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安寧只是掀起眼皮掃了一眼，便笑吟吟的重新低下頭拿著筆不知道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著什麼。
郝亦花鑽入車廂內，“開車。”
車隊，緩緩的開動。
郝亦花坐在副駕駛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側頭好奇的瞅了瞅安寧在寫了什麼，“夫人這是……？”
“沒事兒幹，隨便畫一畫。”
郝亦花無語的抿嘴。
這可不是【隨便】畫一畫這麼簡單啊！夫人這是把從本部的入口，到五爺所在的監獄地形圖，全部都給畫了出來！雖然跟專業的當然沒有辦法相比，可夫人也算是半個專業的了。他大概的掃了一眼，關鍵的地標，夫人倒是沒落下多少，基本上全部都給畫下來了。
“我說……夫人您該不會是想要直接用武力把權五爺給救出來吧？”
要不然，她畫這個地形圖是為什麼呢？
“郝助理，你可別給我造謠啊。這個地形圖，我如果想要，跟底下人吩咐一聲兒，最標準的地形圖就會被送到我的面前。我用得著自己瞎捉摸的畫？我真的是沒事兒幹，等你回來的時間太無聊了。郝助理，你這去華老闆辦公室，去的有點久。”
時間比她預計的要長了很多。
郝亦花嘆了口氣兒，“沒有辦法，華老闆的辦公室裡還坐著幾個搗亂的傢伙。所以才耽誤了一些時間。”
“嗯。”安寧隨意的收起本子，淡淡的說道：“秘書處的處長剛才來了衛星電話，說是華老闆明天親自登門拜訪。”
“這麼快？”郝亦花有點沒有想到，他還沒上車，華老闆的電話就已經打到了九處。華老闆，速度非常神勇啊！
怎麼覺得這事兒……華老闆有點過分上心了呢？
安寧也覺得華老闆有點太主動了，她慢條斯理的說道：“可能本部太心急了吧，上邊壓的厲害，華老闆也只能抓緊時間。”
“我倒是覺得……華老闆這麼著急解決陸昱川的事兒，不像是因為本部上邊壓的厲害，更像是為了幫咱們什麼？”郝亦花就有點想不明白了，“可明明這事兒拖得越久對咱們才越有利。”
華老闆如果要幫他們的話，應該是儘量拖延時間才對。而不應該是這麼的主動又上心。
“誰知道呢。”安寧倒是不怎麼在意這事兒，她聳聳肩，“等明天見了華老闆不就清楚了？”
“也對。”郝亦花暗暗點頭。
看的出來，華老闆是非常偏袒九處的。還是那句話，在不影響華老闆的利益之下，華老闆對他們是非常傾囊相助的。
他總覺得吧，權五爺應該是跟華老闆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華老闆才會如此不遺餘力的在幫助他們。要不然，很難解釋華老闆那麼一個愛惜自己羽毛的人，為何會願意淺淺的趟這渾水。
今天見過權煜皇之後，安寧覺得自己一下就豁然開朗。怎麼形容呢……大概就是多日來的陰雨連綿，在一瞬間，雨停了，霧散了，露出了金燦燦的太陽。
有這樣感覺的人，可不止安寧一個。郝亦花也有這樣的感覺。
但不知道為什麼郝亦花這心裡，還是有點說不出來的味道……
“夫人，我們是不是有點太過於……順利了？”郝亦花坐在副駕駛，透過倒車鏡看著安寧，“總覺得，今天見過權五爺之後，我們的處境根本就不再是舉步維艱，一下子就明朗了許多。”
他心裡是真的有點擔心。
在這個圈子待的時間越久，就越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也不會那麼順利。很多假象，是已經沒有辦法再欺騙過自己的眼睛。
“怎麼，你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看。”
“沒什麼想法，就是擔心……別是臨死之前的迴光返照”
郝亦花話還沒有說完，杜冰就已經惡狠狠的罵了他一句，“你他娘的少給我烏鴉嘴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什麼臨死之前的迴光返照，你是不是真要我撕爛你的臭嘴？！”
“呃……”郝亦花無奈的伸了伸手，“杜檢官，你都不覺得奇怪嗎？夫人今天能順利見到權五爺，的確是因為有華老闆在背後暗中幫忙。可問題是……陸越川，他會讓華老闆如此順利的幫助夫人跟權五爺見面嗎？陸越川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權五爺被關進了監獄。他能放任夫人跟權五爺見面嗎？陸越川又不是傻子。他一定會拼了命的阻止。”
“可這不是因為那個利益集團的骨幹被九處暗殺了很多，他們內部都是一片混亂，根本顧不上這些的原因麼。陸越川現在是有心無力吧。我看你是把陸越川想的太神了。”杜冰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還是微微捏了把汗。
郝亦花透過倒車鏡跟安寧相視一望，兩個人沒有說話，眼神中卻齊齊透露出了某些不安和懷疑。
這件事情，還是有些疑點的。
“可不管怎麼說，夫人今天能夠跟五爺順利的見上一面，還是好事情一樁。至於其他的，到時候再說吧！”郝亦花也不想總是把事情想的那麼壞，杞人憂天的，有什麼情況再去解決好了，別事情還沒發生，他們就已經胡思亂想，自己瞎擔心。
安寧淺淺的勾起粉嫩的唇瓣，“郝助理，我對這些不擅長。你幫我想想，明兒見了華老闆該怎麼開價。”
郝亦花撇嘴，“夫人，您拿我開涮呢？這價格麼，您心裡邊早就已經想好了，何必還來問我呢。”
“集思廣益嘛。”
“如果夫人問我的話，那麼我有兩點。”郝亦花伸出兩根手指，“第一，在五爺和利益集團鬥法的時候，本部必須給我置身事外。我不管本部的人有沒有和那個利益集團有來往的人，如果本部的人敢給我摻和進去，那麼，這筆賬，我們不算在某個人的腦袋上，我們是要算在本部腦袋上的。所以，本部必須給我把態度表明了，也給我把底下人管好了。一旦有人跳出來礙事兒，本部給我負責到底。”
安寧點點頭，“第二。”
“所有參與到了陸昱川暗殺您計劃中的人，一個都不能少，全部給我送到九處來。如果少了一個，那這筆賬，九處就要收利息。利息麼，本部是給不起的。”郝亦花陰險的拉開唇線，“這些人是必須要死的。暗殺了九處的女主人，還想活下來，這根本不可能。但夫人，這些人的死活我們根本不在意。我們在意的是……”
“陸昱川倒臺之後，他空出來的位置，和龐大的權利。”安寧從善如流的接道，“
你覺得我們可以搶佔幾個位置？”
郝亦花眯了眯眼睛，顯然早有計算，他張口便來，“不會太多。陸昱川倒臺之後，空出來的位置是多，但覬覦這些位置的人，更多。九處想要光明正大的佔據這些位置，非常困難。畢竟，九處與本部一向以來的關係，就是相當微妙的。本部也不可能直接把這些重要的位置給九處的人。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把這些位置當做商品，賣出一份好價錢。至於買家麼……我看華老闆就挺合適的。”
“一拍即合。”安寧輕輕的打了個響指，“可華老闆一次性也吞不下這麼多的位置。本部也不會讓華老闆的勢力大增。那樣的話，本部的平衡，就會被打破。一家獨大的景象，本部再也不想看到的。”
郝亦花點點頭，“這些位置，九處拿得到，卻坐不上。我想華老闆已經把他可以拿到手的那些位置，全部都已經談妥了。我們賣給華老闆的位置，當然不能擺在桌面兒上。夫人說的沒錯，本部的平衡不能被打破，更不能讓華老闆一家獨大。所以這些位置，我們賣給華老闆，華老闆也不會自己留下，他也會賣出去。但這些跟我們就無關了，華老闆能賣出更高的價錢，那是人家華老闆的本事。我們不參與，也無關。我們只考慮我們能賣出什麼價錢，那就好。”
安寧暗暗的點頭，提出了另外一個假設，“如果我們不賣給華老闆呢？”
“夫人，我們找不到比華老闆更合適的買家了。以我們跟華老闆的關係，這個價格肯定得給華老闆打點折扣。價格麼，賣給華老闆一定不是最高的，但絕對是最合適的。賣給別人，倒也不是不行。但牽扯的事情太多，也太麻煩。倒不如以稍微低一點的價格賣給華老闆，我們這邊省事兒簡單，也能再賣華老闆一個人情。這樣以後我們就算有求於華老闆，也更方便張口。您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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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慢條斯理的說道，“蔣青雲也非常想要在軍中立足。如果這些位置，我們拿出一部分賣給蔣青雲呢？價格一定比賣給華老闆更高。而且蔣青雲又是權煜皇的盟友，身為盟友，我們也應該心裡念著自己的盟友。”
郝亦花嗤笑一聲兒，“夫人，蔣青雲現在都已經自身難保了，他哪裡來的本錢買這些位置？如果不是蔣青雲出了事兒，不用您說，我也會為蔣青雲預留幾個不錯的位置。可現在但問題是……我們連蔣青雲這個買家都找不到，這買賣還怎麼做？”
安寧淡淡的說，“權煜皇不會輸，那麼蔣青雲也不會輸。這些位置暫且先替蔣青雲預留下來，等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再慢慢跟蔣青雲談價錢，也未嘗不可。”
郝亦花猶豫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看來夫人是已經決定好了？”
“不。”安寧拒絕的非常迅速，“我是在跟你商量。蔣青雲一直有意願想要在軍中立足，這麼好的機會，如果不留給我們的自家人，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這些位置，也不是一兩天就能夠有結果的。暫且先留給蔣青雲一部分，如果談不攏，我們還是可以去賣給華老闆的。我覺得沒有什麼影響。但我就怕我想的太過於片面，所以想聽聽你的看法。你覺得有可行性麼？”
“有的。”郝亦花立刻點頭，“但是有一點，夫人您可要考慮清楚了。”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