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解凍人 > 第248章 茫無頭緒(1)

第248章 茫無頭緒(1)

這就讓人很尷尬了。

本以為是婦幼保健院某位病人的家屬,院長自然可以大發雌威,家屬在醫生面前都只能唯唯諾諾,更別說總攬醫院大權在握的院長了,分分秒秒把你床位收了讓你立即搬出去大馬路邊生孩子去。

可現在面對的是一個警察,還是刑偵大隊的刑警,局長眼皮微微低垂,不動聲色的往後退開半步,他才不會輕易介入到莫名的未知事件中。不僅如此,局長大人還乾咳一聲,鼻腔再次發出一個含義迥然不同的低音:“嗯?”

這充滿問詢和責備意味的低音就是衝鋒號,那老女人無奈的上前一步和沈攀面對面,笑容和藹慈祥:“這位小同志,你好,我是咱們市婦幼保健院的院長孫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有一種無意識形態下的習慣,無論平時裡多麼趾高氣揚的人,一旦在正式場合面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一臉嚴峻油鹽不進的那種警察,心裡大多都會敲敲鑼打打鼓。畢竟敢坦然面對一切,拍著胸口說自己心中無私的人太少了一點不是。

“哦,你好。”沈攀回應道,一隻手伸進兜裡正準備摸出那張孕檢單,視線卻無意中掃到對面站在孫娟身後那群人各異的眼神。有幸災樂禍的、有大吃一驚的,也有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他遲疑了一下,手在兜裡沒動,反問道:“孫院長,你看是不是找個地方單獨聊聊?”

其實孫娟話音剛落就後悔了,作為一個在衛生系統打滾了幾十年的老人,要不是事態太過突然,她不會事態到當著眾人的面,特別是當著上級領導的面脫口而出的問這個警察找她有什麼事。萬一警察問到的恰好是她的某個痛腳處,豈不是搬起石頭朝著自己腦門上狠狠地砸了下去,讓事情再無可以挽回的餘地!

沈攀的猶豫恰如及時的春雨,孫娟頓時笑得如菊花盛開,她連連點頭道:“行,行,去我辦公室吧。”然後,孫院長回頭歉意的望著局長大人:“朱局長,實在不好意思,你看市局這邊…  …這樣,你們大夥兒先陪著朱局長檢查工作,我一會兒就過來。”

局長大人有了臺階那是求之不得馬上離開這個正在緩緩成型的漩渦,朱局長雙手環扣在肚腩前,微微點頭,邁著大步從沈攀身邊擦身而過,後面一群婦幼保健院的大小中高層們一擁而上,簇擁著局長迅速遠去。

會議室和院長辦公室在同一個樓層,相隔也就幾米遠,沈攀跟著孫娟很快進了她辦公室。孫娟很熱情的招呼沈攀坐下,又親自動手給他泡了一杯茶,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極品好煙擺在沈攀面前,這才笑眯眯的做到自己的位置上,看著他說道:“我記得刑偵大隊的李振鐵隊長的姐姐生孩子的時候就在咱們醫院,還是我親自安排的病房,現在李隊長還好吧?嗯,肯定已經高升了吧?”

沈攀很不喜歡這鐘飽含深意的談話方式,他知道這位孫院長在暗示自己她在刑偵大隊關係匪淺,可這又有什麼用呢,要找她麻煩也該是紀委出面,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所以沈攀依舊是憨厚的笑了笑,掏出孕檢單遞過去,嘴裡回答道:“李隊已經去了後勤上,現在是陳隊管著刑偵大隊。孫院長,我們有個案子涉及到你們婦幼保健院,麻煩你看看這上面的簽名是不是你們院裡的醫生?”

“葛春麗?”孫娟皺了皺眉,有些不解的接過孕檢單,她本就是從婦產科的護士長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位,對院裡的流程非常熟悉。這的確是院裡的孕檢單,但是葛春麗這個名字孫娟卻覺得非常陌生,難道是新來的醫生,自己竟然不認識?

“你稍等片刻,我問問啊。”想了想,孫娟發現自己對這個名字沒有絲毫記憶,她抱歉的對沈攀笑笑,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個內部號碼:“孫立,你過來一下,馬上。”

掛了電話,孫娟對沈攀說道:“孫立是咱們醫院人事科的科長,我的事情比較多,或許有些新來的醫生還不認識,但他那裡一定有檔案。”

很快,一個三十多歲個子高高的男人推門進來,嘴裡還在喊著:“小姨,找我什麼事啊?”

孫娟橫了他一眼,沒多說話,只把那張孕檢單遞給他:“這個葛春麗是誰,我怎麼不認識,新來的嗎?”

孫立是孫娟的侄子。孫娟自己沒有孩子,一直就把這個侄子當做自己的兒子看待。侄子衛校畢業之後孫娟花了很大心思把他調進自己院裡,又一步一步提拔到人事科這個要害部門。孫立其他還好,工作上也沒有多的簍子,就是有一個好色的毛病始終改不了,孫娟擔心這張孕檢單上的葛春麗就是孫立藉著名頭招進來滿足他個人私慾那種關係戶,所以侄子才會瞞著自己。

“葛春麗?”孫立看到小姨的表情不對,辦公室沙發上還坐著一個不明身份的年輕人,也就很自然的收斂起那副嬉皮笑臉的神情。他抓了抓頭皮,想了一會兒,很確定又疑惑的把手裡的孕檢單翻來覆去看著:“這是從咱們醫院開出來的單子,可咱們醫院沒有姓葛的醫生,更沒有叫葛春麗這個名字的人啊?”

“你確定?”孫娟有些不敢相信,侄子以前為了女色犯過的錯誤可不在少數,她盯著孫立,眼裡充滿了懷疑的神色。孫立立時跺著腳大喊冤枉,這會兒他也顧不上沙發上坐著的那個男子是什麼表情了:“小姨,我的記憶力你知道的,其他地方不管說,咱們醫院我肯定可以叫出每個人的名字,我確定沒有這個人。”

“至於說這張單子,呵呵。”孫立鄙夷的冷笑了幾聲,抖了抖手裡的孕檢單:“你隨便去一間辦公室,要拿走這麼一張蓋了章的單子還不是輕而易舉,誰會在意啊。”

倒是這個道理,孫娟點點頭,侄子沒說錯,醫院在某些方面的管理比較鬆動,別說一張孕檢單,就算是電腦都有人抱回家。她扭頭看著沈攀,既然和自己無關孫娟也就神色大定,說話也不再匆忙且陪著小心:“警官,要不你跟著孫立去人事科看看咱們院裡的人事資訊,這樣你也就放心了。對了,孫立,你再把咱們醫院的孕檢單找幾張給警官做個對比,免得警官誤會咱們包庇誰呢。”

沈攀能怎麼辦,他毫無辦法。但自己親眼過一遍醫院的名單是有必要的,也是必須要走的一個程式。

在人事科,沈攀耗費了半個小時之後無奈的離開了。那叫孫立的男子還真就沒有記錯,沈攀連清潔工和保安這一塊臨時聘用人員的名錄都查過了,整個婦幼保健院一百多號人裡沒有一個葛這個姓氏的名字。

透過比對,沈攀確認孕檢單本身是真實無誤的,只是上面的內容和簽名是虛假的。聯絡到赫定氣沖沖的證實屍體無懷孕狀況,事實就很清晰了:要麼是李霞自己做的假,要麼是她的朋友幫忙偽造的這張孕檢單。

站在婦幼保健院門口的馬路邊,沈攀沒著急打車,他要給周珊打個電話相互溝通一下情況:“珊子,我剛從婦幼保健院出來,情況不妙啊。”把自己走訪的情況完整的給女孩敘述了一遍,沈攀總結道:“我看過孕檢單的描述,和醫院醫生開出來的膽子遣詞用句上一模一樣,偽造這張孕檢單的人如果不是醫生,那就一定手裡有著一張自己的檢查單照著抄寫,否則做不到如此完美無缺。”

說這麼多的意思就是沈攀打算去李霞的廣告公司看看,偽造孕檢單這種忙一般人不會幫,李霞也不可能隨意找人,那這個人和李霞的關係必定是比較密切,例如好朋友、閨蜜等等,在她的公司裡或許能打探到一些訊息。

周珊同意沈攀的想法,她自己還在園林局等著,園林局已經通知了放假在家的兩個鐘樓值班售票的人立即趕到局裡,因為都住得遠,來回倒車大概還要半個多小時。

不過周珊做得比較仔細,她沒讓園林局在通知那兩個人的時候說出實情,而是隨意找了一個局裡的藉口,以免出現意外狀況,對這點沈攀表示會伸出大拇指,然後被女孩一口唾了回去,大笑著結束了這次通話。

笑著搖搖頭,和女孩的關係確定之後沈攀比以前開朗多了,臉上隨時掛著笑容。遺憾的是本來原定今天是領證的日子,可看樣子還得往後拖一拖,他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搬到和周珊住在一起了。

只是想想每天早上睜開眼睛第一眼就能看到女孩輕輕扇動的睫毛,聞到女孩清香的呼吸,沈攀就忍不住心中的悸動,那真的是太美好而無法用語言描述!

嘴裡唸唸有詞,臉上的笑容溫和而寧靜,沈攀揮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去黃河路。”

和很多廣告公司喜歡租用那些高樓大廈,把自己的公司名字的巨大銘牌高高懸空不一樣,李霞所在的瑞得廣告公司就在臨街的位置租了三個門面打通連在一起。自家公司的牌子也和旁邊的雜貨鋪沒啥區別,坐車的話很容易看走眼忽略掉。

或許一般人會認為這家廣告公司一定是缺錢,所以才租不起附近的商業大廈,但沈攀不這樣看。樓上頂多是套房,臨街的門面得多昂貴啊,不論是買還是租,門面房都比樓上貴得多,價格差異離譜,讓懂行情的人深覺不可思議。

沒有猶豫,沈攀抬頭看了看那製作精美的銘牌,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迎面而來是一個低矮的半弧形吧檯,吧檯裡面坐著一個二十來歲穿著職業套裝的小姑娘,小姑娘身後的屏風上依然是橫向排列字型優雅的公司名稱。

“您好,這裡是瑞得廣告公司,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小姑娘見到有人進來,非常有禮貌的站起來雙手交叉虛握微微鞠了一個躬,聲音清晰而甜糯,這給沈攀很強烈的歐美科幻電影中那些公司的接待吧檯的既視感。

感覺不能辦案,沈攀心裡自嘲的笑著自己就是那種專門來破壞美感的壞人角色,他掏出警官證:“刑偵大隊,你們老闆是誰?”

刑偵大隊幾個字很煞風景,小姑娘頓時花枝亂顫不知所措,遲疑了一下,她帶著驚恐的飛快的瞟了一眼沈攀的臉龐,也許沈攀的嚴肅讓她更加緊張,小女孩立即指了指裡面,聲音顫抖的回答道:“裡面掛著總經理的那個房間就是,老闆今天比平時來得早,人在呢。”

哦,比平時來得早嗎?沈攀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為什麼會在今天就比平時來得早呢,莫非是知道了李霞的事情。或者是?沈攀問過陳倩,因為案發的時候他在那裡保護現場,隨後派出所接手也做得仔細,所以就算是現場也多數沒看到屍體的正面。

而且,派出所在調查出李霞的身份後是保了密的,通知李霞的父母也是派出所有專人去她家接的人,所以李霞他們家小區的居民都不一定清楚女孩已經遇難。

心裡有想法,臉上不動聲色,沈攀快步走進去。裡面的空間不算多大,如果不是三個門面房打通的話這就是一間小小的便利店的格局,沈攀繞過屏風就看到了總經理室的銘牌。

門是虛掩著的,他站在門口透過那巴掌寬的縫隙朝裡面張望,一個二十多將近三十來歲的男子神色有些慌張的側對著房門在地上的一口紙箱裡翻找著什麼。或許是沒找到自己需要的東西,那男子氣惱的站起來一腳踢在紙箱上,沈攀咧嘴一笑,重重的敲了敲門,那男子嚇得一個激靈,飛一般的轉過身,神情恐慌的大吼道:“誰啊,我不是說了別來打擾我嗎!”

“你好,我是市局刑偵大隊的警察,這是我的警官證。”沈攀不慌不忙的微笑著推門進去,警官證在手裡晃著,那男子眼神一驚,居然踉踉蹌蹌的往後退了兩步,要不是後面就是牆壁他非得摔個跟斗不可。

非常明顯的假笑,那男子慌亂的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擱的招呼沈攀道:“警察啊,哦,你好你好,請坐請坐,請問有什麼事?”

沈攀饒有趣味的看著他,半晌才移開視線打量著這個總經理辦公室。辦公室很凌亂,桌上有一攤檔案,地上還不止一個紙箱,從那個男子敢翻找的紙箱中,沈攀一眼看到幾瓶指甲油。也虧得彭小木和周珊 同 居 了一段時間,她的化妝品數不勝數,沈攀也是見過類似的五顏六色的小瓶子,那不然沈攀還辨認不出那是指甲油來著。

“嗯,你就是瑞得廣告公司的總經理馬祥瑞,對嗎?”刑偵大隊調出來的資料上顯示李霞的合夥人名叫馬祥瑞,瑞得廣告公司的名稱也由此而來。馬祥瑞二十九歲,未婚,是李霞大學的同班同學,兩人關係挺不錯。

當然不錯了,要關係差也不會合夥開店不是。

“我就是馬祥瑞。”馬祥瑞遲疑的回答道,隨即他很讓沈攀吃驚的開始承認錯誤:“哦,是不是昨天我停車的問題,我一會兒忙完就去交罰款,昨天我出了點事,心情不好,所以態度上有點問題,不好意思啊,那是我的錯,我檢討。”

咦,這是個什麼狀況?沈攀沒啥表情的搖搖頭,這個事可以放下後面去查查,現在不是岔開話題的時候:“我不是交警,我是刑偵大隊的警察,俗稱刑警。我找你是問問李霞的事情,對了,你還用指甲油嗎?”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沈攀心裡在冷笑。他知道,如果馬祥瑞是結了婚的人,他一定會說這是他妻子的化妝品,可惜很遺憾,他並沒有結婚。

果然,聽到沈攀問指甲油,馬祥瑞神色更加慌張,他伸腳把那口紙箱往旁邊踢了踢,乾笑道:“哦,那不是我的,那是一個辭職的同事的,她忘記拿走了所以放在我這裡,我順便看看裡面有沒有公司的東西。”

這個理由倒是很順口,也符合他翻找紙箱的舉動。沈攀乾脆就冷笑出聲了,一個健步上去把紙箱報到總經理的辦公桌上,沈攀手疾眼快的從裡面拿出一個筆記本“啪”的一聲扔到你馬祥瑞眼前,指著筆記本封皮上的兩個字問道:“李霞辭職了嗎?”

沈攀的咄咄逼人顯然是嚇住了馬祥瑞,他猛地往後一仰,竟然連人帶椅子一起翻了過去,摔在地上“哎喲”不停,半天都沒能推開椅子爬起來。

沈攀也不管他,自顧的翻檢著紙箱裡的東西。果然,裡面的每個本子和資料夾上都有李霞的名字,這分明就是李霞帶到公司來的一些私人物品和工作記錄,馬祥瑞這是把它們全部收拾到了紙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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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你收拾李霞的東西這是要幹什麼?”冷冷的望著那好不容易翻身爬起來的總經理,沈攀眼神鋒銳逼人:“說不清楚的話,大概今天你的公司都得關上門,你要跟我走一趟了,聽明白沒有?”最後那句話沈攀加重了語氣,提高了聲音,馬祥瑞一個哆嗦,連忙點頭不已的答應:“我知道,我知道。”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馬祥瑞臉上的笑容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沉吟了一下,苦笑著讓沈攀坐下,他有話說:“昨天李霞跳樓了。跳樓之前她給我發了個簡訊,等我趕過去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地上,腦子都摔破了,滿地都是血和腦漿,我是被嚇傻了,所以今天來收拾她的東西準備送她家去。”

簡訊?沈攀疑惑的看著這個總經理。馬祥瑞也明白,他拿起桌上的電話劃了幾下調出短信息拿給沈攀:“你看,這不就是昨天早上收到的。”

簡訊的內容不長,加起來不到五十個字:老李,我是真的受不了啦,我準備從鐘樓上跳下去,來生有緣大家再做朋友,再一起創業了,希望你在以後的歲月裡一直好運。

很注意的看了看簡訊接收的時間,沈攀眼睛頓時眯成了一條縫,竟然是八點零五分的時候收到的這條簡訊。那個時間沈攀就在鐘樓街,唔,不對,應該這樣說,馬祥瑞收到簡訊的時間距離李霞跳樓不到三分鐘。

馬祥瑞收到這條所謂來自李霞的簡訊之後三分鐘,李霞就從鐘樓上墜落下來。可是,大法醫赫定非常確認一點,李霞是在昏迷狀態中墜落下來的,那之前的幾個小時她也一直昏迷不醒,那麼這條簡訊是誰發出來的呢?

然後,沈攀想起一件事,派出所並沒有在屍體周邊發現有李霞的身份證、錢包和手機,所以後來認定屍體身份的時候派出所還費了點精力的。

“那你之後有撥打過李霞的手機嗎?”沈攀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馬祥瑞用看白痴的神情看著沈攀,半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誰還會給一個死人打電話啊,腦子有問題差不多,這話他沒說出來,但眼神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沈攀沒在意。

“說說李霞的情況吧,你應該是相當瞭解她的,我沒說錯吧?”沉默了幾秒鐘,用自己的手機把這條簡訊拍了照,沈攀好整以暇的問道,上午的時間他已經準備全部耗在這裡了。馬祥瑞或許保守了什麼秘密,但看他的一些反應,殺人這種事他做不來,這就是沈攀的判斷,現在沈攀是希望馬祥瑞能夠知道李霞的某些隱秘,與她的死亡有關的秘密,僅此而已。

李霞和馬祥瑞之間有著一個長長的故事,整個上午,三個多小時,沈攀聽得津津有味感慨頗多。同時,他也對李霞這個人有了一個深入的瞭解,某些李霞身前死守的秘密也從馬祥瑞的述說中不知不覺的洩露出來一部分。

和李霞的初相識是在大學的教室裡,從那開始,馬祥瑞就一直苦苦追求李霞,這個個子高挑,眉清目秀的女孩深深地吸引住了馬祥瑞的全部注意力。

但是讓馬祥瑞意想不到的是,從大一到大四,對於馬祥瑞的追求李霞始終沒有正面回應,她也沒說拒絕,兩人就這樣拖下去,直到大學畢業的那一天。

畢業季嘛,大學生們總是會笑逐顏開又暗懷離別的憂傷,那天晚上,馬祥瑞給自己打氣,他要去做最後一次努力。說這個話的時候馬祥瑞眼皮低垂,全身散發出抹不掉的憂愁:“我之所以一直鍥而不捨,有一個原因是因為我們倆都是商山人,不存在異地戀那種難以忍受的煎熬。”

李霞答應了在約定地點與馬祥瑞見面並且準時到達。兩人在靠窗的卡座相對無言了許久,馬祥瑞終於忍不住了:“李霞,給我一個原因,好不好?我知道你對我是有好感的,從你有時候的眼神和舉止我能看得出來,可你為什麼始終不答應做我的女朋友呢?”

“因為我是同性戀。”這個答案雷得馬祥瑞外焦裡嫩,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的望著李霞,良久,馬祥瑞苦笑著說道:“你何必這樣。李霞,你可以拒絕我,但是你沒必要用這種白痴一樣的理由來侮辱我的智商。”

馬祥瑞當然不相信了。

李霞寢室裡其他幾位女生這四年下來他早就很熟悉了,李霞真要在情感上有異常選擇,她同寢室的幾個女生必然會看出來一些異樣。四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在一個屋子裡相處,要想一直保守秘密比登天都難。

聊天聊死大概指的就是這種狀況。在李霞堅決不改口的情況下,馬祥瑞無法可想,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可以、還能夠再說點什麼,雙方的氣氛陷入到極度的尷尬和彆扭。

對那一次的會面馬祥瑞記憶猶新,他苦笑著拿出廣告公司的接待用煙遞給沈攀,他自己是不抽菸的:“我本以為這次會面就到此結束,可我既沒有猜到開頭,更沒有猜到結局。”

氣氛凝固,馬祥瑞是又氣又恨,他長嘆一口氣站起身準備走。男人嘛,哪怕心裡怨氣再多,該保持的風度也必須要保持,他慘笑一聲,凝視著這個讓他心動了四年之久的女孩,說道:“你多保重,李霞,祝你幸福。”

按說劇情就該到此為止,可不,李霞忽然抬起頭,帶著一種倉皇的神情梨花帶雨般一把抓住馬祥瑞的手:“答應我,如果以後還有機會,你能繼續愛我。”

馬祥瑞的腦子一半是水一半是麵粉,他晃了晃腦袋,滿腦子都成了漿糊。李霞這舉動是個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以後有機會?現在都沒機會以後海角天涯的還能見到面?

國情如此,哪怕大學裡再深厚的友誼、再牢不可摧的感情,都會在畢業之後被那遙遠的距離和漫長的時間磨得粉身碎骨。所以大學戀人走出校門之後能白首偕老的近似於無,不外乎就是這個原因。

“別問了,你記住我這句話就行,馬祥瑞,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這已經不是梨花帶雨,李霞突兀的淚流滿面,那滾滾而下的淚水刺痛了馬祥瑞的心,他反握住李霞冰涼的手掌,保證道:“咱們也不說以後了,畢業了你到哪裡我到哪裡,反正都是打工嘛,到哪裡不都是一樣。”

“你的意思是說,你就是李霞的男朋友?”沈攀一下抬起了頭,這兩個人為什麼要緊緊地瞞住這個訊息,不是小孩子,都是早就過了結婚的年齡,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們在害怕、在擔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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