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趙雁翎覺得很好，阿洛卻誤以為他不想讓自己難堪才這樣說的。
“趙老大，我……”
趙雁翎拉他四處看：“這裡的位置太好了，房子老點不要緊。你看，站在陽臺能感受到溼潤的海風。每天在這坐藤椅看看書，多愜意？我真的很滿意，我要感謝你送給我這麼好的房子。”
這是他的第一處房產，雖然不在國內，但值得銘記。至於房子本身好壞，反而只是小事。
阿洛的母親遙遙衝趙雁翎點頭，對他適可而止的知趣感到滿意。
趙雁翎只是笑笑不甚在意，開始趕人：“小子，鑰匙交給我，你可以回家了。”
阿洛他們離開，趙雁翎裡裡外外的打量，滿意到不行。那些彩色玻璃可以拆了，地板重新鋪設，內外牆可以貼上深棕色木條，穹頂換掉，這裡將煥然一新。
看看時間，紐西蘭和國內時差相距4小時，東八區和東十二區的距離。此時父母應該已經起床，他彈去影片。
鈴聲響了一聲，張琴接起：“兒子，你在哪？回國了嗎？怎麼頭髮那麼長不剪，鬍子也不刮？看看你邋遢的，這段時間沒少受罪吧……”
裡嗦一通，趙老五的臉也出現鏡頭內。可憐天下父母心，為子女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我在紐西蘭了。媽，爸，你看，我現在也有房子了，是人家送的，別墅呢。”
有錢沒錢對他來說似乎沒什麼區別，從來沒張羅買房買車，唯一的車是趙老五買的。
這時候，巧克力的腦袋鑽入鏡頭，指著趙雁翎回頭對張琴吱吱的叫，好像認出了畫面的大鬍子是趙雁翎。老黑和疙瘩撲稜稜的飛到趙老五肩膀，趙老五更喜歡家裡的這兩隻猛禽。
老黑和疙瘩長得愈發猙獰，那兩隻利爪比鷹和雕要誇張，且它們的喙裡有鋒利的牙齒，上下兩排寒氣逼人，上面的外骨骼硬如鋼鐵。
張琴搖搖頭：“這房子和咱家的老房子還舊，有什麼好的？還不趕快回家嗎？”
趙老五也十分不屑：“比咱家現在的房子差遠了，紐西蘭聽說也是發達國家，房子都這麼破嗎？這別墅比不上咱們家平房呢。”
國內許多三線外城市，裝修依然偏歐式，ktv風格，給人感覺只要面積夠大夠亮堂，就足以拿來結婚用。包括趙雁翎家也是這樣，140平，外接廚房另算，千篇一律。
趙雁翎給他們把每個房間和廚房、陽臺都參觀一遍：“再破，那也是別墅啊。我攏共外出的時間也沒多久，過段時間還要去趟印尼，你們就不用為我操心了。這是我的工作，做任何工作都是有風險的，搞投資的賠了還跳樓呢。”
趙老五不耐煩的說：“你就別為他瞎操心了，這行他已經幹順當了，讓他再去做別的恐怕也做不來。”
“可是。”張琴兀自不放心。“那這些年的書都白讀了嗎？你學市場營銷的，去坐辦公室，比東跑西顛的強啊。我聽你姑奶家的孫子，跑去南陽賣車，一年都掙十來萬，也挺好的，他還只是專科畢業呢。還有我看新聞說，娛樂圈把你給封殺了，你還怎麼做直播？”
“……”趙雁翎心思急轉。“國內只是暫時的，我這段時間就在美利堅那邊的網上發展，聽說還要找我拍電影，放心吧。”
掛了影片，他心道發展個屁，拍毛電影！
他不過安慰父母，不想他們擔心。但轉念想，美利堅那邊的油管很火，直播暫時做不了，可以剪輯好把探險內容發油管上，國內網友也可以見到了。
正琢磨著，微信有人把他拉到了高中五班群。
“老趙？”
“好些年沒見面了。”
“爆照爆照，群裡都爆了，就差你。”
趙雁翎打字：大家好。
高中同班好友說：“別扯沒用的，速度爆照。”
老楊說：“就是，看看大明星長什麼樣了。”
趙雁翎見大家一一把自己的照片放出來，顯然早有預謀，各個飭的漂漂亮亮，美顏的恰到好處，無論男女。就連曾經最內向的王志等人，都大大方方的把照片爆出。
拗不過他們，趙雁翎把大旺放出來，居高臨下的給自己來張特寫。
他穿的很樸素，上身是hugoboss夾克，略顯陽剛，內裡是彈力t恤。下身工褲和作戰靴，廉價而普通。鬍子一大把，頭髮朝後凌亂的梳著。
“不是吧，風格這麼狂野嗎？”
“是拍攝角度的問題嗎？為什麼我覺得老趙長高了十公分？你不是只有178嗎？”
“哇嗚，趙雁翎的胸肌比我的胸還大哦。”
“難道只有我注意到趙雁翎的房子了嗎？他是搬進老宅子了嗎？”
衣服是於彪的，被他撐的鼓鼓囊囊。這幅邋遢的尊榮，太給別人優越感了。有的同學知道他成了網紅和明星，有的不知道。但兩者都覺得，趙雁翎被封殺後生活的落魄而潦倒，不然怎麼會……
明星和網紅也沒多少神秘可言，都在琢磨他把星辰搞的倒閉了，可能賺的那點錢不夠賠償違約金的。以現在的狀況看，肯定是了。
他聊了幾句，就以要忙為藉口，將群設定靜音忙活自己的了。
只是他沒料到，照片很快傳出。
媒體杜撰，標題是《曾經戶外網紅的王者，票房黑馬的主演，如今落魄至此》。
照片裡的趙雁翎衣著樸素，背景是老舊的房子。還把他高中同學鮮衣怒馬，飭的網紅臉掛上去作對比。言說趙雁翎曾是混的最好的，如今各個比他強。將他描述成有才華卻淪落潦倒的藝人，言辭充滿惋惜，催人尿下……那個洩露照片的高中同學，因此賺了幾百塊，沾沾自喜美的不行。
再說趙雁翎，他解除安裝了微博，不關注新聞，正清理別墅的垃圾，兩耳不聞窗外事。
有空間在，他幹活一個頂三十個，沒用的直接利用空間丟到垃圾點。只跑了一趟便清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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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好門，乘坐公交跑市區轉悠。然後就看到了有銀聯標記的bnz銀行，即紐西蘭銀行簡稱。
他跑裡面諮詢，手續費大概十元人民幣起，取了五萬紐幣現金。他按圖索驥坐公交來到斯密斯百貨旁邊的warehouse stationary裝潢材料中心，信馬由韁的逛起。
來到標榜貼合自然氣息的店鋪，接待他的女店員是個混血，熱情洋溢的詢問需要點什麼。
具體他沒頭緒，腦海裡只有大概的輪廓雛形。
“我要裝修別墅，內外牆要深棕色，深淺交配的牆板。要隔音材料，要高透的玻璃，要裝潢用的各種工具……”
他把想法描述一遍，女店員認真聆聽，還拿出小本記錄。
她說：“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是要自己動手裝修是嗎？”
趙雁翎點頭，她繼續道：“我們老闆就是設計師，前年的紐西蘭建築大獎就是我們老闆拿下的。要不要讓他幫忙設計呢？”
我曹，你要不要這麼牛逼？讓我怎麼回答？說不用顯得心虛，說用萬一收個幾十萬紐幣豈不是當了冤大頭？
想了想，這裡他又不熟悉，沒有關系網羈絆，索性直言：“那你老闆收費高嗎？誇張的話就算了。”
店員報以理解的笑：“這要看建築面積，別墅地形等等，不會誇張。我幫你先問問老闆吧。”
她在吧檯撥通電話，開的功放，說明情況。
“今天不行，我老師來了，任何工作都替我推了吧。”
那邊有個熟悉的聲音傳出：“菲爾德，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趙雁翎突然插嘴：“教授，我是趙雁翎，還不帶著你的學生出來幫個小忙？”
店員懵逼，老闆的老師不是那個出名的畫家嗎？這麼巧？
“趙？”教授欣喜道。“你等等，我這就來。”
老不死的傢伙經歷太陽墓種種，對趙雁翎這類狠人非常看重。換做以前，他絕對不屑一顧，現在卻懂得了人生無常的道理，任何不起眼的小人物都有可能在人生的大起大落中發揮作用。
不多時，教授和一個帶黑框眼鏡的亞裔出現。
紐西蘭的亞洲人不少，華人的比例很大。店主就是華裔，名叫菲爾德李。
“你好趙先生，感謝你救了我的老師，真的感謝你，老師都給我說了，真是年輕有為啊。您要設計別墅是嗎？我一定竭盡全力，並且免費為你服務。”
教授笑吟吟的看著，老懷大慰。
趙雁翎和他握手：“那可真是謝謝你了，教授吝嗇，救他出來只給了我一幅畫，還好由你給補齊了。教授在太陽墓不顯山不露水的，在外面卻桃李滿天下，厲害了。”
菲爾德汗顏，這位趙先生可真詼諧：“趙先生，可能你不知道。我老師的畫，隨便拿出一幅都至少要賣十幾萬的，最高的在拍賣行以一百八十七萬成交。不過他很少賣，只饋贈友人。”
店員瞠目結舌，隨便收到的都是十幾萬的禮物，他還要斤斤計較設計費嗎？
趙雁翎刮目相看：“原來是我孤陋寡聞了，之前我還想著把畫掛在別墅裡好歹增加點格調，沒想到撿漏了！”
“趙，你的那幅畫需要噴膠，不然會褪色，最好再配個畫框。”教授笑著說。“正好，咱們去你的別墅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