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蕭靈死的時候,也許是懷著“待會兒見”的心情,開開心心去死的。
這會兒,他肯定在黃泉路口等著她一起上路呢。
大火吞沒了整座藤索橋,火光與煙霧暫時阻擋了對岸的視線。白晴扯住元晚河的胳膊:“大人,趁現在趕緊走,我來殿後!”
“你們走,我來殿後!”關彤剛豪氣幹雲地挺起胸脯說。剛才那聲驚恐的公雞尖叫,讓他覺得自己好丟人,一定要挽回顏面。
“不,你保護好督軍大人,我來殿後!”
“不,我來!”
“還是我來吧!”
兩個男人為了誰殿後,竟然爭了起來。
“好了好了,趕緊跑吧你們,這火都快燒完了。”元晚河淡淡地說,“你們都走,把所有人帶到安全地帶,我來殿後。”
“啊?”關彤剛權當元晚河在說笑話。她一個大肚子孕婦殿後,不就是給陳人當活靶子麼,還是很顯眼的那種。
卻聽元晚河道:“你們兩個不管誰殿後,都得死。只有我來殿後,誰都不會死。”
關彤剛愣呆呆地望著元晚河,沒理解她的話。
白晴倒是一下子明白了。畢竟跟了元晚河那麼多年,很多事兩人都可以心照不宣。
他知道,元晚河在打一個賭——賭對岸那群虎視眈眈的陳人裡,有一個人。
那個人,是定王。
她賭他會來,來親自教訓她這個不聽話的王妃。
只要他來了,那些陳國士兵不會喪心病狂到把她亂箭射死吧。
但他也有可能沒來。那就慘了,真慘了。
橋身晃了晃,一段燒焦的部分斷裂開,落下懸崖。
元晚河說:“帶上所有人快走,火馬上滅了,再磨嘰誰也跑不掉。”然後她又補了一句:“這是軍令。”
此話一出,即便是還沒弄懂怎麼回事的關彤剛也不敢再多嘴了。和元晚河共事這麼久,他已經很熟悉她的作風了。只要是她決定的事,誰也不許多嘴。
起初,關彤剛對元晚河這個空降來的主帥是有些不屑的,經常在作戰方案上和她爭論,有時還不認真執行她的命令。
不過很快,關彤剛就服氣了。這個女人指揮打仗的水平不是一般的牛逼,只要是她看準的出擊,一擊必中,狠,穩,準,從來不失手。
更可怕的是,看上去風輕雲淡、懶散無為的一個人,做起事來特別狠。
比如喜歡殺俘,喜歡屠城,喜歡使詐,不喜歡講信用。
御下十分嚴格,說一不二,誰要是違抗了她,當面啥也不說,背地裡來那麼一下子,而且手段奇詭,讓人十分吃不消。
而關彤剛覺得自己能一直平平安安不捱整,純粹是靠著宋憐之的面子。
所以現在永樂軍的將領都十分懼怕元晚河,凡是她下達的“軍令”,沒人敢有半點敷衍,遑論違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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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關彤剛只能抱拳鄭重說了一句:“大人,屬下和白晴將軍一定會帶著所有人平安撤離。”
元晚河斜他一眼:“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關彤剛語塞。時間已經十分緊迫了,來不及再抒發一下不捨之情,只能忐忑不安地跟著白晴走了。
白晴安慰他:“別擔心,她不會有事的。”
關彤剛只能呵呵兩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