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有人在御前替東大營說情,還有人請聖眷隆重的大學士柳垂庭出面說句公道話,以博取成思帝態度的緩和。
柳垂庭卻遲遲不肯表態,朝中氣氛正詭譎緊張,他卻在城外的畫歌湖舉辦了一場品茶會,遍邀朔都名流文豪參加,無非是談談詩、品品茶,誇耀風雅。
剛到朔都任職的大理寺少卿莫唯書也在受邀之列,並受到了主人的熱情款待。
席前柳垂庭與他相談甚歡,相見恨晚,並邀請莫唯書為茶會作序以誇客。
莫唯書對柳垂庭的才名早有所耳聞,如今受到這位沈博絕麗的才子的看重,自是誠惶誠恐。
莫唯書靠著舅父孔轅的提攜,風華正茂之年便調任朔都,卻難以得到自命清高的朔都文人士族的待見。而有了皇帝欽點的大學士柳垂庭的肯定,相當於開啟了一扇寬闊的門,莫唯書得以進入朔都的文人圈子,終算是找到了黨組織。
對此莫唯書是十分感激柳垂庭的,因而在柳垂庭輕描淡寫提出想進大理寺死牢為百樂公主療傷時,莫唯書只猶疑了一瞬,就擔下了這個很有風險的事情。
況且莫唯書不像他的舅父那樣滿口詩書禮義肚子裡卻壞得流水,他同情元晚河,畢竟他是直接參與審判她的人,他知道這個案子裡包藏著多少莫須有。
柳垂庭其實也不知道來見元晚河為了啥,他從心底不願承認這是見她的最後一面。
他開啟藥箱,拿出浸了藥酒的棉布,輕輕為她擦拭傷口。她已止了哭泣,滿臉淚痕,眸子亮晶晶地看著他。
他下手重了一些,她就喊疼,說他只適合當面首,不是行醫的料。他也不反駁,默默為她仔細處理了身上的傷口,那些縱橫交錯的黑紅色血痂,觸目驚心。
肋骨的傷暫時沒辦法處理,只能靜養,最棘手的是左腳踝,柳垂庭輕輕一碰,元晚河就殺豬似的叫喚起來。
"不用叫,我知道你疼。"
"你知道我疼還捏那麼狠?啊啊啊——"
柳垂庭檢視完畢,說道:"骨頭裂了,我先用夾板給你固定上,能不能變成瘸子,看你的造化。"
元晚河羞答答:"變成瘸子了小柳葉還喜歡我不...啊啊——"柳垂庭捏住她的左腳踝往上一頂,那酸爽...元晚河兩眼一翻,斷片兒了。
之後柳垂庭折騰什麼她都不大知道了,腦袋昏昏沉沉,全身上下虛軟麻木,只有胃裡翻江倒海的嘔意格外清晰,最後她實在忍不住,身子一哆嗦,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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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沒吃什麼東西,吐出來的都是剛才喝的水,還有胃裡的酸液。
不幸的是,吐在了柳垂庭身上,蹂躪了那潔白如雪的衣袍。
柳垂庭這次很給面子,沒有用那種神仙睥睨凡人的眼光指責元晚河,不動聲色地固定好夾板,摸摸她的額頭,又把了把她的脈,從藥箱裡拿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粒黑色的藥丸,又調製了一碗黑紅色的藥汁,讓元晚河連湯帶藥吃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