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華嘴角抽了抽,心想著,自己居然打算跟一個五歲的娃娃溝通。
看樣子只能暫且帶她回南夷了,然後等著安穩下來,再讓人慢慢去尋她爹孃。
君華朝著山下看了看,漆黑的夜裡,山路小徑被月光映襯的十分凸顯,一眼就能看的分明,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思忖著,此時下山,不知道是否會有埋伏。
順著山下一路往南,然後過渡河,就到了南夷境內,到了南夷境內就能找到接應的人,到時候就安全了。
“你在想什麼?”蕭筱筱看著他出神,忍不住問道。
君華低頭,看著蕭筱筱,一本正經的回道,“在想,有你在,我要不要再買一匹馬,還是乾脆把你帶著,把錢省下來,給你多買些好吃的。”
蕭筱筱砸咂舌,“你是想要我給你當馬?”
“恩,你比馬快。”君華點頭。
“那你給我買什麼好吃的?”蕭筱筱的確是個饞貓,但還是個挑嘴兒饞貓,若不是頂好吃的,是誘惑不了她的。
“桂花蜂蜜熬的炒紅果,糖蒸酥烙、豆腐皮包子、酸筍雞皮湯、茄鯗……“
君華快速的報著菜名。
蕭筱筱在腦海中過著,這些菜名怎麼她,從未吃過。
她眨巴眨巴,“這些是哪裡來的菜品,怎麼紅袖招、落梅閣這樣的地方,都沒有?”
“那是自然。”君華眼睫微抬,雖然紅袖招、落梅閣的菜品名揚天下,但是宮廷御膳都是秘方,自然沒有。
蕭筱筱舔了舔唇。
“好,那一言為定,我當你的馬,你買這些吃的給我?”蕭筱筱揚著腦袋說道。
“恩,一言為定。”君華喃聲道。
蕭筱筱磨拳搓掌,做了一個即將起飛的動作,試了試,“好,來,我這就帶你飛,你先說路線。”
君華抬起手指,緩緩指向渡河,“看,那個渡口。”
“好!”
蕭筱筱站在君華的身前,忽的拽住了他的手臂,小屁股一撅,就把他抗在了肩膀上,然後又是一個凌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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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微風拂面。
君華看著身下的小人,雄厚的內力從她的腳下散發出來,怪不得能支撐他們凌空施展輕功。
幾里的路程,不過稍瞬便到了。
君華雖然也不過八歲,但是他的見識早已不小,像蕭筱筱如此的內力,他所見過的屈指可數不超過三人。
兩人站在渡口邊。
朝陽正好從一眼望不到邊的渡河裡升起來,橙紅的光灑遍大地,將他們的臉也映襯得通紅。
蕭筱筱側過頭,看向君華。
“我的吃的呢?”
君華擰眉,“當然要等到了鬧市才能買給你吃,現在,你叫我從哪裡變給你?”
“也對,那我先去鬧事等你吧。”蕭筱筱說著,轉身就要走,衣裳領子卻一下子被君華抓住。
她雙手揮舞著,雙腳凌空,就好像一隻胖肚子的奶貓被提了起來。
“你幹嘛?”
“你是不是已經發現我不是葉不渝了?一直在裝傻充愣,現在想要逃走?”
君華的眼睛微微眯著,如同一匹狼敏銳的嗅到了蕭筱筱的偽裝。
蕭筱筱心咯噔一聲,漏了一拍,心想著完蛋完蛋,被發現了。
但是面上她還是強行裝作鎮定的樣子,“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現在是不是在故意欺負我?當
心我告訴你娘,讓她打你小屁股哦?”
“哦?是麼?那好,你現在帶我去找我娘。”
聽到‘孃親’這個字眼,君華心猛地一縮。
如果真的可以帶他去見他孃親,被揍一下又有什麼不可以。
五歲之前,他從未見過他的父皇,只知道他的母后因為生他難產而死,父皇便再也不願意見他,在他的心底,他覺得父皇不想見他,只是因為母后的死,在怪他。
等到五歲的時候,真到他的父皇他才明白,他父皇只是單純的不喜歡他而已。
因為不喜歡他母后,所以連帶著他也不喜歡。
蕭筱筱看不到身後君華眼底的灰暗,掙扎的更厲害了,“你孃親才不願意見你呢?不然你想想,你孃親為什麼從小把你丟給我孃親帶著?”
“你是說,葉不渝也從小也沒見過孃親?”低沉暗啞的聲音,漠然響起,透著抹不開的哀傷。
蕭筱筱不停划著的手,安靜下來。
“額……”
君華鬆開蕭筱筱的衣領。
蕭筱筱落在地上,轉過身來,看向君華。
“怎麼了?”
“我也想見我孃親。”君華淡淡道。
蕭筱筱並不知道君華的孃親已經死了,只以為和葉不渝一樣,君華沒有見過而已。
她揚起頭,咧開嘴,笑著,然後裝模作樣的拍了拍君華的肩膀:“好了,放心吧,只要你乖乖的,努力學習,成為一個優秀的人,你孃親就一定會見你的。”
“恩,你說的對。”
君華點頭,驀地眼眸一眯,先前眼眸中的灰暗一閃而過,被銳利所替代。
“所以,現在你得跟我回南夷,接受調查。”
遠處的渡船逐漸開過來,君華摟著蕭筱筱的腰,輕輕一躍,便跳了上去。
渡船一共三層,專門接送往來南夷和大旭的商客。
此船船身又有南夷標誌,所以是南夷的渡船。
君華帶著蕭筱筱順著甲板進入船艙,裡面竟滿是人,對著君華齊齊叩拜。
“參見殿下。”
他擰了擰眉,正疑惑這幫人是敵是友。
人群中走出一個穿著褐色女士鎧甲長袍的年長女子。
君華一見到她,便彎了彎腰,拱手恭敬的喊道:“姨母。”
君鐵衣上前,雙手扶了一下君華,“再過兩年你便十歲,遲早是要當太子的,不用再向姨母行禮了。”
“不管華兒今後是什麼身份,姨母永遠是華兒的姨母,行禮是應該的。”君華不卑不亢的說著。
君鐵衣欣慰的點了點頭,看著已經長到她脖頸的君華,眼看著少年可期,她心中思忖著,立太子之事刻不容緩,她應該提上日程,幫他籌劃了。
君華這孩子,愈發優秀,又如此識禮,這才是她‘君’家的孩子。
這君,是她君鐵衣的君,是君霓裳的君,不是君曄的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