熟的老氣有了，魅力還需要放大鏡仔細找找。”張碩拍了拍籃球，忍不住調笑道，“在不早點向心儀的男人表白，你可真要成為黃金鬥士了。”
徐芹琴支支吾吾地“嗯”了一聲，就扭扭捏捏地沒出聲了。
作為好幾年的老同學，徐芹琴那點心思誰都知道。
但是，無論怎麼助攻，可惜某位大教授就和木頭無疑，除了上課教書育人外，私下就是種花養狗，傍晚背著手散步，早晨讀報睡前讀書，過得和他隔壁苑子裡退休老大爺一樣的生活。
以前張碩還羨慕好友交了個那麼漂亮的女朋友，現在再仔細想想，幸好他沒福氣被那種禍水給禍害過。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情傷太深了。
不過，張碩瞅著兩人都在，清了清嗓子，準備將安南笙和凌封可能會來參加同學會的訊息說了出來。
反正，早說晚說，遲早都要說。
張碩撓了撓頭，旋轉著指尖上的籃球，面上帶著歉意地說到。
“對了，下個月的同學會。凌封和那個人可能會來參加……楚煜你要是覺得不方便的話，這次同學會你可以不來參加……”
聲音逐漸由高變小，最後微乎其微，消散在了秋風裡。
那個人不用說特意出口，大家都知道名字是誰。
“！”
楚煜突然停下腳步，趑趄不前。
內心深處萬分複雜，除了詫異驚訝外和疑惑莫名外，還有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一旁的徐芹琴也是完全沒想到，擰著眉頭，對著張碩各種厲聲責難。要求他立馬給對方打電話講明清楚，她不歡迎那個人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兩人還在折騰嘴炮的時候，某個大教授卻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思緒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
第二天晚上，在草莓電視臺錄製演播室的後臺。
安南笙還沒和雙子兄弟聊一會兒，便被對方的經紀人如同洪水猛獸地將兩人藉故拉走了，像是防範奪寶的飛天大盜。
硬是，一點都沒讓她和皮幾萬的兄弟兩人多聊上一句。
不過，安南笙也沒繼續閒著。
沒多久，某位最近床事繁忙的大小姐，居然抽空給她打了電話，下鄉關心慰問。
一聽那溫柔甜膩得頭皮發麻的聲音，就知道每天都被糖水和男人疼愛灌溉……已經深深淪陷了。
“嘻，老友~我剛聽凌封說（八卦），你不想去參加大學同學會？”
“……”
呵，那個喜歡打小報告的八卦學弟。
等她忙完這段時間，回去就告訴他花兒為什麼那麼紅……
“老友，你真的不去？”
聽著手機那頭的再次詢問，安南笙沉聲：“嗯。”
“去去去，為什麼不去啊？哼，秀給那些渣渣們和你那個前男友看看，你們倆現在過得有多麼多姿多彩。呵呵，一定要天秀得他們統統心態爆炸！至於那點小錢，本小姐出了。”
沈曼希自然是知道楚煜的事情，南笙雖然提得少，但是奈何凌封私下提起的次數多啊。而且，多是譏諷不屑，似乎最厭惡南笙的這位前任……
隨便腦補一下，熟對熟非，一切都不言而喻。
然而，電話那頭的老友直接拒絕了。
“不了。”
“為什麼呀？”
沈曼希打破砂鍋問到底，沒想到就聽到——
“哦，因為，我給他戴綠帽了。”
“……”
“還是那種，差不多快要抓姦在床的綠帽。”
作者有話要說： 睡了，晚安，mua~謝謝地雷和營養液，麼麼噠。
楚煜：“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
安南笙：“好的，安排上了。”
楚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