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普通的孤魂野鬼，還是修煉百年千年的鬼修。葉然都有見過。
他也清楚鬼和鬼修之間也是存在好與壞的區別。所以他向來只殺為非作歹的惡鬼。
若不是因為許蘇冉的精氣越來越少，每天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葉然也不會去管。
只是當他聽了小傀口中對於正道弟子的印象時，表情忽然變得凝重起來。
這讓他想起了當初參加王家宴會時，在院裡遇到的老頭。
兩者或許有一定的分別。但目的卻都一樣，想透過邪術達到不勞而獲的目的。
“你們人間正道沒一個好東西。只知道滅殺我們從而獲取修為，又卑鄙又不折手段！”
雖然小傀已經修煉了五百年，但心智其實和八九歲的孩童沒什麼區別。
有時就連說起話來，都給人一種故意裝老成的感覺。可他的話，卻不得不令葉然深思。
這就是人性，也是這個世間最難揣測的東西。
並不是說每一個鬼修都是壞的，它們當中也會擁有和人類井水不犯河水的存在。
所以間接說明不是每一個人修，都是好的。
正如小傀說的那樣。有的靈者不惜破壞鬼修的家園，獲得可以一步登天的道行。
但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先不論。至少在葉然的心理，這種手段太過骯髒。
“能告訴我和你在一起的鬼修數量嗎？還有你們的家園是被什麼人破壞的？”
葉然話音剛落，小傀卻突然冷笑一聲。
“明知故問。不是你們這些整天自以為是的傢伙，還能是誰？我的兄弟全被你們殺了，還有家園裡的二十多鬼修，無一倖免。為什麼，為什麼你們正道要這麼對待我們鬼修？！”
小傀近乎是在用咆哮的語氣朝葉然吼道。就連坐在一旁的許蘇冉，都不由漸漸沉默了。
即便她根本聽不懂，也不知道什麼人間正道和鬼修。但她有最基本的自我判斷。
那就是小傀的遭遇令她感到同情。而人間正道的做法是錯的，也很殘忍。
“老闆，答應我不要欺負小傀好嗎？他只差最後一點點就能恢復，我……我撐得住！”
許蘇冉答應過小傀，會借自己的身體幫忙恢復。如果不這麼做，小傀就會魂飛魄散。
對此，葉然只是輕嘆了口氣。隨即抬起頭若有所思的打量著許蘇冉。
就這樣沉默了良久，忽然出聲問道：“你不怕麼？萬一他是在故意騙你呢？”
“我沒有！”
小傀忽然朝葉然吼道。眼神中除了憤怒以外，更多的卻是對葉然的不屑。
哪怕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對手。但偽君子就是偽君子，是鬼修一族最大的仇人！
許蘇冉連忙安撫起小傀的情緒，隨即朝葉然笑道：“他只是個孩子，我相信他不會的。”
他還只是個孩子……
這聽上去很平常的一句話，卻對葉然的觸動很大。
正如陽間天真無邪的孩童，難道鬼修就沒有這樣的孩子？他們有錯嗎？
“冉姐，實在不行就算了吧。其實我的家園早就沒了，就算恢復了也報不了仇。”
小傀真正的目的，是想恢復身體之後早當初親手毀了他家園的人報仇。
可自打見了葉然之後，他才發現這個想法究竟有多無知。
在路上，隨隨便便都能遇到一個自己打不過的正道弟子。又談何去報仇雪恨？
“我決定了。”
葉然突然一拍大腿直接起身說道。
反觀許蘇冉和小傀同時望著他。前者的眼中多了絲期待，可後者的眼中依舊是不屑。
葉然掐了掐鼻樑，隨後深吸了口氣說道：“我希望你儘快從小冉的身體裡出來。”
“老闆！”
許蘇冉登時朝葉然驚呼了一聲，滿面愁容。
倒是小傀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轉身看向許蘇冉。而後鄭重其事的鞠了一躬。
“冉姐，感謝你對我的照顧。是我害的你生活經常出現問題，對不起！”
看著眼前這一副生離死別般的場景，葉然捂了捂腦門顯得相當無語。
“我只是說讓你從小冉的身體裡出來，並沒說要對你動手。”
小傀微微一愣，皺眉問道：“那你想怎麼樣？莫非是想讓我當奴隸任你使喚？做夢！”
鬼修也有鬼修的尊嚴。甚至要比很多恬不知恥的人類，更加看重這點。
如果是要讓他當奴隸，他寧願當場魂飛魄散！
“奴隸？”葉然揚了楊眉，隨後咧嘴笑道：“這倒是個不錯的提議。”xdw8
“你休想！”小傀面色大變，立刻運轉體內的鬼氣想要自爆。
不過卻被葉然先一步阻擋，並且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也沒打算讓你當我的奴隸。”
“那你到底想做什麼？！”
面對小傀的火爆脾氣，葉然終於決定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看在你並沒打算故意傷害小冉的份上，我就不再追責了。不過你的鬼氣……”
從對方現形的那一刻，葉然就已經察覺到對方的鬼氣很不穩定。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之前受了重傷。
而這點又與附在許蘇冉體內進行療傷不謀而合。換句話說，這小鬼的本性其實不壞。
葉然不是生性冷血之人，也不是喜歡投機取巧的靈者。
沉默了片刻，接著道：“我想我應該有辦法幫你恢復鬼氣。所以不要再纏著小冉了。”
此話一出，小傀突然怔住。
他狐疑的盯著葉然，根本不相信眼前的正道弟子會幫自己這鬼修療傷。
“如果你覺得我是在騙你，那也沒辦法。總之我要想殺你，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這點小傀也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畢竟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這樣我就不用再傷害冉姐，不會再為這件事過意不去。”
至於許蘇冉聽了葉然的決定，突然喜極而泣道：“謝謝你，老闆！”
葉然只是點了點頭，隨即再次望向眼前這看上去不過八九歲的小鬼。
“如果你恢復了鬼氣，會做什麼？”
話音剛落，小傀不假思索的回道：“當然是去報仇！”
似乎早就猜到對方會這麼回答，葉然輕輕搖了搖頭道：“憑你的實力，根本報不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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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應該怎麼做？如果你幫我恢復鬼氣只是想讓我放棄報仇。我不會答應！”
然而當他說完，葉然的嘴角卻隱隱揚起些許弧度。
“我沒說過要讓你放棄報仇。相反，我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