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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碰撞的火花

坐上車,周珊剛起步,沈攀又急忙叫停了她:“等一下,我還有話叮囑張光明,不能讓他就這樣懵懂下去。萬一滕世倫也考慮到了這個漏洞呢,依著那家夥的心狠手辣,後果不言而喻,所以他要麼暫且躲避一段時間,要麼跟著我們走算了,安全一點,這可是我們唯一的人證。”

沈攀這話很有道理,內容也驚人,周珊連忙一腳剎住車:“我和你一起去,我覺得還是把他帶走安全一些,萬一出點紕漏這個案子就徹底擱淺,我們也算是白忙活一場。”

張光明才回到收銀臺後自己的座位上,他都還沒有怎麼回過神來,警察雖然走了但還會不會再來,這件事最終究竟會不會和自己扯上關係,自己該怎麼做才好… …這一連串的問題糾結得他頭大,順手拖過毛巾擦了一把肚皮上的汗水,那是剛才被兩個警察嚇出來的。這時,推門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他習慣性的一邊抬頭一邊隨口說道:“歡迎光臨,幾位喝點什麼茶?”

話還沒說完,張光明就楞在了收銀臺後來。這不就是剛走的兩個警察嗎,他們怎麼又來了,這是沒完沒了還是怎麼著呀,張光明哭喪著臉,他還不敢耽誤的從收銀臺後面繞出來,一邊很不情願的哆嗦出一句話:“兩位警官,我能說的都說了,筆錄也簽字了,你們這是?”

“別擺出一副死人臉,張光明,我們回來還不是因為你,要不是擔心你明天就躺在哪個臭水溝裡,你以為我們願意回來了。”周珊向來是氣死人不賠命的,本來是好心想著張光明的安全問題,一進門卻看到那家夥要死不活的很不樂意看到自己和沈攀,周珊當然生氣了。

“張光明,來,坐到這裡來,我們有一件非常要緊的事情需要告訴你,然後你自己做決定。”沈攀笑了笑,女孩面冷心熱,要接觸久了才能知道她的好。以前沈攀倒是經常提醒她,現在嘛,沈攀是巴不得她臉上再冷一些,特別是對著那個大學男教師的時候!

回到三個人之前談話的位置,那裡的茶水張光明都還沒有來得及收拾。沈攀遞了一圈煙,等三個人都點上之後,沈攀臉色嚴肅的說話了:“張光明,有個事情我們要提醒你,這一個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心狠手辣,已經連續殺死了四個人。我們不知道他會不會想到在你這裡留下的線索從而找到你,反正我們建議是出於你的人身安全考慮,你最好是跟著我們走,我們給你安排幾天的住宿,等我們抓到犯罪嫌疑人之後你才能說是真正的安全了。”

瞬間,張光明的腦門上就冒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是欲哭無淚,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黴呀,這都是些什麼破事喲… …一想到或許有人在暗處隱藏著想要殺死自己,張光明兩腿發軟。胸口發悶,他下意識的瞅了瞅門口,恰好門外一個人影晃過,張光明趕緊伸手一把揪住沈攀的衣袖,喊道:“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跟著你走,警官。”

“噗嗤”周珊忍不住大笑起來,張光明這一番話聽起來恰好就想某首歌的一段歌詞,可惜那是一首愛情歌曲,兩邊牛頭不對馬嘴來著。

接下來,張光明一通忙碌,他先是打電話給家裡人。這傢伙做事也不經過大腦,倉皇之下他竟然想給家裡人說實話,虧得沈攀一把捂住了他耳朵聽筒,那不然會把他家裡人嚇成什麼樣子可想而知。

讓他編造了一個去外地朋友家的理由,又等著他收拾了兩套換洗衣物,然後鎖上茶樓上的大門。鑰匙倒是好辦,張光明交給了隔壁鄰居,讓家裡人到時候自己去隔壁拿就是,然後三人才上了車。

車開動之後張光明其實突然就後悔了,他一路上都在琢磨要是遇到的是假警察該怎麼辦?自己被綁架了被勒索了怎麼辦?贖金要求過高怎麼辦,家裡會不會賣掉老房子也要把自己贖回來,那以後沒錢了又該怎麼辦?

總之,這胖子坐在後排臉色變換不定,古怪至極,沈攀偶爾回頭找他閒聊一兩句都經常被他的走神打敗。不過好在長沙路距離市局也不算遠,而且越野車一直走的都是大道,這才讓張光明沒有愚蠢的做出是不是鼓起勇氣跳車的打算。

開進市局的大門,張光明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脫口而出道:“總算是到了,要在再不到我恐怕真的就要從車上跳下去喊救命啊。”咦,這是個什麼意思,沈攀和周珊齊刷刷的回頭望著他,張光明這才訕訕的解釋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臆想。

聽完這傢伙夢幻般的想法,沈攀和周珊面面相覷,卻是出了一身冷汗。別說,真要是路上張光明發神經一下蹦下去,再出點什麼事故,兩個菜鳥那是必然的吃不了兜著走,搞不好警服都得被扒掉。

“以後再有這種情況一定要給帶上手銬,靠在後排,我的天吶,好懸沒嚇死老孃。”周珊後怕的拍拍胸脯,沈攀一邊點頭應著,眼睛卻一下就瞪直了。周珊眼波流轉,一下看著這該死的搭檔瞅著自己高聳的前胸快要垂涎三尺的模樣,也是臉上微微一紅,巴掌已經高高舉起:“沈攀,如果你管不好你的眼睛我幫著你管,怎麼樣,需不需要?”

先把張光明安頓在刑偵大隊的休息室,沈攀和周珊找到了陳倩彙報了情況和最新的進展,陳倩自然是非常高興。可一等沈攀說到張光明接下來幾天的安排問題,陳倩卻遲疑了,她捋了捋垂在耳邊的鬢髮,想了很久,說到:“現在隊裡經費緊張得很,前段時間跨省辦案的火車票、打車費這些都還沒有報銷,要不乾脆就讓他回去,嫌疑人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找上門去的。再說了,嫌疑人殺死的都是和他關係密切的,能夠指使得動的人,張光明和他扯得太遠了點,要不這都好幾年了他還活得好好的。”

什麼?周珊臉一沉,人一下站了起來:“陳姐,陳隊長,你怎麼能夠這麼說呢?”沈攀立即拉住她,笑著對陳倩說道:“沒事,陳隊,周珊身體還沒完全復原,你知道的。那行,我去通知張光明,讓他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自己呆著,等著我們通知就行了。”

本來周珊冒冒失失的頂撞陳倩也是一愣,她還沒來及發火,沈攀就打了圓場。想了想,陳倩也就壓下火氣,現在隊裡她能抓在手裡的又有能力辦案子的就這兩個菜鳥了,就連曾經和他們一起的魏源人現在都是緊貼著謝秦幾個人,根本就不聽她的調遣。

“沈攀,周珊,我不是不想讓你們把人安頓到市局的賓館去,隊裡是真的沒錢。”既然決定壓下火氣,陳倩也就乾脆和兩個下屬把話說透算了,免得大家下去之後還有心結,事情反而不好辦。她可是牢記著李振鐵出的主意,要牢牢地抓緊了這兩個菜鳥:“我現在在隊裡的情況你們大概也聽說了一些,老隊員們有資歷的都想坐上這個位置,說實話,我的日子也不好過,所以也不敢放開經費的口子,希望你們可以理解。放心,這個案子成功破獲了我一定會上報到省廳,到時候有省廳的支援,隊裡的工作也好開展,你們的功勞不會被忘記、被冷藏的… …”

陳倩的推心置腹的確起了作用,特別是她坦誠自己在隊裡的一些困難引起了兩個菜鳥的內心共鳴,原本有些難堪的場面頓時緩和下來,周珊也挺不好意思的主動給陳倩道了歉。氣氛緩和了下來就好,陳倩也再次想了想,拉開抽屜點出五百元的現金,然後說道:“沈攀,你來打個條子領錢,算是預支的費用。”

這個錢不用說大家都知道是隊裡的小金庫,一個刑偵大隊總是會預留一小部分的現金以備急用。其實不僅刑偵大隊如此,其他任何單位都是這樣,刑偵大隊這丁點小金庫擱在效益好的企事業單位人家真的是看不上眼。

笑歸笑,融洽歸融洽,走出隊長辦公室,和擦肩而過的幾個同事打了聲招呼,兩人還遇到了魏源,三個人又站在走廊的窗戶邊閒聊了一陣。等到下樓只剩下菜鳥兩個的時候,周珊亟不可待的問道:“沈攀,那張光明的事情怎麼解決,市局的賓館不能住,其他的賓館也住不起,那隨隨便便一個晚上就是一百多呢,總不能我們貼錢安頓他吧,我可沒錢,這個月還沒發工資來著。”

周珊都喊窮,沈攀兜裡就更加不需要多說了。他苦笑一聲,掏出剛領到的五百元現金在掌心拍打著,回答道:“錢嘛就這麼多,對了,你還記得警校的招待所嗎,對內只要有學員證或者教師證的,三十元錢一晚上,對不對?”

“這是個好主意,沈攀,你小子腦瓜轉得挺快的嘛。”“啪”的一聲,周珊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沈攀後腦勺,算是報復回來了之前這傢伙眼睛的不老實。不過周珊的驚喜也是真實的,因為從警校出來一年時間,周珊早就忘記了學校還有招待所這件事。

事實上,警校的招待所條件挺不錯的,雪白的牆壁、被套床單,柔軟的枕頭,除了房間裡傢俱簡單一些之外,三十元錢一晚上還帶有單獨的衛生間。學校的招待所一般接待兩類人:其一就是來學校看望孩子的家長們,這個很平常;其二就是快畢業的學生們及其伴侶。快畢業了學校管理上也就鬆懈下來,對於情侶之間的二人世界的也就放開了很多,這個時間段也是招待所每年大幅度創收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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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學生證早就不知道哪裡去了,你的還在?還能冒充?”周珊驚奇的望著沈攀,很少有人會儲存學生證的,大多都是保管好自己的畢業證不是。沈攀搖搖頭,他的學生證是在出租房的箱子裡,但招待所可不會搭理這種過期的學生證,不過他本來想的就是找老包頭出面,有熟人關係不用那不是傻子。

當然,這句話一問出口周珊也立即拍了拍腦門,包松林在警校那可是沒人敢不給面子的,區區招待所住上幾天那根本就不是事,剛才的問題算是白問了!

也沒給張光明解釋,沒法解釋嘛,總不能把隊裡的矛盾告訴一個外人,還一個茶樓老闆,那等著他回去之後這訊息估計得傳遍大街小巷,到時候刑偵大隊哪裡還有臉面見人喲。

還在半路沈攀就給包松林打了電話,老包頭很高興,一口定下沈攀和周珊兩人的午餐,然後又給招待所打了電話先行疏通。等到越野車開到寬敞的招待所門口停下之後,張光明都驚呆了,他左看右看很有些好奇,來過警校內部的人還真不多:“好大的停車場啊,比五星級酒店的停車場還大好幾倍呢。嘖嘖,看看這些幾十米高的大樹喲,我還真沒見過哪家酒店比得上這裡的環境。”

警校的環境自然不是外面的區區一個酒店能比擬的,就好比這幾百平方的停車場,學校就根本不在乎這點地盤,說白了這就是為後面推到了簡陋的招待所重新修建備用的,當然是要留出來足夠寬的場地了。

安排張光明住下,又給他交待了學校的一些規則,臨走前沈攀掏出那五百元的現金,說道:“張光明,我們身上錢也不多,這五百塊就是你這幾天的花銷,儘量節約一點啊,我們這邊前後大概還需要五天到一週時間呢。”

張光明怔住了,活了也有幾十年,接觸的人和事也不算少數,可要說因為考慮到證人的安全而特意用措施保護起來還掏錢的,他這是第一次聽說,電視裡面都沒見到過!

“那啥,沈警官,我帶著有錢,這錢你還是拿回去吧,我看你也… …”遲疑再三,張光明還是拿起錢遞還給沈攀,他心裡有些感動,現在也明了沈攀和周珊的確是為了他好。沈攀笑了笑,推開他的手,說道:“這是我專門給你申請的經費,你拿著吧,刑偵大隊錢不多,你理解就好了。”

告別張光明,兩人來到包松林家,老包頭一看兩人那個開心喲,特別是今天老太婆還在家,師孃對周珊也是上下打量不停,惹得周珊逮著機會就朝著沈攀猛地瞪眼撇嘴。

等著師孃做菜的時間,沈攀給包松林彙報了案子的進展並闡述了自己下一步的計劃,包松林一拍腿,大聲的讚揚道:“做得好!你想得對,只要肯沉下去細心的查,這個世上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作案不留絲毫痕跡那是做夢,沒有那麼完美的罪案… …嗯,可能有完美的罪案計劃,但是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罪案執行人,是人就有破綻,就看你找不找得到了。”

“下一步計劃沒錯,是該正面接觸了!我的建議是直接把人拎到刑偵大隊去,以前上課的時候我就說過,儘量的在自己的主場詢問嫌疑人,不要去嫌疑人的主場,這是有心理優勢的嘛。”包松林說的並不違法,按照法律規定,每個人都有協助警方辦案的義務,警方也有權力傳喚任何一個公民到派出所或者刑偵大隊問詢情況。

“現在你們的證據鏈還有缺失,需要的是兩方面的工作。一,在收集證據上下功夫,特別是滕世倫的行蹤上要下大力氣,有個這個才能和你們手裡現有的證據掛上鉤;第二,在預審上加把勁,很多嫌疑人的心理防線其實並不牢固,關鍵就看你們能不能找到突破口。”包松林揮了揮手,加重了語氣:“我認為可以採取強制傳喚,依次來給嫌疑人施加更大的壓力,讓他心理防線趨於崩潰,有利於後面的詢問。”

年老成精吶,沈攀略一琢磨,忍不住在心裡稱讚不已。老包頭指出的兩個方向和提出的那個建議正是目前最適合他們的方案,其他更多也沒有了,刑訊逼供不可能,不說沈攀不會這樣去做,就是滕世倫的身份也是一層嚴實的保護套不是。

飯後,主動的搶著收拾完廚房,周珊開車兩人直奔開發區而去。車上,沈攀不樂意的問道:“什麼時候也該輪到我開車了吧,為什麼每次都是你開車啊?”

周珊大笑,女孩使勁的拍打著方向盤,告訴自己的搭檔:“你做夢吧,你資歷太淺。在刑偵大隊歷來的規矩都是老隊員開車,所以你想開車的話慢慢等著,除非我們不在一個組了,以後你帶新隊員了就可以自己開車了。”

沈攀那個鬱悶啊,真要算起來自己比周珊和魏源都先進刑偵大隊,他們之前還是在派出所呢,後來也是借調。可誰讓自己被踢出隊裡去了檔案室,要重新計算的話自己還真的是新得才出爐的菜鳥,檔案室借調過來的菜鳥喲。

垮著臉,沈攀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喜歡開車,喜歡操縱著這個巨大的鐵傢伙左奔右圖,特別是超車的時候那種油然而生的快感更是讓沈攀有一種薰陶陶的沉迷。而且,一個大男人坐著一個女人開的車,一次兩次無所謂,時間長久彆扭得緊啊。

辦公室主任這個職務有個特點,那就是絕大部分時間都得呆在辦公室,準備著隨時為領導服務。憑著之前陳倩開出來的傳喚證,周珊麻利的訓斥了一番意圖阻擾他們進入辦公樓的幾個保安,而且還警告他們不得給辦公室打電話,否則就把他們全部抓回刑偵大隊。

在幾個保安驚恐的目光中,周珊一邊快步走著一邊得意洋洋的對沈攀說道:“看看吧,現在的保安就是這樣,沒眼色,等哪天有時間來再來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周珊說的是真話,以前的保安上崗之前都必須接受警局下面的安保公司的培訓,可現在卻變成了交錢上崗,而且還有些保安仗勢有單位做後臺,居然敢連警局的面子也不賣,是該受到點教訓了,沈攀點點頭,很是贊同女孩的提議。

在樓上的辦公室裡,兩人順利找到了滕世倫。滕世倫驚訝的看著這兩個年輕警察,他皺著眉提起電話:“保安室嗎,誰給你們權力放人進來的,忘記前兩天我怎麼說的了嗎… …”

“滕主任,收起你的威風吧。”周珊“啪”的一下把傳喚證拍在他桌子上,揚起下巴看都不看他:“滕主任,請你跟我們走一趟,警方需要你的協助。嗯,麻煩你看清楚一點,這是強制傳喚,如果你拒絕的話,我不介意把手銬給你銬上,你可以自由選擇。”

開發區辦公室的幾個職員驚慌失措的擁擠在門口看著這一切的發生,沒人敢上前阻止,不過有人在打電話,估計是在通知開發區的其他領導。事不宜遲,兩人在來的路上也討論過,雖說是強制傳喚但也要速戰速決,免得萬一有其他上層領導插手,局裡不說了,局長畢竟是市委常委,萬一陳倩扛不住壓力呢,那不是前功盡棄?

想到就走,這是任何菜鳥的特色。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沈攀手往後一撈,一副閃亮的手銬擺在了桌子上,沈攀嚴厲的緊盯著滕世倫的雙眼:“滕世倫,你是要嘗試一下強制傳喚的滋味嗎!我命令你馬上放下一切東西跟我們走,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

朝著辦公室門外正焦急呃撥打電話的幾個心腹看了看,滕世倫心裡衡量了一下,無論如何他今天不能被銬上,那樣的話他在單位就一點臉面都沒有了。算了,能屈能伸才是好漢,先忍一忍吧,滕世倫堅信自己這些年精心編織的網路的強大功能,只要自己能熬得住,外面一定會有人把自己撈出去,自己還會有堂堂正正的回到這間辦公室的那一天!

“兩位不用激動,我是黨員,也是幹部,我一定會竭盡全力配合你們警方的工作。好,我跟你們走,大家都回去上班,沒事的,我區區就回來,天變不了的,嗯。”隨著加重的語氣,滕世倫的臉色肅穆到極點,辦公室外的員工們也紛紛的縮回自己的房間,走廊裡瞬間清空。

周珊在前,滕世倫居中,沈攀在後,按照標準的押送程式,三個人下樓上車,沈攀緊挨著滕世倫坐在後排。等越野車剛一出開發區辦公樓的大門,沈攀側了側身子,態度異常強硬的說道:“滕世倫,根據紀律,請你交出攜帶的所有通訊工具,警方會幫你好好保管,到時候會一個不少的還給你。”

什麼!滕世倫的心一下沉到了最底端,他從參加工作到現在二十來年的時間裡也很是結識了一些警方的朋友,對於警察的辦案規則瞭解不少,他很清楚但凡涉及到收繳通訊工具,那就預示著結果不會讓人舒心。

可在沈攀犀利的目光下,車上他又明顯缺乏幫手,思考來思考去,滕世倫忽然恍然大悟,他今天做得最錯的事情就是跟著這兩個警察下了樓上了車。如果還在他的辦公室,想來就憑自己手下那幾個堵住門的下屬,這兩個警察也不敢犯了眾怒強行把他帶走,畢竟他是堂堂正正的科級幹部,而且馬上要升任副處級。

無奈之下只能是磨蹭著摸出手機,滕世倫還抱著一線希望的對沈攀說道:“我先打個電話沒事吧,下午下班不回家總得通知一聲家裡。”

“沒事,我們會幫你通知你。”沈攀面無表情的一把奪過電話,關機揣進自己褲兜,動作流暢得讓人挑不出毛病,滕世倫臉上一下變了顏色,他眼珠轉了轉,往後一靠微微閉上眼,竟然是開始養神一個字沒再說。

半個小時之後,站在刑偵大隊審訊室單面玻璃這一邊,陳倩的眉頭這些天就難得舒散一下,她看了看靜坐在審訊室裡面一動不動的滕世倫,帶著擔心的口吻問道:“沈攀,你確定沒抓錯人吧,開發區的幾個領導都給我打了電話,我們要是再不放人他們就馬上告到市裡去?”

“陳隊,我確定沒抓錯人,從張光明那裡得到的資訊就可以證實這一點。你經驗豐富,你說這麼多年從哪裡看到過有人特製這種彈射裝置的嗎?和兩名跳樓的死者聯絡起來,再加上我請教的數學系教授的分析,我可以肯定的說,滕世倫是犯罪嫌疑人的可能性超過百分之九十。”沈攀最擔心的就是陳倩扛不住壓力,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證人,滕世倫又順利的被拘了回來,這可是最好的機會。

想到這裡,沈攀摸了摸下巴,還是得給陳倩鼓鼓氣,不然她在重壓之下退縮了,滕世倫一旦走出刑偵大隊必定會瘋狂的消滅所有的證據,到那個時候就再也沒有辦法挽回局面了:“陳隊,想想省廳那邊,他們可是翹首期盼著我們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我人年輕,經驗少,說話直接,你可別介意,省廳滿意了,局裡幾個頭兒難道還會不笑瘋?難道他們還會忘了你的功績不成?”

這話誅心,沈攀這是 赤 裸 裸 的勸著陳倩頂住來自開發區甚至市裡的壓力,給他爭取時間審訊出結果。事到如今,沈攀心裡其實非常清醒:想要按照老包頭的意見查到滕世倫案發時候的行蹤已經不大可能,這傢伙做事真的是非常小心謹慎,所以最重要的戰場就是審訊室,檢驗這個案子的最終成效就看今天了!

陳倩臉上神情不定,沈攀的話說到了她心窩裡面。自從李振鐵被調開她接手刑偵大隊以來簡直是頭髮都快愁白了,隊裡暗地裡對著幹的人太多,幾乎就是按倒葫蘆起了瓢,她就沒有一天是順順心心的度過的。

雖然因為這個案子劉東方被她藉著放假修養的名義趕回了家,可這個黑鍋卻還是妥妥的背在她的背上,省廳也好、市局也罷,領導們盯著的肯定是隊長,而不會是下面的某個連名字都不清楚的隊員。

想清楚心事,正要說什麼,陳倩握在掌心的手機又拼了命的震動起來。她一看螢幕上的來電號碼,臉色頓時劇變,原本還算沉穩的心一下慌亂得失去了方寸,瞅了一眼沈攀,陳倩壓低嗓門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接通電話:“喂,遊局長,我陳倩,你有什麼吩咐嗎… …”

陳倩聲音很低,但走廊裡實在是太安靜了一點,沈攀聽力又好,卻是聽了個清清楚楚。這個時間點,分管刑偵的遊局長給陳倩打來電話,沈攀心裡油然升起一種大事不妙的念頭,來不及多想,甚至來不及等去衛生間的周珊過來,沈攀一把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正常情況下,審訊必須兩個人在場,問詢的筆錄才具備法律效力。可沈攀顧不上那麼多了,只看陳倩猶豫不決的背影,他哪裡還敢再耽誤下去。

反手掩上門,沈攀的心緒立即沉靜下來,這也是包松林最欣賞他的一點,這小子就是這樣,一旦和案子正面接觸就會冷靜得讓人驚歎,和他平時的厚臉皮、不尊老愛幼完全是兩回事嘛。

輕輕走過去坐在滕世倫對面,沈攀摸出小本本和一支筆擱在面前,同時開啟審訊室專用的錄音裝置,然後開口問道:“滕世倫,你知道我們今天找你來是什麼事請嗎?”

類似的問話是警察常用的伎倆,哪怕電視電影演得再多也抵不過當事人坐進審訊室的那種無形的卻又四處存在的壓力,當然,負隅頑抗的人更多,例如眼下的滕世倫。他的驚訝太過刻意,沈攀一眼就看出這傢伙是心裡有數得很:“沈警官,你還別說,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們有什麼需要我協助配合的?你說說吧,我盡力而為,黨員幹部嘛不是,我是有這個覺悟的。”

一聽滕世倫拿捏的腔調沈攀就知道遇到了老油子,他臉一橫,雙目猙獰的瞪住對方,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呵斥道:“滕世倫,這裡是刑偵大隊的審訊室,你以為你是來這裡旅遊的嗎,你莫非不清楚坐進這裡的概念!”

“好,既然你不清楚,那就讓我來告訴你,滕世倫,你的案子犯了!你還記得幾年前的五金加工廠的張光明吧,人家把你檢舉了!我再告訴你,你坐穩聽好了,當初你和張光明的所有交易記錄、交談記錄,前後兩次的,張光明已經答應等我們拘留你就馬上交給警方,現在你清楚了吧!”怒喝到最後,沈攀已經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虎視眈眈的低下頭俯視著滕世倫,雙方的距離不超過十釐米,他噴出的口水飛濺到滕世倫那大驚失色的臉上,可滕世倫硬是沒敢伸手擦一擦。

“沈攀,你出來一下。”可以說是陳倩的這聲招呼拯救了滕世倫,憑著沈攀的經驗,他敢保證頂多十分鐘,不超過半個小時滕世倫就會徹底崩潰,沒看剛才他已經穩不住了嘛。可隊長推門喊人他總不能不理睬吧,他還沒有白痴到這個地步呢。

陰沉著臉走出去,沈攀一眼就看到了悻悻地站在拐角處的局裡分管刑偵的遊副局長的秘書。他收回目光,低聲問著陳倩:“陳姐,什麼事啊,再是一會兒那家夥保準就破防了,剛才你應該看到他的臉色了吧?”

“放人吧,沈攀,開發區把電話打到了市裡,市裡領導直接壓下來的,我向遊局長彙報了,他也沒辦法。”陳倩偏著頭沒敢看沈攀的眼睛,她是真的心裡苦。不過話又說回來,省廳的壓力再重也抵不過市裡那麼直接,省廳要撤她的職還得透過市局,而市局,特別是遊局長要讓她下課那就是一句話的問題。

“放人!陳隊,你說什麼,現在你叫我放人!在這最要緊的關頭你要我放人!”出來得匆忙,審訊室的門並沒有關得很緊,聽到外面沈攀不甘心的;連續問話,滕世倫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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