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李秀蘭險些笑出聲。
這名字,叫起來好聽,可是……對於她這個副業廚子的人來說,在她腦海裡,紫蘇可就是那紫色的草葉子,半點都不好看。
再看這丫頭,長得水靈清秀,有葉青的模樣,卻又比葉青活潑些,可愛些。
讓李秀蘭心生歡喜,她眼珠一轉,腦海裡就閃現出一隻黃鸝鳥來,便脫口道:“你不如,叫鶯歌?”
“我瞧著你聲音清脆的很,說起話來也靈動,不如就叫這個名字?”
說完之後,李秀蘭又覺不妥,便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我第一次見你,就慫恿你改名,實在不好,你就當是一聽,我就當是一說吧。”
“別,夫人。”紫蘇低著頭,又俯身道。
“夫人,我本就是千歲大人安排來服侍您的,今後就是您的丫鬟了,您要叫奴婢什麼就叫什麼。”
“啊?賜給我了?”李秀蘭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你這樣的,一個月的月例得好幾兩銀子吧,我養不起。”
“不用付我月例,千歲大人已經一次性給奴婢三百兩,奴婢今後就是您的人了,您只要給一口飯吃,不管好賴,都成。”
紫蘇繼續低眉順眼的說著,險些沒嗆死李秀蘭。
一口氣付了三百兩,想來蕭慎衍也是眼睛沒有眨一下的。
嘖嘖嘖,此時此刻,她才恍惚明白,自己究竟抱了一個怎樣的大腿。
她未來的夫君,是千歲,位及正一品,非但如此還有皇帝以下的大臣們的彈劾大權,所以朝堂上下,對於蕭慎衍是恐懼的。
看樣子她要努力了,爭取在嫁給他之前,能成為一個大富婆,不說能在地位上和他匹配,至少也得能在財力上匹配。
“好吧,那你以後就跟在我身後吧,對了?,你知道千歲大人,這次剿匪具體情況麼?”
“剿匪?千歲大人好像來之前就已經叫盤踞在樅陽縣城的稽查司暗探調查好了這些江盜的位置,然後在江面上以煜王殿下作為誘餌,成功的引出了他們,第一沒有剿滅,但是卻在他們身上留下了追魂香,第二次去的時候,一舉剿滅。”
鶯歌語速極快的說著,又從小木盒裡找出了一對翠玉耳環給她戴上。
李秀蘭眉頭擰了擰,沒有再說話。
那邊鶯歌掩嘴笑了笑:“說起來,煜王殿下這次也是吃到了教訓,當時數百黑衣人突然圍上來,就他一人抵擋,說是足足稱了有一盞茶的功夫,險些真的……真的被刺殺了,千歲爺才命人出動,解了圍。”
“風月雪他們三人,偷偷摸摸的說著,千歲爺這是在給您出氣呢。”
李秀蘭十分舒暢。
“我們也出船艙走走吧,一直窩著,怪悶的。”
“好嘞,夫人打扮的這般漂亮,定能叫千歲爺將眼睛都看直了。”
鶯歌扶著李秀蘭站起來,先前在水裡遊了許久,腿有些發軟,鶯歌便一手插著她的胳膊彎兒,一手扶著她的手腕。
李秀蘭得了勁兒走路半點都不費力。
出了船艙,撥開簾子。
此時已經到了上午十分,又過了一夜了,千歲站在船頭,?微風徐徐,吹得他墨髮翻飛。
此情此景,好適合她走過去從他的身後挽住他的腰身,來一出‘泰坦裡克號’啊。
蕭慎衍轉過身,兩眼相對。
情愫如同春天的種子,快速萌芽,肆意生長。
李秀蘭淺笑著,羞澀的低了低頭。
“過來。”蕭慎衍輕喚。
李秀蘭走過去,兩人並肩站立著,朝著遠去群山看去,樅陽縣城掩在其中,隱隱約約的輪廓瞧見了。
兩人的約會,幾個人在角落裡偷窺。
還有一人攀在浮木之上,躺在江水上,漂浮著,嘴角溢著血,不停的咳嗽著。
他嘴裡喃喃低語。
“我不能死,秀蘭還在等著我回去、孩子們還在等著我回去、德馨園的冤屈還沒有洗刷,昏君還沒有推翻,我不能死……”
葉仁久睜開眼,陽光刺進他的眼眸裡,世界一片雪白,漸漸地、漸漸地景物清晰了。
他還活著。
他命人送走了李秀蘭,寨子裡就收到了休息,煜王殿下要坐船反京了,這是最後刺殺他的機會,若是這個任務辦不成,寨子便得不到南夷和北漠的信任,到時候曄王重執天下的大業就少一個支援。
不行,他得活著!
葉仁久坐起身來,朝著四處看去,他正順流直下,此時已經出了樅陽縣城地界,到了懷遠了。
從懷遠再往下,正好到了江都省。
江都前些時候渡江口決堤,數十村落被淹,流民數萬,結果朝廷遲遲不肯撥款,餓死數半,好不容易撥款撥糧,又被貪官汙吏剋扣大半,流民再折一半。
這些事情都被當地官員強行鎮壓下來,最後鄉民們再也忍受不住,為了活命,豎了一隻反旗,劫了霸壕昏官,上了山頭自立為王。
當地官員怕鬧大了朝廷派人下來,他們貪汙之事瞞不過去,便想著自行解決。
現下兩方僵持不下。
葉仁久先前便有打算,上山集中這波勢力。
現在……正是時候了。
李秀蘭和蕭慎衍並肩立著,忽而想起來,問道:“對了,你能在樅陽縣城逗留多久?”
“等到玉祁皇子來,然後完成他的茶藝學習,我還得去江都一趟,稽查司幾個暗探在那邊失去了聯絡,怕是有什麼事情發生。”
“對了,聽說你的茶樓招待煜王殿下的時候,想到了好些新鮮的點子,等玉祁皇子來的時候,你也可以幫著想想,不過……”
“他到時候就不安排在你的茶樓住了,叫他去金縷園住吧。”
蕭慎衍一連說著,李秀蘭略略吃驚,瞧著他痴痴的笑著。
“你笑什麼?”蕭慎衍遲疑問。
李秀蘭拂袖掩唇:“我笑你,原來也能一次說這麼多話的,我還以為……你惜字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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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是。”
“你、不一般。”
兩人的目光再次看向遠方。
朔風、月、雪三人蹲在一角,風蕭蕭兮心淒涼,果然人不能戀愛,否則冰塊都能說土味情話……
葉毅卻已經淡定了,畢竟他們兄妹三人從小就接受父母愛情的荼毒,已經習慣了。
爹爹和孃親是真愛,他們三人,便只是他們愛情之中的意外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