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萬！”
“五十一萬！”
“可惡！算了，反正目標是壓軸……”
“五十一萬第一次……五十一萬第二次……五十一萬第三次！成交！”
拍賣會上正在上演著極其激烈的競爭，原本底價二十萬的魔法陣圖到現在已經飆升到了五十一萬珂蘭幣的成交價了，跟昨天那慘淡的拍賣會狀況完全不能比，今天的拍賣會的競爭已經開始激烈起來了。
問題是這個還只是在第二天拍賣會的中期，要是到了後期，競爭可能會更加激烈，畢竟後期的最後一件壓軸品，肯定是一個成交的天價。
事實上，現在的拍賣品已經呈現出這樣的趨勢了。
對於正在進行的拍賣艾利斯是一點都不感興趣，所以他把所有人都用來進行拍賣的時間都用在了觀察可疑人士之上了——雖然到現在還是沒有一點收穫就是了。
“是很無聊沒錯吧？”
西耶芙在精神世界中淡淡地說道，艾利斯一愣。
“我看你剛才一直都在到處看，肯定是覺得這個拍賣會無聊是不是？我早就說過了，拍賣會上基本上都沒什麼好東西，尤其是對你這個劍士來講，絕對是一對沒什麼用的垃圾吧。”
“不，也沒那麼誇張……”
“每天到場都有對本日拍賣會的介紹單在門口發放，要我說，只需要看一眼介紹單就可以回去了，但是你卻對這拍賣會很執著呢，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就是想會不會有什麼特殊情況……什麼的。”艾利斯扯著毫無可信度的謊，但表情至少很正常，讓西耶芙看不到任何端倪。
“基本上不會出現什麼突發狀況的啦，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我還不如去冥想。”
艾利斯汗顏：“還真是……努力啊。”
“畢竟時間就是生命嘛，我可是答應了我的已經去世的老師，要成為一個比他還年輕的魔導師來著。而且我很討厭有天賦但是卻不努力的人，有在拍賣會上浪費時間的工夫，足夠我深度冥想兩回了。”
這一點跟自己一樣呢。
艾利斯在心裡吐槽，然後又一次開始了刺探情報工作：“你的老師很厲害嗎？他叫什麼名字？”
西耶芙回答：“不知道，他讓我叫他老師就可以了，我也一直都只是叫老師為老師，沒有特意打聽過他的名字。”
顯而易見的謊話呢，既然她的老師是一個天才的話，那麼肯定相當有名，尤其是在珂蘭帝國中，西耶芙不可能沒聽過的。但是西耶芙卻撒謊了，看來這個問題是她的敏感點啊。
但是艾利斯卻沒有放棄交談，反而十分隨意地問道：“你老師是怎麼死的？”之前在見面會上有聽說過，她的老師二十多歲就死掉了，典型的一個天妒英才的故事。
“自然死亡。”
“不，一般來講二十多歲就死掉了，不可能算是自然死亡的吧！”
“……被火燒死的。”
“這是剛剛隨便想的吧？”
“啊，那就是在游泳的時候溺死在水裡了，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呢。”
“別以為在後面加一句感嘆就能讓你的額話聽起來更真實啊，火燒不行就溺水嗎，真是夠隨便的呢……話說我們都算是朋友了吧，你就這麼不想告訴我？還是說裡面有什麼隱情？”
西耶芙看了他一眼：“我可不想對一個連真實身份都不想告訴我的傢伙說自己的秘密呢。”
艾利斯語塞，這個傢伙，果然對自己有所懷疑嗎……
“那算了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確實只有一點點好奇而已，只是為了打發時間才找西耶芙問起的這件事，她告不告訴自己根本就沒什麼關係。
西耶芙看了艾利斯一眼，然後把目光轉向拍賣臺上，此刻的拍賣臺上正在進行的是一根品質還算不錯的魔杖的拍賣。
“……我也不知道呢。”
艾利斯看向她：“什麼？”
“我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關於我老師的死。說實話，我來珂蘭帝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調查我老師的死因。”
艾利斯愣住：“這是怎麼一回事？”
“去年的時候，我還在毛球帝國，但是我聽說了我老師的死因，上一次我已經來過了一次珂蘭帝國，但是並沒有任何收穫，灰溜溜地回到了毛球帝國。我的老師相當於賦予我的第二個人生的人，所以從結果上來講，我相當於失去了一個養父，而且我也沒有了經濟來源，還是蠻令人傷心的。”
“無論我怎麼打聽，還是不知道我老師的死因，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是死在王宮中的沒錯。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麼絕症疾病，雖然王宮對外宣稱他是死於絕症，但是我根本不相信。”
“死在王宮啊……這很容易引起人的遐想啊。”
西耶芙老師的死可能涉及到了很多東西，不得不讓人開始想象一些黑暗的可能性。在毛球帝國的艾利斯姑且也算是上流貴族，早已經見過了很多黑暗方面了，所以想得更多了一點。
“會不會是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所以被滅口之類的原因吧。”
西耶芙搖搖頭：“我的老師的實力很強，就算被滅口，也不可能沒有引起一點波瀾，不要說毀天滅地了，至少會發生一場激烈的戰鬥吧。但是沒有任何跡象呢。”
“……說的也是呢。”
“所以說不定真的是死於絕症。對他的絕症，我的老師一直都瞞著我也說不定。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發現不了任何不合理的地方也很正常呢。”
直到現在還沒有什麼發現嗎……
艾利斯這麼想著的同時忽然間一驚，自己怎麼就跟著這個傢伙的思路走了？西耶芙是個接下刺殺維維莫任務的刺客，說不定這些話只是她為了迷惑自己而說出的話，可信度相當低呢。
還說什麼“我來珂蘭帝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調查我老師的死因”，這不是在瞎扯嗎？明明就是為了刺殺維維莫。
“怎麼了，露出了一臉‘不相信’的表情？我說的都已經是實話了。而且這些話都是因為我把你當成好朋友才說出口的，你不信的話會讓我覺得很傷心的。”
“啊，抱歉……因為實在太過離奇了。”
西耶芙嘆了一口氣：“你不信就算了，繼續看拍賣會吧。”
說完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時間就這樣在尷尬的氣氛中向前流逝，場上的拍賣會繼續進行著，一件件聽都沒有聽說過的拍賣品在艾利斯的眼前像是過眼繁花一樣被人拍下，而艾利斯越來越感到氣氛變得尷尬了。
真是的……這個氣氛是怎麼回事？西耶芙生氣了嗎？果然自己應該隱藏一下之前的表情的啊，至少要在表面上和西耶芙搞好關系才行。
這樣的話不是搞砸了嗎……
艾利斯偷瞄著西耶芙，而忽然間，西耶芙的眼睛睜大，彷彿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一樣。
“好美……”
惜字如金的西耶芙口中冒出了這兩個字。
什麼？艾利斯看向拍賣場，而此時的競拍者們的口中都發出了驚嘆聲，整個拍賣場都變得有些喧譁了，而原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艾利斯看向場上的時候，忽然間明白了這些喧鬧起來的傢伙們的心情了。
一個極其完美得不像是屬於人間的精靈出現在了艾利斯的視野中。
被牢籠困住的，臉上帶著柔弱的能夠激起人保護欲的表情，手上和腳上都戴著鐐銬，身上穿著一身簡單樸素的農人的衣服。要是普通女人穿那身衣服，絕對會顯得相當土氣，但是穿在那個精靈身上，只會顯得她的美貌更加突出。
外貌自然是不用說，白皙的肌膚，精緻的五官，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一切都跟奧菲拉是同一個級別的存在，縱然艾利斯已經習慣了奧菲拉的外貌，但看到拍賣場上的精靈，他還是驚訝到了。
尤其是那個精靈的臉上帶著淚痕，真的很撓人心。
“確實很漂亮呢。”艾利斯讚歎了一聲，但語氣中沒有半點波動。
西耶芙收回目光：“但是會被人當成奴隸，尤其是在場的男人，肯定會爭著拍下她，以便帶回去慢慢玩弄吧？透過合法途徑出現在市面上的精靈奴隸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的下場，無論是男精靈還是女精靈，都會被搞壞的。”
雖說是這樣沒錯，但最後一句……就不能修飾一下嗎？
“艾利斯，你不準備買下她嗎？我們有五百萬的預算哦。”
艾利斯笑了笑。
確實，拍下這個奴隸肯定是好事一樁，可以避免讓她進入絕望的境況，但艾利斯卻不能出手。
因為西耶芙在試探自己，他還沒蠢到會上這種當。
畢竟自己再怎麼說在表面上都是一個“為了救助身陷詛咒中的母親的孝子”，絕對不會把錢隨隨便便浪費在這上面。
“不，我想會有好心人把她拍下來的。”
會有好心人嗎？
艾利斯不知道，但西耶芙卻點點頭，不再試探他了。
“……底價九十萬，每次加價不得少於一萬，開始！”
主持人介紹完那個名為“亞莉克希亞”的精靈少女後，現場變得更加喧譁了。
“九十五萬！”
“一百萬！”
“一百零一萬！”
競拍聲此起彼伏，艾利斯稍微注意了一下，競拍的大多是面色泛著不正常紅色，眼睛冒綠光的男性魔法師。當然，也有幾個不知道怎麼回事，臉上泛著潮紅，同樣十分興奮的女人的聲音。
總之可以確定的是，整個拍賣場都因為這個壓軸品而興奮起來了。原本之前大家都是十分安靜的型別，不如說魔法師給人的印象就是如此。
而現在呢？
彷彿人性這部分被撕裂了開來，艾利斯也無法做到什麼，之前對那個精靈少女的“會有好心人將她拍下來的”這個祝願根本就不可能實現。
真是可憐呢。
“人類，真是醜陋。”
另一邊，利佩爾看著陷入瘋狂的競拍中的魔法師們，神色全是鄙夷。
彌瑠娜神色平靜，但是特地看了一眼利佩爾：“你對這種事很厭惡嗎？我還以為你是那種看見這種事會漠不關心的型別呢。畢竟‘人類怎樣都跟你無關’不是嗎？”
這句話是利佩爾在恢復記憶後跟她和維維莫說過的，打傷她和維維莫也是那一次。
也不知為何，利佩爾少見地咬起了牙齒。
看來是真的對這種事很憤怒。
“說‘漠不關心’，你現在不是這樣嗎？看見這場景還什麼表示都沒有，你這傢伙還能把自己歸於人類的範疇嗎？”
“才不是漠不關心啊。”彌瑠娜淡淡地看了一眼拍賣場上的狀況，“只是我要保持理智，就不能動多餘的感情，比如說，你現在注意到了人類的醜陋的一面沒錯吧？但是如果保持理智想一想呢？”
利佩爾皺眉：“你想說什麼？”
彌瑠娜拿起了今天的拍賣會介紹單，看了看壓軸品冬精靈的名字。
“亞莉克希亞，這個冬精靈，是不是刺客？”
利佩爾緊鎖的眉頭鬆開：“原來如此，這麼一想的確有可能……但前提是維維莫會出於同情把這個冬精靈買下來。”
維維莫的確是這樣的人，像小孩子似的天真決定了她不會有什麼伏在的心思，也像小孩子一樣充滿純良的想法，看到這種瘋狂的充滿了醜陋人性的競拍場面，說不定真的會出手。
如果維維莫的心理被把握住了，作為一個被維維莫拍下來的奴隸少女，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確更加容易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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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奴隸精神印記吧？”
“那種東西，隨隨便便就可以解除。而且如果這個冬精靈的精神力比維維莫更加強大的話，說不定會反客為主。”
彌瑠娜想到了之前自己被艾利斯下的精神印記，被維維莫不知怎的就解除了。不過這並不是理由，理由是伽德萊教過她這方面的知識，說精神印記並不靠譜，她只不過是將這種知識拿出來賣弄而已。
“當然更重要的是，維維莫未必會對那個冬精靈施加奴隸印記呢。”彌瑠娜淡淡地說道，“如果對方連這一點都把握到了的話……”
此刻，場上的競拍聲已經開始稀疏起來了。
過了一會兒，等到主持人出聲說“兩百二十七萬”的時候——
“三百萬！”
貴賓席上，傳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
這個女孩，正是在場的觀眾們都熟悉的維維莫公主。
彌瑠娜繼續說道：“……這就是正兒八經的陽謀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