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是她……
即便心中隱隱有這種預估，但是真看到姬淵和子魚手挽手的一幕影像，秦野的內心，還是忍不住劇烈的震動。
數百年了，他始終都以為，自己潛修佛法，早已遺忘了澹臺子魚。
卻沒想到，內心深處，還留存有他的痕跡。
“秦野，你著相了。”
一個柔和的聲音，從天空之上傳來。
秦野身軀一顫，而後微微躬身：“老師，是我錯了。”
“那你知道，應該如何消去這執念麼？”那聲音繼續說道。
秦野微微躬身，口中說道：“老師，佛法有云，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只要我捨棄這執念，從此以後，便不會為這執念所困擾。”
“你若能明白這道理，佛法修為，必會精進一層。”那聲音有些空靈。
“多謝老師教導。”秦野雙手合十，微微躬身。
下一刻，身後那剛剛修成的大殿之中，飄飛出一卷經書來，落於秦野身前。
“此女乃是你因果，若要斬斷這執念，你須得修煉此經。”
“是！多謝老師賜法。”秦野微微躬身。
“修煉完畢之後，便持有此經，參加靈武大帝大婚典禮。”天空中那聲音，說道靈武大帝時，忽而帶了幾分波動。
秦野身軀一震，看著身前這卷《因果曼陀經》，一時之間，識海都宛若凝固。
去參加她的婚禮麼……
“痴兒。”天空之中，那空靈的聲音響起：“在書院之時，你便放不下，到了今日，還不肯放手麼？執念一起，你的修為就會毀於一旦。”
“老師，徒兒知道了。”秦野俯首，低聲說道。
“佛法修煉，全在自身，你……好自為之。”天空中那聲音，漸漸消散。
秦野望著身前漂浮的這卷經書，嘆息一聲，伸手一揮，將這卷經書收走。
而後，他看向身後的眾人，淡淡說道：“走吧，先祭拜佛祖。”
帶著眾人走進廟宇之中，穿過幾重宮殿，最後，來到大雄寶殿之上。
秦野帶著眾多師弟，對著大雄寶殿上方的寶座，跪拜了幾次，而後，抬頭去看。
寶座之上，空無一物。
秦野心中，忍不住想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也許，這就是佛祖為何沒有形貌的原因吧。
……
這一日，靈武天宮之頂，萬千霞光噴發，覆蓋了四周千百裡。
一道道仙樂隨即響起，一座座虹橋輻射八方，一位位飄飄欲飛的女修，踏足其上，等候八方賓客的到來。
須臾之間，四面八方之間，一道道遊曳的劍光，劃過天空，落向虹橋之上。
旋即，一朵朵雲霞，從四面八方飄蕩而來，一位位修士，端坐其上……
澹臺子魚靜靜的盤坐在澹臺殿中，看著四面八方的修士，匯聚而來。
為了這次大典，姬淵動用大法力，改變了靈武天宮的佈局。
此時的靈武天宮，最高處，便是澹臺殿，而前方，一層層的分不住這諸多大殿，每一層大殿之前，都有靈武天宮的修士守護。
這些大殿源源不斷的接待著遠道而來的修行者。
這些各大門派的修士，抵達之後，便會紛紛前來見禮，獻上門中的領域境秘法，而後，姬淵隨手一揮，身後的虛空之中，便會無數靈石和寶物飛來，落於這獻上功法的修士身前……
遙遠的天邊，幾道身周繚繞無窮光芒的身影，匯聚到一起。
“這次靈武大婚，你們可要向他低頭麼？”一個身周繚繞乳白色光芒的人影沉聲問道。
另一道身周繚繞赤紅光芒的人影冷笑道：“去啊，為什麼不去，不過是領域境功法而已，誰家還沒有十幾部？全給他！靈武不是很大方麼？順便掏空一下他的寶庫！”
另一人也淡淡說道：“靈武和我們不同，太過依賴他的寶庫，能夠消耗一番，也不是什麼壞事。”
之前姬淵受傷恢復之事，也讓這幾人認識到，靈武大帝雖然來歷神奇功法特異，但也許極為依賴寶庫和靈脈。
換句話說，以後要打擊一下靈武大帝的財源了。
……
姬淵微笑著看著這一幕，身前的修士，片刻功夫，就會換一個人。
澹臺子魚看著身邊越堆越高的領域境功法，心中微微有些害怕，她低聲說道：“姬淵，這樣……真的沒問題麼？你的寶庫，還好麼？”
姬淵笑了笑，淡淡說道：“無妨，我的寶庫幾乎無窮無盡，你無需擔心。”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虛空似乎微微顫抖了片刻。
但姬淵身上的氣息猛然碾壓過去之後，這顫抖立刻平息了下來，虛空之中，微微傳來幾分委屈的波動。
澹臺子魚詫異的看了姬淵一眼，剛準備詢問姬淵剛才的氣息波動是怎麼回事，忽然眼前一亮，轉身看向大殿門口。
此時步入大殿的，是一名面容憨厚的……和尚。
和尚！澹臺子魚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不管是髮型還是戒疤，不論是衣飾還是動作，乃至那種氣質，都和前世澹臺子魚見到的和尚，一模一樣。
她身軀微微顫動，難道，九州之上，真的有佛教流傳？
一旁的姬淵，卻臉色一寒，冷漠的說道：“你怎麼來了！”
來人抬起頭來，徐徐說道：“小僧奉恩師之命，前來恭賀大帝新婚。”
口中雖然這樣說著，但他的身軀，卻微不可查的顫抖著。
澹臺子魚驚訝的看了此人一眼：“秦……秦野？你怎麼在這兒？”
在澹臺子魚的認知中，自從慕羽之事後，秦野便消失不見。她對這個護衛著慕羽的土修，印象深刻。
秦野微微低頭，躬身說道：“澹臺施主，好久不見了。”
澹臺子魚張了張嘴，向問問慕羽後來有沒有找過秦野，但她旋即又沉默了。
慕羽……不，應該說白帝，是不可能聯絡秦野這個曾經的下屬的。
一旁的姬淵卻冷哼一聲，冷漠說道：“你師父怎麼不出現？”
秦野深吸一口氣，收攝心神，恭恭敬敬的說道：“家師正在漠北修建廟宇，託我給這位澹臺仙子送上因果秘法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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