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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天穹之下

北斗星域一片黑暗,死一般的寧靜,沒有一點的聲息,仿似枯寂了無數年。

也僅剩那顆生命古地四分五裂,懸浮於冰冷之中,若非狠人大帝執劍橫天,這座古老的生命起源地也將如其他星辰那般成為齏粉,化作飛灰,永不復存在。

白衣風姿沉浮於九霄之上,一柄凝轉飛仙之光的無名仙劍與鎮壓十方牢籠抵在蒼穹,映照出下方裂開的生命古地,那裡不斷傳出慟哭音,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大地上流血漂櫓,屍骨無盡。

強壯的人幾乎死去了大半,只剩下了老人與孩童。

其他種族也是如此,只留老弱,以及少部分強壯,作為生命的種子得以延續。

可是沒有了太陽,還怎能延續?

悲歌在頌哀,天穹上依舊帝威盪漾,生靈即便是哀嚎,也是跪伏著哀嚎……其中殘酷難以修飾!

西漠死寂,大帝葬亡,佛音戛然而止。

南嶺崩塌,大野間古獸兇禽伏屍無窮,許多小獸嗷嗷嚎天,一片悽慘。

東荒各大禁區的光束也停止了,如似寧靜下來,但是依舊讓人敬畏,深不可測,也許那些至尊進食之後還會回來,繼續在這裡蟄伏,等待下一個萬古大世。

中州哭嚎聲最多,死的人也最多,不像其他各地人煙稀薄,這裡很密集,屍骨真正成山成海。

“蒼天啊,請你睜開眼睛,看一看這大地,還有活路嗎?連太陽星都熄滅了,屍血遍地,生靈塗炭,如何能再延續下去……”白髮蒼蒼的老大聖怒斥蒼天,他氣血敗盡,沒有多少生命精華了,反而逃過了一劫……

可這對他而言,比死還要痛苦!

在他的腳下是幾個因為恐懼而瑟瑟發抖的懵懂孩子,周圍卻是血泊成湖的屍山,那些都是他的子孫後代,他的親人們,他的家族……全都死了!

真正看到時,原來這個老大聖已哭瞎了雙瞳,血淚刺目!

棄天至尊降臨這裡,張口一吸,就是無窮的人,無盡的生靈爆碎,鮮血遍佈星辰,數不清的生命精華化作一縷縷霞光飛起。

強壯者大半都要死去,只會留下部分,讓古地的生命傳承得以延續,留待將來再次發生黑暗動亂時用。

至於老人、孩童大多則是可以倖免的,因為兩者蘊含的生命物質都相對較少,不屬於吞食範圍。

倒是真有圈養眾生的感覺。

同樣的,光暗至尊也行走於宇宙中,降臨那些赫赫有名的主星,生靈越是眾多的,死的數量就越大。

整個宇宙只是在眨眼之間,就已屍血漫天,若真有地府輪迴,只怕此刻已是冤魂爆滿,擠壓不進了……

比如勾陳古星,這裡曾誕生過大帝,一度成為宇宙中心,生命古地!

而此刻,迎來了極為冷酷的輪迴之主,他血祭天刀,道傷更盛,心頭冷漠無情如似浩瀚之海,一吸之下,億萬生靈就此死去,連老人小孩都沒有放過,瞬時一顆生命古星化作死域,再無生機。

他已吞食數以百億生靈,如今想要續命的話,數量將更加龐大……

這就與吞食不死神藥那般,每一次的藥效會銳減,唯有十倍、百倍的服用,才會得以繼續將生命延長。

人族帝君遊走在宇宙邊際,他稍微好一些,沒有去吞食普通生靈,而是專門捕殺聖人之上的存在,已有兩尊準帝隕落在他血口之中……

宇宙很大,有著無盡星系,群族儘管很多,但像北斗、勾陳等這般擁有浩瀚生命的星系並不多見,而且一些古老祖星,亦有蟄伏的老祖存在。

故此,每一世復甦,他們這樣一路走下去,踏遍宇宙八荒,註定會引發血水滔天,全宇宙都陷入黑暗之中!

這也是為什麼每一世證道的大帝,都想要平掉蟄伏的禁區!

只是,萬古至今,依舊無人能夠真正做到!

哪怕是狠人大帝!

哪怕是無始大帝!

抑或是更為久遠的帝尊,荒天帝……

都無法真正斷絕這些蟄伏者!

然而,黑暗動亂卻是一次比一次恐怖,這一世將達到最強,有些絕望的天機師甚至悲觀預測,這……將可能就是滅世了!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長生天尊風輕雲淡,來到銀河星系,踏過億萬裡星河,看到一片枯寂的死星,搖搖頭:“我曾經來過這裡,想不到這一世再來時,已是滅絕……”

百萬載前的生命古星早已枯寂,再無生命!

他如似嘆息,繼續前行

一步就邁向了擁有太陽的星系,唯有太陽星火的所在之處,方能耀動生命,繁衍萬物。

而後,一顆蔚藍的星球落入了他的眼眸!

這是一顆充滿了生命體徵的星球地球!

這一日,全宇宙都在哀鳴,眾生悲吼,黑暗末日之中,至尊太多了,多到無法想象……然而如今唯一真正現身的狠人大帝亦被駐留在北斗抵住十方牢籠!

她終究不復盛況,難以橫斷黑暗紀元,這是一個註定混亂與悲慘的時代嗎?

這一世依舊無人成道,即便成道了,又能阻止二十餘數的至尊嗎?

什麼愛恨情仇,什麼仙路上的遠大目標,什麼成道夢……在這一世,什麼都是虛,唯有活下來才是真。

“虛空大帝……你在何方,萬民祈禱,願你長生永恆,復甦為我人族一戰吧……”

眾生悲慟,在這個黑暗時代,想起了曾經東拼西擋、血戰八荒的虛空大帝,他的一生都在征戰,直至到生命最後一刻,也要拉著兩大至尊共同赴死,天穹被打裂了半具殘屍也要誅帝!

他是一個從來不停息的大帝,一生血戰黑暗,也不知道挽救了多少生靈,最終死於冰冷虛空,只活了萬年時間,成為古史有載之中最短壽的人族大帝!

“虛空大帝啊!你的子民想念你,嗚嗚嗚嗚……請你活過來,大地之上怎能沒有你!億萬人族怎能沒有你!”

連一些大聖都在痛哭,甚至有準帝在祈禱,對著黯淡了的北斗星域叩首,哭嚎!

“人族劍帝……你在何方,萬民祈禱,願你證道不朽,歸來為我人族一戰吧!啊……”亦有聲音在四分五裂的中州響起,他們想到了人族劍帝逆斬石皇的一幕,耗盡氣血、落得滿頭銀髮,如似枯竭時也要證道天地,要為這蒼生再戰一場……

“無始大帝……怎能忘記你,你背對眾生獨闖黑暗的風姿,為何不能再現……”

“人皇啊!祈求你從輪迴中歸來,為你的子民再征戰一世吧!”

“恆宇大帝……”

“無恥大帝……”

“……”

無數人族在祈念,他們在呼喚萬古以來被傳頌的名字,亦有當世仍舊未絕跡的大帝,世間哀嚎,悲歌連連,皆震在蒼穹之上,橫掃宇宙八荒!

一聲聲落入虛無的時空之中,他如似輾轉復甦,眼眸睜開混沌,一縷縷劍意從陳七夜身上消散,就是這一瞬時,諸天宇宙皆在變幻,無數因果線來自萬域,他們承載了信仰,是對人族劍帝的信仰!

“取之信念,還之劍意!”陳七夜敘述一聲,神念化作洪流,朝著整個宇宙擴散。

“這是她橫斷的時空嗎?可惜我神念耗盡,仍舊需要一刻時間復甦,天地之中,浩劫難平……”陳七夜衝擊輪迴幻化眾生,耗盡神念之力,無法立即衝出時空斷層。

他雖入極致,但終究不屬於這片天地,沒有大道痕跡,無法借用秩序來加持己身,只能依靠天人自行復甦。

而在另一顆主星上,悲劇仍舊在上演。

光暗至尊血屠百萬裡,張口一吸,將通天主星上的無盡生命霞光吞入腹中!

此刻的他,哪還有光明可言!

猛然間,心頭一震劇痛,而後身體在虛空上踉蹌,因為他看到了一些景,想到了一些‘往事’。

在心扉之中,有最後的慈悲在刺痛著他!

那是一個小孩從屍體堆裡將一具冰冷的屍體拖了出來,撲在其懷中嗷嗷大哭,染紅了一身血,哭至暈厥。

也看到了一個少女修士倒在血泊之中,一個年輕的男子像瘋了一樣,抱著少女悸哭、哀嚎,而後一劍刺穿了自己的心臟……不能同生時,那便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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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暗至尊也曾弱小,也曾掙扎,也有過一段無法再緬懷的愛情,只是在歲月裡,那個無暇的女孩早已枯寂……

“呵呵……”

“我居然還會心痛。”

如似自嘲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冷冰,他用手撫著胸口,漸漸冷厲起來:“光明早已死去……”很快的,他已失去人間情緒,就如惡魔,橫掃一切,帶起無邊殺戮,血洗了整顆古星……

太多了!

復甦的至尊太多了!

無法遏制的殺戮如似瘟疫,蔓延在寰宇之下的每一個角落!

“好一個生命古星!”

長生天尊一步邁到了蔚藍古星,眸子冷冽的攝人,心緒莫名震動起來!

這是一座世人不可見到的古老城防,那樓門上刻有三個大字:函谷關!

而在此刻,陳七夜的天人第六感也在復甦,瞬時席捲了宇宙八荒……然而,他心頭猛然一顫,想到了一些不敢置信的事情!

“難道,我也是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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