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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失憶

在眼看著就要回到帝都的時候,回程的第十四天,飛艇上發生了一件大事。

飛艇上住著的雪精靈不在意,但是對糖果小隊的眾人來講,這就是比任何事都要大的大事——維維莫醒了。

維維莫雖然是醒了,但是接下來的發展卻不是如眾人所料的講明艾利斯的身份,然後維維莫又驚訝一番,最後大家都做好艾利斯退出糖果小隊的覺悟這樣的事。而是麻煩以一種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方式,再次降臨到了他們頭上。

——應該說是後遺症還是什麼,維維莫發生了一些變化。

……

那是今天中午發生的事。

當時的彌瑠娜照例往維維莫的房間裡跑,但是卻到了維維莫房間門口的時候,卻忽然間發現,維維莫的房間門壞掉了。她堪堪到了維維莫的房間門口,準備打開門的時候,發現房門紋絲不動。

“誒?打不開?”

彌瑠娜其實也沒有當回事,她只當是房間門壞掉了,所以就去把露比叫了過來。

畢竟這是菲瑞婭的飛艇的房間門,跟著這個飛艇唯一有關係的就只有露比一人,所以把她叫來的時候,就是為了讓她修好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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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露比卻在檢視了一下房門後,愣了一下,看向彌瑠娜:“這個房間門沒有壞,而是被人在裡面反鎖了。”

此話一出,彌瑠娜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隨後去敲了利佩爾和艾利斯的房門,甚至連優斯萊和奧菲拉的房門都敲了,但是眾人出來以後,卻發現……

沒有一個缺席。

“怎麼了,彌瑠娜?”艾利斯疑惑地走出來。

而奧菲拉則醉著一張臉,瞪著眼睛說道:“我還沒有喝夠呢!”

“發生什麼事了嗎?”

連利佩爾都有些疑惑了。

彌瑠娜擺了擺手,把優斯萊和奧菲拉轟回了房間,卻是對眾人嚴肅了起來。

“維維莫的房間被反鎖了。”等眾人都渾身一顫的時候,她卻向大家潑了一盆冷水,“但是這有兩種可能。第一是維維莫醒來了,自己反鎖了房門;第二是有人進了維維莫的房間,然後現在還在維維莫的房間裡;第三是……”

說到這裡的時候彌瑠娜看向露比,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除了露比本人擁有維維莫的房間門的鑰匙以外,沒有人有。

說起來這也是他們疏忽了,他們本來就太心繫維維莫,便沒有想到把維維莫一個人放在房間裡也會有危險。如果是第一種可能的話,倒是一件好事,但如果是第二或是第三點……

眾人的表情很難看,艾利斯也默默抽出了劍對準了房門。

正準備強攻的時候,利佩爾忽然間開口了。

“裡面只有一個人,站在窗戶旁邊。”

艾利斯聽後大喜,連彌瑠娜也是愣了一下:“也就是說維維莫醒來了?!”

“應該是這樣。”

嘭!

只見艾利斯一腳踢在了房門的把手上,憑藉劍聖的身體素質,就算是用鋼鐵做的房門也被一腳踹爛了,更別說只是普通的一扇門了。

“維維莫!”

好像是被這一腳踹醒了一樣,眾人都喜不自禁地闖了進去。

想想看啊,這傢伙究竟麻煩了他們多久?麻煩了他們多少工夫?不遠萬里輾轉阿洛克拉、帝都和雪精靈之境,不就是為了這個混蛋嗎?雖然除了時間以外,他們是沒有什麼損失,但是這個笨蛋讓他們多擔心啊!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醒來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然而,當大家都連忙闖進房間,並且臉上還掛著滿臉笑容的時候……

房間裡的景象卻忽然間令他們齊齊頓住了腳步。

陽光自由地透過窗玻璃從外面闖進來,似是少女驚動了灰塵,書桌前的光暈浮起,恍若有質的陽光穿過蒙靄,飄落在少女潔白的裙襬上以及蒼白瘦弱的肌膚上,一頭散落著沒有整理的黑髮垂在腦後,眾人在進到房間裡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站在窗前的那個背影。

所有人都頓住了,或許在那一刻他們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停住腳步,但事後大家回想起來的時候,才知道應該是眼前的少女的異樣感染到了他們。

雖說大家都愣住了,但是當少女緩緩轉身的時候,利佩爾當機立斷地把露比推到房間外,並且關上了門。

這時候他才能轉過身來看那個站在窗戶前面的少女——維維莫。

雖然這個少女臉色蒼白,看著就有些虛弱,但從眼前的身體內感受到的,卻是無盡澎湃著的生命之力,這生命之力很強大,比艾利斯還強大。

可當下哪還顧得上這個?

“維維莫?”

率先說出口的不是他,而是彌瑠娜。

但是令他疑惑的是彌瑠娜用了疑問語氣。

站在窗前的少女沒有太大反應,但她的表現卻讓利佩爾心中咯噔一下。維維莫就算是大病初愈,就算是昏迷了這麼久,但見到他們的時候也應該有點意料之中的反應才對。

但是沒有,甚至可以說得上令利佩爾感到陌生。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之所以大家都停下了腳步,之所以大家都停下來了,是因為維維莫在第一時間給了他們一種陌生的感覺。

艾利斯和彌瑠娜在看到維維莫的被背影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但是唯有他,現在才反應過來。

“出了什麼事嗎?”

下意識地開口,但是眼前的維維莫還是站在窗邊,身後是金色的陽光,但她背對著陽光的臉上沒有半點漣漪,蒼白的臉上沒有半點應該出現在意料之中的表情。要不是維維莫正看著他們,利佩爾都要認為這是一個沒有反應的亡靈了。

“那、那個……”

雙方對視了良久。

半晌後,眼前的少女歪了歪頭,臉上終於浮現出了第一個表情——疑惑。

“……你們……是在跟我說話嗎?”

眾人:“……”

……

“等一下啊……”

艾利斯扶住了額頭,彌瑠娜揉了揉太陽穴,利佩爾無語地看向天花板。大家都難以相信,在維維莫開口的那一刻,他們都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維維莫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大家都預感到了什麼。

最終還是艾利斯重新抬起頭看向維維莫,試探地問道:“……你……真的沒事吧?”

身著一襲白色長裙的維維莫小退了一小步,做出了略微防備的姿態,眼神中也有了一絲警惕,開口的時候卻是細若蚊吶的聲音。

“……我、我不認識你們。”

又出事了。

大家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忽然間又有所明悟。但也似是因為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大家都有些麻木了,一時間竟然沒有半點反應。維維莫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大家除了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之外再沒有其他多餘的反應了。

半晌後,憋著的利佩爾口中也只能蹦出一個詞。

“——失憶?”

維維莫看見他,眼中的警惕倒是少了一些,但還是擺著防備的姿態弱弱地重複了一遍:“……我不認識你們。”

隨後像是想起剛才已經說過這句話了,便小心翼翼地問一句:“你……你們是誰?”

嬌小的身軀在瑟瑟發抖,眼神中多了一些恐懼。

如果說維維莫是那種會在醒來之後做這種惡作劇的人的話,利佩爾倒是相信,甚至於在前一刻他的心裡都有這樣感覺,說不定維維莫是在惡作劇。

但是眼前的狀況卻是令他徹底打消了之前那個疑慮。

這樣逼真的演技,維維莫那個笨蛋肯定是施展不出來的。也就是說,現在……維維莫真的出問題了,看起來不認識他們的情況也是真的,甚至於之前彌瑠娜叫她的名字她都沒有及時反應過來,這說明她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

彌瑠娜的臉色很難看:“果……果然是失憶了啊。”

艾利斯深吸一口氣:“失憶了嗎……雖然有想過可能會出什麼差池,但是……”

“事到如今還搞什麼啊混蛋!”

在艾利斯憤怒地喊出來的時候,這個事實才真正在大家的心中掀起了狂瀾。

失憶?

失憶!

雪精靈之王那個坑貨!不是說沒問題的麼?!不是說只要等維維莫的身體接受了生命能量,就會安然無恙地甦醒了嗎?!不是說還要逆行魔法就能救回維維莫的嗎?!

無論是彌瑠娜還是艾利斯,亦或是看上去面無表情的利佩爾,此刻不可抑制地大罵起了雪精靈之王。

罵完之後,大家看向了眼前的維維莫。

“你這混蛋,到這時候搞什麼么蛾子啊?!”

只見艾利斯一時間沒忍住,衝上前去抓住她晃了晃。

維維莫沒有反應過來,後退的時候撞到書桌,無路可退的時候,艾利斯捏住了她的肩膀,熾熱的手覆蓋在肩膀上的時候,維維莫本來是有些膽怯的,但是一臉恐懼地抬頭看。

陽光靜靜地灑在充滿怒氣的艾利斯的臉上,金色的頭髮被陽光照得熠熠生輝。

“對、對不起……嗚~”

維維莫不自主地道了歉,雙眼中也迅速充滿了晶瑩的淚珠。

艾利斯的動作一僵,而後像是彈藥炸膛一樣跳開去。

“維維莫,你……是真的失憶了嗎?”

他還是感到難以置信,但見眼前的狀況,毫無疑問,維維莫是不可能有這麼高的演技力的。

被艾利斯嚇壞了的維維莫緊緊往後躲,都快坐到書桌上了,雙眼中充滿著淚花的她弱弱地問道:“我、我……是叫維維莫嗎?”

壞事!

要壞事!

還說什麼撂挑子不幹了,這事兒壓根兒沒結束!

本來應該是最合適的局面讓自己退場,但是維維莫卻在這個緊要關頭失憶了,這又惹上事了,這是成心不讓他離開嗎?明明之前都這麼鋪墊了,但是還沒到帝都就被打臉了,真是……

咦?

艾利斯愣住了。

沒有管愣住了的艾利斯,一旁的彌瑠娜在反應過來之後便急切地上前去:“維維莫,是我啊,是我!我是彌瑠娜!你還記得我嗎?還記得我們是什麼關係嗎?”

維維莫對彌瑠娜的警惕倒是沒有那麼濃,但當彌瑠娜衝到她前面的時候,維維莫還是忍不住向旁邊一躲,擦了擦淚珠,又是充滿恐懼地回答道:“不記得了……對不起。”

彌瑠娜動作一僵,擺了擺手:“不,沒什麼,不要道歉。”

這下可以確定了,維維莫確實是失憶了,連彌瑠娜都不記得了。

在場的眾人裡面,利佩爾是最淡定的一個。

……

……

面對失憶的維維莫,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沒什麼好問的,因為失憶這件事就發生在之前不久。昨天晚上還處於昏迷的維維莫,今天早上醒來就失憶了,失憶到現在也不過這麼點時間,能問出來的不過隻言片語。

由最淡定的利佩爾牽頭,在問出了發生的事後,利佩爾做了一個總結。

“也就是說,你今天早上就醒過來了,在意識到你在陌生的房間裡之後,出於恐懼,你便反鎖上了門,沒有讓任何人進來?”

維維莫點了點頭:“是、是這樣。”

剛才的交談,維維莫也稍微放下了些對眾人的警惕心,但看向艾利斯的時候還是有點懼怕,實在是艾利斯最開始舉動嚇到了她。

利佩爾做出了總結後,維維莫小心地看了看大家,然後自己也做出了總結:“那麼……也就是說,其實我是一個屬於你們糖果小隊的冒險者,因為施展了一個禁忌魔法而陷入了昏迷,你們則是為了喚醒我奔波勞累,最終我醒來了,但是卻失去了以往的記憶……是這樣嗎?”

話音剛落,房間內落針可聞。

艾利斯、彌瑠娜、利佩爾都面露震驚之色看向維維莫。

這傢伙……這傢伙……腦袋開竅了嗎?

不怪他們這麼驚訝,因為實在是維維莫現在的表現和之前笨蛋的行徑相差太遠了。別看起來維維莫總結得這麼簡單,但其實剛才眾人描述的時候描述得支離破碎,東拼西湊的,其實沒指望維維莫能聽懂,只要能相信她是失憶了的就好,但是沒想到那個維維莫居然……

能聽懂?!能聽懂也就算了,而且還總結得幹淨利落,沒有絲毫多餘的部分。

“怎、怎麼了?是我說的哪裡有錯嗎?”

艾利斯面色怪異地回答:“……不……沒什麼……都對。”

之前向她解釋的時候省略了很多,當然也省略了之前她是一個笨蛋的事實。她總結得很棒,但是,一個笨蛋失憶了之後腦袋居然開竅了……真的假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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