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整理行李，收拾好衣櫃後，於菲菲乖巧地坐在床沿。
雙手撒嬌地抱住安南笙的臂彎，委屈撇嘴，將白天節目裡和網上腥風血雨的事情都仔細地說給了她聽。
畢竟，她家經紀人小姐姐才剛下飛機，應該還不知曉這些事情。
甚至，可能還不知道她被一些別有用心黑粉攪局引戰。現在，她的粉絲們正在微博上和各大飯圈刀光劍影，硝煙彌漫……
然而，她錯了。
“哦，我當然知道。”
開啟落地窗，夜風微涼，安南笙挽起耳邊的碎髮，俯瞰著有“燈光之城”美譽的巴黎，平心靜氣地簡答。
“因為是我請的。”
“……”
從陽臺向下看，城市夜色盡收眼底，燈火通明，廣闊恢弘。
皎潔閃爍的繁星，映著斑斕五色的點點燈火，水乳交融，延綿至天際一線。
美不勝收。
“對了，最近錄製節目的這段期間，網上應該還會更加混亂。”
“……”
“不論是你的粉絲數量還是質量，很明顯不如對面幾家。大概今晚過完後，因為你的黑粉引戰和粉絲抱不平等事件發酵，你和你的粉絲就會被群嘲了。幾家粉絲抱團壓下來，應該會被虐得體無全膚吧……”
“……”
嚶，好慘。
安南笙沏了兩杯紅茶，一杯遞給了一旁佯裝小可憐的小藝人。
“所以，最近這段時間你微博賬號會被團隊直接接管，你只需要專心工作就行。反正，經過這樣虐粉固粉的洗禮，肯為你留下的粉絲應該全是質量非常高的死忠粉。”
“……”
“等事態到達一定程度，我會讓營銷號、大v號和水軍再用你以往“無緋聞”“高質量作品”和“好演員”的名聲來控場，事後粉絲數量應該能反彈翻倍吧。未來，你星途上的資源前景，應該也能拓寬不少。”
“……”
嚶嚶嚶，心疼粉絲們。
可是，這是親生的經紀人小姐姐。
既然這事有南笙姐幕後操盤，於菲菲很快就釋懷了。
賣萌黏糊地拆起了新買的衣物，打算閒話長談，隨後偷偷地賴在被窩裡抵足夜談。
但是，結局不出意外，她被嫌棄了。
走前，於菲菲腦子裡靈激一閃，腳下踟躕，試探性地問道。
“對了，南笙姐，你是真的私下不認識裴錚銘和井辰嗎？咱們這樣做，會不會有點影響他們幾人的名氣啊……”
對熟人下手，總覺得……emmm。
畢竟，那幾個人的態度真的有些奇怪，看上去都像是認識南笙姐一樣。
黎驍的性格傳聞怪異多變，不過既是南笙姐的老朋友，又身處法國，電梯裡都是認識的人，私下插科打諢也不算是非常奇怪。
雖然，她被深深地震驚到了……
倒是井辰，之前她看見握手積極真摯的畫面全是假象，她家南笙姐手上印下的紅痕到現在還沒完全消退呢！也不知道，兩人到底什麼時候交惡了！
堂堂天王巨星，心胸竟然這麼狹小記仇！
不過最讓於菲菲在意的，還是那位異常反常的裴大少爺了。
最先強行找藉口握手就是這個男人了，而且語氣變得自負又幼稚。絲毫沒有平常溫文爾雅，處之泰然的風度，就連平日裡唇畔揚起的客套假笑都忘了。
一點都不像口中再三陳述強調的兩人不認識……
要不是內心惶恐忐忑，於菲菲其實非常想作死地嚎一句——
“南笙姐，你就老實坦白吧！你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甩掉那位裴大少爺的前女友a吧！”
但是，她惶恐。
“我應該私下認識嗎？”
放下束起的頭髮，安南笙側身倚在柔軟的沙發上喝茶，疑惑反問。
“emmm……”
應該啊，肯定應該啊！南笙姐，你再好好想想！
“而且，他們幾人的名氣怎樣營銷推廣是他們經紀人和公司該做的事情。而我，只是你的經紀人。”
“……”
嚶，萬幸感激。
前世作為商人，安南笙更加習慣性地注重當下和未來的事情。過去成為歷史的事情就像是手心的砂粒，握不住抓不牢。
就算是，她回頭重新查閱模糊朦朧的記憶簿，也的確好像沒有一點‘裴錚銘’這個名字的印象。
有的，只是‘裴帆’這個唯一裴姓的名字。
屬於她大學期間一位前男友的名字。
至於長相……她現在29歲，跨越了這麼長的時間，事後還交往過其餘前男友們，早就記不太清了。
大約記得是個戴黑框眼鏡，溫柔心軟又有些羞澀的高大男孩兒。
和某個水仙花自戀又自負的裴大明星，簡直千差萬別。
看南笙姐的態度並未遲疑，於菲菲撓了撓頭，覺得可能也是她多心了。
也有可能是裴錚銘單方面認識她家經紀人小姐姐，有什麼誤會也說不一定。
想起今晚電梯裡那異常壓抑詭譎的一幕，於菲菲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搓了搓手臂，後知後覺地感到恐慌。
“額，要是之前那些握手的畫面被那些狗仔拍下來。說不定，全網都會認為南笙姐你是當下全網黑的其中一位前女友a…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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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菲菲打諢的話還沒說完，她家已經換上睡袍的南笙姐卻是翹起腿，寫意地笑了。
“呵，要是那樣。第二天，那些男藝人為了和你配對而討好鼎盛經紀人的報道就會登到頭條。那時候，他們都會成為鑄就你名氣進一步大噪的墊腳石。”
一想到那個畫面，於菲菲瑟瑟發抖。
“……嗯…那、那，之前黎影帝的那個親手禮呢……”
“哦。那就買下照片，p上你的臉。”
“……”
好的，南笙姐。
再見，南笙姐。
晚安，好夢。
第二天清晨五點多，為了錄製節目和補鏡頭，一群人早起。
下過雨的天空晴朗，空氣清新。
光線也不算刺眼，是個非常適合拍攝錄製節目的好日子。
但是，比起昨晚香檳酒會的工作人員，一眾男女明星似乎昨晚不約而同地沒有休息好。
一眾a姓的女藝人們，眼下烏青，似乎還為昨日白天沒男藝人配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尤其是放下大話的安羽衣，氣色糟糕，眼袋臃腫，卻又不得不咬緊牙齒錄製下去。
哪怕是她知道國內網上早已聲名狼藉，也必須按照簽下合同的指令碼繼續演下去……
她實在不想繼續被公司雪藏，四處奔波去那些落後的城鎮走風了！
直到化妝師們細細地打了一層厚實的粉底又撲了點遮瑕粉，精心塗抹描畫後，一眾靠臉吃飯的a姓小花們才上鏡了不少。
趁此間隙，不少小花和其他受邀而來的男藝人攀談，抓緊時間打好關係，爭取今天能避免昨日的尷尬，勉強湊成一對……
角落裡，看著鄒柏略顯疲憊的俊臉，地中海經紀人周大海趕緊招呼來化妝師。
恨不得隨時隨刻對這個臭小子耳提面命。
“你小子又忘了我經常跟你說的了。你現在就是吃青春飯，顏值最重要，一定要好好休息。等會兒上車，你趕緊補眠修整。”
“嗯…對不起，海哥。”
鄒柏順從地點頭，安靜化完妝，目光卻是不經意地投向了別處……
“哦，對了。”
周大海拍手。
“記得不許再比劃手語自言自語了，說不定被鏡頭抓拍到，將你小子的心裡話全洩露出去。就像昨天我開門進屋一樣……”
“？”
“呵……雖然之前為了瞭解你小子，你海哥我的手語還沒學得那麼溜。但是，昨晚我進屋時，你分明正在比劃手語罵人！好，好像還是罵哪個男的……”
“！”
見四下無人，周大海彎下身，放低聲音，諄諄告誡。
“小柏，你現在才剛開始有名氣。而這個節目組裡多是咖位大爆火的男明星，要是被那些有些媒體記者察覺，隨便給你搬個不敬前輩的頭銜，還不知道瞎編亂造成什麼樣呢！之後要是想比劃手指，就把手揣兜裡，誰都看不見。知道嗎？”
“……”
某位小鮮肉垂下眼簾，目光微閃，梗著脖子側頭沒有回應。
只是過了一會兒，努力地調整語氣，想要非常硬聲硬氣地解釋。
“沒、沒有罵他們……”
“……”
無語仰天，周大海摸著自己的地中海發愁，覺得自己為這小子接下這個通告就是個錯誤。
這傢伙就應該多接幾部戲劇，繼續被導演毒舌吐槽，刻苦磨練演技才正確！
現在這個演技水平，簡直慘不忍睹。
他們？
emmmm……所以說，你小子不只是罵了一個人，而是那些大佬們你都罵了？
當安南笙悠閒地喝著紅茶，吃完豐富的早點時，小可憐的於菲菲只能望梅止渴。
扒拉著蔬菜沙拉盒子，咀嚼著青菜葉子。
也不敢多喝水，避免節目期間頻繁上廁所。
然後，默默地看著她家南笙姐接起曼希姐的電話，不痛不癢地揚起紅唇，輕笑了一句——
“哦……所以強烈推薦我去交往個浪漫的法國男人？”
就那一剎那，於菲菲覺得瞬間被千萬把眼刀花式刺穿，渾身冷得不行！
然而，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家南笙姐輕飄飄的下一句——
“嗯，我考慮一下。”
瞬間，於菲菲的世界安靜祥和了。
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