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居原無動於衷：“所以，恢復原狀，就意味著遊戲還會繼續，我也會像前面那樣，參加一場又一場的遊戲……是這麼理解沒錯吧？”
“是。”
“那我覺得應該有。”關居原早就做好了決定，語氣非常堅定：“因為我受夠了。”
“你是受夠了，可外面那些人呢？”江雪反問：“你難道看不見他們現在的樣子？真的忍心看他們一個個失憶，變成沒有思想的傀儡？”
她連續三個反問，關居原的心裡卻沒能泛起一絲波瀾：“他們是好是壞，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況且……他們真的是人嗎？”
“是人。”
“呵呵。”關居原冷笑一聲，拿出了手機對準她，然後快速按下了拍攝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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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咔嚓一聲，並不強烈的光芒閃過，關居原把手機反過來，上面是江雪皺眉的照片。
“那為什麼你我都能照到，而他們不行？”
“因為……”江雪頓時支支吾吾，沒能把原因解釋出來。
“好了，你的問題結束，該我了。”關居原收回手機，盯著她：“第一個問題，我跟關北默什麼關係，我們……是同一個人嗎？”
他不知道這個問題超沒超江雪能回答的範圍，但這的確是他非常想知道的事。
“你們的關係我不能回答，你們是不是同一個人，這個我可以說。”江雪避開他直視的目光，小聲道：“不是。”
不是？
這個結果讓關居原感到驚訝，如果不是，那他們的人生經歷為什麼會如此相似？
在他的認知裡，這是一個迴圈，關北默應該就是失憶前的自己，現在的自己，只不過是重複關北默經歷的事，但此時從江雪的回答來看，好像一切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江雪回答完之後，情緒明顯變得不對，催促關居原：“第二個問題呢？”
“等一下，我想想。”
說實話，他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要悉數問出來，可江雪只能回答兩個，這不由讓他糾結無比，不知道該問哪一個。
想了很久，他才下了決定：“遊戲是怎麼出現的？”
“因為一個計劃。”
“什麼計劃？”
江雪不語，不過臉上的表情已說明一切，很顯然，這個問題她回答不了。
“我們之間的聊天就到此為止吧，雖然不是很愉快，但我也知道了你的選擇。”江雪長嘆：“走了，希望下次還能見到你吧。”
說著，她又更改了自己的話：“不對，我們永遠不會見面了。”
“為什麼？”
“因為我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呀。”江雪笑了，但是笑的很苦澀，很無奈，揮揮手，悵然若失的往門口走去。
走到一半，她忽又停下來，沒有回頭，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關居原聽：“有時候我真挺羨慕你的，還能自由選擇未來的路，如果我也能像你這樣，那該多好，唉……”
伴隨著嘆息聲，江雪離開了。
有些人的一生早已註定，無法更改，他們能夠出現，只是因為某件事，某個人。當這件事，這個人不再需要她的時候，她也沒了存在的意義。
改變，也意味著反叛，它違反了上天原本為你鋪設制定好的道路，自然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如果說江雪的懲罰是永遠消失，那關居原的就是……來自遊戲的瘋狂報復。
雖然從曲河死亡到現在，遊戲方面沒什麼動靜，像是沒察覺，風平浪靜；但關居原知道，這一切會在江雪離開後，不會太遠了。
遊戲會發現這件事，並對他採取強制性的手段。
他可能會死，也可能不會。
面對擁有超自然能力的遊戲，關居原似乎看起來沒什麼抵抗能力，張偉和布偶也不行。
行的只有一種人，這也是關居原敢做出改變的依仗。
他看了眼手機的時間，距離混亂開始到現在，差不多過去了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這段時間不算太長，但該發現的人終歸還是能發現的，所以關居原現在能做的就是等。
等那些人，來找自己。
…………
…………
江雪沒有立刻消失，從關居原家離開後，她便步行來到了不遠處的某個公園。
這裡是關居原成為五難度，與遊戲制作組見面的地方，當然，兩者估計永遠都不會相見了。
她盯著平靜的湖面，目光複雜，像是在做最後的決定。
大概過了幾分鐘，她似是想通了，輕嘆一聲，閉上眼睛縱身躍下。
下一秒，原本平靜湖面的水流，忽地劇烈浮動起來，接著就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漩渦，把她卷了進去。
沒有不適，沒有撞擊，江雪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身邊一扇又一扇的門，貼地而立。
有的散發著熾眼的白光，有的則空洞黑暗，像是之前湖面的漩渦，光芒流動，彷彿能把人吞入其中。
這是江雪第一次來到這裡，但她卻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無視掉這些不同的門，邁步向前走去。
走了不知多久，這無數門才終於消失，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面有著樓房般大小的鏡子。
鏡子裡有她的身影，不過是那麼的渺小。
“到了。”她臉上不由露出一抹淒涼，接著就毫不猶豫的走近，然後……穿過了鏡子。
再次出現時，江雪來到了一間狹小的房間裡。
室內的佈置很簡單，沒有窗戶，白色的牆面帶著點點汙濁，裡面只有一張床和一個坐在床邊吃飯的女人。
僅從佈置來看，這裡更像是一間牢房。
而在江雪出現後，吃飯的女人也立馬停住，吃驚的問：“你怎麼回來了？”
江雪看著她那張熟悉而又蒼白的臉，大腦一陣恍惚，半天才怯懦的道：“出……出事了。”
…………
…………
叮鈴鈴，叮鈴鈴。
李平生被電話吵醒，昨晚沒睡覺、今天又忙活了一上午的他原本不想接，但看了眼手機上的來電人後，睡意頓無，猛地一下爬起，接通了電話。
“來開會！現在、立刻、馬上！”
電話那端的人，幾乎是咆哮者喊出了這句話，接著便怒氣衝衝的結束通話，只留李平生一個人怔怔地拿著手機發呆。
“一年都不開幾次會，為什麼今天……”
突然間，他想起了上午發生的事，臉色驟然變換，接著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臉都沒洗，就急匆匆地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