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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歧途難返

何德馭的死亡現場沈攀是親眼看見的,那個混亂簡直無以言喻,張志光要趁著這個亂糟糟的時候溜前幾步鑽進自己家大樓那不要太輕鬆。

根據後來張志光自己的供述,他上樓開門回家,尤麗正坐在沙發上給腳趾頭上著指甲油,這是尤麗的一大愛好,好似不弄得花花綠綠的就不會走路一樣。看到老公回來,尤麗放下手頭的東西坐直了扭頭問他怎麼這麼快就跑完了,需不需要洗個澡吃點東西,張志光沒說話,幾步過去卡住尤麗的雙臂就往陽臺上推。

尤麗那種嬌滴滴的女人哪裡有什麼力氣,儘管她叫著喊著,雙腳不停的踢打掙扎,可還是無可挽回的被張志光遏制住推到陽臺。樓層高了,下面那麼嘈雜的噪音都傳不上來,她這點小鳥般的嗓音又如何能破空下去呢,要知道聲音由下往上傳播可是更快呢,而且尤麗更多的力氣是用在掙扎上,那點可憐的求救聲就連隔壁都聽不見,更別想指望幾十米的樓下行人了。

於是,在張志光用力一推之後,尤麗結束了自己短暫的生命。

“我愛她,我真的愛她,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去愛她。哪怕是她和那麼多男人攪合在一起,這些好事情其實我都知道,我一直忍著沒和她翻臉,就是因為愛她。”躺在醫院,面對警察的詢問,張志光坦白了一切,包括他自己的心路歷程:“可是她呢,她竟然聽信了何德馭的話,偷偷的轉移我的資產,準備和何德馭遠走高飛,你們說我怎麼能夠在忍下去啊!”

殺了尤麗,張志光隨手收拾乾淨幾個自己剛才留下的腳印,轉身出門拉上連帽衫的帽子就下了樓。這也是樓下保安看到的所謂是尤麗 情 人 的背影,事實上,只要體型差別不大,穿上那種連帽衫蓋住腦袋,不是特別熟悉的人又哪裡能從背後分辨得出來喲。

出了大樓,鑽進小巷子,脫下外套外褲裹在手裡,張志光穿街走巷好遠才找了一個垃圾桶扔進去,這也是警方在現場搜尋沒能取得任何成效的原因。遠處的垃圾桶裡的幾件衣服就算有人翻出來也不可能與廣場路的命案現場掛起鉤,而且更大可能的還是直接被垃圾車拖到了垃圾焚燒場燒得一乾二淨。

手裡的東西處理完,張志光又抄近路趕到馬拉松賽程終點不遠處。剩下的就好處理了,看到自己鎖定的那臺警用摩托車跟在選手們後面慢慢過來的時候,隨意找了個機會張志光就混進了選手群。

這裡必須要說明一點,事實上每一次馬拉松比賽,選手都可以隨意離開路線再隨時參加進來,計時地毯的資料彙總會顯示你的成績。比如有選手想要去小便,組委會不能讓人家憋上幾個小時或者讓別人就在馬路中間解決吧,總得提供廁所,廁所也更不可能就在路中間,選手這不就離開了規定的路線等到小解完畢再歸隊嘛?

只是讓張志光遺憾的是,他原本是想趁著衝過終點的機會靠近那臺留下他罪證的摩托車拿回晶片的,可惜就在剛剛過了終點,那臺警用摩托車就一個加速,轉了個彎消失在了他的注視下。

馬拉松選手衝過終點之後並不需要交回自己的晶片,那玩意會根據每次比賽的結束自動廢棄,畢竟不是每個選手都那麼老實,累得快要爬不起來了還有閒心去脫下標號牌走到固定回收地點去交納。

而晶片成本低廉,任何組織馬拉松比賽的委員會也不會在意這點廉價的成本,反正所有的成績都是根據資料出來,組委會也不怕你半路放棄,放棄了就沒有成績你也就領不了獎不是。

當天應付完根據尤麗的身份找上門的刑偵大隊幾個隊員之後,張志光其實是很放鬆的,從問話中他輕易就能分辨出警方絕對,沒有把視線落到他頭上。可清閒的時間還不到一天,張志光做夢都沒想到警方會再次找上門,還把他提溜到了刑偵大隊問話,雖說他再一次的輕易脫身,可一種危機感還是油然而生。

左思右想之後,張志光得出一個結論:只要找到那臺警用摩托車拿回晶片,警方就再也不可能找到他與這個案子之間的聯絡,到那時,無論警察多麼的懷疑他,都將因為沒有證據而束手無策。

張志光開始打聽馬拉松比賽的警用摩托車的訊息,這個很好問,只要在比賽場地那邊稍稍認識一兩個人就能問出來,這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資訊。

因為市裡的重視,這一批次沿路跟跑監控安全的警用摩托全是最新買回來的,之前就說過嘛,對於這次冠名為“國際馬拉松大賽亞洲預選賽”的賽事,商山市上上下下都是非常重視,投入力度不小,區區幾十臺警用摩托車算個什麼啊。

按照市局的意思,這批警用摩托就給交警大隊自己分配了,算是給他們這次的出力的表彰獎品。可回到交警大隊自身,想要這批車的人那就海了去了,交警大隊的大隊長也是被下面吵得頭大,乾脆就讓人把車全部停放到隊裡的停車場,等待具體的獎勵明細出來看下面各分隊的功勞再來做定論。

張志光打探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幾乎差點笑出聲來,如果那臺警用摩托車在某一位交警的屁股下來騎著,估計他還得耗些時間花些心思才能把站在下面的晶片摳掉,可在停車場那就不要太簡單。

而且,找到那個花了一條煙打聽來的停車場之後,張志光更是樂不可支。連看門的人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鬼混了,這簡直是老天爺都在給他提供方便吶。

後面的事周珊都知道了,沈攀趕過來和張志光碰了個正著,狡猾的狐狸陷入絕地被獵人拿住了致命要害。吐掉口香糖,也吐掉了滿嘴的酒氣,周珊扭了扭脖子,剛才車後排躺久了,這會兒渾身上下不舒服:“這麼說來你是早就發現了線索卻沒有通知我,你是存心的吧,沈攀?還是說你捨不得把功勞分出來呢?”

碰到不講道理的女人該怎麼辦,還在警校的時候沈攀就和魏源以及周珊探討過這個無聊的問題,在集三人智慧之所長總結下來,答案只有一個:不能實施暴力應對的情況下,唯有退避三舍。

此時的周珊顯然是開始不講道理了,心情不好總得找個地發洩,誰讓沈攀就在她面前呢。苦笑無語,沈攀望了望路口,說道:“隊裡的車到了,我去給他們說說。”其實在女孩剛下車沈攀就提示過讓她趕緊醒酒,原因自然就是因為功勞是兩個人的,可女孩不能上演醉酒駕車追蹤擒賊吧。

聽到說隊裡來人了,周珊總算沒有進一步逼迫沈攀,女孩也扭頭看過去,卻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從路口疾馳而過。她愣了楞,這不是沈山的車嗎?不過旋即女孩的思緒就被紛紛的剎車聲打斷了,沒顧上多想。

沈山原本是想開進來捉姦在車的,但看到沈攀跳下來開始翻門爬牆就停下了動作。後來又看到女孩下車潑了一頭的水,他更是如在霧中,又等了一會兒,急救車在前,幾輛警車在後,沈山知道今天怕是沒有收穫,還不如先走。

學校的宿舍沈山沒打算回去,丟臉不不夠還送上門給大家恥笑的事情年輕的講師堅決不會做。難道回父母家?沈山略一思索還是否決了這個想法,自己不是幾歲的孩子,遇到點事就往父母那裡跑,太不成熟的表現啊。

那自己又該去哪裡呢?沈山剛要發愁自己好似無處可去的時候,心裡卻是一動,對啊,自己怎麼會無處可去呢?自己可是還有一套精心裝點的新房空著呢… …那是周珊的房子沒錯,但自己是她的丈夫,鑰匙自己也有,憑什麼她可以和 奸 夫 在外面勾勾搭搭的,自己連家都不還能回,天底下沒這個說法!

想到這裡,沈山心裡又是一動,他突然發現一個很重要的關鍵點:說起來結婚也兩三天了,他竟然還沒有和新娘同房。不,準確的說,新娘從婚宴開始就沒有歸過家,一時間,沈山都有一種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結婚了念頭?

不,不行,一定不能便宜那女人,沈山眼神狠厲,他絕不會讓那女人就這麼輕輕鬆鬆的離開。心裡仔細一盤算,年輕的講師頓時有了主意,他得耐心的等著那女人回來,狠狠地玩弄她之後再一腳把她蹬開,這個過程中還需要跟蹤偷拍下她和其他男人的勾搭作為證據,到時候在法庭上自己就是婚姻的受害者,讓那女人竹籃打水一場空,哈哈哈…. …

沈山大笑起來,一臺超車的計程車裡,司機詫異的看了這個形式精神病患者的駕駛員,趕緊又踩了一腳油門提速遠遠的避開,免得這人瘋癲起來在路上亂碰亂撞的自己可吃不消。

陳倩自然是喜出望外,特別是沈攀拿到手的晶片經過組委會數據中心的檢測,證實為當時張志光的編號。這都還不算,因為省廳才配發下來的執法記錄儀也被沈攀臨時掛在肩頭,張志光的一應作為都被記錄在案,更是在鐵的證據上加了一把厚實的鏈條鎖,讓他無處逃遁。

隨後在醫院的審訊也證明了沈攀的推理正確,張志光對所有罪行供認不諱,在沈攀毫不留情的那一槍下還有勇氣死扛到底的罪犯就算有也不是張志光了,他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的生意人,不是那種窮兇極惡到處流竄的慣犯。

拿到張志光口供筆錄的當時,陳倩就拍著胸口告訴沈攀:“小沈,你放心,這次要還給你爭取不來宿舍我就自請辭職,我就不信了,我們刑偵大隊最厲害的菜鳥還一間宿舍都要不來。”

結果也是如此,陳倩從局裡彙報回來,收拾東西準備跟隨局領導去市裡彙報的時候就把喜訊給了沈攀,局裡領導聽說了他在這起案子的重大作用之後,當場拍板讓局辦公室主任立刻出面解決沈攀的單身宿舍。

“大家下午不用來了,放假半天,明天早上按時上班就行,我會留下值班。”陳倩接著宣佈了她和李振鐵商量好的給隊員們的福利,辦公室皆大歡喜。

這算是雙喜臨門,沈攀當然開心。不過全隊的獎勵要等到給市裡彙報之後才會拿下章程,所以隊員們更多是紛紛收拾東西回家睡覺,兩天沒睡好了,都希望洗了澡躺在自家床上呼呼大睡一場。

魏源隱晦的掃了一眼沈攀,沒說話,低頭繼續收拾自己的雜物,機會有的是,要耐心,他不缺這點耐心。

只有周珊,沈攀偷偷的看了女孩一眼,女孩正單手託腮坐在電腦面前發呆來著。想了想,他走過去,問道:“請你吃飯,給個面子,怎麼樣?”

“吃飯,行啊,給個理由,沒理由我不去。”周珊還是盯著沒開機的螢幕,明顯有心事,不過倒也不至於不搭理沈攀:“不要說慶祝案子偵破,太俗。”

“慶祝我喬遷之喜,這總可以了吧?”沈攀笑得詭計得逞,一副盡在我預料之中的模樣,理由他早就想好了,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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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吃飯可以,不喝酒。要喝酒你自己喝,自己去給陳隊打招呼,與我半分錢關係都沒有。”女孩看似答應得很勉強,但周珊自己卻意識到沈攀的提議給自己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剛才周珊發呆的原因就是找不到地方可去,正考慮是不是找個快捷酒店開個房,現在嘛,她有了新的主意。

飯桌上,周珊頻頻的舉起果汁給沈攀敬酒,只是說偵破技巧女孩還真的很佩服這傢伙。女孩的特意奉承加上那甜得化不開的嬌笑沈攀哪裡抵擋得住,很快一件啤酒就被灌進他一個人的肚子裡,而此時沈攀又接到局裡辦公室的電話,通知他單身宿舍已經給他騰出來,回去他直接去後勤上房管科拿鑰匙就行。

結束通話電話,沈攀暈乎乎的端起杯子和女孩碰了一下,感嘆道:“終於又拿有宿舍了,嗯,不用早早起來趕路上班,真爽啊。”

女孩笑了笑,喝了一口果汁,夾了一筷子菜放在面前的小碟子裡慢慢的扒拉著。忽然,周珊抬起頭,正視著沈攀,那清澈的眼波讓沈攀都忍不住想要跳下去:“沈攀,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個忙,可能你會很為難?”

“你儘管開口,我們倆那是什麼交情啊,從警校一路走來到現在,沒得說,你開口就是,什麼事?”這真不是酒醉胡說八道,對於周珊,任何要求沈攀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喝酒不喝酒都不例外。

“我和沈山吵架了,不想回去,你反正在局裡有房子了,租的那一間臥室先給我住一段時間,怎麼樣,我也懶得到處去打聽房子,這些事煩人得很。”簡單的說了說和沈山的矛盾,周珊沒想瞞著誰,女孩信奉的是做事正大光明,她是真的不想麻煩罷了。

在女孩想來這個要求不算為難,沈攀不應該拒絕的,可沈攀大手一揮,酒杯重重的擱在桌子上:“不行,那肯定不行。”

“那裡太偏僻,條件不好,我住還行,你一個女孩子住進去不方便也不安全。”沒等女孩變臉,沈攀話頭一轉,把女孩聽得目瞪口呆:“待會兒我們去局裡房管科拿鑰匙,你住局裡的宿舍,住到你不想住了為止,我還住租的那間臥室就行了,就這麼說定了,你不準再反對,聽見沒有啊,好歹我也是你... …你… …”

“你”了半天,沈攀沒想到合適的詞接下去,乾脆傻笑一聲,端起杯子又灌了自己一口。

對這句話,周珊裝作沒聽見,女孩也不扭扭捏捏的推卻,她豪爽的點點頭,說道:“沈攀,你對我的幫助我會記在心裡,不多說,來,吃東西,你別喝酒了,喝醉了沒法去拿鑰匙。拿到鑰匙我還得回去收拾幾件衣服,總不能就這樣空著手搬進去吧。”

這才是女孩原本的脾氣嘛,沈攀雖然腦子暈脹,心裡卻無比的清楚明白。他笑著點頭推開酒杯,招呼服務員打飯,兩個人埋頭大吃起來。

飯後,小坐了一會兒,沈攀又去洗手間洗了幾把臉就和女孩一起回了局裡。在局辦公室,沈攀沒有受到任何的刁難,相反,他還打聽到陳倩和局裡幾個領導正在市裡參加慶功會,據說市委政府的領導們對刑偵大隊的雷厲風行和強悍作風非常滿意。

拿到鑰匙,陪著女孩去檢視了一番,局裡的公房,有專門的清潔工打掃,乾淨得很,幾乎不需要女孩再收拾。

下了樓,沈攀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需不需要我陪你回去拿衣服,我可以在樓下等著你,免得你碰上他萬一抓扯起來你吃虧?”

“別著急拒絕,我還不瞭解你嗎。”沈攀很嚴肅的看著女孩,他沒開玩笑:“如果沈山和你拉扯起來你會吃虧的,你下不了手,他也不是罪犯,我沒說錯吧?而且,你也不希望和他打架吧?”

沈攀有個小心思不可對人說,在聽到女孩簡述了和沈山有矛盾之後,他腦子裡立即就想出了這個主意。不管夫妻雙方是什麼矛盾,如果他陪著周珊出現在沈山面前,想來這個矛盾只可能加劇而更加不容易化解。

嗯,沒錯,沈攀就是想讓女孩越來越對沈山厭惡,那不然他怎麼奪回自己的愛人呢?哼哼,對這種藉著女孩失去一部分記憶的機會趁虛而入的男人,沈攀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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