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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血與火

在歐綺絲的帶路下,瑙嵌和她一起沿著任平生他們逃出的那條小路,潛回了基地內。

看到瑙嵌歸來,眾匪徒們士氣大振,他們原本像被逼到熱油裡的老鼠,正在慢慢被加熱燙死,已經陷入了最深的絕望中。瑙嵌的出現,讓匪徒們又覺得有希望了,雖然他身邊只帶了歐綺絲一個援兵,但匪徒們相信,只要瑙嵌活著,一切都有機會的。

基地裡的情況並不樂觀,聯軍已經把外面封鎖得水洩不通,由於地處一個山坡上凹進去的盆地,所以炮艇很難直接命中基地,所以主要還是靠地面部隊的進攻,這讓匪徒們有了一絲喘息機會,但聯軍地面部隊的人數很多,攻勢一波一波地從不間斷,還好瑙嵌在基地四周各安排了1挺機槍,強大的火力壓制讓聯軍抬不起頭來,所以尚能苟延殘喘。

只不過,這種僵持之勢延續不了很久,聯軍已經封鎖了水道,後續還有源源不斷的補給,孟息島本來只是匪徒搶劫行動的中轉站,並不具備長期居住的條件。島上沒有河流,也沒有水井,飲水都靠蓄水池裡的雨水,基地內的儲糧也不多,最多只能再熬48個小時。

瑙嵌很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他並沒有要在此地死守的打算,此地也不適合久留。他點了一下人數,淺灘那場戰鬥中死了30多個人,逃入基地的路上又減員了10來個,還有9個缺胳膊斷腿的傷員,總計目前基地裡有戰鬥能力的不到50個。

還好幸運的是,瑙嵌手下那幾個小頭目都活著,都能夠帶人執行任務。在瑙嵌的安排下,剩餘匪徒被分成了三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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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組由波溫負責,他帶30個兄弟,連同9個傷員守在基地裡,確保火力不斷,牽制住聯軍的火力。

第二組由瑙嵌自己帶隊,包括桑堪、伊萊等20個人,跟隨歐綺絲從小路突圍,奪取聯軍的快艇船隻後,回來接應第一組的人員。

分配好任務後,瑙嵌便領著第二組人員從小路出去,由於第一組一直不間斷地開火,聯軍並沒有發現有另外一條小路的存在,瑙嵌等人很順利地跑出了包圍圈。

這次三國聯軍裡,泰國、寮國是進攻的主力,緬甸方面的隊伍人數較少,到來得又很晚,所以被分配在外圍執行封鎖任務,登陸的緬軍把瑙嵌集團的那幾條快艇都集中在一起,準備用纜繩將快艇一起拉走,作為戰利品之一,收為己用。

瑙嵌的第二組潛伏到淺灘邊時,正好看到5、6個緬軍在處理快艇,這真是天賜良機,瑙嵌肯定不會放過,而且敵在明、我在暗,20個匪徒集體瞄準開火,那幾個緬軍連槍都來不及掏,就集體斃命了。

瑙嵌一聲令下,匪徒們分批跑過去,控制住了快艇,迅速發動開進河道裡。緬軍在河上的另外三首艦艇發覺情況不對,連忙轉頭過來對付快艇們。

但是快艇的速度實在太快,而且在水面上轉身靈活,掉頭方便,機動性比艦艇強了好幾檔。緬軍艦艇上的機槍根本打不著快艇,而快艇上的匪徒打起行動緩慢的緬軍艦艇來,卻跟打固定靶一樣容易,雙方在水面上抓對兒廝殺,雖然快艇上的匪徒只有ak47,並沒有重武器,但漸漸打著打著,緬軍艦艇卻落了下風。

瑙嵌和歐綺絲同坐一艘快艇,由歐綺絲掌舵,他們卻不參與緬軍艦艇的纏鬥,在瑙嵌的指揮下,歐綺絲開船朝著淺灘方向奔去。

此時泰老兩國軍警已經大部分登陸了,淺灘旁只有一艘泰國運兵船和寮國炮艇,歐綺絲加快速度向著炮艇直衝而去,快艇後方拉出一條長長的白色尾巴,聲勢頗為驚人。

寮國炮艇在完成火力壓制任務後,船上官兵們都有些自大麻痺,他們既沒有參與進攻,也不後撤調整,就停在淺灘邊,用著船上那2挺12.7毫米機槍往山坡上來回掃射,打得草皮飛濺、殘屍橫飛,幾個水兵邊看邊笑,直到瑙嵌的快艇逼近100米以內,才有人發覺報警。

機槍手聽到警報,慌忙調轉槍口去瞄準敵人,但12.7毫米機槍調頭哪有那麼容易,他手忙腳亂中,更是亂得找不到目標。

眼看快艇越來越近,快要一頭撞上炮艇時,歐綺絲突然飛快地將方向盤打死,快艇像一隻海豚般在水面上畫了一道完美的弧形,變成與炮艇平行的狀態,機槍手還沒來得及開槍,已經被快艇拐彎激起的大片浪花打得滿臉都是。

等機槍手的眼睛恢復視覺,他最後看到的是快艇上站起一個頭綁紅帶的男人,他肩上挎著兩把ak47,隨著一聲尖銳的怒吼,雙手同時開火,子彈像暴雨般撒了過來,將機槍手的身體打成了篩子。

炮艇上的水兵們如夢初醒,慌忙拿起自己的輕武器還擊,但他們的子彈完全追不上快艇的速度,在歐綺絲的操縱下,快艇就跟長了眼睛似的,在不斷拐彎、滑躍中避開水兵們的攻擊,而快艇上的那個男人,就像一個打了雞血的狂戰士般,一邊舉著兩把ak47不斷掃射,一邊還不斷露出滿口白牙,發出一陣陣人的狂笑。

快艇繞了幾圈下來,炮艇上的士兵都死傷大半,瑙嵌這才命令歐綺絲接近炮艇,然後自己一躍而上,衝進船艙裡打死剩餘兩名船員,等到歐綺絲也上船後,瑙嵌渾身都是血跡,正在操縱著那門40毫米火炮。

瑙嵌曾經在緬軍特種部隊服役過,所以操控火炮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見他先把炮口對準還沒撤離的泰國運兵船,第一炮準確命中船舷,第二炮徹底打爆了運兵船的動力,那只船瞬間失去了功能,側翻在淺灘的水裡。

接下來的瑙嵌的動作卻令人難以置信,他居然把炮口瞄準了孟息島匪徒基地的方向。

“你要幹什麼,你瘋了嗎?”歐綺絲這才發現不對勁,她衝上去質問道。

瑙嵌毫不為動,依舊在調整著火炮瞄準儀,他眯成一條縫的眼睛裡,射出的光卻是血紅色的。

“基地裡還有30個兄弟啊,他們還沒有撤離,他們會死的啊。”歐綺絲大吼著,想要喚醒瑙嵌,但毫無濟事,瑙嵌的臉就像花崗岩般紋絲不動,他操縱火炮的手十分穩定,一點都不像精神失常的樣子。

“你住手啊。”歐綺絲發現自己光喊沒用,想要動手阻止瑙嵌,卻被他飛起一腿踢中,摔倒在甲板上。

為時已晚,瑙嵌已經對著基地開火了。他的第一炮打偏了,炮彈落在了基地門口前面30米處,把幾個泰國警察給打死了;但緊接著,他的第二炮準確地擊中了基地裡的彈藥庫,那裡存放著30公斤的tnt塑膠炸藥,所造成的威力足以波及基地及周圍500米內的人或物,更可怕的是,炸藥同時還引燃了基地裡儲存的4噸柴油,瞬間一個大火球從孟息島上方騰起,沖天的火光伴著無數人的慘叫聲,此時雖然天色尚明,但卻恍如煉獄一般。

火焰還在不停地燃燒著、蔓延著,整個山頭都陷入火海之中,一些沒有在爆炸中當場死亡的聯軍士兵,拖著著火的身體從山上衝下來,他們一頭撲到河水裡,想要用水來熄滅身上的火,但沾染上柴油的火焰不是水可以撲滅的,所以那火繼續在士兵身上燒個沒完,一股皮肉被燒焦燒熟的氣味順風傳了過來,讓以心腸硬著稱的歐綺絲都不禁為之變色、噁心想吐。

這次炮擊、爆炸加大火,瑙嵌基地中留守的第一組和傷員基無生存的可能,但瑙嵌的表情卻跟往常一般,沒有任何憐憫和悲傷的表現,而且他還不停手,興致勃勃地拉起歐綺絲,乘著快艇靠近淺灘,用ak47把那些剛逃出火海的倖存者一一擊斃。

當快艇離開這片淺灘時,這一代的河水已經被鮮血浸透染紅,在遠處望去,鮮血和火焰交匯在一起,宛若人間地獄。火焰和鮮血好像毒品一般,讓瑙嵌無比地興奮,他人的慘叫和哭泣,在他耳中就像仙樂般動聽。

他就像一隻嗜血的毒蛇,在飽嘗獵物之後,盤起身子,縮著脖子,嗅著蛇信,一臉自得的樣子。

歐綺絲在一旁冷眼看著瑙嵌,心裡對這個人既厭惡,又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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