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趙雁翎就在沙漠裡挖坑休息。
馬克打電話問他盒子的事，趙雁翎除了“寂滅”被心靶吞噬的部分外，如實相告。
交代完畢，馬克要掛電話，趙雁翎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原本打算去國內尋找治理沙漠的技術，nlt專注生物技術上百年，極有可能搞到個內部價。
將事情對馬克大致講了一遍，馬克沉吟片刻似乎在思考：“治理沙漠最厲害的國家，是你們華國。土壤的顆粒間存在萬向結合約束，沙粒間不具備這種約束。華國的一位力學教授，發明了一種土壤粘合劑，能讓沙子粘合成土壤，並且實踐成功。當時公司很重視這種粘合劑，曾斥巨資複製實驗卻失敗了，公司沒能從植物裡提取出這種物質。後來出現轉機，還是從黃石公園的高度溫泉裡取出的一組古細菌微生物……”
起初他們研究方向是，這種微生物如何抵抗極度酸性環境生存。古細菌繁殖速度快，脫離極端環境就會產生突變，其中一組古細菌微生物失去了纖維素的保護性外壁，反而產生一種含有環狀份子的膜來保護自己。無意中，公司科研團隊發現這組突變微生物天然就是粘合劑，只要數量夠多，效果比華國的那種粘合劑還好，並且鎖水能力一流。
只是無法大規模應用，因為繁殖微生物的效率太低。
趙雁翎聽得似懂非懂，問道：“價值幾何？”
馬克肯定的說：“沙漠粘合劑是公益性專案，你回公司填張表格申請就可以，技術是對外開放的，但我必須提醒你數量少了派不上用場。”
有棗沒棗打一杆，免費的試試又何妨，現在想想nlt公司起碼表面上看來真的是在造福人類。
馬克覺得趙雁翎在異想天開，就算有粘合劑，想改造沙漠還有個大難題水源！
除了這兩大難題外，還有運輸、人工等複雜而瑣碎的問題需要解決。
所以掛電話前，馬克好心的提醒：“趙，相信我，離這片沙漠遠點，它會害你破產。”
趙雁翎也不去急頭白臉的辯解：“多謝你提醒。”
實際，根本沒把馬克的話放在心上。
睡了一覺，他老早起來，也沒開播，在地標處利用空間隆起沙丘當做界線。這處沙漠流動性不算太強，他覺得大有可為。
做完這些，他回到公路上，沿著公路慢慢跋涉。兩側黃沙漫漫，路途乏善可陳。終於有輛車經過，他豎起拇指攔車。
這是一輛老款的菲亞特，車開出了十幾米遠，又退了回來。趙雁翎見車上有兩對年輕情侶，穿的十分清涼，一副度假的樣子。看著不像是墨西哥人，一開口說的果然是英文。
美墨兩國很操蛋，美利堅人可以隨意入境墨西哥，墨西哥人去美利堅卻困難重重。連墨西哥政府都不相信，美利堅人會願意偷渡到他們國家生活，除非那種實在走投無路的罪犯。
“你好，你想要搭順風車是嗎？但我必須問清楚你的來歷和目的地，你懂的，墨西哥不太平。”開車的男青年，鼻子上佈滿雀斑，眯著眼睛說道。
後座的倆女孩不滿的攤手：“可忙，布魯斯，不能隨便搭載陌生人，萬一遇到壞人怎麼辦？再說後面多個人會很擠的，你倒是沒在後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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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的布魯斯不耐煩：“省省吧，要是你流落野外，你打不到車會怎樣想？”
趙雁翎手往後一抄，多了一瓶龍舌蘭：“這是路費，送你們喝。”
車上的人見他上道，酒看上去也非劣質，終於不再拒絕。碰到吊絲搭車是常有之事，眼前這人從氣質上不像那類二流子。
趙雁翎坐在後排和兩個女孩擠，上了車後一言不發望著車窗外考慮事。
布魯斯企圖打破蜜汁尷尬：“所以，你還沒說你的來歷，要去哪？”
“我是探險家。”趙雁翎調整姿勢。“我要去海邊看看。”
車裡再次陷入安靜。
布魯斯忽然一腳剎車，踩得有點急慣性讓幾人不由自主朝前聳。
“謝特，你幹嘛？”
“你有什麼毛病？”
布魯斯充耳不聞，回過頭來定定的看著趙雁翎：“你是bluewings趙！”
趙雁翎這幾天行走在光天化日下，皮膚曬得更黑了，頭髮有些凌亂，是以第一眼沒認出來他。
“bluewings是我發現的藍翎島名字，不是我的名。我是趙雁翎，很高興認識你們。”
倆女孩聞言四目放光：“啊……你是趙？咱們能合影嗎？”
最近一段時間，趙雁翎在美利堅各大媒體聲名鵲起，出場率趕得上明星了。美利堅追星更甚於華國，開演唱會的氣氛是世界其它地方不能比的。
趙雁翎對布魯斯說：“別停在道路中間，我看咱們先開車，拍照等下車後再說。”
布魯斯轉過頭，發動車道：“好的好的，抱歉，我有點激動。我是你的粉絲，可惜不會註冊星海直播賬號，不然早就看你節目了。正好，我們也要去戈爾福港度週末，加入我們的派對吧。”
趙雁翎看看身邊兩個中等之姿的女孩，看看前排倆青年，搖搖頭：“我看還是算了吧，人數是個不可調協的矛盾……”
車內發出輕笑。
“可忙，老趙，咱們一起在海邊燒烤喝啤酒，再來點捲菸，你懂的。”
趙雁翎身旁穿熱褲小背心峨眉淡掃女孩抱住他的胳膊一陣搖晃：“來嘛，趙，要是同學知道你和我們一起度週末，他們會羨慕死我們。”
車外掠過華表型巨柱仙人掌，沙漠裡漸漸出現綠色。維魯斯開的很快，車裡放著嘎嘎姐的《always rememberthis way》，索諾拉州的夕陽在趙雁翎眼裡燃燒，倆女孩看著那張邊角明朗的側臉呆住了，太帥了有木有？太男人了有木有？
咔擦，咔擦，倆女孩沒徵得同意就迫不及待把臉湊過來，用手機連拍幾張……
一行人在晚上八點多才到海灣，趙雁翎跟他們一起往下搬燒烤架和食材。
見布魯斯擺弄食材的樣子，趙雁翎接手：“讓我來吧。”
等布魯斯做好飯，趙雁翎覺得自己會餓死在海邊。
他站在燒烤架旁分解牛排和牛胸肉，從腰側掏出把廚刀。這把刀是戈登送他的，日本匠人手工鍛造，上面有漂亮的燒刃紋，柄前刻著匠人的名字，用按克計價的內曇砥打磨。日本廚刀世界首屈一指，不管你抵制不抵制，它們質量就在那，有增無減啊……
四人紛紛掏出手機，興奮的錄製影片。只見趙雁翎運刀如飛，下刀如有神。砧板上牛肉在他手裡玩出了花，因為手速太快，已經看不清他的調料是從哪來的。
他們只感覺，當肉到了盤子裡，眼前的重影才算消失。
“哇嗚，太帥了！”
“我吃上趙親手烤的牛排！”
“這個味道，我在戈登的餐廳裡嘗過。”
吃完飯，四人在那喝酒聊天，要夜裡進海水中游泳，趙雁翎悄悄的在周圍兜兜轉轉，片刻就消失於轟轟的海浪聲中。
他需要點私人空間，驗證一個想法。
空間裡的東西移到海灘上，趙雁翎深吸一口氣，站在海水中，大量的水汲取到空間內。
大海的無窮無盡，即便他把空間裝滿，海水沒有任何變化。
加利福尼亞灣裡生存著一種紅藻，啟用“寂滅”，落在空間海水的一片紅藻上，烤麵包式的膨脹。
海水裡有數之不盡的微生物和浮游生物、海藻、有機物質。“寂滅”幾個呼吸間就填滿空間停止生長，洋洋灑灑的碎裂，融入水中，部分沉底。
倒出些海水捧在手心嘗了嘗，海水成功被淡化。
“寂滅”消失後，空間比原來大出一圈。他沒考慮到填滿海水，加上膨脹的“寂滅”原有空間盛放不下，“寂滅”把空間撐大了……
空間原本摺疊成一道類二維光束，展開後有籃球場大小，具有可延展性不足為奇。
寂滅果然能淡化海水，將來沙漠中的灌溉水源便直接在大海中攝取，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把淡水灌進海里，將零碎物重新裝回空間。他卻沒看到，淨化後的淡水裡有肉眼不可見的有機碎屑，被海里的魚蝦螃蟹和微生物爭相搶食。
當夜就在海岸礁石上睡下，第二天早，紅日初升金光萬丈，加利福尼亞灣海面燃燒，水裡的紅藻經暈染折射珊瑚樣的迷醉色彩。
加利福尼亞灣又叫紅海，正是得名於此。
趙雁翎沿著海岸線朝西北方向走，進入戈爾福國家公園的範圍，登上科羅拉多河入海口的三角洲。
這裡有印第安人保護區，有著四四方方的田壟，土地肥沃，水源充沛，卻地廣人稀，受到政府保護，其它地方是禁止開發的。
趙雁翎俯身摳了塊溼泥在手中拈著，可能比不上華國關外的黑土那樣肥沃，卻足敷用在沙漠裡。
忍不住笑出聲來，別人眼裡毫無價值的沙漠，在他手上將變成一塊點綴在索諾拉的綠寶石。
這邊事了，他要打道回府了。在海邊溜達著聯絡上凱撒，讓他派車來接自己。
走著走著，看見了那兩對情侶，他們開心的朝他擺手大呼小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