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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久別重逢

何鈺做了一個夢, 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他死了, 變成靈魂跟在顧晏生身邊,顧晏生看不見他,只有他能看見顧晏生, 瞧見他一生未娶, 孤老終身,與朝廷政務, 無數奏摺過了大半輩子, 老了膝下一個人都沒有。

每日養花餵魚, 倒也自在, 有一天他不澆花了, 也不餵魚了, 一個人躺在花樹下的老爺椅裡,表情安詳, 靜靜睡了過去。

那老爺椅輕微搖晃, 老了的無雙步履蹣跚走過來, 輕輕推了推他, “陛下, 該歇息了。”

椅子裡的人腦袋一歪,沒有半點反應,無雙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半響哽咽道,“陛下駕崩了。”

何鈺被這個夢嚇醒了, 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穿的是女裝,屋裡一個人都沒有,只勉強能從窗戶口看到院子。

院子不是他熟悉的院子,來來回回走動的人他也不認識,何鈺不瞭解情況,沒喊人,想自己下來,結果腿腳不利索,反倒從床上摔了下去,磕到了床邊的桌子,打翻了上頭的藥碗,有人聽到動靜,當即開門進來。

“少爺醒了,不,小姐醒了。”第一個進來的是元寶,還習慣叫他少爺,事後才反應過來。

他這一吆喝,召喚來好些人,他爹,他娘,他二姐和三姐,還有他姐夫。

“鈺兒,你終於醒了。”安語嫣擠開眾人,自己上前扶起她,“快躺好,你的傷還沒好呢。”

怕人太多,吵到她,揮揮手道,“男的離開,女的留下。”

習慣了何鈺男兒的身份,忘了他是女孩子的幾個男子咳嗽幾聲尷尬離開。

何鈺剛醒來,只著了單薄的衣裳,方才那麼一摔,胸口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她自己也習慣了,沒當回事,好險安語嫣及時發現,將人都喊出去,只留了她和二姐三姐。

“鈺兒啊,今時不同往日,你現在是女孩子,可不能再叫人隨便看你的身體。”幾個女子聯手將她半扶半抬,弄上了床。

“我怎麼了?”何鈺腦子有些懵,“我不是跳崖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他確實知道那山是他與顧晏生爬過的那座,底下那瀑布他也知道,但接應的人沒有,按照正常情況,他應該被附近的農夫救走,亦或者顧晏生,怎麼也不該回到這裡。

“是何曉,他在約定的地方接應,發現馬車裡沒有你,便冒險上山,打聽你的訊息,正好碰到下山的周浩然,偷聽到他們談話,便趕在他們前頭下山,那山下剛經過大戰,全是屍體,尋了一具與你模樣相似的替你詐屍,沒人懷疑,你安全了。”安語嫣輕笑,“原來的身份不能用了,也正好,換回女兒身。”

怕何鈺接受不了,加了一句,“本就是女兒身,遲早要換回來的。”

何鈺還在琢磨她的上一句,“真的沒人懷疑?顧晏生也沒懷疑過?”

不可能,他那麼聰明,怎麼可能一點都不懷疑?

“懷疑肯定是懷疑的,不過你父親說了,他尊重你,以為是你自己的選擇,所以沒來打擾。”安語嫣語氣輕鬆,“他不來也好,你看看因為他,你變成了什麼樣子?女孩子怎麼能纏胸呢?本來就小,個子又高,都快趕上男子了,以後怎麼嫁人?”

何鈺登時頭疼起來,“娘,不關他的事,我是自願的。”

他是想更好的隱瞞身份,所以發現自己開始發育,便纏了胸,依安語嫣的話說,本來就瘦,還小,一纏更小,他不主動抱人,幾乎沒人能發現他的身份,加上喜愛穿寬鬆的衣裳,更不可能被人知道,就比如顧晏生,跟他一起生活了三四年,還一口一個何兄何兄的叫。

許是先入為主,覺得他就是男兒,所以從來沒懷疑過。

“你呀你……”眼看安語嫣又要開始囉嗦,何鈺趕忙問,“現在外面怎麼樣了?”

他不知睡了多久,顧晏生如何?老皇帝死沒死?蕭琅和二皇子得逞了嗎?

安語嫣就知道她要問這個,也沒為難她,實話實說,“這裡離京城太遠,訊息沒那麼及時,不過我聽說太子登基,沒一個人反駁,很得人心。”

“是顧晏生那個太子嗎?”何鈺不確定,想問仔細些。

顧晏生原來確實得人心,畢竟他是真材實料,眾多皇子中的佼佼者,但他不敢保證,顧晏生會不會在他‘死’後做一些衝動的事,將他這些年積累的威望和人氣盡數消耗。

做好人難,你做慣了好人,突然做了一件壞事,就會被人指指點點,說你原來是這種人,平時人模狗樣的,其實還不如狗呢。

但是如果你是壞人,突然做了一件好事,別人又會說,呀,原來你也沒這麼壞嘛。

像顧晏生這樣的,平時一絲不苟,嚴肅認真,幾乎不犯一個錯誤的人來說,一旦犯了錯,立馬就會被人小錯放大,抓住不放,二皇子和蕭琅要是利用了這個,顧晏生恐難再翻身。

希望他不會做傻事。

“就是他。”安語嫣納悶,“也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殺了蕭將軍和二皇子,又囚禁了顧箏,竟沒一個人指責他。”

“竟然真的是他。”安語嫣後面的話何鈺都沒聽清,他還沉浸在這條訊息裡,“真好,真好,他做到了。”

何鈺幾乎有些語無倫次,過於激動。

“鈺兒?”安語嫣接連叫了她幾聲才回神,“我跟你說話呢?你聽到了沒?”

“聽見了聽見了。”其實何鈺沒聽見。

“娘說要給你相親,你確定聽見了?”二姐調侃道。

何鈺連忙搖頭,“我有人要了。”

娘也太著急了些,傷還沒好就想著給他相親。

何鈺雖然衣裳換回了女兒妝,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心,他的心始終認為自己是男兒。

幾人又胡扯了些,何鈺對外面越發的瞭解,也懂了顧晏生為什麼呼聲這麼高。

一來,顧箏任職以來無功無過,但是顧晏生帶他們吃香的,喝辣的,給他們提俸祿,允許他們每月休息三天,逢年過節領賞品,待遇不知道提升了多少。

二來,顧晏生事事親力親為,帶頭幹,不會躲在後頭享清福。

第三,他提高了武官的品階和地位,歷來皇帝怕文武百官失衡,故意提高文官的身份地位,總之同等級下武官沒有文官地位高。

武人心思單純,他這一舉便收買了所有武官的心,其它小細節還有很多,顧晏生當真算得上一代明君,機械人似的,幾乎從來不犯錯。

雖然他確實殺了蕭琅和二皇子,但是沒有證據,顧晏生只說是倆人聯合起來想造反便是,囚禁父親更是不存在。

太上皇死了他這個皇上的位置才能坐穩,但是他卻一直留著顧箏,還請了最好的太醫和民間神醫醫治。

不知是為了破謠言還是做甚,這舉動好奇怪,不像他的風格,畢竟他也恨顧箏,恨不得顧箏死的那種,不會專門為了破除謠言,留下他不殺。

何鈺左思右想琢磨不通,他受傷太重,傷了元氣,加上躺的時間太久,將近一個月,渾身都是軟的,醒不了多久就犯困,每次也就能琢磨個個把時辰,剩餘時間被娘和姐姐逼著起來活動,免得躺廢了。

其實不用她們說,何鈺很自覺的,他只是白天偷懶,故意多坐輪椅,其實沒人的時候很努力走動。

他想快些去見顧晏生,娘明確表示不會讓他回去,怕他再捲入其中,英年早逝。

姐姐死了,娘體驗過有親人不能相聚的日子,整整三年,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親人。

何鈺明白她那種心情,但他已經成年,自己的事能自己做主,以男人的身份在朝堂上談論大事,與顧晏生把酒言歡是他的愛好,就像娘喜歡繡花似的,她幾日不繡便會手癢,何鈺躺上幾天,便渾身不得勁,閒那麼幾日,比叫他幹農活還累。

無聊啊,太無聊了。

還有一個原因,他想顧晏生,每時每刻都在想,一晃神顧晏生就會出現,中了毒似的,滿腦子都是他。

也不知男狐狸精沒有他,半夜有沒有哭鼻子?

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顧晏生怕黑,他是遊走在黑暗邊緣的毒蛇,幽靈似的,說他怕黑,鬼都不信,但他確實怕,他需要有個人看著他,那個人不在,就必須帶著那個人的東西。

他娘死後他就有了這個毛病,跟他娘一起同吃同睡,是不敢一個人,到了書苑後找的各種理由,其實全是藉口,真相就是他不敢一個人睡。

他其實很脆弱,比平常人還脆弱。

偷偷藏了他娘的牌位在床底下,一旦拿走,他肯定會失眠,後來何鈺跟他熟了,顧晏生的依賴變成了他,不放他娘的牌位,他也能睡的很香。

都說顧晏生瞭解他,他心大,不瞭解顧晏生,其實並非如此,何鈺心大只能表面的,實際上只比顧晏生粗了一點點而已,顧晏生的心比女孩子還細膩,何鈺就是正常女孩子的程度,加上天長日久,自然發現了顧晏生的小秘密。

他小秘密可不少,藏的深,沒人知道而已。

何鈺在府上養了七天的傷,越發覺得自己有古怪,他昏睡的時候太久了,久到不正常,加上母親不希望他回去找顧晏生,何鈺心裡便起了懷疑,還沒來得及驗證,母親突然說要帶他拜佛。

何鈺不信鬼神,對這些敬而遠之,死活不拜,母親便妥協道,說要帶他去別處放鬆放鬆,不能整日躺在家裡。

何鈺何其聰明,立馬明白了,家裡出了事,母親又想把他引開。

她越是這樣,何鈺便越是違背她的意願,偷偷的一個人回去了。

剛到家便後悔了,他看到父親在與一個人說話,那人年輕俊美,身形挺拔,離的遠沒瞧見他,加上何鈺躲的及時,那人並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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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讓他看到女裝模樣,腿腳還不利索,剛剛是騎馬過來的,若是被他瞧見,該擔心了。

最少要等傷養好了再見面。

何鈺替自己的慫找了個好理由,便也心安理得的藏在暗處,遠遠瞧著那人。

當了皇上的人就是不一樣,越發顯得莊重威嚴,氣勢逼人,與他父親站在一道,絲毫不弱下風。

顧晏生不知道對父親說了什麼,竟拋下父親,一個人去了別處,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蹤影。

何鈺找了找沒找著,正打算回去換上男裝,誰料剛到自己的小院,便見顧晏生抬腳跨入裡屋。

他跑這裡做甚?

不知道這邊住的都是女眷?

還是他發現了什麼?

顧晏生確實發現了什麼,他方才路過院子,聞到了一股熟悉的燻香味,暗自記在心裡,應付了何文斐後便一個人跑來了這裡。

裡面沒人,他也就橫衝直撞,走了進去,出乎意料,竟是女孩子的房間,床簾和窗簾都是粉紅色的,被子和被罩也都是粉色的。

桌子上有一面很大的銅鏡,上頭擱了許多胭脂水粉,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人風格。

許是用了同一種薰香吧。

顧晏生正打算出去,突然瞧見那枕頭下露出一個東西,扁平的,瞧著像什麼動物的尾巴。

他突然想起無雙說的話。

虎符還在何公子手裡,這麼重要的東西,何公子一定會帶在身上,沒有帶就說明不是他。

這玩意兒瞧著似乎就是虎符的尾巴。

顧晏生坐在床邊,正打算去拿,背後突然一重,有人躺在他背上,伸出手肘,反著挽住他的。

啪!

被他抬起的枕頭掉了下來,再次擋住底下的東西,不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背上的人。

“何鈺……”那聲音顫抖,帶著壓抑的情緒。

“晏生哥哥,是我啊。”文君轉頭看他。

顧晏生當即愣住,半響閉上眼,苦笑道,“文君啊。”

“嗯。”文君鬆開他,繞到他正面,擠進他懷裡,“晏生哥哥,我好想你。”

顧晏生一直對他很好,是個很稱職的哥哥。

顧晏生勉強扯起嘴角,“我也想你。”

頓了頓,他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找我的狗狗,我養了一隻狗狗,你看到了嗎?”文君想起狗狗,精神一震。

“沒有。”顧晏生搖頭,這屋裡就這麼大,一目瞭然。

“那我要繼續找我的狗狗了,哥哥再見。”文君說風就是雨,連禮都沒行便急匆匆跑了出去。

顧晏生失笑,“還真是個孩子。”

他似乎又想起什麼,登時站了起來。

文君怎麼會知道他與何鈺之間的秘密,那個姿勢,只有他與何鈺知道。

當時做的時候正是何鈺難過的時候,他怕自己哭,所以選了背後抱,這樣就看不到他的表情,這麼糗的事他絕對不會跟文君說,為什麼文君知道?

文君還小,記憶力差,他只能記住最近幾天的事,能記住這事,是不是說明何鈺是最近幾天告訴他的?

那枕頭下——

他驀地拉開枕頭瞧了瞧,底下果然是個老舊的銅器,老虎的模樣,真的是虎符。

顧晏生閉上眼,“我就知道,通往京城外的路那麼多,為什麼你偏偏要往山上跑,原來是早有預謀。”

何鈺沒有死,而且就藏在這裡。

他當即出去尋找,因為出來的突然,正打算過去瞧瞧他幹什麼的何鈺沒有準備,險些被抓了個正著,他連忙轉身,穩住腳步走的緩慢,還是上午,影子拉的老長,何鈺明顯覺得顧晏生的影子在接近他。

他嚇了一跳,連忙猛跑起來。

“何鈺!”

身後有人喊他,何鈺被那一嗓子喊的分心,腳下一個不穩摔了一跤,再抬頭時發現顧晏生已經站在了他面前。

“也才一個月沒見而已,怎麼突然長了這麼大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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