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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6章 後知後覺

眾人一怔,不約而同望向了他,大長老皺眉道:“怎麼?”

老家主一拍大腿,大聲哀嘆道:“我們……中計了!”

“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皆是難以理解。大長老驚奇地道:“中計?這……這是怎麼個說法?”

老家主掃了眾人一眼,反問眾人:“大金世家與西將府明裡暗裡交手幾百年,平心而論,大家如何看待西將府的行事?”

沉吟少許,一名長老道:“西將府行事嚴密,作風嚴謹,是個極難纏的對手。”

金世紀也道:“在西將府的監管下,大金世家非但數百年未能振興,還慢慢有被削弱的趨勢。雖然不願承認,但不得不說,西將府還是很厲害的。”

其他人紛紛點頭贊同。老家主這才道:“那麼,一向周密的西將府,怎麼會在盯梢大金世家時,留下換防破綻給我們?這樣的錯誤,未免太低階了吧?”

在場皆是大金世家中的精英,個個聰明絕頂,老家主一席話便如醍醐灌頂,眾人立時茅塞頓開。金世紀道:“家主的意思是……西將府故意給咱們釋放空擋,好讓咱們輸出少量高手?”

大長老介面道:“沒錯,他們表面上是在管制我們,實則是在與塵思瀾配合,一點點蠶食我們。如此一來,他們既不用出面落人口實,又能削弱我們的實力,這步棋,好毒啊!”

“好一招借刀殺人!”眾人恨得牙癢癢,老家主搖頭道:“怎奈我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沒有及時看破西將府的奸計,讓大金世家折損了四位棟樑,我……我對不起大金世家啊……”

大長老安慰道:“家主無需自責,誰能想到那個塵思瀾有那麼大本事,迅速摧毀了我們的藥場不說,還擊殺了我們四名高手,換做是誰,都不會預料至此,都會陷進西將府的圈套。”

金世紀也勸道:“是啊,西將府設計是小,塵思瀾出人意表才是大,沒人會認為一個四星低階煉金術師會造成那麼大破壞,家主現在能看穿西將府的計謀也不算遲,我們還能立即止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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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主長長地嘆了一聲,心頭舒坦了許多。

大長老道:“既然知道了西將府的計策,咱們就得從長計議了。大金世家的損失已經不可挽回,是要繼續出人將那小子拿下,還是從此不再理會,大家都說說自己的看法。”

一名長老道:“我補充一點,西將府必是清楚那小子的底細和真正實力,才如此放心與他合作,所以,對那小子的估計,要以西將府的標準為基礎。也就是說,要對付他,就要抱著對付西將府一流強者的心態和準備。”

其實這位長老的判斷卻是失誤了,便是西將府,都沒想到韓塵能做到這個地步,不過把對他的警戒提升到西將府級別,這一點肯定是沒錯的。

眾人一通爭論。激進的堅持捉拿韓塵,以填補大金世家的損失;保守的主張就此中止一切行動,以免落入更深的陷阱不能自拔;中立的則表示先觀察一段時間,然後再根據事態發展的情況做計較。

三方各有各的道理,誰都說服不了誰。這期間金世軒屢次想開口進言,卻都給長輩們打斷了,便連金世紀這位下任家主,都只有偶爾插口的份兒。這便是大金世家在作為帝國統治者時留下的森嚴階級觀念,一切關乎家族興亡的大事,只有這些輩分最高的核心掌權者才能決定。

討論了半天,也沒達成共識,依照家族規定,最後要由家主作出抉擇。

眾人的目光頓時全落在了老家主身上,老家主沉默了。

老家主眉頭緊鎖,面色陰晴不定,可見內心在做著艱難的考量。他此時的壓力是前所未有的巨大,畢竟他今天的選擇,將會奠定大金世家未來的命運。

許久,老家主才發言,但他不是說自己的想法,卻是向金世紀問道:“世紀,你是下任家主,若是你遇到今天的問題,你會如何解決?”

金世紀一驚,慌忙道:“啊?這個……孩兒不敢逾越……”

老家主道:“放心吧,你沒有逾越,我只是想聽聽年輕人的意見。”

金世紀認認真真組織了措辭,方才說道:“家主,孩兒個人更支援穩妥行事。既然已經明白是西將府布的局,若是再按著他們的意思走,誰也不曉得會被他們帶到哪裡。但損失我們也必須要回來,否則大金世家就更衰落了。眼下情況不明,我們當以不變應萬變,先蟄伏不出,等候形勢變化,再擇機而動。”

大長老也是中立方案的支持者,他立馬讚道:“世紀思慮周全,有家主之風啊!”

老家主點了點頭,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角落裡的金世軒,像他這一輩的年輕人,在這種大事上,本來是連提議的資格都沒有的,但見他欲言又止,老家主禁不住問道:“世軒,你好像有話說?”

金世軒忙道:“確有一事,但不知好不好說。”

一名長老不耐煩地道:“現在關係大金世家興衰,大事為先,旁的事,就先放放吧。”

老家主問道:“你要說的,與此事有關麼?”

金世軒道:“無法確定。”

想了想,老家主道:“你先說說看。”

金世軒拿出一枚通訊靈符,說道:“承長老的屍首在大藥場門前被發現時,身上放了一枚塵思瀾留下的通訊靈符。大場主說,塵思瀾想……想……想……”支吾了幾下,才小心翼翼地道:“他說他想與家主通話……”

“什麼?”

老家主面現冷笑,眾長老亦是義憤填膺。

一名長老怒聲道:“他以為他是誰?區區一個四星低階煉金術師,想見大金家主?荒謬!”

另一名長老斥道:“那個混賬小子,毀了我們的藥場,殺了我們的人,現在還想與家主通話,他是想示威麼?”

“太得意忘形了!”

“家主不必理他!”

老家主揮手制止了眾人的喧囂,冷冷一笑,說道:“本座倒是想會會他。”

“家主……”

眾人大為不解,一名長老勸阻道:“家主,那小子分明是逞著威風想談判索取好處,您若是同意與他溝通,對大金世家而言,有示弱之嫌啊!”

另一名長老也道:“不錯,一旦示弱,那小子必會得寸進尺。況且,我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西將府的陰謀。”

老家主道:“正因為不明對方底細,才需要見他一面。”語氣一轉,又道:“再說,以他擊殺承長老等三人的實力,難道還沒有資格與我們對話嗎?”

“這……”

眾人被說動了。

老家主朝金世軒道:“好了,告訴大場主,讓那小子開啟通訊靈符吧,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三頭六臂。”

“這個……”金世軒為難地道:“家主,那小子留下了一道通訊符文,他的意思是……是……是讓您……讓您自己聯絡他……”

大長老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小王八蛋好大的架子!”

老家主也是十分慍怒,他深深呼吸了幾口氣,才板著臉道:“把符文和靈符拿過來。”

金世軒將一張畫著符文的草紙和通訊靈符遞到了老家主面前,老家主盯著兩樣東西,又猶豫了一會兒,終是按照那圖紙的樣式,用靈力凝聚出一道一模一樣的符文,將之打入了通訊靈符中。

靈符旋即發出陣陣閃光,直過了近三分鐘,閃光才停止。靈符中傳出了一道厚實又稍顯稚嫩的聲音:“閣下如果不是大金家主金世壁,那便沒什麼好說的了。”

囂張的態度,讓眾人立馬便想發作,老家主瞪眼阻止了眾人。強行壓著滿腔怒火,老家主金世壁道:“本座正是大金世家當代家主,你找本座有何想說?”

靈符那頭道:“很好,你應該慶幸沒有拒絕與我通話,否則你必定後悔莫及。”

金世壁怒哼一聲,呵斥道:“少廢話,你到底想怎樣?”

靈符那頭道:“你連線印象水晶,自然便能明白。”

金世壁看了看金世紀,金世紀會意,拿出一塊一米高的印象水晶放在了屋子中央。金世壁指按靈符,一股靈力貫穿其中,靈波直達印象水晶之上,水晶內冉冉現出了畫面。

展現在眾人眼中的,是一片沙漠狀的荒地。與一般的沙漠不同,印象水晶中對映的沙漠,呈現的是白骨般的慘白,生長在期間的植物也是非常怪異。那裡似乎沒有風,但腳下的沙子,卻依然泛著流水似的波瀾。

“那……那是……”

看到這幅畫面,除了金世軒,在場眾人的身體俱是震顫了一下。

一個少年人的面孔出現在了水晶畫面中,正是韓塵。

指著滿屏白沙,韓塵笑道:“金老家主,該不會連流沙洲都不認得吧?”

金世壁忽地望向金世軒,喝令道:“你先出去,沒我的許可,任何人不得靠近這裡半步,違者格殺勿論!”

金世軒嚇了一跳:“啊?啊……是!是!”他深知有些事不能知曉,忙不迭衝出了門。

金世壁回頭怒視著韓塵,喝問道:“你怎麼會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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