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是漫長的,坐著囚車回家就更漫長了。
為了趕時間,車馬行進的速度很快,坐在舒適的馬車裡當然不覺得有什麼,坐在簡陋的囚車裡就很覺得有什麼了。元晚河被巔得七葷八素、翻腸倒胃,一個腦袋有兩個大,尤其是她的尾椎骨,都快給震碎了。
這還不算最難受的,最難受的是坐在這麼個露天座駕裡,能與大自然保持親密接觸,老天爺送來的風霜雨露統統往元晚河身上招呼,秋風割膚,冷雨滲肉,夜裡打的霜更是把骨頭都要凍透了。
好不容易捱到一個大驛站,成思帝下令停駐休整一晚,元晚河以為能進去暖和暖和,卻被人當牲口似的牽到馬廄裡聞馬屁。
而那範姑娘呢?卻跟著皇帝一起吃香的喝辣的,還被眾人服侍著。
元晚河蹲在馬廄裡止不住地感慨:女人和女人的差別咋就這麼大呢。
元晚河餓了很久,才有一個驛館廚房的小卒走過來,用一種喂牲口的姿態把晚飯扔到元晚河跟前,元晚河看了看,簡直不忍心承認這就是她的晚餐——硬得能當磚頭的玉米饅頭,酸餿得讓人聞了頭暈的菜湯。
這一路上她好歹一直是囚犯待遇,這會兒怎麼升級成牲口待遇了?
她忍不住跟那驛卒提意見:"我好歹是個人,不是一頭豬,何況豬食也比這個好啊..."
驛卒輕蔑地瞧她一眼,"你說對了,豬吃得是比這個好,因為你不如豬,自然得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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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喂..."元晚河被他的話震驚了,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小孩兒,你知道我是誰不?"
那驛卒不屑道:"你不就是個失寵的妃子麼?皇上有了新歡,你爭風吃醋觸怒了龍顏,才落到如此下場吧?都這樣了,還拿自己當個主子,真是沒羞沒臊,我呸!這飯你愛吃吃,不吃我端走了,大晚上的不得歇息,還要來伺候你這種賤人,老子今天是走了什麼黴運!"
元晚河咽了咽口水,朝他伸出一根大拇指:"這位大人,你好眼力,好勢利!您請回吧,我不敢耽擱您寶貴的休息時間。"
那驛卒哼一聲,轉身走了。
元晚河唉聲嘆氣了一會兒,一抬頭看見馬廄外堆放乾草的木架子旁站了個人,瘦瘦小小的身形,很容易就湮沒在黑暗裡。
那是看守她的士兵,卻並非羽林衛的人,這次成思帝迴鑾,西北開府特別增派了五千府兵護駕,這小侍衛就是府兵中的一個小卒子,沉默寡言、老實巴交,老是被欺負,這不,大風天的晚上,其他人都早早躲進帳篷喝酒去了,就派他來看守元晚河。
"喂,那位小哥,你來一下,來一下!"元晚河呼喚那士兵。
那小士兵猶豫了一會兒,終於走過來。
元晚河搓著凍僵的手,笑眯眯道:"你看這大冷天的,我實在冷得不行了,你也挺冷吧?你有沒有火摺子,拿出來生點兒火吧?"
小士兵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好半天才訥訥說道:"上頭沒準我們私自生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