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跟科技樹談戀愛[三國] > 145、暗刺

145、暗刺

因已經入夏, 梅冰閣中懸掛起與季節相稱的紅色帷幔, 華貴是華貴,但看著更加熱了。需要起出冰盆來, 才能將暑氣壓下去。

小皇帝劉協垂膝坐在榻邊, 任憑小黃門給他脫襪袋。而床頭站著的, 就是一臉嚴肅的曹生。

“陛下扭傷了腿?怎麼方才在宴上不早說?”

“倒不是扭傷。”小皇帝低垂著腦袋,“是從前的舊傷, 就,就有些酸, 不疼的。且我若是提前退了, 豈不是怕了刺客了?有, 有損天威。”

他聲音越說越低, 最後消失不見。又要捱罵了, 他心裡哀嘆,平日裡就算是功課上有所欠缺, 曹子都是和顏悅色的,唯有傷了身體,最會惹得她傷心難過。

果然,頭頂上傳來意料之中的回答:“什麼樣的舊傷, 我看看。”

下裳拉起, 露出兩條瘦弱的小腿, 即便是這半年營養條件好了,依舊可以看出曾經艱難生活的痕跡。尤其是左腿上一道長長的黑色疤痕,從脛骨下端一直劃到膝蓋骨, 幾乎把整條小腿的形狀都破壞了。

劉協抽了抽鼻子:“這是當初文陵大火,留下的傷口。”

阿生閉上了眼睛:“可憐的孩子。”

劉協突然撲進曹生的懷裡。“曹子,我願意刻苦勤儉,廣納善言,但我怕天命仍不在我。如許褚、關張那樣的英雄,對舊主忠心耿耿而不願意要我;如王允那般的重臣,雖然一路追隨,但看中的是權勢,根本看不起我;我都過得這般艱難了,還有人想要置我於死地,嗚——曹子——嗚——”

“陛下,陛下。”阿生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小皇帝的後背,“哭吧。哭夠了,明天早上起來,看看東邊的晨光,就會覺得啊,日子還是要過下去。”

帝王之路,本就是世間最難走的一條路。

相比小皇帝的後怕彷徨,同樣姓氏的劉備可謂是春風得意。他終於不用住學宮旁邊的客棧了,帶著朝廷封官封爵的文書,正大光明回徐州去將自己的部曲帶出來。

他們一行揹著包袱從客棧裡出來的時候,同住一家客棧的士子們紛紛前來送別,出了客棧還不算,還要跟著往城門口去,大有相送十里,依依不捨的意思。劉備只好一路走,一路辭謝。

最後,不熟的人好歹都散了,迎面又走過來兩位重量級人物——太尉楊彪和太常種拂。

這回換劉備主動上去打招呼了:“楊太尉,種太常。”

楊彪露出一個笑:“這不是我們的護駕功臣劉玄德兄弟嗎?怎麼?這就急著走?”

劉備笑呵呵的:“領了官職,不敢留戀許縣的繁華。且備尚有家人部曲在徐州,這才急著迴轉。”

“好,好,早日團聚。”楊彪拍拍劉備的肩膀,“今日陛下停課,左右無事,不如我們送玄德一程?”

劉備喜出望外:“幸甚,幸甚。”

繁華的商路綿延不絕,都能遠遠望見青龍門了,兩邊的茶樓酒肆中,依舊有著鼎沸的人聲。

“你今日還跑學宮去了?怎麼,停課的事你不知道?”

“停課?昨日武賽,陛下就已經停課一日了?怎麼今日還歇?讀書如逆水行舟,不進……”

“慎言!咱們陛下向來是勤奮的,那是昨日晚宴上遇到了刺客。”

“東皇太一哦,許縣天子之地,竟然會有刺客?!”

“你就是少見多怪。便是天子沒來之前,刺殺二位曹公的人就少了?不過是沒被聲張出來罷了。”

“看到今日城中多的那些青衣人沒?那是鄄城的諜部,專門抓刺客的部隊,這許縣的風怕是要緊嘍。”

“聽說王允當著天子的面,斬殺了摔跤第四的那位勇士,可是真的?”

“那還有假,我跟我叔父就在席上,看得真真的。不就是刺客是混在荊州使團中入城的嗎?這一查就出來的事怎麼看怎麼假。要我說,人魏延未必就知情呢。結果,咔嚓一下,就被斬了,這上哪說理去?”

“王允這性子也太狂妄了吧。也就欺負仲華公是個心寬的,要是孟德公在許縣,那才是有好戲看了。”

“哼,不就是陛下想親近寒門豪傑,他太原王氏不樂意了唄。我們這些人就是學富五車又如何,勇冠三軍又如何,還不是世家眼裡的一條狗,說殺就殺。”

說到世家,還有比弘農楊氏更大的世家嗎?八卦聽到這裡,劉備等人表情都不自在起來,小心翼翼地去看楊彪。

楊彪表情有些無奈:“昨日王允做得過了,仲華公反擊一二,也是我們該受的。”

劉備:“怎麼?您是說這滿城風雨的訊息,還是仲華公放出來的?”

“這種事情,本該壓下的。要一夕之間傳得人盡皆知,除了仲華公出手,還能有誰呢?如今風評一邊倒,王允恐怕不得不休息幾個月了,幾個月後,曹孟德會不會塞人,朝中還有沒有他王氏的位置,就都不好說了。”楊彪繼續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種拂是個五官平淡的,笑起來也淡:“仲華公以女子之身做到萬人師表,豈是好欺負的。她沒有順勢將刺客栽到王允頭上,就已經是她厚道。說實話,昨日眾人都在擔憂陛下安危的時候,王允第一個跳出來爭權奪利,連我都有幾分懷疑他了。”

楊彪拍了種拂一下:“你有懷疑也無可厚非,但不可說出來,有汙衊他人的嫌疑。”

劉備跟在後面低頭琢磨:“既然仲華公不說,那刺客恐怕還真與王司徒無關了。那究竟是何人要行刺陛下?”

楊彪冷笑一聲:“劉表一個州牧,行刺陛下自然是沒好處,但你也不想想劉表頭上的是誰。”

“啊!難道說,是袁術?”

“陛下從前被董卓欺壓的時候,年幼無名,自然沒被袁氏放在心上。如今到了許縣,一日比一日有明君之相,聰明絕倫又勤儉愛民,有些人可就坐不住嘍。天無二日,國無二主,最想要陛下性命的,不是南邊那個自立的,就是北邊那個另立的。汝南袁氏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生出這兩個玩意兒來。”

說袁紹、袁術是“玩意兒”,也就弘農楊氏有底氣敢這麼罵,看看南北小朝廷裡的人數,就可以知道樂意讓袁氏當皇帝的人還不在少數。

曹家最後公佈的調查結果跟楊彪說的差相彷彿。“從荊州查到的訊息說,刺客本是袁術安插在劉表身邊的密探。此次劉表派人朝拜天子,抄錄石經,此人混跡其中趁機行刺,用意就是挑起曹操和劉表之間的爭鬥。”

可惜魏延,做了冤魂。

天子命人將魏延的屍首用貴重的楠木裝裹,連同一幅“忠義之士”的天子親筆一起送回給劉表。劉表正忙著脫離袁術獨立,有這麼個臺階,也就順勢下來了。

反正都是袁術的錯。

袁術,袁術在後宮裡摔了一套金染琉璃器。“都是一群廢物!”他罵,一拂袖子將楚楚可憐的宮妃甩地上,然後大踏步走到傳信宦官身邊,提起對方衣領,“我往許縣派了多少人?嗯?當初跟我說許縣學宮不設防,人人都能進的是哪個?嗯?殺一個小娃娃都殺不成,要你們何用?”

他咬牙切齒地咆哮:“廢物!都是廢物!”

與此同時,接到訊息的袁紹就顯得比暴躁的袁術好上太多了。他當初不會傻乎乎地稱帝,現在也不會傻乎乎地大發雷霆。本來刺殺就是難得成功的事情,刺殺由諜部守衛的曹氏,更是難上加難。

“可惜了。”袁紹跟幕僚們嘆道,“若是此次偽帝喪命,我令曹操投降也是可能的。等再過幾年,劉協成婚生子,那就不得不跟曹操打過一場了。曹操宿將,戎馬一生,罕有敗績;曹生宿儒,治農有方,名滿天下。這兄弟兩個可不好對付。”

田豐、沮授紛紛勸道:“主公,暗殺畢竟兵行險招,不可有僥幸心理啊。”

袁紹擺擺手:“我自然知道。但如今是袁術出頭,我們不過推波助瀾罷了,曹家要查也查不到我頭上。我忙著打公孫瓚呢。”

他打發走了謀士們,轉身入後宅,繞過精美的花園,迴旋的遊廊,最後來到一處偏院中。院中有幾個一看就是遊俠的在打拳練武。

“荊先生在嗎?”袁紹開門就問。

草廬裡走出一個戴斗笠的瘦高個兒。“主公叫我?”

“荊先生。”袁紹行了個禮,“荊先生此前說,袁術行刺,只有兩成的勝算,若是派你去,就能將把握增加到四成,可是當真的?”

那瘦高個兒聞言就笑了:“呵呵。如今不成了。武賽算是個好機會了,人多手雜。如今麼,劉協縮學宮裡輕易不出來,出門也是前三百後三百,荊軻老祖宗都沒辦法。”

袁紹嘆氣:“真的不成嗎?”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若是能將劉協騙出許縣,就能成。”

“曹操怎麼會讓他離開許縣呢?”

“今年有蝗災。”那人說。

“嗯?”袁紹急切地上去拉住那死士的手,“先生這般多智謀的武士實在罕有,還請詳說。”

“曹仲華是個極重治災的人,從前我在青州的時候,就親眼見她到濟北治災。等到今年八月,蝗蟲漫天的時候,便讓兗、司重災地上奏,請劉協親臨祭天。曹仲華必定支援,主公若再指示大族使勁,曹操反對也沒用。大災掩護,流民作亂,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妙啊!”袁紹擊掌,“那我們這幾個月就偃旗息鼓,麻痺他們,八月裡劉協才好放心出來啊!”

“荊先生”勾起嘴角:“不光要偃旗息鼓,還要讓各地大族多多邀請劉協臨幸。他也到了遊學的年紀了,多出來幾次平平安安的,到了八月自然也就順理成章了。”

“荊先生真是人才!”袁紹誇獎詞跟不要錢似的吐。

“別。”那人側身,“我不懂你們那些漂亮話,我也不懂打仗,我就會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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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大笑,笑完又是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就仰仗荊先生了。”

“荊先生”壓了壓斗笠,將一雙寒星般的眼睛藏在凌亂的頭髮和臉上偽造的傷疤中。嘖,袁紹這裡倒是有些意思,只怕是他刺殺完劉協,後頭就有人把他滅口了。危險危險,得想個脫身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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