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晚河本來不想喝,她擔心水裡會有迷魂藥,她喝了就會把軍機圖的秘密全抖落出來。
可是真的好渴啊,到底喝還是不喝呢,好糾結...
糾結的當口兒,她已經不知不覺就著杯子一飲而盡了。
喝過水,意識清醒了些,周身的疼痛也更加清晰起來,元晚河捂著肋下壓抑咳嗽了兩聲,脆弱道:"你是替你舅舅繼續來折磨我的麼?你們怎麼能這樣?我跟你們什麼仇什麼怨..."
莫唯書連忙搖頭:"不不,下官是瞞著舅舅來的,下官...也看不慣他們的做法。"
"嗚嗚嗚真的?"
"真的。"莫唯書感到目前這位只剩半條命的公主格外驚惶脆弱,於是儘量放柔聲音:"下官帶來了大夫,給殿下瞧瞧傷。"
"大夫?不要不要!我不要!"元晚河煩躁著,"你和他們蛇鼠一窩,沒安好心,叫來大夫想把我剖了是不是?"
莫唯書忽聞此言,很是驚痛很是委屈。
他出身官宦世家,根正苗紅的官三代,自小沐浴著詩書禮義的雨露光輝,二十多歲就做了一方父母官,目前雖沒什麼特別炫酷的政績,但他向來認為自己作為世上最最進步的階層——文人士大夫的光榮一員,始終代表天下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代表天下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代表天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所以他始終把自己擺在一個代表正義和正確的位置上,理所當然地。
如今驚聞有人用"蛇鼠一窩"、"沒安好心"這些形容敵人的詞來形容自己和自己的同志,莫唯書感到莫大的悲憤。
他站起身,擺正表情,清清嗓子,準備為自己和自己的階級嚴詞辯護,找回應得的尊嚴。
為了表達對對方的尊敬,也為了展現作為文人士大夫這一光榮階層的高尚修養,他先鄭重其事地拂了拂袍袖,雙掌交疊置於額前,行了個很有古範兒的禮,"上稟公主殿下,子曰..."
"我若把你剖了,一定能從你肚子裡挖出好多被你吃掉的美男。"忽來一陣清朗如風的聲音,打斷了莫唯書的論理。
一個白衣如雪的清雅身影出現在牢房門口,髒汙陰暗的死牢也掩蓋不住此人渾身上下咕嘟咕嘟冒著的仙氣兒。他頭戴斗笠,手提藥箱,施施然走進牢房,捂著鼻子嫌棄道:"真是比豬圈還臭。"
摘下斗笠,是一張美如仙子的臉。
元晚河只覺得血往腦袋上衝,"唯...唯莫書,這就是你帶來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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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唯書因為論理被人打斷,已經很不爽了,現在元晚河又叫錯他的名字,更加不爽了。
但不爽歸不爽,作為文人士大夫要有修養,不能隨便跟人嚷嚷,所以他努力平息了一下波濤洶湧的情緒,清淡答道:"是的,柳大人說自己懂些醫術,私下請下官帶他來為殿下療傷。這是抗旨的,若被皇上知道了是要殺頭的,所以還請柳大人抓緊時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