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憐又可悲。
楚溪晴垂下眼，面色冷淡地看著她們，眼裡不含一絲情緒。
沒等幾位差點成受害者的女性回過神來，身後就傳來“嘭”的一聲巨響，以吳傑南為首的幾人面色焦慮地踢門而入。
無視了屋內的混亂，梁程可帶來的幾個保鏢立刻衝到她身邊將她團團圍住，不讓其他人接近。
“發生了什麼？”吳傑南和周獨東跑到楚溪晴身邊，目光重點照顧了一下兩個女孩：“你們沒事吧？”
“啊……”藍櫻聽著表弟的安慰，咬了咬唇，有些恍惚，“應該、應該沒問題吧？”
她能想到那幾支針管裡裝的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然幾位女醫師不會在被隊長揭穿後那麼慌張她們肯定是知道的，知道那針管裡的東西是什麼。
但，除了針筒外，應該還有一些別的東西，一些她所不知道的手段……
她的腦內不由自主地盤旋著以前在社交網站上看到的那些駭人聽聞的、不知是真的還是編的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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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可怕啊。
藍櫻面對著未知的黑暗，感到了恐懼。
末世爆發半年來，作為覺醒者的她除了要面對死亡威脅外其實過的還算不錯比起大部分普通人和一些覺醒者來說。基地對他們這些要站在最前線的戰鬥者給予了相當多的優待，平時因為實力夠強，再加上頂著啟明星小隊的名號也沒人會不長眼地來招惹她，她身邊的小夥伴又都是品性不錯的正直人，大家都有跟著隊長出生入死過的過命交情，平常頂多有些小摩擦，吵一架打一架第二天依舊做好兄弟好姐妹。
而一旦隱去了強大的外殼，離開聚集著同伴的領地，又不露出作為威懾的獠牙，暫時偽裝成小白兔的她們在這混亂的末世裡，就得直面別人心中最大的惡意，應付各種防不勝防的手段，被狡猾又貪婪的野獸窺視著。
這比和喪屍戰鬥更可怕。
想想之前不顧生死圍上來的那些目光瘋狂、猶如飢餓鬣狗般的乞民，再想想眼下這些用柔弱外表欺騙她們的同性醫師，藍櫻忍不住全身顫抖起來。
而這，僅僅是冰山一角。
這件事情最後解決的還算順利，都不用楚溪晴他們這邊出手，梁程可便已和莊心基地的負責人交涉完畢，得到了停留兩個小時的許可。
等他們真正進了莊心基地後，隊裡的幾個未成年又受到了一波衝擊。
他們看到有幾個覺醒者說說笑笑地走過他們身邊，這些人嘴裡嚷嚷著一些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說著說著又猥瑣地笑起來。
但吸引眾人目光的是別的東西。
這些人手裡都攥著根鐵鏈，而鐵鏈的另一端，那綁著的“寵物”是個活生生的人。
這些“寵物”的身上都沒多少遮羞布，私處若隱若現，姣好的面容上卻不見羞恥。
明明是人，她們卻跪著用四肢爬行。有的爬的慢讓她的主人不耐煩時就會被扯住鎖鏈往前拖，脖頸上立刻出現一道血痕。
但被粗魯對待的她們臉上仍舊看不到一絲怨恨憤怒，仍是討好地蹭著各自的主人，溫順的像個真正的用來賞樂的寵物。
她們已然失去了作為人的尊嚴和人格。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慘景，紛紛別過臉不願再看下去。
自進了莊心基地後就一直低著頭拉著楚溪晴的手往前走的楚清雨臉色蒼白得可怕，她拼命壓抑著翻湧而上的噁心感。
作為精神系異能者，她能“看”到的比別人更多。
比如說西南方200米處的那一幢小黑屋，裡面正有十來個姿色不錯的少男少女被關在那，其中甚至還有兩個看上去不到十歲的小孩子。
被鎖鏈鎖著的人裡有些正被人用烙鐵烙上奴隸印記，有些正被人用鐵鞭子抽打，身上有著無數的傷口。
還有些被按著頭跪在地上，旁邊有人正一板一眼地教她們該怎麼當個合格的、能討主人歡心的奴隸……
狹小的房間裡充斥著各種慘叫聲哀嚎聲，還有飛濺在牆上的血花……
楚清雨死死地咬住下唇，似乎能隱隱聞到那並不存在的血腥味，就是那股味道讓她幾乎要吐出來。
大滴大滴的眼淚一顆顆落下，她聲音嘶啞：
“姐姐，你能‘看’得到，對嗎？”
楚溪晴偏了偏頭，俯視著緊抓著她的手的妹妹，聲音是和面容一般的不變淡漠：“是。”
“那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會為她們動容一下呢？就算只是一點點也好，只要一點點……
楚清雨感到渾身發冷。
啊，這該讓她怎麼回答呢？楚溪晴想。
要實話實說，說自己早已熟悉了這種場景和慘劇嗎？說自己早已習慣、習慣到已經不再會為那些受害者感到心疼和憐憫了嗎？
她的小妹妹，應該不會接受這種回答吧？
“……清雨，你以為官方真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嗎？”楚溪晴最終還是沒有回答妹妹的疑問。
“你要知道，在這偌大華國，像莊心基地這樣的，有上百個，甚至可能過千。”
官方基地和軍隊始終有限，能在短時間內組建出五個能容納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人口的超級大基地已經是極限了，現在幾大基地的人口都已趨近飽和，而倖存者卻有上億。
糧食、軍械、武裝力量和數不清的喪屍都是限制他們的枷鎖。
他們養不起太多人，這是現實。
所以會出現私人基地，也是必然會發生的事實。
而大部分私人基地，都是野心家們的伊甸園，能讓他們在裡面為所欲為，肆意壓榨在他們之下的倖存者。那些被壓榨的人為了生存，也不得不低下頭跪舔能掌控他們生命和未來的人。
這上百個惡魔窟就算全部被搗毀、大家解放裡面被奴役被壓迫的倖存者，那又該怎麼安置這些人？各大基地的物資都不充裕，誰能養得起這數十萬難民？一起捱餓最後一起餓死嗎？誰願意呢？
總得犧牲少部分人，才能讓大部分人過得安寧。
這是現實，這是無奈，這是很多倖存者都不知道的心酸。
在上一世，耀光基地裡也有這樣的奴隸買賣。不是沒有人抗議，特別是女性覺醒者，可惜她們的力量實在太單薄了。
後來為了能和官方基地打好關係、達成合作，耀光才禁止了奴隸交易。不過暗地裡偷偷買奴隸來玩的，肯定不是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