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效率比趙雁翎預估的要高，當天他就拿到了粘合菌落。
他給了管家一筆現金，讓他等訊息。管家幹了多年幫人打理家族事物的工作，提不起勇氣改弦易轍，趙雁翎的提議正中下懷。如同趙雁翎的老爸老媽，讓他們去城市找份工作，而不是在盤山嶺務農，心裡就會生出不可名狀的恐懼。
北卡下雪了，雪花洋洋灑灑的落下，道路變得溼滑。每年下雪，都會統計因雪死亡的人數。
趙雁翎在市區開的很慢，到了郊區公路才提速。
小老道有些怕冷，當趙雁翎開門時這次沒急忙撩火的往外跑，在門邊縮頭縮腦看著外面的雪花。生活在印尼地下，這種生物祖祖輩輩都沒機會見雪，從基因裡就有對寒冷的畏懼。
妮薇裹著睡袍，在客廳擺弄電腦，見他回來說：“我準備給小老道網購一件衣服，普通寵物狗衣服不合適，鬥牛梗的還差不多。你來幫我看看，哪款比較好看？”
趙雁翎坐沙發上，小老道助跑兩步彈跳力驚人的輕鬆上了沙發，坐在兩人中間，目光炯炯的盯著電腦上的模特狗看。
“這件太花裡胡哨了，不好。這件太薄，穿了相當於沒，主要保暖用。這件好，迷彩羽絨的。”趙雁翎評頭論足。
“不行，咱們得精打細算過日子，這件太貴了，就這麼小的一點居然要60美刀，怎麼不去搶？”
平日裡，趙雁翎花錢的地方很少，但花起錢來，不會錙銖必較那幾十塊。
“不至於吧，我剛還領了三十萬提成加傷病補助呢。”趙雁翎覺得妮薇有些誇張。
“那我給你算算賬。”妮薇掰著手指頭。“奧克蘭北岸的別墅，每年要絞水電費，大概不到2000的房產稅，庭院和街道的清潔費、房屋保險費也要用一些。咱們美國的這棟別墅，每年要繳8759美刀的房產稅，物業費和水電燃氣是額外的。另外，你要給會計師費用和尼爾的律師費，當然魚玄機他們的工資另算……”
紐西蘭比較操蛋，不允許長期不修剪庭院的草木，那樣會影響整體的小區容貌和市容，即便趙雁翎那種獨門獨院遠離社群的也不行。所以，不管你住還是不住，每段時間必須打理。
趙雁翎聽得目瞪口呆：“你等等，咱們不是一次性付款買的這棟別墅嗎？為啥每年要交接近9000刀的稅？”
9千刀，相當於國內5萬多塊，這特麼上哪說理去？
怪不得，許多美國的明星或體育節明星動不動就破產。這個交法但凡資金流出現點變故，就交不起稅了，房子就會被拍賣！
妮薇無奈道：“房產稅按1.5％算，就是這些啊。”
趙雁翎撓撓頭，他的錢有幾個部分不能動。比如給父母的養老錢，這個已經轉到父母賬下；比如婚後生活和子女撫養教育費，他向來認為勉強結婚生子都是對妻兒的不負責；比如他團隊半年的工資和獎金，這其中包括律師費。
除了這些錢外，還要生活費，比如看牙醫這類瑣碎費用。
趙雁翎咂舌：“我就從來沒看過牙醫，長智齒把石牙都頂歪了。行吧，以前沒房沒車，覺得日子挺快活。讓你這麼一分析，覺得壓力反而大了，沙漠工程要不要繼續呢？”
沙漠不是朝夕工程，需要持續投入。第一批投資就幾乎榨乾他的腰包。
妮薇露胳膊挽袖子：“知道生活不易了吧？我一個月掙2500百塊，等我升到副廚還能漲200。除去吃穿用度，油費和車的修理費，還能剩不少。攢一年下來，差不多夠交這些稅錢了。所以，你放心投資你的沙漠吧，其它交給我。”
美國汽車修理費高，修個幾次夠買輛二手車了。
不感動那是假的，趙雁翎從不考慮這些，妮薇能事無巨細的認真去算計，可見她是真的放在心上並認真執行了。
“家裡趁多少錢也趕不上有個好老婆！”趙雁翎捧著她飽滿的額頭狠狠地親了下。“戈登老小子就特娘的給你開2500百刀？太不像話了！北卡州的平均工資都達到接近4000刀，你竟然還摸不到平均線！你抓緊偷師，等沙漠工程建好了，咱們在那兒開一家屬於你的餐廳，自己當老闆，羨慕不死他！錢的事不用操心，家裡還有那麼多好東西，隨便拿點賣了多少稅都不在話下。”
妮薇頭搖的好像撥浪鼓：“那不行。你那些寶貝都是拼命換來的，怎麼能隨便賣掉？不說這些了，馬上聖誕節，你會和我一起回紐西蘭吧？”
她期待的望向趙雁翎。
本來這是說好了的事，可趙雁翎產業下突然多了塊沙漠……
趙雁翎本想逗逗她，看她那期待的小模樣，實在不忍心：“必須的！”
……
微生物需要生存環境，原本在高溫的泥沙裡，趙雁翎帶回來的樣本卻是培養基。
他不太懂生物學，在國內上學缺乏實驗操作積累。如果請專業人員，就失去了他想要的便捷意義。
好在他有聖泉，當即從空間取出在沙漠裡帶出來的沙子，用咖啡勺挖出一塊營養基質在沙子堆，用聖泉催生。
聖泉對低等生物的作用威力相當核彈之於戰爭。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不知任何生物生長都需要營養，當那點營養基質消耗光後，哪怕微生物再活躍，也不再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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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心靶，眼睛像顯微鏡掃描，發現了這個特點後他眉頭大皺。
在空間裡找了半天，忽然看見有淨化海水留下的碎屑。他拿出些碎屑混在沙堆攪拌均勻，在利用聖泉澆灌。
微生物在沙堆開枝散葉，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幾秒。趙雁翎接了點水倒在沙堆上，直接上手攪勻。眼前不再是一盤散沙，反而有了泥土的特質，捏扁搓圓隨心，趙雁翎大喜。
問題隨之而來，淨化海水殘留的有機碎屑太少，他需要找更“肥”的生物來製造有機碎屑，拿活體動物太殘忍。突然想到和墨西哥毗鄰的德克薩斯州，那裡畜牧業發達，隨便找屠宰場就能用便宜價搞點頭蹄下貨。於是給大川打去電話，讓他租賃倉庫。
趙雁翎走遍天下，見識過各種荒野。可從凱撒送他一片沙漠起，親手打造一片沙漠綠地的想法就在腦海根深蒂固，這是理想，是愛好，要是同時能掙錢最好不過。
微生物粘合劑的問題解決，其它的由魚玄機負責，趙雁翎只需要等待即可。
……
聖誕節轉眼即至，趙雁翎和妮薇登機回紐西蘭。
老蓋福德和蓋福德夫人接機，看見女兒老懷大慰，蓋福德夫人忍不住落淚。妮薇飛奔過去，摟住二老不撒手。
老蓋福德瞪了趙雁翎一眼：“妮薇瘦了，是不是跟你吃苦了？”
妮薇瘦了，趙雁翎最近則又黑又瘦，很難不往這方向琢磨。
“別冤枉他。”妮薇替趙雁翎開解。“我瘦了是因為學廚藝，每天要嘗菜，吃不下飯。他瘦了，是因為工作在外奔波。”
一種女生向外的酸溜溜在老蓋福德心頭盪漾，當初妮薇要去華國，他既欣慰女兒性取向變得正常，又擔心趙雁翎始亂終棄。在資本社會，男女分分合合很正常，但女兒如果千里之外被甩，他們想安慰照顧女兒都鞭長莫及。
好在，華國人在感情上比較保守，兩人如膠似漆，感情穩定。
上車後，妮薇感覺幸福的快要炸了，事業有望，男友優秀，父母健康，馬上還能見到朋友，那顆本就容易滿足的心臟快要滿溢。在後座把趙雁翎的手抓的血液不暢了。
老蓋福德說明天聖誕節去沙灘過，這是新西蘭人最喜歡度聖誕節的一種方式，而不是坐家裡看電視自娛自樂。
紐西蘭的聖誕節，北半球的人都要嫉妒，這裡天光正好，春暖花開，萬物不負春光野蠻生長，大量的戶外節目可供選擇。
妮薇回家後電話就沒停過，今天是狂歡夜，幾乎將她的朋友聯絡個遍。
讓趙雁翎一起，趙雁翎擺擺手：“你出門這麼久，合該找點好朋友談天說地顯擺顯擺見識，我去了你會不好意思吹牛的。”
妮薇美個滋兒：“你這是在拿生命開玩笑！”
趙雁翎也沒閒著，開著老蓋福德的車先回到自己北岸別墅，開啟信箱，按照裡面的清單四處繳費，並打好了提前量，交了一年的錢。俗話說，有錢去伊拉克也是大爺，沒錢在五道口也是吊絲。他離開許久，庭院的草坪和樹木依然如故，被定期修剪。
為了讓妮薇和父母多親近，趙雁翎選擇在老蓋福德家過夜。妮薇很晚才回來，喝的醉醺醺的，罕見的連牙都沒刷摟著他就呼呼大睡。妮薇有點強迫症，手裡的零錢角票，甚至還要按照序列號排序，家裡的襪子顏色順序要由淺到深，衣服分門別類，化妝品井然有序……
趙雁翎是個閒不住的，第二天起的比倆老人還早，鍛鍊完就去後院劈柴。鄰里起床後，看見蓋福德家有個陌生青年老早就幹活，柴火工整的堆了老高，不由得紛紛注目。
蓋福德醒來後，發現趙雁翎在廚房忙活早餐。
撓撓破馬張飛的頭髮，嘟囔道：“一點不像男子漢，居然起早做飯……”
蓋福德夫人朝他胸口指指戳戳：“你就口是心非，看看後院吧，人家不但給你做早餐，那些柴火都劈好了。你在整個紐西蘭，都找不到這樣優秀的年輕人！我剛剛聽見彼得一家議論他，不知有多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