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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法器再造

催動雷神之錘需要真力,煉製鬥器卻需要法力,韓塵靈力已在使用淨化神力之時耗盡,真力回緩也才堪堪兩成,短時間內要全面恢復,唯有服用所剩無多的曼珠沙華了。

韓塵毫不猶豫地將一株曼珠沙華吞服下肚。

藥力飛速在體內化開,但韓塵等不及功力復原,便立即開始了法器的煉製。

隨手拿出十餘塊精金,正要將之扔進黑絲鼎,兩界環忽然道:“秘銀的靈能傳導性比精金好,煉製法器,當以秘銀為佳。”

韓塵眼睛一亮,旋即將精金換成了等量的秘銀。

這十多塊秘銀一拿出,雅黎紗又不淡定了。

一把扣住韓塵的手腕,雅黎紗幾乎是咆哮道:“是秘銀!這麼多?你哪兒來的那麼多秘銀?你……你……你……你怎麼會有那麼多寶物?”

韓塵煩躁地道:“死八婆,你別老是在這種節骨眼上打岔行嗎?”

“那你告訴我,你這些東西都是哪兒得來的?”

“無可奉告!”

“那你就休想有安寧!”

“日,你要不要臉?”

“要寶物,不要臉!”雅黎紗回答得理直氣壯。

韓塵則被噎得膛目結舌。

萬萬想不到,一向冷傲的雅黎紗,竟會說出如此厚顏的話。

呆愣了半晌,韓塵才道:“我現在沒工夫與你囉嗦,這件事容後再議。”

再不理會雅黎紗的糾纏,韓塵揚手將秘銀投進了黑絲鼎。

精金秘銀是世上最堅韌的金屬,別說韓塵,恐怕就算是全盛時的雅黎紗,用普通火焰也難以將之融化,當初韓塵新增精金於玄冥刀,還是動用了九幽冥火才勉強做到。

不過這裡的雷霆能量,威力之強足可滅殺巨魔老祖那樣的蓋代強者,熔鍊秘銀精金當是足夠了。

十數塊秘銀甫一與雷霆洪流接觸,就在龐大的電擊雷打下,爆開了陣陣絢爛的火花,還沒到一分鐘,秘銀便全部紅透了。

韓塵立刻變換法訣,一方面催動黑絲鼎進入器物熔鍊的程式,一方面操控裡邊的秘銀,使之能按照自己的意志改變形態。

使用雷霆之力煉製器物,與使用火力煉製全然不同。火力相對柔緩且能量均勻,又便於操作,而雷霆之力爆發性太強,缺乏穩定,稍有偏差便可能毀壞材料,因而除開一些特定的環節,一般不會有哪個煉金術師會用雷霆之力來煉製器物。

何況黑絲鼎中的雷霆能量,還不是由韓塵的法力招引,可控性更是無法預料。

但韓塵別無選擇,他無力將如此巨量的雷霆元素從黑絲鼎中匯出,只能按雅黎紗的提議,以之作為淬鍊器物的能量源了。

好在秘銀不是普通材料,輕易不會損壞,可即使這樣,他也不敢掉以輕心,因為靈犀之核可沒有那麼強的承受能力。

一道道法力符文從韓塵指訣中彈出,那十餘塊秘銀依著韓塵的意念,在黑絲鼎中央立成了整齊的一列,而縈繞周圍的雷霆能量,也在煉器法術的引導下,變得越來越集中。

“轟滋……噼啪噼啪……”

密度加倍的雷霆能量,劈得秘銀不住顫動,加上黑絲鼎的推助,十餘塊秘銀很快便軟化了。

變軟的秘銀隨著捲動的雷霆洪流開始了異樣的形變,韓塵立馬變換法訣,將主要注意力轉移到了法器的大形塑造上。

無論法器還是鬥器,基本大形都決定了脈絡的走向和結構,如果大形鑄造不好,後續的步驟便很難再進行下去。作為煉器的根基,這一步可謂重中之重,韓塵本該用更長時間去準備,可巨魔老祖危在旦夕,明知有風險,他也只得趕鴨子上架了。

黑絲鼎內的雷霆之力不聽使喚,以至於他不得不順著雷霆力量的變化,來調整秘銀的方位和角度。這就像一個工匠,拿著材料在一片不可把握的亂刀中雕塑,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縱是有雙元神帶來的雙倍精神力,不到一分鐘,韓塵渾身也冒起了汩汩熱汗。

淬鍊秘銀讓雷霆之力消耗了不少,雷霆能量的集中也使秘銀以外區域的元素稀薄了許多,靈犀之核雖依舊在雷霆洪流中遊蕩,但巨魔老祖受到的壓力已沒那麼大了。

先前堅持不了幾分鐘,這下只要不被捲入秘銀淬鍊區域,支撐十分鐘應該不成問題,待隨後消耗的雷霆能量更多,巨魔老祖說不定還能保留一部分力量。

十餘塊秘銀不多時便鍛成了一體,一支手臂粗細、長約兩尺的灰金色金屬棒漸漸成型,但由於雷霆之力起伏太大,導致這支金屬棒表面凹凸不平,遠遠達不到法杖所需的基本形態。

韓塵艱難地控制著秘銀棒在雷霆中調整位置,這種被動式的鍛造雖節約法力,但精力的消耗卻是極大,使得韓塵精神力的流失,比他的靈力高了近十倍之多!

才五六分鍾,韓塵便感到睏倦了。

一陣昏睡之意驟然襲來,韓塵腦海不知不覺地陷入了朦朧。失去意識控制,靈元、黑絲鼎中的雷霆能量、包括雷神之錘,剎那變得紊亂起來。

眼看內外力量即將暴亂,雅黎紗連忙向鼎中輸入了自己的靈力,同時朝韓塵大喝道:“清醒點兒!”

韓塵驀然驚醒。

在煉器過程中大腦斷片,不用問也曉得會是什麼結果,何況還是在這樣的極端環境中?韓塵立即穩定功力,用了近半分鐘,才扭轉了危險的局面。

“好險好險……”連拍了幾下腦袋,韓塵向雅黎紗道:“幸虧你及時幫忙,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真是太感謝了。”

雅黎紗本可乘機搶奪雷神之錘,置韓塵於死地,但她卻沒那麼做,這怎能不讓韓塵慶幸加驚奇?

雅黎紗淡漠地道:“別誤會,我不過是想看看法器的煉製罷了。”

韓塵一怔,苦笑著搖了搖頭。

欲速則不達,韓塵這下可是有了深切的體會,他重新調整了精神,放緩了煉製的速度。

煉器是個精細活,他不敢再那麼激進了。

而這一次,無論韓塵拿出什麼稀有材料,或是用了什麼新奇手法,雅黎紗也出奇的沒有出聲叨擾。

韓塵煉製的是法器,而法器煉製的秘法,自萬族時代以後很長一段時期,都是個歷史空白,如今能親眼見到,雅黎紗學習還來不及,哪裡還有閒暇關注其它?

降低了數倍的淬鍊速度,雖延長了法杖的成型時間,但基本沒有出現太大的偏差,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反而提高了整體效率。

在韓塵的緩慢擺弄下,秘銀棒一點點壓縮到了一尺七、八左右的長度,直徑也減少了將近一半,而外形也慢慢契合韓塵意念中的法杖標準了。

下一步便是打造法杖的內部結構,也就是法器的脈絡,只要這一步完成,靈犀之核便能融合於法杖中,屆時巨魔老祖就有了安全的棲身之所。

法訣一變再變,上百道法力符文一半打在黑絲鼎上,另一半透過雷霆能量印在了秘銀法杖中,秘銀法杖順著雷霆之力冉冉扭曲,外形再度發生了改變。

一片片秘銀碎屑在雷霆的轟擊下,開始從法杖各處逸散出來,這些碎屑不僅僅是形成法器脈絡必須剝離出的多餘部分,也是秘銀當中存在的不適用於法器的雜質。

在不屬於自己召喚的雷暴當中淬鍊法杖,難度本就夠大了,現在又要鑄造如生命體的血脈經絡般更細膩的法器脈絡,無異於赤著腳去登刀山火海,難度和危險增加了何止十倍?

精神力的需求立時暴增,便是最初急切煉製那時,精力的使用也及不上此刻一半。

疲倦感如浪潮般連綿不絕地襲來,起初韓塵還能憑意志力強打精神,但沒過多久便難以為繼了。他不得不讓玄冥刀在身上切割,以疼痛警醒自己,防止又陷入昏睡狀態。

便連雅黎紗也看不下去了,猶豫半晌,雅黎紗方才開口道:“小子,你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我來幫你吧。”

韓塵知道雅黎紗並非出於好意,對方只是想參與法器的煉製罷了。這本是不同流派煉金術師間的大忌,因為這很容易被別人分析出煉製手法和流程,尤其像雅黎紗這種煉金術師中的精英,只怕窺得一絲門徑,就能推演出全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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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韓塵並不擔心,畢竟法器的煉製與鬥器煉製是兩個全然不同的體系,況且他的煉製方法還是有別於當代的古法正統,雅黎紗對他這套系統全無根基,要想從三五個環節內研究出全套秘法,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最主要的是,他也的確需要幫助。

韓塵毫不客氣地點了點頭,說道:“砍掉我一條腿。”

“啊?”這個要求實在離譜,雅黎紗以為韓塵神經錯亂了。

韓塵瞥了瞥滿臉狐疑的雅黎紗,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想幫忙的話,就先砍掉我的一條腿。”

玄冥刀依著韓塵的心念飄到了雅黎紗跟前,雅黎紗這才曉得韓塵不是在開玩笑。

雅黎紗沒來由地打了個抖,語帶厭惡地道:“你……你有神經病啊?不想我幫忙就算了,何必捉弄人?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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