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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那由粗布封好的小包裹即刻被掘了出來,完完整整地捧到了洛倫佐的面前。

他指尖一抬,旁邊的僕從就掏出匕首來,按著針腳挑開了縫合的線,如一泓泉水般的項鍊即刻傾灑下來,被領主伸手接了個正著。

男人垂眸打量著這條項鍊,微微地皺了眉。

“這是什麼?”

這是1930年款的卡地亞項鍊。

如星辰一般的鑽石鑲嵌在銀鏈上,哪怕捧在掌心裡,也如一彎月光般熠熠閃爍。

當年的軍火大亨為了討好這維也納最獨一無二的美人,給她買了無數的珠寶。

細碎的藍鑽石點綴其間,卻完全淪為了配角。

鑽石,看起來是半透明的寶石,可在陽光下哪怕只是微微調整角度,也會有無窮盡的璀璨光華折射出來。

僅僅一條項鍊,就鑲嵌了上百顆鑽石,共同勾勒出交錯的曲線,鏤空的做工極為講究,沒有半分人工打磨的痕跡。偌大的珍珠嵌在其中,被映襯的飽滿瑩潤。

“這——”旁邊的侍從都驚著了。

他跟著洛倫佐少爺這麼多年,什麼都華貴的珠寶見識過,卻也從來沒看過這樣奇怪的東西。

“或許,或許是鑽石?”

洛倫佐抬起手,更近一些地觀察它的光芒:“即使是教皇的鑽石,也不是這個樣子。”

他眯了眼睛,似乎在數些什麼:“這寶石之所以能夠這麼耀眼,是因為它被切割出三十,不,比三十還要多的面數。”

這種寶石是公認的辟邪護身之物,只有國王和上層貴族才有資格才能持有。

可那個姑娘不僅有這麼一大串鑽石,而且它們不光數量繁多,竟還能被切割出幾十面出來,這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那,我派人去把她逮捕起來?”

侍從克希馬觀察著領主大人的表情,繼續謹慎道:“她恐怕是個小偷,從附近哪個國家的貴族家裡逃亡過來的。”

“不要輕舉妄動。”洛倫佐靠著車窗把玩著那串項鍊,半晌才道:“如果真是小偷,來這之後就該第一時間找黑市商人賣掉,然後儘快隱匿蹤跡離開這裡。”

把它埋在這,回來檢視一下又繼續埋著,恐怕是有什麼隱情。

他從小就在名流間交際甚廣,見慣了貴婦人們脖頸和手腕上的各色配飾,可今天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東西。

“克希馬,把它照原樣託人縫好了,再塞回去。”

“塞回去?大人?”

“明天你去打聽一下,黑市裡最近還有哪些樣式新穎的珠寶,”洛倫佐淡淡道:“她可能有不止一件這種東西。”

“好——好的,領主大人。”

海蒂回到工坊的時候,達芬奇正在專心的幫一個夥計打磨木工活,似乎要做出個什麼戲劇用的小道具出來。

他先前接了一位貴婦人的畫像訂單,此刻潦草的起了個稿就又扔在旁邊,連輪廓都不太清楚。

一見著自家女僕回來,他忙把手中的小玩意兒扔給朋友,轉身就去畫板上塗塗畫畫。

那朋友笑著跟海蒂打了個招呼就回了劇場,只留達芬奇背對著她專心工作。

達芬奇其實不反感身邊有個人盯著程序,可他就是容易忍不住分神。

這世界上有趣的東西太多了,鳥兒的翅膀,蜥蜴的尾巴,人類的手指,似乎隨便什麼都能研究上一整天。

他的畫作被一拖再拖,確實也有各種原因。

海蒂再過來的時候,手上還拿了一張紙,上面畫了表格一般細密的方格子。

“我剛才是——”達芬奇試圖讓她能理解自己:“只是幫朋友一個忙而已。”

海蒂也不氣不急,只把那格子畫好了,給他看看這張紙。

“這是什麼?”

“是月份,先生。”海蒂慢悠悠道:“一年十二個月,假設咱們可以活七十年,那麼就有八百四十格。”

她看著這褐發青年,又拿炭筆塗黑了一大片格子:“先生,您已經二十六歲了,所以有三百一十二格都已經消失了。”

達芬奇略有些震驚地看著她塗完接近一半的格子,試圖伸手攔住她:“不至於——不至於這麼多吧?!”

“就是這麼多。”

“你沒有算錯嗎?起碼還剩大半片吧?!”

“沒有,先生。”海蒂露出頗為遺憾的表情:“您還剩的格子,就這麼多。”

再往後活,等八十多歲了,能不能拿得動筆都是個問題。

達芬奇怔怔地看了半天那格子,忽然就站了起來往外走。

“您去哪?”

“領主宮!”他頭也不回道:“我今天就把那壁畫畫完!”

海蒂忍不住笑了起來,高聲道:“我做了晚飯給您帶過來——”

“記得帶橘子汁!”

“好!”

這幅畫的內容,是牧羊人在向伯利恆的嬰兒耶穌表達敬意。

他對色彩的選擇剋制而有保留,把更多的精力傾注在近遠景的空間透視上,嬰兒畫的活靈活現,連圓乎乎的小手都頗為逼真。

海蒂是親眼看著這幅壁畫從草稿到完稿,在旁邊遞工具時會提些問題。

“這個小嬰兒,您有參照物嗎?”

“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她愣了下,禮貌性地開口道:“抱歉,我可能不該問這個。”

達芬奇動作未停,只瞥了她一眼:“這又沒有什麼。”

海蒂不好意思瞭解他的家世,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那副壁畫上。

她忽然想到了在藥劑店裡看到的紫色顏料,好奇道:“先生,為什麼您的壁畫裡不用紫色呢?”

一般貴族的訂單都很大方,即使是需要用金粉也會提前送些過來,美第奇家族是銀行世家,總不可能在這事上摳門吧。

達芬奇最後暈染著不同地方的明暗光線,語氣頗為平淡。

“因為臭。”

臭?

海蒂在旁邊整理著雜物,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難道說那天她隔著玻璃櫃聞到的奇怪味道,真是那個顏料上傳來的?

“你知道,紫色的顏料是靠什麼做的嗎?”

“……哈?”

他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低頭看著她:“骨螺。”

“這種螺不僅要在鹽水裡泡,還要在尿液裡泡很久。”

“羅馬人有很大的尿池,專門用來長期浸泡骨螺,臭的能讓惡魔都不敢靠近。”

這光是聽著他的話想一想,都有點不想再看見紫色了。

她扇了扇風,還是感嘆了一聲:“太可惜了。”

“可惜?”達芬奇皺眉重複道。

“這種顏色這麼漂亮,如果在先生您的手裡,肯定能畫出更經典的作品。”她託著下巴道:“確實很可惜啊。”

達芬奇神色微動,卻又不好意思再多問些什麼,只扭頭繼續補色。

我的畫肯定比小桶那個諂媚鬼的要更好。

算她識貨。

大兒子這麼快就交了稿,老達芬奇先生頗有些意外和慶幸。

他是看著這孩子長大的,前前後後沒少幫忙擦屁股,這回不光是把人家的壁畫畫完了,甚至還提前交稿——他簡直想去百花大教堂裡唱贊歌。

美第奇家族的管事過來檢視過成果,相當闊綽的給了他們五枚金幣,相當於六百枚索爾迪。

這金幣上還鐫刻著聖像,純金質地摸著都讓人忍不住笑得咧開嘴。

達芬奇總算松了口氣,開始繼續為露天劇場畫小旗子,做各種喜歡的事情。

而海蒂則去了一趟藥劑店,終於拿到了拖延了好些日子的銅礦石。

店主的表兄弟是個礦工,雖然沒取到一整塊完整的膽礬,但也拿了很大一塊回來。

在礦石之間,有很明顯的厚厚一層淡白色礦物質,上面還泛著些微綠的痕跡,也不知道是什麼。

雖然好脾氣的阿雷西歐先生堅持不要錢,但海蒂還是送了他一大瓶葡萄酒,也算是辛苦費。

她拿準備好的粗布把它包上,如同抱著一大塊麵包似的回了工坊,開始想法子處理這個東西。

硫酸銅礦石之所以拿出巖洞就會褪色,是因為水分都被蒸發掉了,變成了無水硫酸銅。

海蒂拿了小刀和紙張,一點點的把那淡白色的晶體給敲下來。

這東西質地頗脆,處理起來還算方便,簡直跟削冰糖似的。

大概是她動靜略有些大的緣故,房門被敲了敲。

達芬奇本來想問問她下個月過聖誕節的準備,結果聽見臥室裡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心裡有些疑惑。

門很快就開了,小女僕擋在門口眨眼道:“先生,有什麼吩咐嗎?”

“你讓開。”

她一退開,桌上的石頭就露了出來。

這玩意兒實在有些大,藏在床底下也可能被發現,也不需要藏。

“這——石頭?”達芬奇詫異道:“你在做什麼?”

海蒂瞥了眼已經搗碎的粉末,無奈笑道:“我想幫您做些顏料。”

開著門也好,等會需要通風散一下二氧化硫。

達芬奇很快認出來了這是什麼,他的老家芬奇鎮附近也有銅礦,自己小時候還進去看過。

“你難道,能讓它變回藍色嗎?”

“這也是那個隔壁的煉金術師教我的,”海蒂面不改色的編著瞎話道:“先生,能借一下廚房的小坩堝嗎?”

他們生了火,把搗碎的白色粉末撒入水中,開始加熱這水裡的溶液。

奇蹟般的一幕發生了。

剛才浸入水中的許多粉末,竟然連帶著淺淺的半鍋水一塊伴隨著溫度的升高而不斷變藍,析出半透明的冰藍色晶體來。

群青石昂貴如金,其粉末制出來的顏料深沉典雅,而這坩堝裡盡是活潑而輕快的天藍色,讓人想起暴雨過後的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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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芬奇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表情,捂著臉半天沒說話。

“居然——居然真的可以讓它再變回來?這是怎麼做到的?!”

他轉頭看向海蒂,快樂的像個小孩:“這些溶液拿去畫畫,還會再變色嗎?”

“不會的。”海蒂控制著溫度,把坩堝放到旁邊的石臺上讓它放涼些。

如果加熱太過,又會再次發生反應,再度由藍變白。

“我們有藍色了——而且是用不完的藍色!”達芬奇甚至想伸手擁抱一下他的小女傭,他看向她時,褐眸都被爐火映得熠熠生光:“我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肉。”海蒂言簡意賅道:“我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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