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慎衍又是一聲輕呵:“怎麼解?”
“解、無、無解。”朔春額頭冷汗淌了淌。
他這爺體內的蠱毒沒解得了也就算了,李秀蘭體內的蠱毒,他竟也無法解。
這、他這天下第一神醫的頭銜,怕是不保了。
“啊?~”
李秀蘭疼的又是一抽,眼淚都不受控制的冒出來。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鑽頭在從你的肚子內部鑽著,這邊鑽一下那邊鑽一下。
“好疼~”
她埋在蕭慎衍的懷裡,前世今生她所受過的最痛不過如此。
蕭慎衍看著懷裡的人這般,再想起自己每次蠱毒發作的痛楚,連他都難以忍受,何況是她。
“先緩解!”蕭慎衍又是冷呵一聲。
“那、那要扎針,只是扎針的話……我、我一介男子,夫、夫人她得……我、我我、……”朔春一緊張,就結巴起來,一結巴說話就更無法表達,急得臉色都漲紅了,像是喘不過氣似得。
“把針拿來,你說穴位,我來扎。”
朔春忙從藥箱裡取了銀針皮卷,雙手呈上,然後拎著藥箱往外走。
蕭慎衍單掌一揮,面前的紗帳落下。
“你忍著點,我幫你扎針。”蕭慎衍單手抱著李秀蘭,將她放平在床榻上。
李秀蘭眼瞳裡氤氳著水珠,點了點頭,咬著唇,趴著。
蕭慎衍輕柔的將她的外衫褪去,光潔的背裸露出來,溜肩、窄腰、線條流暢唯美,只是隱隱約約能瞧見腰際上有幾條淺淺的白色痕跡,那是哺育過孩子的印記。
他心底輕輕嘆息一聲。
此生,他原以為會孤獨?一生,卻不想竟被一個半老徐娘給迷惑了。
這就是緣註定吧。
“天宗穴。”
門外朔春一聲喊道。
蕭慎衍收斂心思,頎長的手指捏住銀針利落的扎在李秀蘭的背上。
“唔~”李秀蘭悶哼一聲。
“神堂穴。”
蕭慎衍又是一針。
“大抒、風門、肺俞、闕陰俞、心俞、附分、魄戶……”
一連數十針,李秀蘭腹部的痛意總算是好了許多,只是整個人已經癱軟的一點力氣都沒了。
她側過腦袋趴著,撇了撇嘴,像只小貓兒似得,可憐巴巴的看著蕭慎衍,軟糯道:“這次我可不是故意找藉口,而是這身體,不讓我方便於你啊。”
“要不……你若憋得難受,我叫夥計幫你去怡紅院喊一個姑娘過來?”
蕭慎衍心裡一惱,真的很想撬開她的腦袋瓜看看,她裡面究竟裝的是什麼。
蕭慎衍咬牙微怒:“我看你現在還有精神的很,不用去怡紅院,你就能伺候。”
“啊~我暈了!”李秀蘭一翻白眼,吐了吐舌頭,頭歪倒在枕頭上,閉上了眼。
蕭慎衍無奈淺笑,搖了搖頭。
房間再次安靜,除了繚繚燃著的爐鼎,再無其他。
蕭慎衍就這麼看著她的側臉,忽的又心疼起來,低下頭吻在了她的額上,輾轉在移至她的耳邊,輕咬:“等你好了,再糾纏。”
“嘶~”
李秀蘭吸了一口涼氣,這廝也太撩人了吧。
不行,不行,她真的怕受不住這撩,拖著病軀翻身反撲,還是裝睡吧。
蕭慎衍替她掖好被角,坐在一邊守著。
李秀蘭昏昏沉沉的真的睡過去了。
樓下突然又有一聲嘈雜響起。
蕭慎衍擰了擰眉,問:“怎麼回事?”
朔風在外面抱拳回道:“是煜王殿下得知夫人回來了,所以就鬧著要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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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慎衍眉頭擰的更深,周身寒氣瑟瑟。
站在門外的朔風自然知道自家爺是什麼性格,便趕緊的又說道:“朔月和朔雪已經在周旋了,爺現在朝堂局勢未定,我們不能得罪煜王殿下。”
“恩,我去看看。”蕭慎衍站起身來,臨走回頭瞧了李秀蘭一眼,掖了掖被角,這才離開。
推開門。
朔風彎腰抱拳退開一步。
蕭慎衍在前,他隨其後。
君煜站在院子裡,想要上去,朔月和朔雪雙手抱拳恭敬的守著,君煜走到哪兒,他們兩人攔到哪。
最後君煜煩了,怒吼一聲:“你們兩個信不信再攔著我,我就要闖到茶樓正面闖上去,到時候鬧得太難看,對誰都不好!”
蕭慎衍、朔風兩道黑影飛身而下。
“煜王殿下,這不太好吧?”
君煜瞧著面前的人,那個朝廷裡聞風喪膽,但凡行為有一點點不檢點的人,瞧見他幾乎都是繞著道走路。
可是君煜卻不怕他。
他到底是皇子,不檢點的地方也多了,蕭慎衍難不成真的能殺了他?
“千歲大人,我先前已經照你所說,當了誘餌引誘了江盜出來,為何你還不讓我去見李秀蘭?”
君煜揚著頭,一臉不服的樣子。
蕭慎衍上下瞧了了眼他,唇角輕佻,嗤笑一聲:“臣本以為,煜王大人是個內斂的人,所謂的紈絝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真正手底下所做的大惡之事幾乎沒有。”
“卻不想,這次我想錯了,李秀蘭已經險些被你害死,你還覺得不夠?”
君煜原本只是想要來跟李秀蘭說一聲道歉的。
但是此時看著蕭慎衍這般維護李秀蘭的樣子,心裡異樣升起。
“本王原本以為,蕭慎衍是個冷血冷心之人,卻沒有想到,一個婦人,也能叫高高在上的千歲大人,牽掛至此。”
“她並不是一個婦人,而是我未過門的夫人,此次回京我便會回稟義父,娶她過門。”
兩兩相對。
君煜像是一隻還未長成的猛獸,張著獠牙虎嘯著。
而蕭慎衍卻早已經是一隻翱翔在空中的老鷹。
他的虎嘯於他而言,不堪一擊。
君煜心裡堵著,赤紅著眼咬牙道:“難道你這樣就不是害了她了麼?我娶她迎回去藏在內宅之中,做個美妾,她餘生無憂。”
“而你娶她回去當正門夫人,今後她要面對多少東西,要承受多少東西,難道這樣你就不是在害她了?”
蕭慎衍的目光忽而看向遠方,思慮片刻,緩緩才輕啟著唇回道。
“誰都想‘但得一心人,半生不蹉跎’。可‘已得一心人,蹉跎又如何’?我會用所有餘力,護她安穩。”
“我也可以!”君煜攥著拳頭,梗著脖子,狠狠的盯著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