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秀廉的胸脯挺得老高,輕輕咳嗽一聲,搖了搖手中的羽扇,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李秀蘭打量著他。
也對,這人做生意可是老手了,無論是村裡、鄉里還是縣裡,可是都能吃得開。
“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麼辦法?”李秀蘭好奇的問。
夏秀廉一臉神秘,繼續搖著羽扇,三緘其口。
李秀蘭會意,撇了撇嘴,喊:“來,給夏先生上一壺絕好的花茶,再喊了唱曲兒的來,給我們夏先生,唱一曲梅花三弄!”
“欸~哪裡需要那麼麻煩,只要你嫁我就成,他們保準不會再找你麻煩。”夏秀廉湊過去,朝著她諂媚的笑著。
李秀蘭一巴掌拍在他的胳膊上,啐了一口:“呸,美得你。”
自由多好,她幹嘛想不開要做別人的老婆,受別人管束?況且……夏秀廉雖是一表人才,但是她不來電啊。
驀地,她腦海裡閃過一張高冷的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一拍腦門,暗道,怎麼想到那個冰塊臉了。
“行了,你快說,再不說,我這茶樓倒了,沒錢養著這麼多夥計,說書的也沒辦法說了,你可就沒地兒去聽了。”
“我說、我說還不成嘛。”夏秀廉娓娓道來。
“古時有猛獸,桀驁不馴,馴獸師先用美食將養,好吃好喝供著,若是不聽話,就餓上他幾頓,若還是野性不改,就拿皮鞭抽它,好湊它若還是不行,那就只能殺了它了!”
李秀蘭以為夏秀廉有甚好辦法,原來就是這個。
這不就是武則天訓練獅子驄的法子麼?
“那你倒是說說,這怎麼先捧後殺啊,道理都懂,具體怎麼實施,你知道麼?”李秀蘭瞪向夏秀廉。
夏秀廉摸了摸下巴,擰眉。
“恩……趙財主家,妻妾不和睦,你倒是可以幫著那耿氏對付那幫子不消停的小妾,這樣她心生感激,興許就不為難你了,就是耿氏家啊,他們家妻妾問題,主要是在於耿氏,若是耿氏能生兒子,能溫柔賢淑一點,那趙財主也不至於趕出寵妾……”
“叮!”
李秀蘭腦海靈光一閃,打了一個響指,“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啊!”
夏秀廉得意:“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可提醒你,她的小妾真的不好對付!”
“對付你的大頭鬼啊,她都這麼欺負我了,我還要舔著臉去幫她對付小妾,你當我是白蓮花啊?”李秀蘭白了他一眼。
“那你是……”
“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要去約他們家小妾喝喝茶。”李秀蘭說著,唇角勾勒,精氣神又上來了。
跑到門口,又想起來什麼,朝著葉甄道。
“甄兒,那幫孩子要是再來,你就叫夥計們抓起來,帶到院子裡給他們吃的,放貓給他們玩兒,哪個孩子的家長來要孩子,都不能放,等我回來再說!”
李秀蘭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她是個聰明人,也是個謹慎的人,她可不會說跑到趙財主家去,直接衝著大門口喊,‘來人啊,我要見你們家姨娘,給我帶出來!’
那可是會被耿氏出來扔出去的。
李秀蘭找人打聽了一下,趙財主家最受寵權勢最大的姨娘是秋氏,秋氏就是喜歡摸牌,時常呢都會去醉仙樓的雅閣包上一個包廂,打上一下午。
所以,早早的,李秀蘭就塞了些錢,給醉仙樓的夥計,幫著組了局。
人到齊的時候。
李秀蘭坐在秋氏對面。
秋氏身上披著件真絲薄麾,頭上插著一隻點翠嵌寶簪子,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襯的她巴掌的小臉,容光煥發。
她一坐下,理了理裙襬瞄了一眼李秀蘭,想來是不認得她,嘟囔一聲:“咦,怎麼的換了個人了?”
“哦?王氏有事兒不能來,就讓我來替著。”李秀蘭道。
坐在秋氏左邊的一個略豐腴的女人,朝著她曖昧的看了一眼,“咦?往常瞧見妹妹來,都是一臉怨憤的,怎麼今兒這麼高興?”
“要我看吶,定是她家那個母老虎又出遠門去了,沒時間收拾她!”另一個女人掩嘴笑著打趣。
“啐!”她笑著掩嘴,“當然不是了,是我家那個母老虎有了新的仇人,她可沒時間對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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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一個女人挑眉,十分好奇,“難不成你相公,又納妾了?”
“咦~不是!”秋氏搖了搖頭,蹙著柳眉。
“那是……?”
“來來來,我告訴你們,你們可千萬別說出去。”秋氏朝著她們招手,她們湊近之後,秋氏小聲的把耿氏戳竄朱氏瓷器老闆娘找落梅閣麻煩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你家那個母夜叉,還真是……嘖嘖嘖,夠惡的!”
其中一女人聽了,像是受到驚嚇似得,連忙捂住嘴。
另外一個女人也趕緊的跟著附和:“是啊,是啊,看樣子我們以後得離你遠一點,省的你家的母夜叉,要把氣撒到我們的頭上。”
“哎呦,那怎麼可能嘛,你們一個是大鹽商的正妻,一個是大地主的正妻,那母夜叉,再怎麼著,也不敢惹你們啊!”
秋氏笑著,招呼著她們,“好了,好了,我們搓牌,不提這些了,兩位姐姐今兒可要手下留情,別叫我再輸慘了。”
“知道了。”
譁啦啦,瑪瑙麻將倒在桌上,搓了起來,手感溫潤。
這秋氏雖說是妾室,卻的確是個聰明的,不但哄得趙財主開心,還跟這樅陽縣城的富豪太太們,都有來往,感情也好的很,今兒輸給她們幾十文,明兒給她們出些點子哄哄男人,特別吃得開。
當然,輸錢也是有好處的。
耿氏性格潑辣,不受女人們喜歡。
前堂男人們打交道,後面耿氏卻拉攏不好關係,秋氏便補了缺,拉好關係之後,今兒幫著趙財主拉一單生意,明兒幫著趙財主說一樁買賣的,好處早就抵過了那些輸的錢;關鍵的是,她還爭氣的生了個兒子,地位都快趕上平妻了。
和她們搓了一下午的牌,李秀蘭心裡已經有了計較,嘴角勾勒著一抹盡在計劃之中的微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