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亞妮不說二百萬還好，她這一說牛大軍更加憤怒，抬腳踩在她頭上還狠狠地碾磨了數下，嘴裡冷笑著說道：“說你是 婊 子 你還不承認，剛才你不是給我弟說的是三十萬還是幾十萬來著，現在害怕了就說出真實數字了嗎，臭 婊 子！”說著，牛大軍又恨恨的一腳踹在段亞妮腰間，痛得段亞妮臉色鐵青的呼痛不已。
“小軍，你這個傻逼現在都聽清楚了吧，知道這女人是哄騙你的了吧？呵呵，還跟老子翻臉，要不是看著你是我親弟弟的名分上，今天老子非得叫你嚥氣不可。”牛大軍得意的朝著屋外大吼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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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門口，牛小軍趴在地上鼻青臉腫的一時沒法動彈，他捏著拳頭憤怒的敲打著地面，也是此刻他渾身上下劇痛難忍，否則真的要讓段亞妮知道欺騙自己的後果！哼，等著吧，等自己身體待會兒緩過來再找那個婊子算賬，牛小軍大口的喘著氣，一時間又在憤懣哥哥下手太狠太重。
… … …
服裝店看起來遍佈湟源大街小巷，但要查正品還是非常簡單的。何明明拿著照片去了市工商局，那邊人對這些服飾商標就非常熟悉了，一看之下立即就給何明明調出來名單，原來市裡的正品只得不到區區五家商場的專櫃，這讓何明明松了口大氣… …最重要的一點，工商局質檢科的專業人士研究了何明明帶過來的照片，也一致認為照片上人物身上的著裝應該是正品，在何明明想來，他們應該比沈攀在這方面更加專業才對。
不就五家商場嘛，何明明心滿意足的拿上列印出來的名單迅速開始了這一輪的偵查行動。沈攀的預判是正確的，何明明幹勁十足，馬不停蹄的跑了一家又一家，根本沒覺得會累著。這一次就沒有一個小隊讓他帶領了，不過何明明不介意，反而是他想憑著自己的能力做出一些成績來讓那些嘲諷他的老隊員們看看… …古話不是說，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這正好是個機會哦。
前三家都一無所獲，監控影片裡沒有查到牛大軍兩兄弟的記錄，服務員查了銷售記錄，近段時間沒有哪一天是同時賣出去兩套這類夾克衫，再說了服務員也對照片裡面的人物沒有印象。
還剩最後兩家，要說何明明心中沒有丁點的忐忑那是不可能，萬一五家跑完了都沒找到，那麼是不是要擴大調查範圍？真要擴大調查範圍這就複雜化了，全市大大小小的服裝店怕不有好幾百乃至上千家，這還不包括幾個舊貨市場，那裡面何明明聽說也有賣服裝的，只不過他們賣的大多是八成新的舊衣服。
要對全市的服裝行業展開調查 的話，別說何明明一個人了，就是刑偵大隊的隊員全部上陣都不夠，除非是以市局的名義下達命令調動全市所有的警力還差不多。可何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又不是公安部Ａ級通緝令，就算是Ａ級通緝令也沒道理調集全市警力，市區的治安工作還要不要了？市民的報警還處不處理了？這個責任沒誰能承擔得起的！
懷著這種疑慮，在驅車前往第四家商場的同時，何明明撥通了沈攀的電話。聽何明明說完心中的顧慮，沈攀笑了，哪怕是隔著幾公裡的距離，何明明也能聽得出沈攀笑得非常開心：“小子，你要記住，線索僅僅是線索，沒有人能保證線索就可以完全的轉化為證據。這一次不行那就再尋找其他線索就是了，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呢？實在不行又尋摸不到別的線索的情況下，報請市局協助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聽見了嗎？認真去做事吧。”
“可是，沈哥，可你不是說現在咱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在段亞妮遇害之前把她解救出來嗎？要是這邊查不到線索，一旦擴大了調查範圍，鬼知道需要消耗多少時間，對吧？”何明明惴惴不安的問出來心裡最擔憂的那個問題，綁架案向來撕票的多，段亞妮被綁架已經第三天了，綁匪都沒＝有聯絡任何段亞妮方面的親戚朋友，這已經能說明一些問題，如果不抓緊時間，萬一綁匪一氣之下撕了票，刑偵大隊的所有工作豈不就前功盡棄了嗎？
電話那頭，沈攀皺了皺眉頭，他倒不是不能回答何明明的問題，他皺眉的原因是在考慮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才能讓何明明心中的熱血不至於因為問題答案的殘酷而被澆滅。沈攀不想打擊一顆充滿激情和熱血的心靈，但有些事情卻又是何明明這個菜鳥不得不去面對的。
或者說，假如沈攀沒來湟源，何明明也許還會慢慢的在工作經歷中去體會這些問題，現在他面對的時間提前了，沈攀琢磨了半晌，何明明差點以為沈攀掛了電話，幸虧他還能時不時的聽到電話對面的呼吸聲，否則他可能都自己直接掛掉了。
“小何，我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一句話，刑警不是萬能的。”沈攀有些語重心長，對年輕的警察來說，這個問題可以理解但很難讓自己平心靜氣的接受，才走出校門的年輕警察都有著一顆熱血澎湃的大心臟，在他們眼裡自己是無所不能的：“沒有人是萬能的，也許報案的老百姓希望咱們是萬能的，可咱們做不到。”
“有些案子咱們能很快破獲，成功挽救百姓的生命與財產；有些案子咱們也只能是眼珠子的看著逝者離去，那不然為什麼會有冷凍案這一說法。”又沉默了幾秒鐘，識破繼續道：“也許我的說法很殘酷，但這是事實，小何，咱們刑警說白了也只是盡人事，懂了嗎？”
何明明模糊的“嗯”了一聲，第一次主動地結束通話了沈攀的電話，他在想什麼沒人知道，沈攀怔了怔，擱下手機，抬頭望著天花板長嘆了一聲。其實他的話還沒有講完，也許後面可以抽一個時間與何明明好好聊一聊，沈攀想著。
前段時間沈攀在網上幾次看到多個地方的警察因為幫助外籍人士尋找到失物而被網友馬成一團，網友們的理由異常的充分：為什麼咱們老百姓丟了的東西你們警察找不回來，或者說要很長時間才能找到，可一沾上外籍人士的身份你們就跑得比博爾特還要快，東西也能馬上找回來。
警察們自然是啞口無言難以辯解，沈攀用一個刑警的眼光來看卻是知道這裡面的緣由，這還真的有原因：不論是調查刑事案件還是尋找失物，警方首先要做的一般都是沿著案件現場往回追溯，詢問整條線上的目擊者，這也是得到結論的最快的一個方法。可是，問題的梗節就在這裡！
很簡單，這僅僅是和每個人的瞬間記憶有關。你外出旅行，身邊坐著一個外國人，種族完全不一樣的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給你的印象深刻還是說旁邊坐了一個和你身高體重相貌插不多的同一族群的人給你印象深刻？
答案顯而易見，就好比你能記得每天公交車上下那麼多的乘客的衣著模樣不成！所以，警察追查線索的時候只要稍稍一做詢問，自然就會有同路的人說出看見的情況，畢竟大家都會對膚色外貌與自己平常所見截然不同的人種多一些關注度不是！
來到第四家商場，何明明按照商場裡的指示牌很快就找到了哪家專賣店。出示自己的證件，何明明比之前去的那三家的語氣要凝重了很多：“叫你們經理或者老闆出來，有事情找他。”
女老板心裡那是七上八下，可還不得不陪著從後面的小房間迎了出來：“警官你好，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別擔心，不找你麻煩。”何明明面無表情，他心裡很亂，沈攀的話時不時的就浮現在他腦海裡。他一會兒覺得沈攀說得有道理，一會兒又覺得如果警察都只能盡人事的話，自己的夢想豈不是就破滅了，還說要做一個大偵探的啊：“調一下你們今天開始到一週以前的監控影片。”
面前年輕警察的臉色陰晴不定，女老板本想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的也沒敢往外說了。她悶悶不樂的答應著，領著何明明來到裡面的內間，指著桌上的一臺電腦說道：“諾，全部都在那你，Ｄ盤儲存了一個專門的影片資料夾，你自己看吧。”
何明明也懶得再說客氣話，他用腳推開遍地打包好的服裝，坐在那張小凳子上點開了女老板說的那個資料夾。一週的影片快進的話看起來花不了幾分鐘，何明明搖搖頭，看來這一趟又得空跑了，沒有找到目標啊。
死馬當作活馬醫，何明明按照之前的程式掏出照片遞給站在一旁的女老板，問道：“對這兩個人有沒有印象？看看他們的服裝是不是在你這裡買的，對了，他們以前是建築工地的小工，估計來買衣服的時候穿著很一般，與你們的店面風格差異很大。”
這是一個以貌取人的時代，何明明不想說得這麼直白，可沒辦法，不這樣說這些看慣了高檔服飾的老闆估計會更加沒有印象。
不得不說何明明運氣不錯，女老板接過照片沉吟了一下，忽然就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唔，好像有點印象，不過應該不是一個星期左右，而是十來天之前來購買的服裝，我之所以記得，是因為那天我還專門從倉庫裡調了一件大號的外套過來，店裡的號小了，這個矮一點的男人穿著不合身。”
“對了，你點開這幾個視頻文件看看，我記得應該就是那個時間，嗯，當時他們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人，有個斯斯文文的一看就很有氣勢的老男人陪著他們一起來的，錢還是那個老男人付的呢。”隱藏的記憶隨著多個角度的刺激越來越清晰，女老板提供的線索更多，何明明的心狂跳起來，他毫不猶豫的點開了女老板指點的那兩個視頻文件。
女老板說對了，影片快進到上午十二點的時候，三個男人一前兩後走進了專賣店，後面那兩個恰是牛大軍牛小軍兄弟倆。乍一看前面的男人好似與後面的牛氏兄弟沒有關係似的，可隨著影片繼續播放，何明明看見那個男人在幫著牛氏兄弟挑選衣服並且最後付款。
買好衣服，三個人出了專賣店不知去向，何明明回頭說道：“這個影片我要帶走，你們商場裡面的監控在哪裡？”女老板指了指樓上，回答道：“三樓，客服中心和安保中心都在三樓，整個商場的監控就在安保中心。”
找到了線頭，何明明心情好轉了許多，他彬彬有禮的給女老板道了謝，又去三樓調取到了那一天整個商場的監控，這才開車急速的往隊裡趕去。
何明明極度是衝進沈攀辦公室的，門被他用力一推重重的撞在牆上，“哐當”的巨響驚得沈攀都忍不住抬起了頭：“出什麼事了，小何？”
“沈哥，沈哥，我找到他們買衣服的監控了，三個人，除了牛大軍牛小軍兄弟倆還有第三個人。”何明明氣喘吁吁的一句話分成了好幾段總算是報告出來這個到目前為止可以說是最好的訊息，沈攀驀的站起身來，伸手道：“拿來我看，第三個人是誰？”
問到第三個人是誰，何明明羞澀的低下了頭，他站在飲水機旁接滿一杯就大口的灌下去，一連灌了三杯之後才放下茶杯打了個飽嗝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看著面熟，但一時想不起來那個人的名字了，總之很熟悉，讓我再想想說不定就想起來了。”
“不用想了，這個人我們其實都見過，嗯，見過他的照片。”在何明明猛灌一氣的時候沈攀已經把行動硬碟插上了電腦開啟了監控影片，這會兒沈攀正眉頭緊鎖看得非常認真：“這是段亞妮的親生父親，湟源市第一醫院的院長段中華，也即是給刑偵大隊施加壓力的那個幕後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