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濃郁的靈力！！”
“這裡，在這裡我能感受到規則之力！！”
“……”
響起一片激動、興奮的聲音，粗略看去，有十幾人，個個氣度不凡。他們最先到達，全都是宗主、教主、太上長老一類的人物，沒有一個低於八階的，對於他們來說，這裡瀰漫的規則之力，比什麼神兵寶物要珍貴得多，因為……
一旦悟出點什麼，就有可能造就一位絕世九階強者！！
能達到這個層次的人，哪個不是天賦絕佳、悟性過人之輩？他們知道這是機會，完全不浪費一丁點時間，直接盤坐下去，放出神識感悟著那些規則的力量。
不過還有一些人，並沒有急著這麼做，而是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
顧天，便是其中之一。
“從這裡瀰漫的氣息，與種種跡象來看，死者就是徐晟無疑。”顧天一嘆，惋惜道:“好好的一位蓋世強者，居然就這樣死了……”
“畫聖真敢殺一位九階強者啊，這天下，亂了。”另一位強者嘆息道。
“哼，這該死的人族叛徒，以為成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他活不了多久的！”
“只要四大家族聯合，什麼狗屁畫聖，都得化成灰！”
“……”
顧天看了他們一眼，眉頭微微皺起，然後面無表情的離遠了一點。他心裡是很厭惡這些只知道聒噪的人，先前不知是誰慫在後面，……不自己去乾點事，在這裡議論有什麼用？
他搖了搖頭，一邊觀察著那道通天光柱，一邊隨意的走動著，神識緩緩放出，剛一離開身體，頓時受到了一種刺痛感。
這裡有天地規則顯化，那是上蒼的本源之力，神識會受到很強的壓制，而且伴隨著諸多危險，若是不慎，可能會直接被摧毀掉識海，慘死在此！
那道光柱就是規則顯化的地方，神識距離它越近，就越危險，但同時能夠感受到的天地規則就越清晰，收穫和風險並存。
就連顧天，都不敢在這裡隨意的外放神識，小心的控制在了幾十米範圍之內。
“這點痛還不算什麼，不過還是有些別的影響……”顧天目露凝重，在這裡，神識的力量被壓制了，能調動的靈力也會受到限制，一些特殊的招式都不能使用。
簡單的說，就是實力受限，發揮不出全力。至於限制到了哪種程度，那是因人而異的。
“咦，他是誰，怎麼會比我們還先來？”顧天忽然腳步一頓，目光停留在不遠處，那裡有一個黑衣少年靜靜佇立，背對著他，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顧天可以很確定，在與他同時來的那一些人當中，絕對沒有這個人，就算隨後來的，他也應該注意到了。
那麼，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可能了。
出於好奇，顧天向那個黑衣少年走去。
走近了，那個人也沒有反應。顧天也沒有說話，看了他兩眼，便從旁邊走去，同時，他也看到了那個黑衣少年低著頭看的東西是什麼了。
那是一攤血跡，並不多。
鮮紅的血液灑在雜草上，像是露珠一樣滴滴垂落，浸入土地，還散發著一股血腥味兒。顧天一生中沒少殺過人，看一眼就明白，這是新鮮的血，應該落地不久。
這就很奇怪了，死者徐晟離這裡起碼有幾十米開外，他的屍體已經被天地化成能量，融為自然的一部分。顧天不知道他的血會不會也這樣，但是他看了那麼久，就只有這裡有一攤血。
非常可疑。
“畫聖的嗎？”顧天並不意外，徐晟好歹也是九階強者，畫聖殺了他，自身受傷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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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那個黑衣少年轉頭看向了他。
顧天心有所感，對視了過去。一瞬間，他猛的後退一步，表情驚駭，驚疑不定的上下掃視黑衣少年。就在剛剛，他的心突然悸動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一般，本能的產生了種名為“恐懼”的感覺。
是的，恐懼。有多久，沒感受到了這種情緒？顧天不知道。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當他看見黑衣少年的眸子時，他產生了看見危險的東西時，那種來自身體最本能的反應。
那是一雙漆黑的眼瞳，如黑夜一般，充滿了神秘，讓人想要去探索、尋找，然後一不小心，就會被吃掉。他的目光彷彿能把顧天看透一般，非常詭異，有一瞬間，顧天還以為自己面對著的是一個九階聖人。
可事實上，這只是一個小屁孩。
顧天也有些惱怒，自己竟被一個小孩嚇到？簡直難以想象！
不過，他畢竟是一位強者，經歷了幾十年的風霜，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惱羞成怒的要動手，這點沉穩還是有的。
……或者說是謹慎。這個人，太奇怪了。
正當他要說話時，那黑衣少年的嘴角忽然勾出一個弧度，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你知道野獸和人的區別嗎？”
顧天皺眉，隨即冷哼一聲，道:“愚蠢低賤的野獸也配與人相……？”
黑衣少年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樣，轉過視線看著下面掛著血的荒草，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受傷的野獸會失去本就稀少的理智，變得暴躁、兇狠，會不顧一切的殺掉讓他受傷的東西，哪怕是比他們更強，甚至連生命都可以不要……”
“而人，受傷後會變得膽怯，懦弱，他們……會想盡辦法逃走，並且無所不用其極，為此，可以犧牲他們最好的朋友，和最親的人。”
他頓了頓，看著顧天，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顧家主，你覺得呢？”
顧天只是看著他，皺眉不語，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道:“你很奇怪。”
黑衣少年笑了笑，優雅的行了一個晚輩禮，道:“在下墨，見過顧家主。”
顧天點頭示意，神色稍有緩和。這個名字他聽過，記得是在年輕人這一代中頗具有影響力，家中的那些天才們也時常提起。
他皺眉道:“你剛剛說的話……”
他看了眼地上的血，心中一動，隱隱抓住了什麼，目光如炬，開始掃視周邊。
墨微微一笑，看著荒草上的血，“野獸受傷後，如果察覺到致命的危險，就會躲起來。這一點，人也不會例外。”
然後他隨意的走了幾步，視線停留在一處被荒草與怪石遮住的一個隱蔽的小洞口。
顧天也跟著看了過去，神識一掃而過，突然，他渾身一震，身體驟然緊繃起來，眼中閃爍強烈的光芒。
“畫聖？”
在那山洞裡的白塵，一顆心陡然沉了下去，視線透過荒草與那黑衣少年對視，眼中盡是森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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