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最後的時光
“為什麼？值得嗎？”將白靈柔夷緊緊抓在手中，婁夜雨哽咽道。這一刻，他的心已經疼到了無法呼吸！
“沒有想過值不值得，但我知道，如果再從來一次的話，我還會這麼選擇，咳咳…”話音將落，白靈便劇烈的咳喘起來，櫻口中，正有著鮮紅血液不斷溢位。
“靈兒，別著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的。”婁夜雨連忙將白靈扶起，並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勉強的坐起身來，白靈抿嘴一笑，“混小子，你以為我傻嗎？回魂丹，只能維持一個人兩個時辰壽命的。”
白靈越是淡然，婁夜雨就會越心疼，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彷彿無法呼吸，那種感覺幾乎要精神崩潰。
“靈兒，我…啊，我草…”婁夜雨憤吼，雙拳緊握，憤怒的情緒，就快要讓他失去理智。
該怎麼去形容那種心境，面對一個真心去愛的人的最後兩個時辰，如何還能保持著一貫的淡定！
輕輕抬起柔軟的手，為婁夜雨逝去眼角處的淚痕，白靈的俏臉上，洋溢著一種幸福的微笑，那微笑猶如一個初戀中的少女，溫暖如初。
“傻小子，能在這一刻聽到你叫我靈兒，知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婁夜雨想爭取讓自己冷靜一些，卻那種強撐，亦是如此的牽強。他顫抖著雙肩，哽咽道：“靈兒，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輕輕搖了搖頭，白靈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最起碼在我認為，這個世界上的男人沒有一個能比你更優秀，不然我怎麼會喜歡上你啊。”
第一次這樣的表白，讓白靈的俏臉出現了少許紅潤。
“知不知道我多想陪著你仗劍江湖？看著你成為蓋世強者。知不知道我又有多少次黯然淚下，因為自卑而不敢面對你。我好想啊，好想可以有預知未來的能力，那樣我就可以預知出與你相遇的時間，然後傻傻的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輕輕撫摸過那張並不帥氣的臉，白靈緩緩的吐露著自己的心聲，“只可惜，我沒有那個能力，才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迷失了自己。夜雨，你相信嗎？如果我可以知道你會出現在我生命中，我亦同樣的會為你守候千年，絕不會輕易的愛上任何人，但是，卻是錯過了啊。”
在這人生中的最後時刻，白靈終於放下了所有矜持，以最火熱的心來面對婁夜雨。她要說，因為她知道，再不說，就真的沒有時間了。
“我相信。”婁夜雨狠狠的點著頭。
“夜雨，你可以不要哭嗎？我看了，就會心疼。”白靈一如既往般疼愛的目光，看著婁夜雨道。
可是離別在即，婁夜雨又怎能做到心如止水…
然為了眼前的伊人，婁夜雨還是強行忍住混亂的情緒，點頭道：“好，你怎麼說…就怎麼是。”
“以後也不許哭知道嗎？你是男子漢，該有擔當的。”
“好好，我答應你。”
“夜雨，可以去為我打一盆水嗎？我想乾乾淨淨的和你在一起，現在的我，有點髒啊。”
望著那盡帶血跡的衣衫，婁夜雨連忙用最快的速度打來一盆水，並為白靈投溼了一塊毛巾。
“傻小子，可不可以給我十分鐘的時間？”
婁夜雨猶豫著，不是他不想給，而是現在的每一分鐘都太寶貴了。不過當看見白靈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時，他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閉上眼睛好嗎？我現在不想你看我。”
“好。”
接下來，白靈努力坐起身子，用那投溼的毛巾擦拭起來，從臉到手，再到每一寸潔白的肌膚…然後她又換好了一身新裝，緩緩走到了梳妝檯前，對著鏡子慢慢坐了下去。
鏡子內，對映而出的佳人容顏，青絲垂肩，煙波流水，兩鬢美如水晶，舉止勝若幽蘭。可即便如此，她依舊不滿意現在的自己，而後，她輕點脂粉，緩緩的擦拭起來。
幾分鐘後，一個活色生香的絕世美人，便是呈現在了這片空間，她來到婁夜雨面前，盈盈一笑道：“好了，現在睜開眼睛吧。”
頓時，羅衫輕舞，滿室飄香。婁夜雨的近前，驚現了一個美到了及至的人間絕色。
觀那女子，身如瓊花，眼似碧玉，三千髮絲高挽，面現桃花盛開，無意間散落而出的香風，盪漾出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
還有什麼能比這一幕更美，幻如天堂夢境！
“我…美嗎？”白靈臉色羞紅，嬌滴滴的問道。
“嗯，美。”婁夜雨的眼中，再度湧現出了一縷薄霧。
“那你願意和我婚外情嗎？”白靈又問。
輕輕攬過白靈嬌軀，婁夜雨緩緩說道：“我是那麼的願意，更甚至…求之不得。”
原本浪漫的一幕，卻在這時上演，暗含著無法言喻的悲傷，彷彿空氣，都變的格外沉靜起來。
“你可以矜持點嗎？要不要每次都表現的這麼沒有節操。”白靈調皮的捂著小嘴，忍不住的嬌笑起來。
婁夜雨也笑了，這個白靈姐，還是一如當年般的有點可愛又有點刁蠻啊。
“我想矜持，可是我每次看見你的時候，就瞬間忘記了什麼是節操。”婁夜雨搔了搔頭，略顯尷尬的道。
“哈哈哈。”
大笑聲中，白靈一把按下了婁夜雨，四目相對的眸子中，似有著火焰燃燒而起。
“傻小子，今天，你不需要再有任何的節操，換成我來主動一次吧，答應過你的一次婚外情，我沒有忘記。”
再然後，那輕紗羅帳中，她的唇，輕輕的吻了下去…
有一種場景，是筆墨沒辦法描繪的，例如最後一次的擁抱，最後一次的送行，還有最後一次的相聚，也包括，這最後一次的婚外情…
時間，總是在有時候很長，例如我們等車的時候，有時候又會很短，例如我們初次戀愛接吻的時候。但無論是那一種時間流逝，兩個時辰的生命，卻也太短了些。
最後的時光，只聞她道：“夜雨，對不…起，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不是我不願意，是老天不允許啊。”
“靈兒，你愛我嗎？”
“夜雨，答應我，不要去為我尋仇，他們太強大了，我不想你再受傷，行嗎？”
“靈兒，你愛我嗎？”
“親愛的，可不可以抱緊我一點，我好冷啊。”
他抱著她，緊緊的，多希望這一刻可以是永恆，可以不用放手…
“靈兒，你愛我嗎？”他扔在堅持的問道。
生命中，她留下了最後一滴眼淚，“我…愛你，好愛好愛，如果…有來生，我還要與你再來一次…相遇，那時，我不希望再是…婚外情，那時，我希望你娶…我。”
“夜雨，保護好自己，我…愛…你。”
這一刻，彷彿所有的時間都已靜止，只留下那無聲的眼淚，還在碰觸著地面，發出微弱的撞擊聲。
曾經連九死一生都能扛過來的人，終歸沒能經過歲月的考驗，慢慢的變成鏡花水月，慢慢的陰陽相隔。
依稀中，只聞聽那少年的聲音，還如昨日般桀驁輕狂，“靈兒，曾經…你能為我背棄天下，現在，我就能為你殺盡蒼穹。”
曾經，你能為我背棄天下，現在，我就能為你殺盡蒼穹。這是一個怎樣的承諾，竟帶著不忍聞聽的血腥感。
彷彿白靈聽懂了那少年郎輕狂的心聲，這時她的臉上，竟出現了微微笑意…
如果說從什麼時候開始，婁夜雨變的更加暴戾兇殘，甚至在不久後做出了天怒人怨的殺劫，便是在此刻，白靈閉上美目的一剎那…
……
不遠處的另一處空間內，看著這一幕發生的兩人，禁不住無盡唏噓，她們甚至看到了婁夜雨在這一刻的脫變。
那種脫變，是一個人洗盡鉛華過後的真正成熟，甚至二女可以明顯感覺到，那種來自於前者身上翻天覆地的變化。
“天幻姐姐，夜雨…他不會有事吧？”見婁夜雨只顧抱著白靈的屍體喃喃自語，邪魅便有些擔心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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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或許他現在更需要的，是一些安靜的時間。”雲天幻道：“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了，邪兒，我們現在是在哪裡？”
“應該是在天霞山的核心地域，我出不去，所以無法看的更清楚，但我可以感受到，我們成功穿越了那天地神火的阻攔，已經來到了天霞山內部的世界中。”邪魅回答道。
“那就好，”雲天幻點了點頭道：“這樣吧，我出去探索一番，等夜雨什麼時候恢復狀態了，讓他出去找我就好。”
“好的姐姐。不過你若遇到了危險，記得回來呦。”邪魅很懂事的道。並在雲天幻的掌心處，留下了一道邪刃的印記，如此一來，雲天幻便可自由出入這片空間。
點了點頭後，雲天幻便離開了這片天地…
而婁夜雨，則一直呆呆的抱著白靈的身體，述說著那些昔日的曾經…
這種狀態，足足持續了三天時間，婁夜雨才從悲傷的情緒中恢復過來。而後他找來一些木料，為白靈打造了一具簡單的棺材，將她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
“白靈姐，我還會再找到你的，一定。”
婁夜雨深知修仙者死後，魂魄還會進入六道輪迴，以另外一種方式重生，所以他有信心在將來的某一天，等修為達到一定的高度後，再度將這個可人找回來。
想通此理，婁夜雨心情頓時開朗了很多，仰天一聲長嘯，將胸中的苦悶盡情發洩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